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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显灵

第十七章 显灵

“什么?”

“不会的……”

阿蕾莎的话将季夏引到她从未设想的方向。

鹿岛老师一直在寻找自己姐姐失踪的真相,她在本町小学的校长仓皇逃跑的情况下,临危受命、奋不顾身地保护学校里的学生,这些事都是切实发生过的。

“阿蕾莎你想多了……”

“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要做什么吧?”季夏故作轻松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富江全部捕获,以及调查花子怪谈的真相。”

“不……”

阿蕾莎有些咬牙切齿,看着眼前的这个蠢女人。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要紧的事?”

“有吗?”

季夏左手的食指放在嘴唇上,认真地想道。

“唉……算了……”

阿蕾莎叹息似地说道,就让她继续保持这份天真,那些污秽与肮脏,就由我来照单全收。

“那只狐狸。”

经过阿蕾莎的提醒,季夏方才想起玉藻前要她吞下的金色血液。

阿蕾莎聪明一世,糊涂一世,对季夏没有半点脾气。

“有时候,我多希望你考虑一下你自己,而不是其他人的事。”

“唉?我没有考虑自己吗?”

季夏惊奇似地叫出声来。

“不……”

喜欢上这样的人,既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幸。阿蕾莎想起第一次见到季夏的样子。

“算了。”

我的丽莎,我圣洁的莉莉(百合)。

嘴唇勾了一下,阿蕾莎谈起正事。

“那只狐狸留在你身体里的东西,我们必须想办法祛除。”

她不能放任这个忧患不管,只要关系到季夏生命的事,她就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

季夏侧耳倾听,期待地看着阿蕾莎。

“这样吧……”拔出魔剑·堕落黄泉,“我现在就去把她砍了。”

“哎哎哎……”季夏下意识地把人给拉住,“这就是你想到的办法?”

阿蕾莎怎么会是这种“莽夫”?在她的想象,阿蕾莎应该想一个运筹帷幄的算无遗策,把什么通灵协会、玉藻前、雪女玩弄在股掌之内。

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季夏伸手抚平。

“你不会想着,去找玉藻前决斗吧?”

这架势跟脑海中看过的小混混去人家地盘掀场子一模一样。

“之前是我状态不好,现在我缓过劲来,让她单手都没有问题。”

阿蕾莎理所当然的样子, 丝毫不觉得自己身上的违和感。

季夏有些古怪地想,难道是我把阿蕾莎和莎伦带坏了?

“你……”

“我觉得这样不行。”

季夏吞吞吐吐道。

阿蕾莎突然瞪了季夏一眼,突然风情万种地笑了起来。

素手搭在季夏的肩头:“我刚刚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话——”

“——小季夏,是谁说不行呢?”

她莲步轻启,走到季夏身后。

后颈的热气,还有看不到身后的阿蕾莎,都使季夏倍感紧张。

“我?还是那只狐狸?”

季夏的话成功打消了阿蕾莎当场找玉藻前真人对打的想法。

她有种不安全感,富江不必多说了,现在连玉藻前这只臭狐狸也想来分一杯羹。

“哈哈。”季夏干笑,聪明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们先去调查花子的事吧。我会打电话拜托鹿岛老师,帮我们搜集杀气石的情况。”

出于小动物的直觉?季夏完美地规避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选项。

“我先走了,阿蕾莎你也快点。”

“走那么快干嘛?”阿蕾莎的表情完全没有说服力,“我又不会吃了你……”

至少,不会是现在……

志筑的家,这次季夏看到了志筑的父亲与母亲。中年丧子的痛,无疑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你好,我是本町学校的老师,代表学校来看望你们。”

沉浸在悲伤中的女人,无神地看着空处,好一会儿才聚集到一起。

季夏和阿蕾莎调取了学校的档案,人死之后会变成鬼魂,鬼魂会到生前留恋的地方徘徊一段时间。之前,死去的学生志筑,带他们去到通灵协会的总部,大概可以说明,那只杀人的鬼,便藏在通灵协会的总部。很有可能,就是鹿岛老师说的那个通灵协会内部的奸细。

“二位,请回吧。”

志筑的父亲搂住妻子的肩膀,使她稍微回过了神,他下达了逐客令。

“你不想知道——”

阿蕾莎三指掩住季夏的嘴巴,她说了对方无法拒绝的话。

“——谁杀了你儿子吗?”

夫妇二人齐刷刷地盯着她,志筑父亲是个务实派,他要比自己妻子冷静。

“虽然我们也把凶手绳之于法,但是警方已经跟我们聊过。”

“那是个完美的犯罪现场,根本没有指向凶手的线索。”

志筑父亲脸色一沉:“请你们离开这里,不然我就要请警察来把你们赶出去!”

