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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最终决战:光与影

46:最终决战:光与影

“别西卜......不准备参战?!”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用早餐的真那差点连勺子一起吃下去,“开什么玩笑啊,明明都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我方最大的战力居然不出战,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冷静点啦真那,就算你叫的这么大声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嘛......”负责传达消息的二亚显然早就料到了大家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别西卜大人说为了胜利她必须隐蔽起来准备某种秘策,为此不能和大家一起行动。”

“说起来打从早上开始就没见到她人,至少告诉我们要怎么配合她吧。”士道的眉头越来越紧,他已经知道二亚对别西卜有担心,然而己方直到现在还是对她的想法一无所知。“关于这一点,别西卜大人临行前已经有所安排了。”二亚清清嗓子,甚至连对大家的称呼都罕见地换成了本名而非昵称,“因为折亲的加入,现在我们有了制服撒旦的希望。等下就由折纸,真那以及狂三率先对撒旦所在的‘王冠’质点发动攻击,尽可能速战速决。”

“明白,我也想和那家伙做个了结。”折纸凝重地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她也几乎想了整整一夜,如果一定要杀死另一个自己的话,这份觉悟也非做不可了。

“那啥,虽然有点纠结应不应该告诉你,不过果然还是不能不说......”虽然嘴上还是在插科打诨,但二亚已经完全严肃起来了,“有两个情报需要让你知道:第一件是别西卜大人已经有确认过你和撒旦的血样,如果任何一方统合掉另一方的话无疑会变得更加稳定,能力也会有所提升,但如果有一方消失的话另一方也可以继续存在下去,这个结论应该是可靠的;而第二件的话......就是这东西了。”

“这是......”折纸疑惑地接过了那件东西,是一个刻有神秘纹样的注射器,里面似乎装有某种液体。

“昨晚别西卜大人分析出撒旦侵入折纸身体的方式之后立刻就开始了对策研究,我也稍微帮了点忙......”二亚说着打了个哈欠,“这就是成果,基于其中用到的魔术元素别西卜大人做出了一管这东西,原理我是不太懂啦,但是简单来说的话只要能给撒旦注入这个,属于魔王的部分就会被驱逐出折纸体内,可以说是对魔王的烈性毒药。”

“那个,如果魔王被驱逐出去的话会怎样?”听得一知半解的真那忍不住插嘴问道,“莫非是要让另一个折纸恢复正常之后一起战斗?”

“比那个还要激烈,撒旦能把折纸的身体侵蚀到这个地步的话一定是完全脱离了原本的躯壳才行,如果被逐出去的话......”二亚挠了挠头,像是在苦恼怎么开口,“打个比方,就像是灵魂脱离了身体一样无法再继续存活下去了。在灵魂的世界里我们姑且称灵魂之中的灵魂为精魄吧,但如果能成功的话撒旦也就成了没有任何凭依的精魄,剩下的只有泯灭一途。对了,不要随便给自己打着玩哟,这玩意可不是只针对撒旦有效的,注射到你们身上也会产生效果,说不定也能撕掉你们一半的人格什么的。”

“那这不就相当于必杀技吗!”折纸和真那明显兴奋起来,不过二亚也早就料到了这种发展,看来有些事情也必须要说清楚才行。

“折纸,真那,有一点我必须现在提醒你们。”二亚用前所未见的严肃态度说道,“虽然有了杀手锏,但撒旦可不见得那么好对付。一旦你们抱着侥幸心理而在战斗中有所保留,她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击杀你们,至少对折纸以外的人会是如此。”

“也就是说,要抱着将对方杀死为第一选项的态度战斗,但若有机会的话也绝不可放过对吧。”折纸的脑筋很快转了过来,“虽然听起来有些矛盾,但我理解了,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嗯,你要记住,虽然另外一个你也是我们重要的家人,但是比起为了救一个人出现大量死亡的情况,我想大家宁肯走下策将她连同体内的撒旦一同干掉。”二亚这次扮演起了黑脸的角色,“否则的话,我相信另一个你也不会满意的,对吧?”看到折纸认真地点了头,二亚也就不再多言。对于折纸这样的聪明人而言说的话已经够多,剩下的不如就相信她们的判断和力量。

“等下,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在那边投入更多战力比较好?”队伍中的另一位“军师”七罪提议道,“人数够多的话更有把握压制撒旦,也更有可能让大家全员生还......”

