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王城,哪怕是一国之都。
幸福的永远不可能是所有人,阳光总有照不到的地方。
有光鲜亮丽的大道,就有恶臭阴暗的下水道。
富人们想要过好日子,穷人们也想要过好日子。
可富人们有吃饱穿暖的金钱,而穷人除了自己什么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的一方,凭什么能过上幸福的生活的生活呢?
世界是残酷的。
小孩子想要孤独一人活下去是是很困难的。
这点对于这座城市内的任何一个流浪儿来说都是一样。
他们想要吃饭,吃饭就必须去要用钱买,而他们没有为他们提供保护的父母。
想要钱,想要吃饱,那就必须自己去动手赚钱。
[咕噜咕噜…]
踩着坑坑洼洼的碎石地点,一双瘦小的脏脚丫走在沾满苔藓与废品的暗巷中。
身上的麻布衣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上面的补丁掉了补,补了掉,现在基本上已经无法看出它最早的材质,成了一件用各种边角料组成的‘衣服’。
脏脏的棕色短发和这套不能被称为衣服的遮体物成为了这个孩子最显眼的标识。
少年抱着自己最重要的宝贝,用仿佛要把布包嵌入自己肚子上的力气保护着属于他的珍宝。
这不仅是因为看中他手中的东西,还因为抱紧这些东西会让他的肚子觉得不那么饿,和勒紧护腰带一个道理。
掏废品,打零工。
想要活下去就要饥不择食,什么都做。
这里的每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都是这么做的。
但这个少年的情况稍微有些例外。
他不是孤儿,家里也有足够他裹腹的食物。
这位少年并不是孤儿,他的父母依然安在。
唯一的问题就是父亲一直在工厂打工,从来没有回过家,只有钱和信不断的往家寄。
他差不多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和父亲说话是什么时候,仔细想想就连父亲在记忆中的样貌也已经模糊。
仅能依稀记得。
在某个午后,在阳光阴沉下的男人低头对自己说着什么。母亲很担忧,可为了生活她只能目送父亲离开。
自己当时只在赌气,父亲说了什么根本就没有记住,甚至连父亲当时是什么表情都不知道。
只知道父亲在嘱咐一切后拍了拍自己低着的头,离开了他们那个小小的阁楼,只让自己记住他那个离开的背影。
从哪以后父亲的身影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父亲并没有抛弃他们,工钱一直都是有寄,多亏如此她们母子才能过上吃饱饭的生活。
但父亲却一直没有回来,明明就在同一座城市却一直没有回来。
所以母亲去找父亲。
找了很久。
久的好像和父亲离开的时间一样。
其实并没有那么久,但对于少年来说这就是那么久的事情。
钱一直都没有断。
少年在好心邻居的帮助下学会了取钱的方法,学会了生活必要的技能。
可父母还是没有回来。
他每天都在想,妈妈还没带爸爸回来么…
父亲的信依然在送,但自己看不懂。
想起让人不顺心的事情,少年眼前突然窜过一团黑影。
[啊!]
被那突然出现的影子所吓到,但立马稳住了重心,手里的挂包依然没有松开。
吓到自己的是一只突然出现的黑猫,那双意义不详的绿色瞳孔牢牢的盯着,让人觉得不舒服。
抓起旁边的石头朝它扔过去,遭到驱赶的黑猫轻易的跳上了杂物堆,少年的石头自然没有砸到它,没有温度的双瞳依然直视着少年。
(看什么!很得意么?!!)
