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忱?你在开小差吗?”
“对不起。”
听见写完板书的历史老师随意的训斥,林忱道声歉,干脆地松开攥紧的手腕,翻了一页书。
他托脸转着笔,不时打个哈欠。
混杂电音的零碎讲课声大约是左耳进右耳出了。满黑板的笔记在他课本上只是几条粗略标记的横线。
该睡睡,该发呆发呆。
早读时轰动班级的大事件对他而言似乎并无影响。
“好困。”
在被谢唯偷偷瞄着同时,他念叨。
一切与往常皆无不同,他仍在贯彻他的作风。
这让被心虚和懊悔塞满思绪的谢唯一时不知该庆幸还是紧张——倒是她一早上不大安稳。
用“胆战心惊”也许准确些。
对自己的暗示视而不见,纸条怎么过去怎么回来。连收集材料时也托纪栈一专门转送一遭。
完全不想搭理她的表现呢……
从这个角度看,多少还是有点生气?
“不懂……”
怎么也想不明白。
老实说,少女现在很焦虑。
用与课本亲吻的下巴支撑脑袋,她漏气般瘫在桌上。
放空思绪导致失神的双眸痴呆一样傻傻盯着黑板。
“班……呃,这是?”
后桌本想借笔记的女生刚凑上前,瞥见班长几乎死掉了的眼神,诧异地默默缩回手。
班级焦点逐渐聚拢过来。
不远处一局终了的纪栈一抬头望了眼,一时失笑:“哎呀,这真是……”
真是——
被死亡地域般的消沉笼罩的一对同桌。
不得不说,此时谢唯的气质已颇有林忱那标志的废人风范的感觉。和往日温和的气质相异,以至于有些新鲜。
“唉,怎么这个也……”
终于被台下噪声引起注意的历史老师扶了一下眼镜:
“我说,班长?”
少女仍趴着没动。
议论声露骨起来。位于关注中心的林忱无动于衷,喝尽易拉罐里的咖啡。
“嘿!”卷起课本敲了敲讲台的老师重复了一遍:“谢唯,有听见吗?”
然而还是没回应。少年放下罐子,轻轻踢了她一下。
“唔呃!怎、怎么……”
“老师。”他提示。
这场景似曾相识。
“谢唯,怎么连你也发起呆来了?”
总算进入少女视线的老师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后问:
“昨晚没睡好?”
“啊,嗯……睡晚了。”
谢唯仓促点头。
“下次可要早点呀!学得太晚也没有效率。”啊,大概以为她彻夜学习了吧。
终归是好学生的待遇呀。林忱在心里感叹。
在得到少女连连点头的回应后,因听见下课铃而关掉麦克风的老师挥挥手:
“算了,下课下课。”
沉闷到极点的空气随杂乱脚步而外散开。
收拾好书包站起身,林忱居高俯视同桌一眼:她还在用蜗牛般迅速的动作将笔一根根放入笔袋,嘴唇干涩。
放在桌上的水杯还有过半,估摸已凉了。
“……喂。”
怔了一下,话没出口。他缩回快要够到对方肩膀的手。
“阿忱——”
噪音集合体嚷嚷着从座位上跑来。与其同时,林忱的眉毛像被砍了一刀似撇下去。
比起耳塞,也许往他嘴里塞团布会有奇效?下次试试。
他抬起头:
“怎么?”
不料来到近前,那人影却没有拐进来,反而径直冲出门去。
“我去露个面,你先走——”
烟尘里漂浮着这一句的余音。
“露个面?……哦。”
林忱想起了——这家伙似乎还是演辩社的。算是个挂名部长,好像?
和那张嘴倒是相配。
“算了。”
看来今天的放学路可以安静些,可喜可贺。
“一起?”
他对拉上书包拉链的谢唯说。
“诶?”
后者甩来出乎意料的表情。林忱扫视一眼:嗯,总归没有眼角含泪,还勉强能应付!
“姓顾的刚刚拎着球拍跑掉了,我看见。”
他补充。
“对,她说中午不回去。”
“打球?”
“是啊。”
还真忙啊,那个猩猩女。
“那要一起回去不?同为被抛弃的人。”
“……你这什么说法。”
这样说的谢唯背好书包,把椅子推进座位。她原地蹬了两下腿,幽怨的眼神扫了林忱两遍:
“走。”
·
美少女走在路上是一道风景。有这种说法。
但要补充一点:
前提是旁边没有跟个板着张脸的丧气玩意——呃,比如现在的林忱。
“有点讨厌。”
“?”
