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依旧持续下个不停,两西西里王国的海军全都停止了日常训练和巡航,停泊在那波利港的军舰被大浪打的摇摇晃晃,水手们结束了一上午的差事,三五成群的来到那波利城的一处酒馆,边喝酒边听姑娘讲故事。
“在塞里斯,在印甸,那是盖亚世界最为富饶的国度,遍地都是黄金,房屋也都是由金子铺盖而成的,遍地都种着香料……”金发少女铺开自己珍藏已久的地图,泛黄的地图透露出一种时代的气息,“索拉·弗缇斯所写的游记详细记述了,他在东方的见闻让无数人垂涎欲滴那的黄金宝藏!”
“所以你要怎么去那里呢?”一名水手不屑的啃着手里的排骨,边吃边笑着调侃道:“阿尔扎诺前不久刚刚被攻陷!”
“没错,现在通过金丝之路向东已经不可能了,而往返阿非利加大陆到达印甸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呵。”水手不屑的笑了笑,全酒馆的人也笑着起了哄:“别做梦了!想黄金想香料也不是你这么想的!哈哈哈!”
“还有一条路!”金发少女拿起一把尺子摔在了地图上面,“向西走!”
全酒馆的人都被这话震惊了,先是寂静了一阵子,不知是谁噗呲一笑没忍住,换来了全场的哄堂大笑。
“西边是万丈深渊啊我的小姐!”
“巨龙等着船跑过去给它送吃的呢!”
“哈哈哈!”
金发少女被众人嘲笑却也一点也不显愤怒,反倒和他们一起笑了起来,众人见到此情景,一时间竟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少女止住了笑声一转严肃问道:“你们信吗?”
全场沉默。
“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水手,在船上漂了大半辈子,难道不清楚吗?”
“为什么船越向远方走越小?一开始能看到整个船身,后面只能看到桅杆,最后整艘船都落在了海平面下!”金发少女拿起一颗果子,“这说明了什么?”
“地球是圆的!”
“…………”
“你们当中有多少人去过赤道?”
不少水手将手举了起来。
“在赤道上的地方,容器中的水从小孔中漏出时,不会形成漩涡。”金发少女拿起一个漏斗和一瓶酒,轻轻将酒倒入漏斗,“可是在不是赤道的地方,会出现漩涡!”
“证据都摆在可是有人认为盖亚平的就像面前的桌子一样!”金发少女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震的桌面上的碎骨果子滚落在地上。
“够了!”一名穿着将军服饰的白髥老者冲了过来,“哥伦比娅!你这么说是要出事的!”
“爷爷,你怎么也这么糊涂!”哥伦比娅激动的反驳道:“地球难道不是圆的吗?”
“不是也是,你忘记你父亲了吗?”
“我正是铭记着我父亲的理想!”哥伦比娅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老者面色痛苦,想说些什么,但又说不出口,场面十分尴尬。
“哥伦比娅,我不想和你辩论,这里不是那波利学院的辩论厅,但你要知道的是,教会是这么认为的。”
“迷信!”
“你为何如此确信?大家都说是无穷远!没有人知道有多远!”
“我确信它就在距离加纳利群岛以西一万九千海里的地方。”
“你要珍惜生命!”老者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心脏,“你希望看到我这个年近五旬的老者再失去孙女吗?”
“为什么?就因为我说了真话?”
“对!他们正在扼杀这样的人!”老者无奈说道:“你要对抗的人……是没有感情的。”
老者走近哥伦比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你要学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激情这东西是不受控制的。”哥伦比娅坐下低头摇了摇。
“你需要他们的同意,孩子,如果他们说‘不’,你只能放弃你现在所说的话!”
“我永远也不会妥协!”
“这就是你所谓的雄心壮志?”
“我们已经说了太长时间的谎言,世界平整的如这桌子,怪物守护着世界的边缘!”哥伦比娅摇了摇头,眼睛死死的盯住老者,“我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什么该怕,什么不该怕!”
“我想要靠自己来发现!”
“是我老了……”老者无奈的走到了哥伦比娅身后,“但愿你的激情能够传染给别人。”
随后恶狠狠的关紧了酒馆的大门,摔得震天响。
“阿布鲁奇老爷他……”
“习惯就好,小姐就是这样的……”
哥伦比娅盯着说闲话的水手,水手见状立刻闭紧了嘴巴。
外面的大雨依然在下着,不见光明。
这天的傍晚,那波利教廷广场人生鼎沸,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入广场,广场中间高耸的立着几根柱子,下面堆放着柴火,上面都被淋满了油,只要一把火就能火光冲天。
在几名士兵的押送下,一名赤身**的男子和几名女人被押解上台,被悬挂上柱子,带着黑色面罩的人从后面的高台拿着绳子走了过来。
“欧若拉,这是……”卡西莉雅看着欧若拉凶神恶煞的眼神,将想说的话又吞了下去,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火刑了。
“可惜这种火焰无法照亮黑暗,反而加剧了黑暗。”欧若拉注视着那几名被押解的“罪犯”自言自语道。
“这都是些什么人,罪犯?”
“不是。”欧若拉淡淡说,“这些人都是那波利学院的学生。”
“这……”
“他们其中一个人相信盖亚是圆的,其他几个人认为宇宙并非以盖亚为中心,而是以太阳为中心。”
“这有什么错吗?”卡西莉雅震惊的看着这几个人,“他们说的都是对的啊。”
“对而不对,盖亚教廷并不是这么看的,他们坚定相信盖亚圣经里面的理论,例如这片大地是平的,四周都被吃人的怪兽保护着,盖亚为宇宙的中心。”
“可是这都是过去的理论了……”卡西莉雅叹了口气说。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欧若拉说,“看看这些人的结局吧,这些事情你是插不了手的。”
“为什么我插不了手?”卡西莉雅一脸震惊的看着欧若拉,“这是我的国民!”
“不,是盖亚的,教廷是这么认为的,世俗权力插手不了这种事情。”
“即便我是国王?”
“当然你作为正统阿尔扎诺王朝的国王在话语权上是要略胜一筹的,但是其他君主国的国王就不一样了,他们的权力是由教会授予的,虽然他们也在挣脱教会的影响力。”
话毕,几名教士走上前去,拿着十字架伸到了一名女学生的头上,神圣般的问道:“你知错了吗?”
“我坚信我的道,先生。”少女闭上了眼睛,轻吻了一下十字架的尖端。
“你后悔吗?”
“我不后悔。”
问完这些话之后,教士将十字架正立面前,念起祷词来,随后高台上的蒙面人将麻绳套在少女的头上,紧紧勒住,用力向后拉,少女痛苦的吐出舌头,口水从舌尖滴下,随后教士将手里的火把往柴火堆上一丢。
罪恶的火焰照亮了整片广场。
底下的人们。
有愤怒、有悲伤、有麻木、有笑声、有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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