少年的表情浮上一抹怒色,不再去理那只野猫。
这附近的野猫一直都很多,只要有一点食物这群家伙就能顽强的活下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来去自如。
一群靠残羹剩饭就能苟活下去的小家伙。
少年跑出暗巷来到稍微宽一点的街上。
脏兮兮的衣服让他与这条路整洁的大路格格不入,趁着还没有人驱赶他,孩子靠着记忆中的路线迅速跑在街上。
他在等一个人,或者说是在找一个人。
一个时不时就会出现在在大街上的怪人。
这个怪人很奇怪,说自己是一个坏人却又为他赶走了欺负他的小混混。
真正的坏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
嘻嘻哈哈的样子,一点威严也没有。
就算自己的脏手碰到了他的武器,弄脏了他的衣物,那个人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朝他呵斥,也不会把他暴打一顿。
坏人不会这么做。
以他的实力,就算几个骑士围攻估计也不会输。
炫酷精湛的打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再加上身上只有富裕的佣兵才能穿着的服饰。
这个人能够做到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情,看到自己看不到的事情,知道自己碰不到的消息。
很厉害的人,对自己还没有恶意。
那样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抱紧手中的布包,来到记忆中那个人经常会出现的街道,周围是开来往往的大人,无视少年的存在却不会与其擦肩而过。
脏脏的孩子,被他人无视。
这次还是没有见到那个人。
沮丧的低下头,脚下是光滑的石砖。
男孩没有放弃,再次放开了脚步跑向其他的地方。
那个人会出现的位置不止一个,兴许在别的地方就可以看见他。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那位佣兵偶尔会在周围没什么人的时候告诉一些只有少数人才能打听到的信息。
珍贵的情报或是一些没什么大用的贴心提示。
最近什么生活用品会大减价,面包应该怎么做才好吃,如何让只能用一晚的煤炭多用一天。
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那些事情。
按照男人的话来说他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作为一个心胸宽广的坏人,偶尔的播撒善心是一种好习惯。
男孩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种习惯,感觉在骗人一样…
但男人那样说了,而且说的真真切切,一点糊弄自己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一种自救的方式,也是一种播撒人脉的习惯,收买人心总是用处的。』
搞不懂的话…
男孩一直觉得那个人说的话很难懂。
说起来他自己也说过这不是应该说给小孩子的话。
但他还是说了,而且还百无聊赖的不断重复。
完全不想说出这句话,却故意要说出来。
问他为什么要说,得出来的却只有更加怪异的回应。
『人生不易,我不想把什么东西都憋在嘴里,心里会憋出病来的。』
那个男人只会说着奇怪的话,表发呆的看着天空和街道,时不时眼睛里一望无际,什么都没有。
总感觉那个男人说的应该是什么很有道理的东西。可那张装傻的脸愣是让自己不觉得他是什么博学多识的大人物。
本来在第一次分开之后,就不打算再见到那个男人的,可后来自己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跑到了他的身边。
虽然一开始很不解也什么他非要追着这个男人,也反问过很多次,为什么在这个不安全的环境里亲近一个身份不明的怪人。
那个男人身边一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场,让自己沉浸其中暂时忘记身边的苦闷,所以自己才会一直找他聊天,或者说只是单纯的坐着。
『能得到一时安息不就好了么?』
事实证明那个男人看似发呆的样子并不是真正的发呆,轻易的看出了少年的不安,再从少量的言语中读懂了少年心中的忧虑。
对于少年来说,男人的眼神里一直缺少生气。
有的时候感觉看起来和一个不会动的人偶一样,不过每次又这种想法的时候自己都会立刻打消这种天真的念头。
人偶可不会动不动就把过来找茬的小混混系成人形扣环。也多亏了那群以身试法的小混混,不听话的手才会压制住想要从对方兜里顺手牵羊的贪念。
生活已经够糟了,没必要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特别还是这种看起来就很痛的不痛快。
那个叫做『关节组合技』的东西看起来就很痛,这个男人还说这套组合技是家族传统。
究竟是什么样的家族会流传这种东西?
待在这个厉害的人身边总让自己有一种满足感,狐假虎威的错觉,感觉和这么强的人待在一起的自己也很厉害。
小小的心被小小的东西满足。
既然他不赶自己走,那么自己就待在这里吧。
那个人不是也说了吗?
『人生总有一两个美好的东西。』
就算他们再渺小,再名不见经传。
去追求总比停滞不前好。
美好就是美好。
为了那一两个美好,再无味的生活也能活下去。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会让人忘形的虚荣吧?
自己每次出门都跑到男人会出现的地方看看,运气好遇见了就待在旁边坐着,没碰见就继续找,找到肚子饿了回家睡一觉,第二天早上再去找。
只为了那小小的满足感。
久而久之男人竟然开始委托自己干些事情,做得好甚至还有零钱可以拿。
别人给自己的钱,从对自己有善意的人手中用劳动换来的钱…
还是被自己仰望的人。
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了。
少年不由分说就应了下来。
每天的任务就此多了一项,或者说是终于有了一项。
这对自己来说…是天大的满足。
所以每天都会来,每天都会来。
就算是在那个男人失踪之后也是…
……………………………
[小鬼?!]
