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气场崩毁?
还有什么更直观的词能用来形容眼前的糟糕情况?
这已经不是灭火器就能歼灭的糟糕气氛了。
大言不惭的将格洛瑞可能办到的事搬进台面,弗瑞刚刚对迪赛尔生出的好感全被打成了稀碎。
[我清楚区区佣兵口出狂言所带给您的侮辱有多大,但是实话实说我觉得您对于事态的掌控已经脱节,仅剩的资源握在您手中也不会有太大波动。]
[所以你就想夺我的权?都不遮掩了?!]
[……………]
他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也不是那么冷漠的人,也不是异常糟糕的人。
他不喜欢游戏时的达伦,也不喜欢现在的达伦。
对于不喜欢的东西,你可以嗤之以鼻不睬不顾,做一个毫无负担的过客。
人们总觉得玩游戏的中二病有一种迷之自信,做什么都有一种我说我就行,你们谁都别叭叭。但是某些人在现实中并没有足够撑起他们妄想的能力。
所以人们才把他们的自信,称之为迷之自信。
若是他们有了与之匹配的实力,人们同样会报以尊敬。
自信控制不好就会变成傲慢,那是一种凡事都要按照自己意愿向前的傲慢。
是对,是错,却不能一概而论。
终于来到这里,却发现这里比游戏中的达伦还要烂。
好不容易找到组织却发现组织一如既往的不给力。
…………
好吧,后面这条删了别播。是自己的组织过于坑爹背刺。
对。迪赛尔在说格洛瑞,没说梅瑞迪斯。
终究哪方都不能完全如自己所愿。
自己所剩的,只不过是那些褪色的幻影。
但区区幻影却已经有了欺骗的资格。
或者说本身就是幻影的世界,欺骗又又和不可。
[我首先强调一点,我无意鸠占鹊巢我只是希望您交出手中的权力,好让我们做接下来的整合处理,过于分散的资源不利于反击筹备。]
[若是我不给呢?]
[没什么,那就当作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段对话,您依旧是端坐在剑锋上的老公爵。我只会作为一个看客等我那个不靠谱的老哥回家,然后离开这里。]
[你我之间什么都不会改变。]
这就是原本的计划。
[但是…您会为此失去一个机遇。]
机遇?什么机遇?
竟然还有机遇能在当前的触动即将被偷家的公爵,让他心甘情愿将权力交出手么?
[我本一无所有,孓然一身的行走于世,为世间留下破灭的痕迹,古老恩惠给予我淡然无存的价值。永恒的故地,干涸的河床,愿古河的馈赠庇佑我们延续的血脉。]
调动身体的感官,激活体内那股力量。
晶莹剔透的光线在掌中盘旋,构成透明的晶体骨架,微小的晶线填充着小巧的骨架,蓝紫色的光线宛如画笔在做着最后的点缀。
[以此为誓,愿我们的荣光照耀这片残酷的大地。]
[让古河的遗民自豪的行走与世间吧。]
这些台词会不会感觉很熟悉。
这本是每个达伦人成人礼时的誓言。
最初每个人都将其刻印在血脉,但随后只有少数贵族会在典礼上背诵这段文字,到了最后它成了古老贵族的誓言词。
言出法随,语落为终。
迪赛尔的“资格”以呈现在了公爵眼前。
弗瑞在看到怀表后,脸上的表情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在看到到信物出场方式时的震惊,以及在意识到何物后本能的杀意。
若不是在最后一刻理智回归,本就财政紧张公爵府又要报废一张桌子。
[这个怀表是?!!]
[这是我的资格,如果你还记得,还没有犯糊涂…它的含义你懂得吧。]
[你是从哪里得到那种东西的?!]
