呜————!!!
“快!快点撤退!快点快点!”
在此起彼伏的撤退号角与士兵们嘈杂而慌乱的大叫声之中,比亚特颇为狼狈的勉强闪过向自己直刺而来的两道矛尖,以一个有些踉跄的后撤步退到了土匪们的攻击范围之外。
但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令其逃出生天。
“嘿嘿——现在你看起来没那么狂了啊小子!!”
铿锵!
紧绷的神经在刹那之间对那直刺而来的刺骨敌意做出了反应,比亚特下意识的抬起手中短剑向左侧的视野盲区架起防御姿势,下一秒,一阵令人直感不适的刺耳剑刃摩擦声便直直的穿过了比亚特的耳膜。
一击不成,黑牙男那行踪不定的武装剑便又一次缩回了比亚特的视野盲区之中。
“(该死!)”
虽然很想去关注那柄对自己而言威胁极大的武装剑,但被至少三名手持长柄武器的土匪彻底缠住的比亚特可没有那般余力再去关注那进入游击姿态的黑牙男。
这下是彻底完蛋了。
再次架开两次长矛的刁钻刺击,边打边退的比亚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正在变得短且急、心脏也在不断的敲击肋骨似的令人感到一阵又一阵的不适——这一切都是体力不支的前兆。
虽然平时的训练的确没有落下,但比亚特仍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像入伍之初那般认真于训练了,纵使体格与战斗技巧勉强维持了原样,可体能和心肺能力却因为新世界烟草和旧世界烈酒等一系列原因有了很明显的退步。
此刻的窘境就是做好的佐证。
这样下去,自己恐怕要不了几个回合就会**掉了。
颇有些冷漠的这么想着,比亚特又一次堪堪挡住黑牙男向自己心脏直刺而来的剑锋,让其在自己腹部的锁子甲上留下一道惊心动魄的白色痕迹。
不过,就算自己此刻体力充沛,精神饱满,难道自己就有能力扭转眼下的战局了吗。
念及于此,已经多少有些万念俱灰的比亚特破罐子破摔的瞥了一眼街道上的情形。
街道上的场景已经很难再用“战斗”来形容。
如果可以,比亚特愿意用“蹂躏”二字来形容此刻街道之上的惨状。
由钢铁、骑枪与战马组成的杀戮海啸就像是撵过一群蚂蚁的人类般在自由民之间横冲直撞着,军马的嘶鸣声、骨头的碎裂声、人类的惨叫声与军号一遍又一遍的奏鸣声交织成一曲骇人听闻的进行曲,和着这首地狱之歌,城卫队的撤退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溃败。
“让开!快点让开啊啊啊!!!”
丢盔卸甲、痛哭流涕,这些平日里一幅地痞流氓模样,从没少过欺压百姓的士兵们在更强大的力量面前崩溃的拉扯着自己的同僚、“兄弟”,踩踏着那些可能在前天晚上还和自己把酒言欢的朋友的身体,向着锻钢骑枪所指的方向一路狂奔,妄图在步兵团预备队的随军法师团那里求得一线生机。
但比亚特知道那是没有用的。
按照训练条例,早在总撤退号角吹响之际,随军法师团就应当开始进行法术轰炸以掩护步兵部队有序撤退,若是法师团仍然有着战斗能力的话,那么法术支援早就应该开始了。
而且,下达撤退命令的号角声也非常杂乱,就像总撤退命令并不是由城卫队指挥下达的,而是由各个街道的指挥官私自下达的一般。
如果比亚特猜的没错,那么城卫队的指挥系统一定是出现了一些问题。
“开门!我命令你们开门!!!”
或许是和比亚特一样察觉到了法师团那不正常的缄默吧,一部分士兵似乎想要用砸碎临街住户的窗户、或是撞开大门,躲入住户家的方式来逃离铁蹄的践踏,他们用力的拍打着窗户与大门,竭尽一切的想要赶在马蹄到来之前进入房屋之中避难。
可那些平日里就精明的很的佣兵或是早已习惯边陲生活的平民可比士兵们想的要聪明的多,早在战斗的伊始,临街住户的窗户与主门便都已经被堵死,不论这些士兵们再如何怒骂威胁,紧闭的门窗都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
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将士兵们那不看的表现尽收眼底,知道大势已去的比亚特踉跄着,停下了后撤的脚步。
铿锵!铿锵!