“七罪说得对,但很遗憾现实情况并不允许。”二亚解释道,“因为撒旦受到攻击的话另外两位魔王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必须保证在‘王冠’的战事结束以前阻断潜在的支援。所以别西卜大人希望硬实力目前最高的士道和凛祢都出动去阻断罗弗寇的增援,而耶具矢和艾伦也请从旁协助。”

“我们这组以速度型为主吗,也就是说主要目标是迟滞罗弗寇的脚步而不是歼灭,同时也得保全自己的性命......”艾伦也很快进入了状态,“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当艾伦说出这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看向了凛祢。此刻的她面无表情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但恐怕承受了丧女之痛的她很难做到仅仅以保全性命为目标而已,假如拼命过头的话......

“状况我明白了,关于我们这一路的任务我会记住的,也会注意大家的情况。”士道叹了口气,主动接过了话茬。身为凛绪的父亲,他的悲伤并不亚于凛祢,但他却无法在此时任性地把复仇当做自己的第一要务。只有将大家都全枝全叶地带回日常生活中才是凛绪最希望看到的,既然母亲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感性的一面,父亲就一定要承担起理性的一面才可以。

“好吧,那么接下来是最后一方面。”二亚会意地点点头,这个话题看来也不适合多言,但说到这种程度也应该足够了,“贝芬格负责的领域,‘美丽’质点,同样是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的方面,因为两个六喰都在那边。提醒一句,不管反六喰以前做过什么,她的能力都是我们必须的,有了那份力量莲的天使才能重新发挥作用......”

“换句话说,贝芬格也是必须被打倒的吧,不然她可不会随便取消对反六喰的限制。”琴里开始思考战术,贝芬格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就压迫力上不及其他魔王那么令人窒息,但是论防守和生命力的话她只怕也是魔王中前几位的,而且这次还免不了要深入对方的腹地救出同伴。更有甚者,目前用来出入卡巴拉界的唯一通路正是位于“美丽”质点正上方,就算说此路的任务是最重要的也不为过。

“好了,那么负责这一方面任务的就是四糸乃、琴里、七罪、美九、鞠奈还有我了,另外这个还请大家带好。”二亚引导大家来到一张桌前,桌上摆满了手掌大小的暗红色晶体,“这个是别西卜大人留下的鳞片,说是能够帮助她判断每个人的实际情况从而寻找救援的时机,此外还有作为通信器的职能在,要每人都带上一个。”

“可是......数量好像不太对?”四糸乃数了数,“好像多出了两个,难道是备用的......”

“那两个是给两个六喰准备的,等救出她们之后再交给她们就好。”二亚解释道,“啊,每个鳞片都有指定的对应对象,可千万别搞混了哦。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出发......”

“也许不能说是问题吧,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不知什么时候狂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二亚背后端详起那张别西卜留下的任务分配表来,把二亚吓了一跳。

“真是的,三三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啦,万一把别人吓出心脏病来......”二亚像是恢复了往常的状态那样夸张地喊道。

“抱歉,这是我的习惯,可能很难改掉了。”狂三勉强扯了扯嘴角,“不过,这样的人员分配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吧,我想。”二亚的神情又严肃起来了,同时将那张分配表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

“好吧,那么祝大家武运昌隆。”狂三点点头不再追问,“那么折纸小姐,真那小姐,该出动了,这是谁也不能死掉的最后一战,一切拜托诸位了。”

“没错,谁也不能有事。”士道咬咬牙,牵起凛祢的手跟在后边走出了大图书馆。

“最后再看一眼大家吧,下一次再见的话......”二亚本来想多说几句,最后还是因为不吉利而中断了,“鞠亚,这里就拜托你了。”

“......放心。”用拐杖支撑着身体的鞠亚郑重地点了点头,目送大家离开了据点,直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战场了。”深吸一口气,鞠亚回头看向尚未伤愈的十香和夕弦,“虽然不像前线一样危险,但我们的任务也是这次行动的关键......”

“看来我们应该是最先到位的一组的说,这边应该就是‘王冠’的正下方了。”确认了所处的位置后真那停下了脚步,抓紧时间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兄长大人他们有联络吗?”

“很遗憾,暂时还没有。”狂三掏出怀中的鳞片看了看,“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魔王们的审美我还是不太喜欢,明明可以在造型上多花点心思......”

“算了吧,这种时候就别挑剔了。”真那看了看狂三,不知怎么地突然笑了起来。

“真那小姐,我刚刚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家伙终于恢复了点当年和我作对时的气势。”真那笑道,“虽然离曾经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还相差很远,但有心情吐槽这些事就比你昨天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强多啦!”