意外的看着那个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小鬼,那双瞳孔里带着仿佛看到死别情人之后巧遇时感激。
格洛瑞看到那个脏脏的小鬼后在意外之余还带着一点惊喜。
这个地方的小孩子都特别早熟,无论是思想上还是三观上都和生活在富足地区的孩子不一样。单是他到城的第一天就碰上了超过五个顺手摸他口袋的小鬼头。
眼前的这个小鬼是唯一一个没有将偷盗付出实际行动的特例,也正因如此格洛瑞对这个小鬼也算比较容忍,不仅允许他来找自己,还告诉了他自己的假名。
『对于特例总要特殊礼遇。』
这也算是某条应该写在家族家训上的准则吧?
自己可是好好遵守了。
[你?竟然还在啊?]
孩子的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清澈的眼底中带着一点不解,很显然格洛瑞突然变动的发色让这个孩子有点迷惑。
[格瑞?]当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之后孩子才像恍然大悟一样知道自己并没有认错人,手中的报纸再次伸了出来,[一银币,这个月的报纸都在这里。]
这个男孩是他前不久刚刚认识的小孩,说是认识其实根本连名字都不知道,这孩子根本就没介绍过自己,自己也没有意愿去问。
对他的称呼就用‘小鬼’和‘你’凑乎了过去,反正也不耽误事。
格洛瑞曾经让这个男孩为自己收集报纸,根据他送过来的报纸,他会付给男孩一定的工钱。
看着男孩包里那些厚厚的东西,里面清一色都是被丢弃的废弃报纸,格洛瑞想起了这件事。
这孩子自从碰见自己之后就隔三差五的跑过来当坐友,有时候不说话,有时候说两句就闭嘴了。
说起来当初为什么会让他做这些事呢?
表面上他给自己的理由是为了收集情报,但是个熟人都知道他这种水平的人收集情报还要拜托别人给他带份报纸么?
最初只是觉得一个半大的孩子老在自己旁边坐着总感觉会被其他人误会,他只不过是学着某个人一时兴起的样子,随便给这个看起来没啥事的孩子找个活干而已。
没想到人家干的到挺认真,天天给自己送。
送的让格洛瑞第一次觉得报纸挺经烧的。
[你还在干这个?]
自己都消失好久了,这孩子还在干这个?格洛瑞觉得眉间一阵抽痛,又是个让人头痛的孩子啊。
[是啊?不然呢?]孩子抬头看着这个困惑的大人,眼神中写满了期待,[一银币!当初说好的,反悔的人是败类!这可是你说的!!]
男孩仿佛在说些什么天大的约定,报纸又举高了几分。
[……………]
男童的眼神中写满了喜悦,若是自己说出什么扫兴的话…
良心肯定会痛吧。(其实并不会。)
不过这样也正好吧?正好离开有点久,看看报纸也是有价值的,昨天忙了半个晚上,根本没来的收集情报。
于是格洛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银币。
[有今天的报纸么?]
[有啊,手里这个就是!]
那样啊…先看看刚才那群人讨论了什么。
从口袋里如实的交出报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格洛瑞接过了男孩手中的成打的报纸,直接打开翻阅起里面的内容。
快速扫过上面写着的文字,翻过一页又一页,看到里面的具体内容之后,格洛瑞的眉间明显紧张了一点,心中对那群人说的什么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上面的内容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起码对他们来说不是。
(必须快点走了。)
直接把那一大堆东西塞进他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结构的裤袋中,那么一大卷报纸竟然还没有把那个小口袋撑起来,看的从来没见过这出的孩子两眼放光。
[你今天也要待在这里么。]孩子问道。
格洛瑞立刻否认,[不,我今天有点事。]
平常格洛瑞会陪这个看起来家里没人的孩子坐一会儿,但是今天不行。
[为什么?!]
看到男孩的反应,很明显这段时间的相处让男孩对格洛瑞产生了某种依赖性。
[工作!]