[这是私人的贵重物品,你觉得呢?肯定不可能是大街上捡的…]
虽然在微妙的层面上也能说是捡的。
贵族之间的信物传承通常都是代表财务和地位的转交,这在普通贵族身上并不陌生。但是根据阶级差距的不同,所属的信物种类也有很大不同。
迪赛尔的信物,属于非常特殊的一类。
总有些东西因为特殊的价值被赋予更特殊的含义。层层buff的叠加之后,持有者往往有着深不可测的背景,而这块怀表就是如此。
[他来自于我曾经效忠的王室,所以这属于恩赐之物。]
[那你的名号是什么?!]
[『天灾』。]
[你是…那这个名字是那位大人…]
[不,这是我自己起的名字,但是那家伙也同意了。]
每个带有资格的信物都是有名字的。
天降之灾,第四天灾…
对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来说,天降之人的到来就如同他们曾经调侃的那样,黑洞犹如灾乱带来了打开欲望之盒的钥匙。
那么既然身为第四天灾的一员,那么以天灾为名又有何不可?
同为天灾,以天灾为名这算是自己的一种调侃。
那个人只不过是认同了自己的趣味。
[这是用正当形势获得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看看,你是能辨别真伪的吧?]
说着迪赛尔还把怀表随意的抛给了弗瑞,仿佛他抛的不是价值千金的贵族信物,而是一块随时都可以扔掉的的石头。
按照设定集上的介绍,每位属于当事人的信物上都会有独属与他们自己的连接。迪赛尔自己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听说高级贵族之间都是能辨别的。
弗瑞握着怀表的手无法停止颤抖,粗糙的拇指摸搓这怀表光滑的表面。
王室授予的信物上都带有独特的暗纹雕刻,无法伪造也无法模仿,通常只有负责调试信物的机关师和少部分人能够辨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事到如此,弗瑞终于恍然大悟。
为什么迪赛尔能够说出见识过达伦的骄傲与自负,这种大不敬的话。
还一直对达伦的衰败有一种莫名的怒火。
内部熟悉的兰花纹饰与王室的勋章交错在一起的图案,这本应该是王室授勋给初代沃尔特家的信物。
但是在初代逝世之后就被其君主收回。
王室曾经承诺若是沃尔特有朝一日能救国家于水火之中就会将此信物回赠与公爵家,但是在上上代的那次灭火危机中国王却并没有履行诺言。
他曾经只在书上见到过这个怀表。
当他每次向战功显赫的父亲抗议为什么不向王室讨要这枚信物时,父亲的说辞永远都是那套。
『何必要要回来呢?』
『若是信物还在王室那里,就证明沃尔特家族没有让达伦遭受过任何破国之灾,一直信守承诺不让我们的国土受到任何一丝侵染。』
『这可是我们放在王室手上的承诺啊?』
『若是因功回到了我们的手里,那就说明沃尔特平日没有做好那面盾的职责,需要我们撕破脸皮才能将国家拉回正轨,那份钦定的荣誉只能算是家族失职的耻辱。』
『倘若这份信物真的重见于世,那就是沃尔特家为国而亡之时。』
那个时候的弗瑞一直不明白自家老头子的想法。
但是现在他稍微有点明白了。
作为见血的兵器,守护者没有值得被平凡贵族们注意功绩才算得上合格的守护者吧?
关于这段故事迪赛尔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曾经在达伦保卫战结束后提议将信物交还给曾经效忠沃尔特家的忠臣。
结果差点被逆向绑架,真是一段让人心累的剧情。
(某个憨憨:老大!你就是新公爵!让我们跟着你混吧!)
不过弗瑞很快就发现眼前的这块怀表在纹饰上又不完全与图册上的一样,纹饰在数量和复杂程度上要有些许简略,款式上属于现在的沃尔特家徽。
这应该是王室重新铸造的怀表。
他可没说过王室有重新铸造信物的打算,而且这个陌生的青年竟然是王室钦定的守护者。
现在的王室不可能重视沃尔特家,考虑到现在的情况和局势,这个青年身后代表的只能是行踪不明的叛王,凯尔殿下。
那位殿下真的还活着?!!
