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间六点二十分。
身为不会讨女孩子欢心的男友,能为目前仍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女友所做的,那就是买早餐。
所以,我来到了附近那家生意火爆的面包店。
把面包店开在商业街十字路口的转角处实在是太卑鄙了,来往的路人都能闻到面包香气的同时还在招揽客人的牌匾上写了很了不得的优惠额度。
以至于每天路过这边都能看见一群排着长队的家庭主妇。另外,这家面包店造就了我高中生涯第一次早读缺勤。
“ 两份巧克力螺,谢谢。”
一份是一之濑的早餐,一份是我的午餐。
接下来我会和一之濑一起上学,虽说我并不是很乐意,但这是我告白前就确定了的既定事项,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再反悔。
然而就在去一之濑家的路上,我看见了一个光是出现就叫我让我意外的人物。
事先说好,我会注意到纯粹是因为气场,绝对不是因为觉得包臀裙和裤袜的搭配很色之类的。
嘛...虽然确实很色.....
那个女人拖着沉重的步子,虚弱到像是马上就会倒下似的,就连平时那咄咄逼人的气场都淡了许多。
“粕谷学姐?”
小跑着上前拍了下粕谷学姐的肩,后者回头望向我,努力弹开半眯的眼睛,眉毛不爽地跳动了几下。
“啧.....是你啊。”
那满脸写着疲惫的脸颊毫不吝啬刻薄与恶意,以至于我被稍微吓了一跳。
换作平常的粕谷学姐,我恐怕会被接着嘲讽两句,但她好像并没有多余的精力。
不过让我吓一跳的不止是这些司空见惯的情绪,更多的是粕谷学姐的精神状态。
“呜哇....你几天没睡了?”
肉眼可见的眼袋的黑眼圈,即使是老爹因为公司吃官司,连着好几天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那次,也没疲劳到这种程度。
而粕谷学姐现在就算是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猝死我都不会意外。
“八小时......”
她顿了顿,迟缓地拍开我搭在肩膀上的手,说道。
“五天,只睡了八小时。”
会死的吧....?
“这是什么黑心工厂的劳工吗.....”
“是体育祭实行委员会的奴隶。”
“奴隶?”
“嗯,机械式地高强度工作,旁边还有挥着教鞭的奴隶主.....不管做得多好都没有薪水,不就是奴隶吗?”
这可真是,恶劣程度与包身工不相上下啊。
粕谷学姐身为学生会书记一定是担上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责任。
不只是“学生会书记”的那一部分,还有学生们认为学生会书记“可以承担”的部分。
如果否定掉其中被强加上的责任,自身的价值也会被连带着被自己否定掉。
道德绑架,说的就是这种状况呢。
“姑且问一下,奴隶主是指....”
“是实行委员主席......说了你也不认识。”
“体育祭的准备工作不应该在一年生考试期间内完成吗?为什么粕谷学姐在往家的方向走......通宵了?”
这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答案。
“今天好歹也睡了一个小时,算不上通宵...至少那个滚蛋是这么说的。”
那也是离猝死不远了呢。
不过,还是不要死的好,像粕谷学姐这样的美少女要是死了可是全人类的损失。
“你说的体育祭准备工作啊.....原定计划是周五完成不错.......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
“不出意外?”
“嗯,不出意外的话八点会在teams上通知你们体育祭延期一周举行。”
是我日语不好还是她对转折的意思有误解......
“可以当作是内部人员的消息吗?”
“是那群白痴盖棺定论的消息啊。”
粕谷学姐说到“白痴”这两个字的时候眼中闪烁着无名的怒火。
说“白痴”这点我没法否定呢。实际上我认为全日本人的脑子都不正常,和他们的工匠精神一样积极的只有从脑子里跑出来的螺丝。
“你,是要去里惠家里对吧?”
“如你所见,是的。”
提起装有巧克力螺的袋子耸耸肩。
“如果里惠和你问起我这段时间在做什么,你就回答我的情况不用担心或者不知道。”
“如果她知情的话应该会来照顾你吧?....难道说体育祭的准备工作还没结束吗?”
“是奴役,不是工作,恐怕要延续到下周五.....”
“而且我可是受人之托才会特别照顾里惠的,要是反过来被她照顾就太说不过去了。”
意义不明的逞强行为啊。
“要强的地方真奇怪啊....等等?受人之托?”
“不,没什么。比起这个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
温和的阳光铺满了冰冷的房间,环顾一下便能发现公寓款式与一之濑大差不差,但相比之下粕谷学姐的房间更为清爽。
挤满一侧墙面的书柜,一把高脚椅和一张桌子拼凑成的书桌,大到能让人打个滚也不会摔到地上的床,原本属于厨房的那块地方变成了两排一人高半人长宽的分层储物柜。
除此以外便一无所有,空旷得就像马上要搬家一样。
素雅的房间,甚至可以说缺少生活气息。
显露在外侧的,只有洗漱台前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和牙刷一类的东西。
啊,还有堂而皇之矗立在床头柜上的女性专用玩具,貌似是能换头的的款式。
.......我不得不佩服粕谷学姐的魄力,作为尊敬我也不会以此调侃她。
“真的会有人把公寓装修成这样啊....”