“......是吗,我之前的表现已经夸张到这个程度了啊。”狂三苦笑一声,“不过说的也是,一味地沉溺于后悔之中不会有任何意义,在重新明白这一点之前我的状态应该确实很糟糕吧。虽然重新振作起来还需要时间,但至少现在我有继续战斗的勇气了。”

“狂三能恢复战力自然是件好事,不过这次恐怕很难把撒旦给引出来了。”折纸仰头看向云端,“真是的,如果能再有机会到‘知识’那边借些力量的话......”

“那种事情还是不要指望了,精灵的力量本就已经接近了人类身体和灵魂能承载的极限,要不然撒旦和另一个你同化后的力量一定不限于此。而且如果盲目对人类之躯施加过多狂暴的魔力的话......”狂三的声音戛然而止,看来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好在没等她多想,暗红的鳞片就振动起来:是士道他们已经抵达了预定位置,突击的时刻到了。

“咕,撒旦完全没有想要出来战斗的意思啊。”真那有些失望,“等下,你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主动出击,我们这边解决的越快,士道他们就能越早抽身!”折纸招了下手示意真那和狂三跟上,随后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边。

“折纸说得对,有了上次的教训之后就算撒旦发现我们可能也会等到其他魔王的支援到来才会出击,所以我们没法等下去了。”狂三说完伸手搂住了真那的脖子,“不过我现在没法飞行,所以就拜托真那小姐了。”

“真是的,不论什么时候都在给我添麻烦......”虽然心下老大不愿意,真那也只好抱起狂三奔赴战场了,最终战役的第一场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想不到云端还真的有这样一片领域存在啊,简直就像童话的说......”踏上这片云中之国后真那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看起来真的是和‘知识’质点同源一体的存在,就连城镇构造都一模一样。”狂三的感想则截然不同,常年生活在战斗中的她在初到“知识”质点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拼命驱动自己的大脑去记住一切可能用于战斗的地形。因此发觉自己的努力并未白费时,狂三的第一反应反而是安心。当然,领域的支配者可不会允许她们过于悠闲,只是这次在这些胆大妄为的闯入者眼中支配者也是猎物,接下来的正面冲突倒是正合双方的意。

“看来你是真的认为自己已经足以胜过我了,这么想的话昨天的罪也算是没白遭吧。”撒旦出现在了城镇中心的广场上方,“别忘了,这可是我的领域。魔王在自己的地盘上有多可怕,在卡巴拉界呆了这么久你莫非连这个都不清楚么?”

“就算清楚,我们也已经别无选择。”折纸的脸上浮现了冰冷的神情,“你我之间今天必须了断了,我相信不用太久就会有结果了。”

“虽然我们对结果的预计相反,但很快就会有结果这句话我认同。”不知是不是在占据了另一个折纸的身体后受到了那边的人格影响,撒旦面无表情地回了话,“你对我确实有用处,不过这也不意味着我不能取你的性命!”

说完此话,撒旦的身影一闪立刻冲向了对手,不过目标却不是刚刚和自己对峙的折纸,而是站在她侧后方的真那。其实撒旦虽然身处主场,但折纸此前展现出的能力也令她多少有些忌惮:那个看似继承了柔弱一面的女孩子在战斗中居然如此冷静敏锐,必要时更是不惜性命。就算胜利不成问题,撒旦也不想付出自损八百的代价,于是她决定用真那开刀。被阿斯莫德杀掉一次之后,这回真那如果再死掉就真的连同魂魄都不在了,折纸必定心神大乱。失去冷静的一方就等于拱手让出了胜利,撒旦一直信奉这一点。当她冲到真那眼前时,那个女孩子还没能完全拔出武器来,身首分离也就是一秒的事情,但就在此时撒旦的眼前同样一花——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能跟得上我......”撒旦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惊讶的表情,折纸居然及时挡在了真那面前。被“王冠”质点加持后撒旦的速度、力量等素质本该占据全面上风,莫非......

