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的灵力团落到鬼物小女孩身上,只泛起了轻微的黑烟。虽然破掉了小女孩的防,但是造成的伤害有限,阿蕾莎的魔剑才是输出的主力。
薄如暗翼的双生剑刃,砍到的地方都冒出了浓厚的黑烟。先前被魔剑·碧落黄泉砍断的手臂,还没来得及落到地上就化作一团黑雾散开。
小女孩的伤口冒着烟气,没有多时就重新长好了一条手臂。但是,这并非没有任何代价,仔细看小女孩穿着的那双圆头小皮鞋,就会发现鞋子的漆黑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消失。
维持这样的速度,眼前的鬼物被她们二人击败只是时间问题。
可小女孩不会束手就擒,她求生的本能告诉她季夏和阿蕾莎不好惹。季夏的灵力团尽管伤害有限,但是却骚扰并限制了小女孩的行动,而阿蕾莎的剑每次碰到都会使她感到深入灵魂的疼痛。
阿蕾莎的剑刃被小女孩退开,又立刻上前与其纠缠。她不想给小女孩喘息的机会,所以她采取狂风骤雨似的攻势,把魔剑·碧落黄泉舞得水泼不进,猎物与猎手的角色定位悄然发生了变化。
季夏的表情却不乐观,小女孩的灵魂在她的灵觉中消失了。
“阿蕾莎,她不见了!”季夏提醒道。
阿蕾莎退到季夏身边,在她的身周警戒。季夏虽然不弱,但灵力的攻击有限,假如那个鬼物小女孩将目标转移到季夏身上,很有可能让她逞凶成功。
“她去了什么地方?”阿蕾莎双手交握魔剑·碧落黄泉没有放下来过,她的双眼视物的范围有限,没有办法防住背后以及左右眼角余光外的地方。
季夏闭上了眼睛,排除可能干涉自身的讯息。她可以清晰感知这间屋子里的事物,但是屋子之外的地方却犹如浓雾遮蔽,她需要很吃力才能“看见”。她突然奇思妙想地将感知范围压缩成一条凝练的线,然后以三百六十度扫描的方式迅速地扫过。
这次她看到了更多的地方,几乎将这个城市的范围笼罩。这样做变相增强了她的灵觉能力,但是却也迫使她须得投入更多的心神,而且接受到的反馈讯息也会有一定的延时性。虽然大概只有几十微秒,但在分秒必争的激烈战争中,却足以成为致命的破绽。因此,季夏的这种灵觉·改的能力无法经常使用。
“阿蕾莎……”
季夏蹙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小心头顶!”
她语速极快地补充道:“她还在屋子里,她开始快速移动了,我没有办法锁定她的方位。”
鬼物小女孩发动了自己的鬼域能力,在一室之间空间的尺度如钟摆般摇摆。季夏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太阳穴,每一次灵觉感知到的图像都有所差别,这种差别体现在空间的距离。打个比方,一块橡皮擦伸手就能拿到,可在鬼物小女孩的鬼域里,就需要跑个五千米回家去拿。
鬼物小女孩的鬼域能力,误打误撞对季夏的能力形成了钳制。
季夏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又涨又痛,就像突然塞进了一大团铁矿石,那种空间不定的怪诞感,让她脸色难看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差点没有吐出来。继续感知下去,她有可能会失去战斗力,让阿蕾莎独自一人与小女孩对战。
“你看上去很难受?”
阿蕾莎心疼地想要拥季夏入怀,可她没有忘记自己在战斗。
“我没事。”季夏强打精神,虚弱地笑道,“只是有一段时间,不能用灵觉了。”
“抱歉,我没有办法锁定她的方位。”
“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了?”
季夏佩服阿蕾莎的大心脏,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不要跟我道歉,这样会让我感觉自己像个陌生人。”
阿蕾莎:“记得那个叫南子的女人吧?”
季夏不解地看着阿蕾莎,不明白阿蕾莎说起这件事的用意。
“如果我像她那样,失去挚爱的人,我会做出比她更疯狂的举动。”
阿蕾莎眼里不小心浮现的幽深,季夏看得心头一窒,她觉得阿蕾莎真正想说的似乎不是这句话。
“像她那样不惜伤害别人,甚至连累无辜的人?”
季夏故作轻松地说道,无论阿蕾莎还是莎伦,心底都有一份善良,不像能做出这种事。
“我会的。”阿蕾莎认真地点头,魔剑·碧落黄泉回应她的念头,剑刃附近的空气扭曲,焚烧灵魂的红莲业火萦绕剑刃,跳动地火苗避开了这柄剑的主人。火光的照耀下,阿蕾莎的脸上带着嗜血。
她现在的做法有些不明智,可能会引起季夏的反感。但谁也讲不清喜欢这种事,她总期望季夏的目光能够看着她,能够看着她再多一点。
“我会拉下这个世界与你陪葬,没有你的地方就没有意义。”
季夏觉得自己应该批评阿蕾莎这种危险的想法,但是这种大胆的发言令她不觉脸红心跳。
“所以……答应我……”
阿蕾莎忽然轻笑,天花板的一块板子扬起了几粒微尘。
喜欢玩捉迷藏的小女孩,我捉住你了!
