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曼感觉自己像脱落枝头的落叶，生命正在快速流逝。
乌雅韵的声音传入脑海：“锐曼，坚持住。我这就治疗你的伤势。”
好吵啊，让自己静一静好不好？治疗自己的伤势，你以为你是华佗转世吗？锐曼皱起眉头，体表像爬满了行军蚁，它们甚至没怎么停下步伐蚕食自己的身体，嫌弃地从这块腐肉上经过。
好冷啊，许多人在死前都说自己很冷，这是血液快速带走体内的温度，走向濒临死亡的征兆。
锐曼的眼角余光看到自己的身上突然缓缓升起鹅黄色的光芒，就像北极绚丽又柔和的极光，真美呀，这是临死之际的幻觉吗？
体表的温度渐渐回流，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晰，这是来自乌雅韵的魔法，她在为自己残缺不堪的身体全力治疗。
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锐曼使出全身力气大喊道：“快住手，你会耗死自己的。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实在是太累了，该永远退休了。”
“还记得我们以前的誓言吗？”乌雅韵的话带着哭腔，似乎即将失去某种非常重要的东西。
锐曼脑海里的画面和声音回溯到往昔。
“誓言吗？”
“从今往后，我们就是生死搭档，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毫无意义，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这只是一个仪式，就像新婚夫妻宣誓一样，只是两个人对未来的承诺，但未来本就不确定，不是吗？”
“为什么要拉着我做这个毫无约束力的誓言？杀手之间没有任何信任可言，你的行为愚蠢至极，你的天真迟早会害死自己的。”
“如果托付生死的人是你的话，不，只是因为你，答应我好吗？”
“好吧，不答应你的话我一定会被你烦死的。不过你也别太当真，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放下杀手本应有的警惕和怀疑。我不希望你死在我的前头。”
往昔如泡沫一般消失于水面，锐曼回过神来，吼道：“我曾亲手杀了你，你还相信这个可笑的誓言？”
锐曼十八岁生日那天，圆满完成一项艰巨的刺杀任务，却也负了伤，她给自己的伤口做了个小手术，疲倦地一头栽倒在落脚地的单人床上。
这个地点非常隐秘，没有外人知道。
多年的杀手经历，让她保持着惯性思维，没有对周围安全的环境放下丝毫的警惕。
黑暗笼罩着整个房间，墙上的时钟在滴答作响，她就像躲在黑暗后面的一头伺机而动的雌豹。
门被轻轻打开，发出的声响如果猫没仔细听的话几乎也不会有所察觉，却没有逃过锐曼的耳朵。
她立马睁开双眼，眼角余光瞥向门那一头，把手伸进枕头底下，那里放着睡觉时必会藏着的一把手枪。
黑暗中的人影越来越大，她的胸前端着什么，看不大清楚，她的另一只手缓缓伸进裤包。
是要掏武器出来吗？在这个思想如闪电般划过脑际之时，锐曼已经抽出手枪对准了黑暗中的那个人影。
一发子弹射出枪膛，枪口迸射的火花，照亮了她的面庞。
锐曼的脸瞬间像是被厉鬼附上，惊恐地看着子弹在乌雅韵的胸口凿出一个大窟窿，血液从窟窿口喷射出来。
乌雅韵的身体像是被卡车撞到了一般，抽搐地向后腾空，再重重地摔倒在地，胸前的东西洒落在地上，碎成了许多的小块。
有一块沾在了锐曼的脸上，软软的，滑滑的，还有奶香味儿，是奶油。
摔碎在地上的是一个大蛋糕，那是乌雅韵为自己的成年日准备的一个惊喜的祝福。
死前她依偎在锐曼的怀里，声若蚊蝇地说了最后一句话：“抱歉，我好像又搞砸了……”
她亲手结束了她的生命，生死搭档居然葬送在自己的手里，充满了莫大的讽刺，让锐曼的余生都无法介怀和原谅自己。
“我相信，我相信你的誓言。你只是误把我当成了潜在的敌人，是我自己作的。”乌雅韵的话掷地有声。
“你原谅我了？”虽然锐曼不能原谅自己，但她希望能被乌雅韵原谅，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逃避又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那还用说嘛，我们不是生死搭档吗？”
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原谅曾经杀了自己的凶手，你可真是愚蠢至极，不过也正是这样的你，让自己放下所有的戒备，视你为完全值得信赖的伙伴。
锐曼的眼眶湿润了，感觉心里的某个包袱终于重重地落在地上，浑身顿时轻如鸿毛。
“我会吊着你的命，而且马上会有人过来救下我们，坚持就是胜利。”
乌雅韵的话感染了锐曼，让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相信自己的生死搭档，也许并不是一个太坏的选择。只是……
“乌雅韵，你用来治疗我的魔法和刚才你施展出的光屏哪一个消耗大？”
“后者的消耗大。”
“那如果施展的范围只作用在我的身上呢？”
乌雅韵沉默了片刻，说：“比前者小。”
“你施展的光屏是能够阻碍介质的传播吧，等同于减缓了时间的流速，推迟了结果的发生，同样也可以延缓我的死亡进程，让我坚持到救援到来。”
“你说得有道理，我这就照你说的做。”乌雅韵的话语像是得到了大人奖励的糖果一样，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简直是愚蠢至极！”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突兀地钻进锐曼的脑袋里。
“你的方法虽然能减小她魔力的支出，却也极大增加了操纵魔力的负担，像这种对魔力进行细微操作的过程会极大地透支她本就不多的精神力，反而会加大魔力的损耗。所以我人为中断了作用在你身上的魔法。”
“你是谁？”锐曼能感觉到这道声音的主人彻底屏蔽了她与乌雅韵之间的传音。
“我从不透露自己的姓名。上一个宿主称呼我为系统，我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含义，但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系统？锐曼微微皱起眉头，这难道就是小说里俗称的金手指？
她闲暇时会看些快餐爽文，用以冲淡杀人对自己的精神透支。
“系统，我叫锐曼。你有什么办法让我能够撑到后援赶到？”没有了乌雅韵的援手，刚刚恢复些许的锐曼再次感到死亡的迫近，于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首席杀手：黑色曼陀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我的剧本世界在自主运行》、《我是舰娘》、《我的师妹是妖女》、《交错世界之学院都市》、《认清现实后，她们开始追夫火葬场》、《好徒儿你就饶了为师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