孩子大失所望的看着格洛瑞,格洛瑞态度非常坚决。
看到刚才对方开心的样子,和那个和以前一样期待的眼神,准是又打算在自己旁边当吉祥物吧?
格洛瑞现在可还有事情要做,没什么功夫陪孩子。
但是看着对方天真的脸,自己刚才是不是说的太过了。
(这个时候,教师手则上一般都是怎么安慰孩子来的?)
他现在赶着去和某个大人物谈判,没什么时间来搭理这个小鬼,陪他干坐着也是不可能。
阿卡菲尔家家训-『若是可以,没有深仇大恨或利益冲突,尽量在平时做个好人或者无害的小透明-简化后:【别搞事!】。』
作为一个几乎没有一个成员是有血缘关系的家族。
他们家的家训基本上都是某个人想到一条规定一条,现在除了大管家几乎没人知道这所谓的家训到底有多少条。
毕竟起家训的人也非常另类…
不过虽说是家训,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那么重要的东西,这基本上只是家主在一般情况下推荐的行事方针,并不是什么硬性要求的规定。
你想不遵守就不遵守,别人不会强迫你。
(但又时候很可能会被某个老阴逼秋后算账。)
用内部的调侃来说,这则规定基本上就是要他们-『不管其他的时候咱们是个什么画风,起码在咱们自己看来就算被认成反派,也必须是会扶老奶奶过马路的那类反派。』
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把这个当回事的,但是后来潜移默化的好像就达成共识了。
家里那群恶贯满盈的通缉犯没事做做慈善都是常态。
也有钱多的烧得慌的原因…
搞得自己也老做出些这方面的事,思维模式老慈善了。
(啊,有了!)
灵机一动,格洛瑞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心里立刻露出不怀好意的盘算,板着严肃的脸说道。[其实我这次还有一件事要说~]
[嗯?]
[其实我这次出差为小鬼准备了个惊喜!等这次工作结束后会有另一个大哥哥也出来和你玩,对方可是一个比我还要厉害的大哥哥,要是你能为我们准备好明天的报纸的话,我就带他来见见你~怎么样?]
某处的迪赛尔突然打喷嚏。
这是个开始准备坑人看孩子的无良老哥。
本来还以为没希望了,一听到格洛瑞的这个说辞,男孩带上些许怀疑的表情,但脸上依旧是满满的期待,[真的?]
[啊,当然是真的。]说着格洛瑞脸上还带着热情的微笑,满怀诚意,[我可是告诉你,我这个熟人不仅人厉害,长的还帅,家政全能,做饭好吃,和我打架都五五分…]
感觉是在推荐家政嫂的说辞。
[真的?]听到格洛瑞如此的推销,男孩顿时忘掉了刚才的扫兴,脸上再次带上光彩。
[真的!就是因为去接他我才出城了几天,这个我向你打包票!]
虽然实力是按以前的说,但是颜值方面我可没缩水。
而且对方也不是什么花架子,对付几个小喽喽还是不成问题的,至少不作死的话就没问题。
格洛瑞没有骗人,他只不是为了大义将迪赛尔拉出来利用了一下。
[但是你又和乞丐一样跑到街上来啊…]
穿这种衣服出来不是找人把你赶走么…这小鬼又来了。
格洛瑞看着孩子这套衣服,蹲下身来让自己与少年同高,[这样上街可是很危险的,快点回去吧。]
用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后者明显觉得很开心,和某个不懂得展露感情的傲娇完全不同。
[我知道了。]孩子得到了格洛瑞的承诺,心里的不痛快已经过去,然后突然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格洛瑞,[格瑞…]
[怎么了?]
[那个…]
有些事情想要问出来。
感觉说起来有些丢脸,少年支支吾吾的,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的开了口。
[报纸…格瑞知道报纸上都写了什么?]
[你看不懂么?]
少年身边的都是同一阶级的穷人,他并不认识报纸上的字,唯一会写的几个字还是母亲教自己写的名字。而周围的人也识字量也非常少,有些东西也不能随便向他们询问。
自知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格洛瑞也知道这里的教育水平是个什么得行,见男孩低头不说话便知道自己可能触碰到了男孩什么敏感的问题。
[外面现在很危险,危险的家伙被抓起来了,但还是有很多人逃了出来。最近最好别出来了,晚上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吧。报纸上写的就是这么多,知道了么?]
