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我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张缪重新整理好自己的衬衣，让到一边：“里面有点乱，注意别被绊倒。”
“来，陆乐小心脚下。”徐绘乘次机会挽住陆乐的胳膊，还是熟悉的感觉。
终于恢复光明，摆在陆乐眼前的，是一副地狱绘卷般的场景。
地面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律法书籍，按理报告散落一地，连个下脚的地方都很难找到。
除了这些，还能找到丝袜、内衣和外套等物体，墙角的垃圾桶，土木工程的大学生来了都得佩服的五体投地。
办公桌上有一个咖啡机，桌子周边歪七扭八的躺倒着一次性纸杯。但在桌子上，却有一个可爱的猫爪杯，外面还残留着咖啡渍、
可见她这段时间确实会见了不少客人。
“她这样，同行都知道吗？”
陆乐也不知道她资料找的怎么样，也不敢乱动，就这么被两个女人夹在中间。
“哈哈哈，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一旦工作起来就会忘记掉生活的女人。”张缪采用了一种听起来比较高大上的说法，弯腰将一堆书推倒一边，清理出一条通往办公桌的道路。
陆乐这才注意到，她没穿鞋，赤脚高度都和自己一样高。
遗憾的是，衣领内卷，将都市丽人、精干律师的气质破坏的一干二净。
陆乐不禁感慨：果然，人靠衣装啊。
“你律条找的怎么样，想到办法回击了吗？”
谈及这个话题，张缪顿时泄了气，瘫回办公椅，揉揉酸涩的眼眶，无奈到：“律条没找到，不过我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
拿起早已凉透的咖啡提提神：“既然我们的对手的检察官，那么我们就必须得和检察官站在同一起跑线才行，光是在事务所里翻发条可解决不了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自己去收集证据，采集口供？”
“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不怎么样。”陆乐摇摇头：“我看了卷宗。受害者非常抗拒发言，被害的经过十分模糊，甚至只有一句事后才醒过来，这才是那几个家伙得以逍遥法外的原因。你想到什么办法，可以撬开受害人的嘴了吗？”
徐绘目光闪烁，拿起一个纸杯，取出下面那个干净的给陆乐倒了一杯咖啡。
“所以我才找你啊。”张缪一拍手，兴奋的恭维到：“以你的姿色，去色诱一下，想套出她的证词应该不难吧。别告诉我你学了九年的法律，却没学过话术。”
“等等。”楚笙听懂其中的关键，疑惑到：“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女孩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什么都不说。”
楚笙看向陆乐，扯动嘴角：“我说怎么感觉这话在哪听到过。”
陆乐当初跟警察就是这么说的，楚笙自首的时候，张奶帮她打听了这件事，免得露馅。
所以她知道。
徐绘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顺道给楚笙也倒了一杯。
“不行，我不赞同这个办法。”楚笙环住陆乐的脖子，宣示归属权：“这是我男朋友，怎么可能拿给你去使美男计。”
徐绘赞同到：“确实，相比去揭受害人的伤疤，你怎么不去试试撬开那几个霸凌者的嘴？”
“这倒也是个办法。”张缪尝试着考虑了一下，双手一摊，无奈到：“但是，严刑逼供的证据是无效的。我可不想因为提供伪证，把自己给搭进去。”
陆乐吸溜一口咖啡，将内心一直压抑的疑问问了出来：“你为了要为这件事赌上职业生涯？受害人应该跟你没关系吧？”
“当然是因为正义感，如果我做律师不是为了路见不平能吼一声的话，那我还不如去街上摆摊。”
这句话戳到了陆乐的G点，因为这也是他想要成为律师的理由。
在没正式领到证和律师徽章之前，这样说非常简单。但张缪是沉浸此道许久，甚至君临整个瑾市的大律师，敢这么说，就是一件非常难能可贵的事。
陆乐在市图书馆看的卷宗按理，大多都是可对外公开的。要么年代久远，要么就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因此，陆乐对这位大律师，也并不是很了解。
根据他的第一印象，他对张缪的话存疑。
“既然是为了正义，那你为什么还要胜任原告律师。”
“顶罪免责不好吗？”张缪知道陆乐的坚持，解释到：“家庭背景，对你这个想要成为律师的人固然重要。但你想过没有，全国有十四亿人，但真正能拿到律师证的人有多少，不到十四万。”
“万里挑一的概率，在法律上属于典型的小概率事件，我默认为没有影响。”
“至于考公务员、当兵之类的，过不了政审也可以干别的啊，干嘛非得在一颗树上吊死。留着罚款买药它不香吗？”
好像也有道理。
吸溜一口咖啡，陆乐同意到：“好，我帮你，不过我不保证会成功。”
“你真的要去色诱啊。”楚笙表示不太赞成，并且尝试给出替代方案：“实在不行，要不我去试试。我在女生之间的人气还蛮高的，说不定能行。”
张缪上下打量楚笙一眼。
耳钉已经摘掉，穿一身轻飘飘的连衣裙，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这恐怕……不太行。”
“我没说我要去色诱。”陆乐放下纸杯：“你接触过受害者了吗？”
“接触过了。那孩子精神状况除了点问题，患上了抑郁症。父母整天陪在身边，我问的稍微激烈点都不行。”张缪揉揉肩膀：“她妈打人还挺疼的。”
徐曦摸摸已经恢复的脸颊：“天下母亲都一样。”
“那好，我去她家走一趟吧。”
相比上次的半道上车，这或许才是自己的第一个案子，而且，陆乐干劲满满。
不送那三个混蛋一个三年起步，他就更改人生企划。
“我就不去了，我一出现她妈就炸毛。”
要到对方地址，三人原路返回，回到楚笙车上。
“我说，你怎么也上来了，你家是没车吗？”
徐绘关上车门，挥手送别自家司机：“她老公生孩子，急着赶去医院，你多体谅一下。”
“你说谎也找个靠谱的理由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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