“不要因为自己的善意受伤,不然我不保证做出什么事……”
阿蕾莎手腕一转,红莲业火加持的魔剑·堕落黄泉,击破了空无一物的板子了。
先是一点火苗,然后火光如小蛇,缠绕着透明的人形物体不放。小女孩的哭声,就像小猫的惨叫,人形的轮廓在空中出现。鬼物小女孩重重地甩到了地上,红莲业火似乎使她具备了实体的性质。
季夏看到天花板掉下来一只鬼物,竟然没觉得有多奇怪。倒是阿蕾莎的话,更能刺激她的情绪。
“哪有人像你这样的,你这样做太不讲理了。”
在地上打滚的鬼物小女孩,舍弃了一部分阴冷能力,切断了与自身的联系,一招金暗脱蝉勉强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她那双黑色的小皮鞋,掉了近半的颜色,黑色与红色轮流在鞋子上出现。
她对阿蕾莎本能感到了害怕,百试百灵的鬼域能力首次栽了跟头。
可她也不想想阿蕾莎的身份,她在寂静岭世界前前后后玩了几十年的里世界与表世界,这种不成气候的鬼域,以她当前的力量无法以力破之,却不妨碍她找出其中的漏洞。
在瞬算万变的战斗中,鬼物小女孩准备自上而下发动攻击的时候,她改变了链接季夏的空间,阿蕾莎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抓住这一刹那,把魔剑·碧落黄泉扔出去,使剑刃上面红莲业火沾染到鬼物小女孩身上。
这个原理并不复杂,但是必须是精通鬼域的人。这个鬼物小女孩也是倒霉,遇到了阿蕾莎这个活阎罗,人家根本不跟你硬碰硬打消耗战,而是利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招招直戳你的弱点。
“糟了。”阿蕾莎把魔剑·碧落黄泉插到地板上,突然弱不禁风的样子。
季夏一阵紧张地搀扶住阿蕾莎,接着关切地问道:“你的伤势发作了?”
“不是。”阿蕾莎抓着季夏的手,防止有人临阵逃脱,“我的能量用光了。”
“我应该怎么办?”
季夏对当前情形预期不乐观,阿蕾莎失去战斗力之后,她就得独自对战鬼物小女孩。
她身负圣母血统,这个血统的作用,她还没有弄明白。在寂静岭世界的第一次激发后,她在在主神空间的时光屋训练时,也试过很多方法调用体内的圣母血统。但是,如泥丸入海般没有动静,这使她一度怀疑自己身上的是个假血统,或者主神蛋的系统出了问题。
此外,她拿得出手的底牌就只有通灵之体与灵媒职业。扪心自问,灵媒职业虽然不是主攻战斗方向,但是其蕴藏的传承犹如值回S级幻想的票价。这个主神空间与她看过的有点不同,一切强化不经过锻炼与训练,根本没有办法熟练使用,临阵磨枪更不用想,那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其实,我有个办法。”
季夏:“什么办法,你快说出来啊!真是的,这都什么时候了?!”、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阿蕾莎隐去嘴角的笑意,没有让季夏看到,免得惹恼季夏。
“我现在的情况是能量耗尽了,就跟电池没有电是一样的。”
“然后呢,我要怎么帮你充电?”
可怜的季夏,自己送羊入虎口。
阿蕾莎没有太过得意忘形,只是无声地指了自己的嘴唇。
季夏的脸爆红,内心的第一反应是抗拒的。
“就……就没有其他方法了……”
“没有。”
有也不会告诉季夏,肢体接触是感情升温的好机会。
红莲业火所伤的鬼物小女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到阿蕾莎和季夏不设防,还以为是专程为她设下的圈套。
季夏脸颊红红地低头,想着犹如蜻蜓点水地吻一下时。
阿蕾莎一直准备着的手,按住了季夏的后脑勺。
季夏怔的松开了嘴,然后又瞪大了眼睛。
我的傻丽莎,亲吻哪有不伸舌头的呢?
她加深了这个吻,差点吻得季夏缺氧,才肯把暂作罢休。
冷静地用指腹揩干季夏嘴边的晶莹液体,阿蕾莎妩媚地笑道:“多谢款待。”
“我觉得,电量还有点不足。”
季夏恼羞成怒,一掌拍开阿蕾莎不安分的手。
“去死啦你!”
遁去的鬼物小女孩见俩人许久没有动作,才意识到自己纯粹是想多了。于是,立即发动进攻,想要趁阿蕾莎和季夏松懈,取走她们的性命。
可阿蕾莎做事有分寸,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却不能不在乎季夏的,她始终留意着鬼物小女孩的动向。
尽管她没有季夏那样敏锐的灵感,但她却通过感应鬼域变化的规律,收集并推衍出鬼物小女孩袭来的方向。
魔剑·碧落黄泉的剑刃转了个方向,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造成的效果就是,鬼物小女孩自己把自己劈成了两半。
接连受到重创,鬼物小女孩的小皮鞋完全变成了红色,身形也变得更加地透明。这下,生存的本能向小女孩释放出了逃跑的讯号,可有阿蕾莎看着,她哪里也去不了。
只见阿蕾莎反手把魔剑·碧落黄泉扔了出去,那个方向与小女孩逃跑的地方完全不同。
可鬼物小女孩却发出了惨叫,黑洞似的两个眼眶流下了血泪。这时,季夏发现那种别扭的空间感已经消失,她又可以重新使用灵觉的能力。
只是,仿佛频道受到干扰一般,闪烁一下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剑刃朝下,阿蕾莎用死亡赋予鬼物小女孩解脱,那双红色的小皮鞋被切碎。失去藏身之物的小女孩,当即无法维持灵魂体形态,分解成无数透明的细小粒子,重新回归天地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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