想到这里弗瑞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他迫切的想要从迪赛尔的口中应证自己的想法,但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我建议你最好控制好自己的血压,我身边可没有降压药。凯尔那家伙的确还活着,别那么激动。]
关于凯尔的生死问题迪赛尔倒是没有撒谎,根据原本的官方剧情设定,就算没有玩家插手也会有其他人把凯尔从沙漠里捞出来,所以迪赛尔并不担心那边的情况。
弗瑞在确认完怀表的情况后对迪赛尔信物的正当性也有了确认,也相信他迪赛尔的身份,毕竟普通人做信物可不用不上价值不菲的宝石,而外人可没办法这么精准的用这个信物对准沃尔特家的痛处。
只是他的面部表情仍说明了他的不解。
他不解迪赛尔的目的,不解迪赛尔为什么要事到如此才亮出信物。
其实迪赛尔也没什么其他的原因,他只不过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捆绑上有猪队友拉后腿的责任。
(注:重点在猪队友。)
他没见过沃尔特家的人,也不知道公爵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他喜欢拯救剧,可若是盟友的性格和他八字不合,那么他宁可不趟浑水。
考虑到他的遭遇,格洛瑞的临时背刺也是让他决定量底牌的原因之一吧。
[有关你们君臣的会是我也知道,所以我清楚这信物的含义。凯尔不是会随意把信物给人的家伙,所以我们在某方面的确是志同道合的盟友。]
[那么凯尔…]
[这方面恕我直言,那家伙的情况我只能说那么多。]
迪赛尔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忠诚的老男人一定是在想授予勋章的人,顾及他的安危,希望得知他的现状。
迪赛尔无所谓的给激动的公爵浇了一桶冷水。
[我要先说好。我和凯尔的关系比起君臣之间的效忠,更像是救助者之间的恩惠,授予信物是他的意思,但是我对这个国家并没有忠诚可言。]
毫不容易知道了凯尔殿下的情况,弗瑞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迪赛尔别有用意的发言打回了现实。
没有忠诚,那就代表这个国家对他来讲可有可无。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经说了,我只是很讨厌这里而已。]
[你来这里是得到了那位大人的授权?]
[我只能说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所以我并不是代表凯尔来反攻达伦的。
难得的好心情莫名其妙就没了大半,迪赛尔带着些许刁难的语气再次让公爵意识到,这个小鬼原本是和他来谈什么的。
只是他现在的举动是怎么回事?
若是他为凯尔殿下而来找自己,那他完全可以直接说明来自并渐渐兴趣自己的信任。
若是他想为了自己而得到利益,他也可以打着凯尔殿下的幌子来迷惑自己。
可他却选择在最不合适的时候,用最不得当的方式划开他与凯尔殿下的关系。
这种行为无疑是矛盾的。
但是迪赛尔并没有给弗瑞理清头绪的机会。
[对于我的身份公爵应该有些苗头,他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你了,我希望公爵你不要在这方面浪费时间。还有您应该没忘记我们在聊什么吧?]
温文尔雅的笑意让人看不出迪赛尔本来的目的,他适度的提醒起他们本来交谈的内容。
那份微笑在弗瑞看来有些不寒而栗。
[凯尔的事和我的情况只是连带就提出来了而已,和我与您交谈的事情并没有关系,也就是说请你退居幕后只是我的想法,这点我要再重申一遍。]
再次强调这只是自己的意思,迪赛尔将话题拉回正轨,[我刚才应该说过交出权力只是首要的。其次,我还希望…]
……………
[我的要求只有这两个。]
[你不希望就可以无视后面的提议,当作没有发生过。]
听完迪赛尔想要的两个要求,弗瑞的心里五味杂陈,这不是场让人愉快的交易,至少对于弗瑞来说是这样。
比起前者的蛮横,之后的那个条件更加刺痛这位老人的内心。
若是迪赛尔打着凯尔殿下作为道义上的装饰品,这位忠诚的老人或许还能以忠诚为名骗过自己。
只是迪赛尔说了这只不过是他的私欲。
露骨直白,没有意思虚假的眼神让弗瑞无法欺骗自己。
[我…答应你。]
[…………]
最终弗瑞还是答应了迪赛尔全部的要求。
但是迪赛尔的沉默却好像说明他并不高兴。
几经思虑弗瑞放弃了他作为实际掌权人的证明,从壁橱后面的保险柜中掏出作为家族权力象征的文书证明和家族信物。
桌子上泛黄的文书经过了特殊处理,几百年都不会被腐蚀。上面的文字依旧清晰可辨。初代沃尔特公爵的签名和其他几大家族的人名依旧并列在一起。
迪赛尔知道这份文件至少已经是前朝的东西了,这时的前朝指的是换都之前的朝代。
当时这些家族还都是同一立场的存在,现在却只成了过往,已经有太多家族的名字成了历史。
没时间感慨太多,迪赛尔该给公爵呈现的东西他都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自己应该不会再来气这位老人了。
于是迪赛尔就摇了摇公爵给自己的信物,准备起身离开继续推进下一步剧情,[既然您把这个给我了,那么我就把它交给应该您的代理人了。]
[嗯…等等…你说什么?!]