就这么简单进了粕谷学姐的公寓。
异性的公寓。
“很高效吧?”
粕谷学姐双手抱胸,疲倦的脸颊上冒出几分得意的神色。
“从明溪前年决定把女校改成男女混校开始再到昨天为止,所有学校重要会议的报告,以及学生个人信息,所有能归结为纸质资料的东西,全都在这里。”
“已经震撼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总结一下,就是纸制版本的学校服务器.
“角落的那个柜子里有去年夏季体育祭的计划书,找到后和我说一声。我拜托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不知道哪来的像是工头一样的语气让我很不爽。
“你为什么不自己找?”
“因为我要洗澡,很简单易懂的理由吧?”
“只是用来道德绑架一般男性的简单理由而已。”
“随你怎么说。”
抛下这么一句简单刻薄的话之后,粕谷学姐踩着高挑的步子走进浴室。
“对了,白玉秋。”
浴室半掩的门口冒出粕谷学姐的脑袋,柔顺的黑色秀发拖到门把手以下。
“还有别的事?”
“敢偷看我就咬舌。”
话音刚落,浴室门便“啪”的一声被关上了。
“要我为你的贞烈鼓掌吗?”
“是咬你的舌头。”
“.......”
好像更值得鼓掌了。
————
我并不是什么后宫向轻小说里性无能的男主。
在这个房间里,只有这点我能肯定。
女生洗澡时尽量不去偷看,这是我白玉秋灵活的的道德底线。
所以,我正半蹲在角落的柜子前,翻阅这坨屎山一样的资料。
我认为这个比喻很恰当哦,发黄的纸张搭配上特有的霉味,排序杂乱到能造成阅读障碍的程度让人一点着手的欲望都没有,可不就是屎山吗?
粕谷学姐真的整理过这个柜子里的资料吗?纸的边角都皱成一坨了。财务报告也没整理过,经常能从计划书里翻到几页零散的账单。
篮球项目预计支出..........410W円....
随便拿起一页就能看到非常不得了的数字。
喂喂.....场地费占三百多万円......这是特意买了个篮球场吗?
“粕......?”
“咕....啊....唔..嗯....”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香艳呻吟,凭借直感和求生欲抑制住询问粕谷学姐的冲动。我起身回头看向床头柜那边。
本该放着玩具的柜子上,空空如也。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是有魄力还是大脑脱线了.....
.....罢了,都是噪音。
粕谷学姐最近恐怕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再说了这种行为就像人要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在这方面男女之间的区别就像是谁喜欢米饭谁喜欢面食。
嗯,平常心,平常心。
深吸一口气,双手有节奏地拍了几下胸脯让自己放松。
虽然我确实硬了一下。
————
不管怎么说,经过大概二十分钟的努力后,终于是从这堆文字堆积成的屎山里整理还原出了一份能看得过去的计划书。
....看得过去个鬼啊!
具体内容令我大受震撼,上一任体育祭实行委员会的人,为了把总额为天文数字的赞助费(实在懒得数有几位数)全部花掉,在一个叫“神宫外苑”的地方租下了整个场地。
然后,他们把施工到一半的篮球场拆掉,改建成网球场。
把已经完工的网球场拆掉,改建成篮球场。
这种无意义的行为,第二次在会议中被提出时,居然通过了.....
绕这么一大圈,就为了把赞助费花掉。
书面报告上说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优化学生行动路线......倒是先给我优化一下你们的脑回路啊!
报告的特别备注上说工期排得非常满,别的没了。
喂,这不是满不满的问题吧?这就是你们的工匠精神吗?还不如躬匠精神呢!
“啧.....”
嘴角的弧度随着血压一同缓缓上升。
居然给我气笑了。
也不知道这种报告有没有参考作用。
把这叠报告塞进了旁边的空公文包。
“粕谷学姐?资料整理好了哦?”
什么澡要洗这么久啊?不会是在泡澡吧?
先是听到浴室里传出了“咕....”的呻吟声,啊啊,真受不了。
“帮我带去学生会的会议室吧,学生会的人问起来你就说你是给粕谷凛帮忙的。”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啊?”
让我邀功什么的还是算了,再说我不喜欢会议室的那种环境。
“我,要补觉。”
算了,就帮她这一次。
“行,那我去里惠那了。”
把公文包塞进了被当作手提包用的书包里,我拉下玄关处的门把手。
“嘎—吱——”
随着大门“嘭”的一声关上,我第一次进粕谷学姐房间的经历结束了。
高冷,如高岭之花的粕谷学姐的房间。
没有那种能增加好感的特殊事件,也没看到粕谷学姐平时会穿什么型号的内衣。
但,这段经历在后续为我带来的麻烦,恐怕能在我整个高中生涯中排上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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