两声脆响,两次对撞,比亚特双腿如松般稳扎在地面,依仗着自己的甲胄优势划开了最右侧长矛的攻击,又用短剑连续挡住了黑牙男那极为阴险的,向着腋下与脖子袭击而来的突刺。
“嚯,怎么了。不继续逃下去了吗?”
见到比亚特停止了逃跑,黑牙男也颇为恶趣味的挥手制止了手下的攻击,怪笑着如此发问到。
“逃了不也是死,倒不如拉上你这个讨人厌的傻.逼当垫背的。”
尝试重新把握自己的气息,比亚特不闪不避的与黑牙男的双眼对视,气势丝毫不输于人。
死亡是件可怕的事情。
但比起死亡,比亚特可能更加不想像街道上的士兵们那般狼狈。
“嘿,你小子还挺硬啊。”
挤眉弄眼的怪笑了一声,看来黑牙男对比亚特这幅死硬模样稍有些失望。
“老黑牙你还有完没完!我们都他馬在这破屋顶上浪费多长时间了,是不是差不多该下去了啊?!”
“那个小崽子直接杀了不就完了!再拖下去,我们待会连汤都没得喝了!”
不过不同于乐在其中的黑牙男,那些被他挡在身后的土匪们看起来颇有些不耐烦,他们吵嚷着,起哄着,看起来是非常担心原本被许诺给自己的那一份财产被其它人给抢先一步。
“都他馬闭嘴!”
面对质疑,黑牙男同样不耐烦的回击回去。
“一个两个的真是傻.逼,你们爬上来不会是为了绕近路的吧?别他馬开玩笑了,我们上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被那些军马给踩成泥!记住咯,那是他馬的阿斯顿三世国王的王伴骑兵!这个国家最精锐的骑兵部队之一!在这些家伙们自己消停下来之前,没有任何活人能他馬站在街上,你们这帮文盲都给老子记住了——一个也没有!”
王伴骑兵?!
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样的词汇会从一介土匪口中蹦出的比亚特先是一愣,而后便因为这个词汇所包含的信息感到了震惊。
袭击萨里斯垒的,是国王陛下的王伴骑兵部队?!
“嘿嘿,一幅见了鬼的表情啊,看门狗。这就是我说的王侯将相们的游戏,只要还生活在旧世界,你就绝不可能与之无关的游戏...”
似乎想要看的就是比亚特这副震惊的表情,感到满足的黑牙男又一次嘿嘿的笑了起来。
“重要的站对阵营,小子。站在错误的一方的下场便只有——”
便只有死亡,不消说,黑牙男所想说的一定是这个词汇。
可他却没机会说出这个词汇了。
因为。
死亡已经逼近到了眼前。
枫!枫!枫!枫!枫!
剑刃撕裂空气的猎响声自比亚特的耳畔划过,闪烁着不自然白色微光的剑刃在一众土匪之间画出一道流畅且致命的痕迹,并随之带起一捧又一捧喷涌而出的鲜血之泉。
“唔唔?嘎嘎咔——??!!”
那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黑牙男此刻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他用双手使劲的按住自己的脖颈,徒劳的想要阻止那自自己的颈部不断喷涌而出的鲜血。
可最终,他也只能吐出一些仿佛溺水般毫无意义的气泡声,无力的瘫倒在房顶那杂乱无章的木材迷宫之间。
那是...什么?
只勉强捕捉到一丝残影的比亚特没能理解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他所能看到的,只有飘忽不定的剑刃微光以及那一个个来不及做出反应便颈项喷血而死的土匪,还有他们临死前那令人恐惧的惨叫声。
直到,那飘忽的身影停下脚步为止。
“他馬的,什么玩意——?!”
“快!快点把他给?!咕嘎!!”
“啊啊啊啊——!!!”
在土匪们的充满恐惧的惊叫声、求饶声与哀嚎声之中,比亚特看到了那个穿着因陈旧而泛灰的士官服,手持一柄形状怪异的直刃的年轻人,他的脸上啜着一抹愉快的浅笑,手起刀落之间便将三名土匪连人带甲的给斩于刀下。
比亚特认识他。
他是那个在城门前深藏着杀意的“传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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