[不能出来么?]
[不能。]格洛瑞看着男孩的眼睛,用手背蹭了蹭他沾上木炭的脸颊,[出来的话就会发生些不好的事情,安静的在家陪陪邻居吧。]
在格洛瑞的观念里这个年龄的孩子根本就不需要为温饱和生活操心,而是应该穿着漂亮的衣服,时时刻刻生活在父母的关爱下,然后开开心心的去上学,带着笑脸度过自己的每一天。
对于这里的孩子来说,这几乎是一种不可能的奢望。
然而这群孩子没有这样的意识…
这么想着格洛瑞又给孩子的怀里偷偷塞了两个银币,[去买点有营养的东西吧。长身体的年级就应该好点好的,别老在外面四处乱逛,知道了么。]
[我知道了。格瑞也要好好吃饭啊!]
看到孩子那张重新振作起来的脸,格洛瑞的嘴脸微微上扬,[那就改天见了~]
起身告别那个一直朝自己挥手的小鬼,格洛瑞径直的走入一条较深的巷港。再次确认到他的身形时,他已经再次踏上了屋顶疾驰的路程。
(不妙啊…)
再次回忆起报纸上的内容,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格洛瑞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局势变化的这么快么…)
报纸上的内容对于一般群众来说只要不太倒霉就不会有任何关系,可对于迪赛尔这种打算与其他外来势力挂钩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糟透了。
周围的景色换了一波又一波,男人此时的脸色已经不见与他人交谈时的温柔,猎鹰一样锐利的瞳孔展露着与之相符的寒意。
奔跑的速度早就超过对于人类的定义。
眼中闪过的人们对他来说就和火车窗外的画面一样。
(从手里随便丢个东西就能砸死人吧…)
被砸到的话就成飞来横祸了。
运气不好,被不明飞行物体砸到,死于意外。
但是…
如果是自己周围的那群人…
这只不过是恶作剧一样的玩笑…
(轻易就可以躲过…)
这本来是所有组织成员都能轻易做到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迪赛尔…
(他做不到…)
脑中的形象一闪而过。
银色的短发,看起来顽固,实际上摸起来却很柔顺。
和迪赛尔为人相当类似的特征。
作为一个在『纪元』世界观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掌握自己留存的角色,格洛瑞有着超出理解范围的夸张能力,尽管有着多重限制…
但这依然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本钱。
(没有彻底懈怠体能锻炼真的正确的选择。)
其实在迪赛尔消失前不久,这位仁兄几乎就已经成了准退休成员,长期担任SSR们的库管。身手下降了不少,直到得知迪赛尔这个兔崽子把他们给丢了,这家伙这才重拾起自己多年不用的老手艺。
用最短的时间,尽最大的可能,不计后果的让自己恢复到巅峰状态。
此时看来那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迪赛尔…真是好弱…)
注:这个实力的评测是按照他们内部的评判标准,请不要随便套用。
(不靠我,以这家伙的性格肯定还没出星球就已经作死在某个坑里了吧。)
昨天的接触也是,那个反应已经完全超出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预估,搞得他最后好像也说了好多奇怪的话,真的丢脸啊,幸好旁边没有熟人,不然一世英名就毁了。
不过能看到那么坦率的迪赛尔…
‘为什么不出来啊’。
这也是一份不错的奖励吧。
(果然那是正确的选择。)
格洛瑞微微扬起有些兴奋的唇角。
只有想到迪赛尔的时候这个男人身上才会出现真正的笑意。
回忆是个美好的东西…
能够继续和重要的人创造回忆,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喜悦的了。
(这次…一定…)
(把你留下来!)
[唰!!!]
从极速奔驰的速度中脱离出来,用来刹车的右脚被磨出了红色的花火,格洛瑞停在了一栋类似于教堂的建筑楼顶。
从这里可以看到自己即将踏入的建筑。
在距离这栋教堂百米开外的地方,紧贴在一起的屋顶集群突然豁然开朗,变成了一块空荡的区域。
那是一座要比拜恩家的住所大上很多倍的奢华庄园。
庄严沉重的色调和考究的建筑风格都宣示着庄园主人的身份。
[就让我看看吧。]
[这次的协助备选到底能不能合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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