他从没有见过眼前的两个女人。他从事IT行业,跟数据打交道的次数不在少数,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他几乎可以认出本町小学近九成的老师,其他没见过的老师基本上是学校的管理层。最年轻的管理层,都在四十岁以上。

本町小学派两个没有经验的新老师来慰问自己?更大的可能是现在不知所谓的年轻人,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他家的噩耗,成心过去戏耍他们。

“请不要逼我动粗!”

志筑父亲眼神不善,回屋找起了称手的家伙。

“等等……”

季夏焦急地叫道:“我想我可以解释其中的误会,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志筑母亲像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手边的稻草。

“你不能这样做,我们需要她们的帮助!”

志筑母亲尖叫起来,去抢夺丈夫手里的扫帚。

“冷静点!他们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可以帮我们什么?!”

灌输的期待越大,筑起的城墙就越高,摔下来也就更重。

“我老公说笑的,你们快快进来!”

志筑母亲一边控制丈夫,一边向季夏和阿蕾莎邀请道。

季夏和阿蕾莎在玄关处站着没有动,季夏看到夫妇的争执,并不觉得自己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我们走。”

阿蕾莎没有犹豫,那个冷静且睿智的她,又重新上线了。

季夏下意识地被阿蕾莎,牵着走向外面走。

“看吧!”志筑父亲占据上风的样子说,“警察都束手无策,她们怎么可能有办法。”

“忘掉你之前看到的……”

丈夫的话触动了志筑母亲最纤细的神经,她的瞳孔微微失神,然后神经质地尖叫,力气大到无法想象。

“他们说了,志筑可以重新活过来。”

“你不能这样……”

志筑父亲一时讶异于妻子的力气,同时担心妻子弄伤自己,没有冒然上前刺激她。

“志筑在天上,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妈妈这样。我们还有以后,我们还不算老,以后可以再要孩子。”

志筑父亲艰难地开口道:“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心脏一阵又一阵抽搐似地疼痛……

“不!”志筑母亲没有扎起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更加地散乱。发丝遮住了她的脸,她浑身上下带着阴冷的气息。

“志筑还在等着我们。”

“你是志筑的爸爸,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两夫妇剑拔弩张,空气里的火药味变浓时,阿蕾莎幽幽的话飘了进来。

“杀死志筑的凶手不是人,我们有办法让志筑开口。”

“你们难道想放任凶手逍遥法外吗?”

志筑母亲对阿蕾莎的话深信不疑,志筑父亲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们在胡说八道,这个世界没有鬼!”

他从事的是剧情世界最前沿的行业之一,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士。

志筑母亲管不了那么多,冲出去想要要找阿蕾莎和季夏。

此时,季夏听到阿蕾莎的话。

小脸犹豫,她觉得这样做太过分了,用灵术对付两个普通人。

阿蕾莎:“你觉得他们能听进我们的话?而且,你只是让他们看到,原本就存在的事,顶多让他们受到些许惊吓。这就跟感冒时打的喷嚏一样,不会对他们造成多大伤害。”

她听见了志筑母亲的声音,催促季夏道:“不要有心理负担,你这样也是在做好事,他们会感激你的。”

“放任他们不管,时间长了才会出事。”

季夏银牙一咬道:“我听你的!”

抽取体内的一小团灵力光团,分作两团捏在手里,过于活泼的小团子,刚从手里放开就嗖地一声飞了出去。

志筑父亲担心妻子出事,鞋子没有穿就追了出来。

“南子,你听我说……”

“那是什么?!”

以他的认知无法解释的事物出现在他眼前,他不由停下了脚步。

志筑母亲也被灵力团的美丽蓝光吸引,一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两个灵力团子在天空蜉游,然后仿佛确认了目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志筑夫妇。

“南子!”

他们来不及反应,两个团子便进入了他们的体内。

眼睛微微一凉,脑子里的阻塞感蓦然一轻。

什么也没有发生?

志筑父亲无法置信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

“志筑!”

泪水夺目而出,志筑母亲捂住自己嘴巴,激动不已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志筑父亲则喃喃自语:“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见过这样离谱的事,鬼魂竟然真的存在。

志筑母亲冲过去想要抱住儿子,双手却穿了个空。

阿蕾莎拉着季夏适时站出来道:“二位,我们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吧。”

志筑呆滞的鬼魂在眼前消散,然后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志筑,志筑……”志筑母亲伸手想要捞住,理所当然什么也没留住。

“你们……”志筑父亲深吸一口气,强压住胸膛里震惊。

“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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