“你忘了吗,我也和这片领域相性极佳。而且看来我猜的没错,当你的神格降低到精灵的水平时,受到的领域增益也就不会胜过我太多了。”折纸摆出了迎战架势,这一次进攻的换成了折纸。撒旦再也不敢怠慢,立刻显现出自己的战镰和折纸战成一团。意识到自己如今能力不足的真那学起了耶具矢的战斗方式,快速冲刺并且一击脱离,狂三则潜入了阴影之中时不时打出几发子弹。双方一时间战成了个势均力敌,不过经过了几个回合的交手,很快撒旦又恢复了自信。

“看来就算我降格到这个份上,你我之间也还是有区别啊。”撒旦说的不错,她如今相当于是降格的魔王加上一半的折纸,质点带来的增益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逊于仅仅是另一半的折纸的。有了这份差距,撒旦有信心在持久战中击垮敌人,毕竟她有的是时间。

“我想也是,你不会这么好对付的。”折纸并未慌乱,“那么欠缺的战力,就由它来弥补!”

“那是什么,项链吗......”撒旦感到十分困惑,但很快她就亲眼确认了答案。一阵柔和的白光闪过后,折纸的身上覆盖了一层洁白的轻甲,手上也多了一杆长枪。

“‘布伦希尔德’,真是好久不见了......”折纸自己也有些感慨,“这个,是人类的技术,我也是凭借它渡过了一次又一次难关。”

“好吧,看来不认真起来真的是不行了。”撒旦的心彻底沉了下来,事已至此攻心战已经毫无意义,能够决定胜负的只有能力和经验。相貌上一模一样,衣着却一黑一白的双方如同猎豹一般弓下了腰,随后冲向了对手。光之圣枪与影之飞镰都试图侵蚀对方,白色长发和黑色头纱随风飘舞,彼此之间却又泾渭分明。于此同时,数量惊人的黑白两色羽毛却混杂在一起彼此攻击者,看来天使和魔王都已经拿出了箱底所有的存货。真那见状知趣地退出了这场光与影的博弈,转而尽力消减黑色羽毛的数量以此来帮助折纸博取优势,同时未雨绸缪地抢先击碎那些处于折纸防御死角的黑羽。至于狂三,在试着射击了几次却发现自己连黑色羽毛都无法击碎之后她的身影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战场上,倒是很符合她不做无用之功的脾气。

然而若是十香或者巴尔这种顶级强者在场,一定不会对这场看似轰轰烈烈的决斗感到满意。不论是洁白的光还是漆黑的影,在这场本该以命相搏的对决中却都保留了一分。她们终究做不到像巴尔那样心无旁骛或是像亚斯塔洛特那样冷酷无情,只要有了欲望就必然会有牵绊。两人此时都是投鼠忌器,一面想置对手于死地,一面又不甘心真的杀死对方,这不是像嘴上说的那么好撇开的。与此前其他魔王的战斗不同,撒旦不只是在应对闯入的不速之客,更有几分其他的打算,而这一次她也成了主动求变的一方。当折纸转动枪尖准备应对下一次进攻时,撒旦果断从下上方俯冲下来,正好撞在了折纸的长枪之上。

“坏了,这是......!”顺着武器传达过来的感觉证明了折纸的攻击毫无疑问刺穿了对手的胸膛,但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带给折纸的感觉却是惊惶。折纸很清楚自己击中的并非撒旦的要害,而付出这样代价的撒旦却在急速缩短两人间距的同时用自己的身体封住了折纸的武器,正如那时士道对阿斯莫德所做的一样。

“不行,这里必须!”折纸当机立断,立刻松开了长枪打算重新拉开距离,但撒旦已经伸出双臂搂住了折纸并且一口咬了过来。在撒旦的唇碰到折纸的脖子之前,折纸拼命地一挣总算是没有被直接咬住要害,取而代之的则是被撒旦咬中了肩头。

“这种时候,决不能让她们碍事。”这样想着的撒旦立刻收拢了自己的黑色羽毛,虽然总数上折纸略占优势,但在接近二人的局部地区撒旦却形成了瞬间优势令真那难以救援,“只要一点时间就够了,吸收掉这家伙的话在质点内伤势也会很快恢复的.....”

“但是你可不要小看我的意志啊,撒旦!”折纸突然一把抱紧了撒旦,随后调转方向抱着她一同冲向了地面。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撒旦一愣,当她打算抗拒的时候两人已经调转了方向大头朝下地冲出了黑色羽毛的包围圈,大头朝下地冲向了地面。此时受伤的撒旦在力量上已经不再占据上风,只能和折纸一同经受了这巨大的冲击。几乎是在同时,两人同时听到了一声脆响,与此同时整个空间里的黑白羽毛都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摇晃几下便栽了下来。

“折纸,你怎么样?!”真那焦急地扑了上来,不过当她打算抱起折纸的时候却被本人制止了:“不要碰我,我的颈椎一定是骨折了,随便搬运的话会出大问题的!”