公爵原本并没有在意迪赛尔的离开,还沉寂在迪赛尔所带来的一连串冲击中,但是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迪赛尔的发言有些不对劲。
什么叫给代理人?
他们的谈话中什么时候出现了个代理人?
为此迪赛尔值得重复一遍,[我把它交给您的代理人。]
[你不是要自己要么?!]
[我什么时候说是我要了。]
迪赛尔表示他很无辜啊,他可从来没提出这么不讲理的要求。
[我只是想把您的权力移交给最符合现状,能够和我合作的更加愉快的合法继承人。]
将权力移交给家族中的下一代对于政治世家来说有什么不对么?这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吧?
虽然干预别人内政不是件好事,但是不干预就是团灭结局,格洛瑞那个货只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要是不想团灭结局,那就只能赶紧操作。
[啥?!]公爵的表示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弗瑞真的以为迪赛尔想抢他这个家,毕竟刚才那个局势只能理解为外人夺权吧?这怎么就突然代理人了。
[我都说了,我是盟友,又不是强盗。]
根本不打算出现在官方记录中的角色怎么可能会夺取公爵家的势力。
你说他夺权弗瑞的权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迪赛尔又不打算在达伦久待,之后都要生活在梅瑞迪斯,要这个偏远地区的公爵权益对他有什么用?
好吧。其实他这个人就是故意用会被人误会的说法刺激公爵,毕竟这是个糟糕的人。
[若是接任者力挽狂澜挑起大梁,改变市民对公爵的看法,对公爵家本身的声誉来说也是件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听迪赛尔这么一说弗瑞心里做起了过山车。
要是迪赛尔真的打算帮助介入政局为前提的话这或许真是件好事,但是你有这种计划的话就不能直说么?!非要搞得对方误会心脏爆炸?!
弗瑞颤颤巍巍的拿出了这辈子的最后一点威严,[所以…你做这么多,只是想让我退休而已?!!但是你的那个说法?!]
[我只是个性如此而已。不过先说好与凯尔的那部分的确没关系,这是我的意思,我也没想到您竟然这么信任身为凯尔救命恩人的我,准确的说您竟然只因为这点东西就信了。]
[什么???]
[这叫做天窗效应。]迪赛尔俏皮的一笑,[我要是直接让您这个老古董退休您肯定不愿意?所以必须高压态势外加意外冲击才好解决。反正最后算起来你们全是赚的,安心安心~]
回以一抹微小迪赛尔大方的离开了这被他搞得乌烟瘴气的房间,只剩下公爵还在冲击中质疑人生。
迪赛尔为了剧情的趣味性和冲击经常会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行为,这种行为往往建立在牺牲合理性的层面上,那怕最后算来算去你并不会亏,心情还是非常憋屈。
所以为了心灵健康,千万要远离那个看似正经的神晶病。千万别在同性相吸,把神经病带回家了!!!
以上为阿卡菲尔中正常人的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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