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雨席卷着教宗国,而街道上空无一人,淡淡的火烛勉强照亮道路,而数千圣教军分为数队行进在蕾西利亚的各个角落。
这些圣教军都在右臂绑上鲜红的布条,他们是在军团长纳赛尔持阿加莎的敕令下进入圣城的。很显然,阿加莎已经正式开始了政变,这是一次赌局。
但是这些起义军没有明白一个道理——你可能会赢,但庄家绝对不会亏。阿加莎就是那个庄家,不论赌局成功与否都不会威胁到阿加莎本人。
数十人的队伍靠近一座华丽的宅邸——毫不夸张,这房子就差没镶金了。
“发生什么事了?是演习吗?”门口的两位警卫上前试图与起义圣教军交涉。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们,而一群士兵们拔剑冲上去,三下五除二把两名警卫制服,明晃晃的剑锋指向他们,杀意几近溢出,而负责警卫的两人哪见过这阵仗,吓得不敢动弹。
“嗵!嗵!”数个圣教军冲撞大门,大门无法承受冲击,被破开来,圣教军们冲进宅邸,先头一人一脚踹开宅门,挥剑斩杀了一个守在门边的警卫。随即进入搜寻其他人。
其余数十名圣教军冲入后花园,避免目标逃跑,与十数个警卫发生交战,警卫用弓箭借着掩护抵抗,而圣教军们撞开篱笆门,举起弩箭轮番射击,击杀了所有守卫后随即堵在后花园。
类似的场景在蕾西利亚的各个地方发生着。
一名主教在寝室内连中十二箭,被起义军惨烈的击杀。
而教廷主司被数名圣教军驱赶到正厅,圣教军的一名领头队长高喊“神罚!”随即挥剑斩去,主司被士兵们乱刀砍死。
一名前圣教军统帅,一名反圣女派人士在被士兵用长枪钉在墙上后,被刺了数剑,惨死于自己的床上,尽管他的妻子不断挡在前边,不希望士兵们继续补刀。
而一个监察主官在征得起义军同意后,正襟危坐,毅然赴死。被砍了两刀,倒在血泊中,对方谅他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便没有补刀。
在蕾西利亚城西的一个教堂中,起义军们驱逐了百余名教皇派支持者进入教堂内。并纵火烧毁教堂,在大火中仅有两名教士幸存。
而城市另一角中,起义军将投降的试图镇压起义的巡视们扔入护城河,并乱箭射杀这些巡视。
起义军广范围的屠戮行为持续了一整夜,大量教皇派人士被血腥杀死。这场清洗行动被称为“蕾西利亚惨案”——但是在蕾西利亚的平民和信众见一般称为“赤红之夜”。因为当晚各处火光照亮了雨夜的蕾西利亚圣城,而护城河和街道也被血所染红。
当白昼降临时,雨停了下来,这也代表着长达一夜的血腥闹剧结束。
城外的数支圣教军队伍入驻圣城镇压叛乱——这是西庇阿十一世提前准备的后手,很显然他们起到了预想的作用。
经历了一夜战斗的叛军已然陷入绝境——他们联络不到圣女,由于轻装上阵,随行补给已经耗尽,被外围的军队团团包围。士兵们陷入了绝望,但是他们仍坚守他们的阵型,捍卫他们最后的尊严,作为一个圣教军的尊严
“这一次的失败...无罪于我忠诚的士兵们”纳赛尔军团长明白自己的行动失败了,阿加莎圣女已经抛弃了他,继续对峙也只是困兽之斗。“是我对不起他们的奋战...”
“我可以带着我的士兵解除武装并投降”纳赛尔站在高台上,向包围的军队喊话“我接受任何处罚,但是我请求你们——我的士兵们是无罪的!请你们放过他们。”
“军团长!请收回成命!”一旁的副官们恳求道“我们还能战斗!我们愿意追随您到最后一刻,所以...所以请您不要放弃啊!”那副官几乎是在祈求,他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而身后的士兵们纷纷起身,看着纳赛尔,用沉默表达他们的决心。
“你们...”纳赛尔并没有想到士兵们仍然愿意相信自己,哪怕是自己把他们带到现在的境地。
纳赛尔解下自己的佩剑,交给了副官。
“我会去赴死,这是我必然的命运”纳赛尔说道“但你们的命运还将继续——你们是光荣的圣教军,也是令我骄傲的士兵,你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这是我作为军团长最后的命令——向外围的军队投降,然后,活下去”纳赛尔饱经风霜的面上露出了鲜有的释然,从怀中抽出一封书信“这是我的遗书,此去一行,恐怕再难归还。把这交给我的妻儿,并告诉她们——她们的父亲是一个光荣的圣教军,并且毫无迷惘的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随后纳赛尔便一人走向了外围的敌军,那一刻他的背影已不是一个暮年的圣教军,而是一个伟大的军人——一个恪守自己信仰到最后一刻,并为自己的士兵做出了最后的奉献。
正如一句话所说——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当天,纳赛尔以叛国罪的名义在审判庭被处决。到最后的时刻,他没有供出阿加莎圣女,并对自己的罪名毫无质疑。
当首级被斩下的一瞬间——教宗国最后的正直者,就此逝去。
但是正直者的死什么也没有改变——权谋与迫害,就如光明下的阴影般,永远存在。
教皇厅内
“门徒,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忠诚,我将会赏赐你”西庇阿十一世在高位端坐“说吧,你想要什么?我会赏赐给你”
“我想要的...您可能不愿意赏赐给我”门徒回答道
“我可是教皇,没有什么我赏赐不了”西庇阿十一世说道,显然对自己的权力无比自信。
“我...想要...教皇之位!”门徒狡诈的笑容毫无掩饰,随即掏出短剑,深深刺进西庇阿十一世的胸口
“什么!你!你...这该死的...叛徒。”西庇阿十一世震惊的盯着门徒,干枯的手紧紧抓住门徒的衣袍,西庇阿十一世在临死前也没有明白他究竟输在那一步。
“安息吧,我亲爱的导师...我会继承大统”门徒拿下西庇阿十一世的桂冠,戴在自己头上。“而你,就安心的成为历史的尘埃吧。”
而一群黑袍人进入教皇厅,领头之人祝贺道“恭喜你,门徒先生——或者现在应该叫西庇阿十二世殿下,对吧。”那人随后说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会的”西庇阿十二世答道“我会如你们所愿,遵守我们的约定。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完成先代们虽未达成的夙愿——我将摧毁魔界!”
“那祝您旗开得胜”黑袍人回应“但是那位存在等不了多久,您明白的...”
西庇阿十二世什么也没有回应,只是沉浸在权力的喜悦中
“贪婪的人啊...当轮回的终末到来时,你最好能付得起报酬。”那黑袍人喃喃了些不明所以的话,便隐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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