“拼到这个份上,真的很有折纸小姐的风格呢。”狂三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么接下来,总算到我出场的时候咯。”

“你想......做什么......”同样没能摆脱颈椎骨折的撒旦突然感到自己被从地下伸出的两只手拦腰抱住,同时还有什么东西刺入了自己的皮肤,“这到底是......”

“这是针对你的特效药哦,还请乖乖把这具身体还给它的主人吧!”狂三将注射器狠狠推到了底,很快撒旦的身上就闪烁出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如别西卜所言,撒旦的精魂被驱赶到了折纸的身躯之外,而完全脱离的那一刻另一半的折纸也因为剧痛昏迷了过去,真那见状也是大大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原来如此,别西卜那家伙果然在打这样的主意......”失去了可以凭依形体,几乎要消散的撒旦似乎并不意外,“不过别以为就这么完了,你们很快就会为此付出代价!”

“那么,我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后手。”对于撒旦的威胁,狂三竟露出了久违的冷笑,如同欣赏猎物无力挣扎的猎人一般。已经不成人形的撒旦有了动作,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回应?!”虽然面孔已经模糊难辨,但仅从声音也能听得出撒旦的慌乱。毫无疑问,别西卜的分离剂发挥了足够的作用,但真那她们并不知道其实撒旦在侵蚀折纸的身体后并没有就那样轻易抛弃自己原有的躯壳,而是将其当做备用容器留了下来,隐藏在自己的神殿之中。之前撒旦已经预想过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自己就会用回本来的身体。在折纸失去战斗力的当下,复苏的撒旦足以对付真那与狂三,届时战局也将逆转。

“如果你是找那具‘人偶’的话,当然是被我处理掉了。”狂三再次露出了冷傲的神色,“如果不是为了藏住它,你的举动就太不合理了,不是吗?”

听懂了狂三的所指,撒旦终于不得不接受了败北的事实。情报的确未曾泄露,狂三也没有看出撒旦的后备手段,但还是有一点引起了她的怀疑:

周围的一切房屋街道,都还完整地保存着。

仅就战斗本身来说,这种程度既不会形成干扰也不算是什么矛盾,但这里并非一般的地点,而是卡巴拉界。一路的旅途中狂三已经从大家口中得知了此前发生的战斗详情,在面对真正的危机时魔王们往往会将用于构筑质点的灵力全部收回体内进行战斗,莉莉丝就是如此,别西卜在之前应对三名魔王重兵压境的时候也仅仅保留了大图书馆这个核心据点,质点内一切被创造出来的生灵都被化为灵力支持着她的战斗,像是巴尔那样的存在,甚至几乎不在质点内创造任何东西以免浪费灵力。集中了质点所有灵力的魔王有多强,狂三可是亲眼确认过的。

然而撒旦却不同,明明已经陷入苦战,却费力不讨好地维持着这座城镇,其中绝不会没有意义。正因如此,狂三才会装作无能而潜入阴影中拼命寻找那个理由,终于在折纸抱定和撒旦同归于尽的想法前发现了神殿内部的秘密并且破坏了撒旦原本的躯体。如果轻易回收了所有的灵力,撒旦留下的躯体就会无所遁形,这一点被发现后胜负也就已经注定。这样一来,撒旦终于彻底失去了容器,无奈地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于此同时,中心广场上也出现了封印魔王的封印石像,宣示着这片海市蜃楼也终于回归了沉寂。

“不愧是你啊,狂三,认真起来的你果然是最可怕的!”真那兴奋地扑上来给了狂三一个拥抱,“那么现在终于可以说了吧:欢迎回来,狂三!”

“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如果没有你们给撒旦施加了足够的压力的话我的行踪早就被发觉了吧。”狂三一开始只是随口回应着,但很快她也听出了真那的意思,“不过,说的没错呢,真正的‘我’,大家熟悉的时崎狂三,终于回来了。”

“......看起来,真是吃了不少苦啊......”身披黑色灵装,刚刚取回身体控制权的短发折纸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这个感觉,恐怕是连颈椎都折断了......”

“呼呼,说的不错,为了把你拉回来我们可真是费了不少力气呢......”躺在不远处,身着洁白灵装的长发折纸虚弱地笑了起来,“看来就算是这边的‘我’,为了大家也是可以使上一把力的啊。”

“说的没错,你也足以为之自豪,‘我’。”短发的折纸轻轻笑了起来,“那么这边的任务应该可以算是完成了吧,接下来就看剩下的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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