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的那个江湖，才是真正的风流。
除了三祖之外，江湖上还有两位令所有人皆羡的人物。
桃花，白衣。
相传那袭白衣，当年游历江湖的时候，天下没有哪个女子不心动。
不仅是容貌俊朗，天赋更是卓绝。
拿剑便是剑仙，持刀便是刀仙，握枪便是枪仙。
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就连儒圣当年都曾评价道：读书可以读出儒圣。
那时佛祖尚未飞升，桃花曾一指扣断他的佛串，然后安然离去。
那年，桃花二十岁。
再有一位便是白衣剑仙了。
当年，桃花揽尽魁首之名，唯独这剑首之位有所商榷。
便是因为这白衣剑仙。
李白衣。
传闻这李白衣，十五岁时一夜入一品，十九岁时就入勘破境，只差一线就成了陆地神仙。
那时他挑尽世间用剑高手，从此再无一人敢自称剑仙。
当时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这位桃花与白衣相遇时的景象。
到底是天下魁首的桃花，剑道厉害一些？还是已然剑道第一的白衣厉害一些？
几年后，这一般只是发生在书中，故事中的场景，出现了。
没有让人失望，也没有让人久等。
桃花南上，白衣北下。
两人在弱水江边相遇。
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惊艳之才，自然是免不了一较高下的。
两人以剑比高低。
据当年观战之人所说，那一日的弱水江的江水掀起百丈。
最终还是李白衣以一招之差胜出。
那一年，桃花二十四岁，李白衣二十三岁。
当时桃花也是干脆，从此不再称剑仙之名。
那一战，众说纷纭。
有人说李白衣剑道足以开天，当今第一，以后也是第一。
但还有人说，只需再给桃花一些时日，以他的天赋，早晚能超过李白衣的剑道。
两边说法，持续了好一段时间。
而有趣的是，当时两人离开之时，也曾约定，十年后再比一场。
只是这一场旷世之争，终究还是没等到。
也许是老天也觉得，此等盛世之举，一次就够了。
后面桃花不知什么原因，消失在了江湖，做了家主，两人那一战，没了后续。
但真正令众生臣服的，还是二十五年前的那一战。
当时道尊飞升在即，李白衣一人一剑闯上道门，与当世最强的道尊问剑。
那才是最令人惊叹的问剑。
道尊的道剑与李白衣的剑道，到底谁更胜一筹？
整个江湖炸开了锅。
当那些人赶到的时候，李白衣一剑挑落道尊的道冠，然后大笑离去。
从此，白衣剑神在世，再没有一人敢言自己是用剑高手。
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问剑的场面，但能见到道尊飞升的场景，也是足够了。
道尊飞升后，人间没了三祖，也就没了陆地神仙。
但却不知为何，连着李白衣也消失不见了。
有人猜测她已经飞升。
虽然没了以往那些人的风流，但那时的江湖，才真正是令所有人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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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柳灼华一愣。
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知道这些事，所以有些难以回答。
“我师傅一直想与剑仙问剑，我其实也想见见剑仙的风采。”邱平云瞥了一眼不远处等待的师傅，轻声道。
“老人家还想动手？”柳灼华好笑道。
“就只是去看看。”邱平云郑重道：“我也看看能不能让剑仙教我两招。”
柳灼华低头沉思。
“有李白衣在，谁还敢自称剑仙？”身后的白玉初出声笑道。
柳灼华向她看去，倒是有些没想到她懂这些。
“这世间啊，早就没剑仙咯。”白玉初依靠在门框上，轻笑。
“不是说李前辈早就飞升了吗？”邱平云斟酌道。
“也没人见过啊。”白玉初继续笑道：“再说了，就算飞升了，世上哪还有人拥有如此剑道成就？”
“若是真想见，可以去柳府。”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剑白也突然开口说道。
“柳府？”邱平云想着。
“若说当今世间还能有人称得上剑仙，柳府那位家主肯定是的。”李剑白平静说道。
“是了。”邱平云恍然大悟，对着柳灼华拱手道：“掌柜的，这笔账也记下，以后一并还了。”
“喂喂喂，这问题是我们回答的，钱应该算我们头上，还给我们才对。”白玉初不乐意了，在一边提醒道。
“都一样，都一样。”这时柳灼华倒是出声了，呵呵笑道。
“只是柳家主会见我们吗？”邱平云马上又疑惑问道。
“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白玉初好笑道。
“也是。”邱平云一笑。
“这柳家主很厉害吗？”柳灼华在一边小声问道。
“桃花，自然是厉害的。”李剑白点头道。
“桃花？”柳灼华眨眨眼，然后再问，“很厉害吗？”
白玉初和李剑白干脆不理他，这种江湖事说了他也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邱平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听师傅提起过，包括李前辈的事也是。”
“没见过你说啥呢。”柳灼华无奈摇头，“江湖上的事多有水分，也许那李前辈没你想的那么厉害呢？”
“你们几个年轻小辈知道什么？”邱平云还没说话，那老人就激动开口。
他走到邱平云身边，神色认真，“莫说当年，如今这些用剑者，哪个不心向李前辈？当年李前辈的风采你们没能看见，自然是不知道的。”
说到此，老人眼中神采奕奕，好似又见到那袭白衣。
那个一剑压服整个天下的惊艳剑神。
“知道啦，师傅你都说过很多遍了。”邱平云无奈道。
老人也知道，仅靠只言片语，是完全不能让如今的年轻人体会到那时的风采风流。
所以他有些惋惜，又似乎是有些得意的说道：“老夫我终究是幸运的，能见识到当时的江湖，你们这些小辈，真是可惜，再也见不到咯。”
“江湖不就在那里吗？多走走不就能多看看？”柳灼华笑道。
“不一样的，不一样咯。”老人失笑摇头。
“尤其是我们这些用剑的，那样的江湖，以后再也不会有了。”老人感慨道，眼中满是追忆，缅怀。
柳灼华和邱平云自然是不可能理解的。
只有李剑白和白玉初，眼中怅然若失，似乎也有感触。
老人双手拢在袖中，轻轻念着那当年白衣仗剑江湖时的笑言：
“我有仙剑酒中取，莫说江湖无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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