尚瘪着小嘴默默走的谢唯对突然这么说的林忱投去疑问目光。于是他耸肩回答:
“周围嫉妒的视线。”
“何以见得?”
是问为什么是“嫉妒”而非其他吧。
林忱叼着根书包里翻出备用的棒棒糖,也塞给谢唯一根。他喜欢甜食,头痛时尤其钟爱。
“不然?“
他含着糖棒说:
“红颜祸水。”
“听起来不像是在夸我。”
“随你想象。”
又无言步行几步。
微风,喧嚷人声,正午的太阳……无一在他们眼里。总之往前驱动双腿,总之往前走。
“中午怎么说?”
这是进入小区后,林忱咬碎糖块说。
谢唯思索一阵,不确定问:“不会打扰?”
“不然哪会问。”
两人相继踏上楼梯。
“那我去。”
难得闺蜜一中午不回,少女很快下了决断。
不一会,她站在比自家还熟悉的客厅里,不甚真实地搓了搓柔软的脸颊——
本来以为约莫是挨顿臭骂然后被扔下不管的待遇。再不济也是小吵一架。或者相互无言地在楼下分别。
但她却一路无事地来到这里。
“炒肉怎样?”
半蹲在冰箱前,林忱问。
“可以呀。”
“青椒能吃?”
“能。”
总之,来了就是来了。既来之则安之。
趁林忱抱一堆食材走进厨房,她利索换好“工作服”。应要嫌弃太热的丝袜也妥帖穿好,袜口轻勒着大腿。
沉思片刻,她行动起来。
关于早上的那场闹剧,两人至此一句未提。是否要提,现在尚不可知。
总之林忱端着香气萦绕的碟子来到餐桌旁时,地面已因为拖布的痕迹而一尘不染。
电扇呼呼吹着,让水分更快挥发。
而刚洗好厕具,擦着汗从卫生间拎出一袋垃圾的谢唯恰好在此时走出。
“你干的?”
“不然是你?”
语气听来还不大女仆,蛮横味道过头了——他朴实地评价。
权当耳边风的女仆小姐把扎好的垃圾袋放在门外,拍拍手。“房间姑且也替你收拾了。”她说。
“……可没使唤你。”
“没什么,工作而已。”
她回卫生间洗了一趟手,甩着沾满水珠的小手回到客厅。林忱全程看着。
相比做饭,料理家务似要娴熟得多?
起码目测是如此。
眼见她转眼又抱起堆在沙发的脏衣服直奔阳台,少年心里多少异样。还是那种痒痒的奇怪感觉。
“呼,这样应该没了。”她回来时笑说。
林忱要去厨房,却被抢先了一步。
从消毒柜里取出的筷子被双手捧来面前,身穿短连衣裙的女仆轻轻一躬:
“主人请。”
她拉开椅子,方便林忱坐下。又颇殷勤盛好汤,舀一勺放在唇边吹拂少顷:
“来,喝点垫垫。”
冒着香的汤递去林忱嘴前。
“……?”
他和谢唯对视片刻,小口喝下。就这样一连喝了几口汤。
“那接下来该吃饭……我帮您夹点。”
不由分说,青椒和肉片和其他的小菜在米饭上堆成小山。偶有不小心落在桌上,便被少女夹起吃掉。
罢了还要羞涩一笑。
林忱正襟危坐。嘴里有点发涩,只好先忍着。
结束这些,她重新站起,敛起双手站在林忱身后:
“请慢用~”
声音软软糯糯,简直无可挑剔。
“你呢?”少顷,林忱挤出一句不成话的话。
“等您吃完。”
“为什么?”
“为什么……女仆不是应该等主人吃完后,才被允许吃剩下的饭菜吗?”
她把头歪向一边,疑惑不解。
“……那是哪个时代的剥削阶级制啊。”
“咦,可是……论坛是这么说的。”
林忱沉默。
“以防万一,问一下——哪个论坛?”
“呃,我看看。”
低头掏出手机的谢唯小声读出论坛名:
“女、仆、赛、高……”
“立刻把网址删掉。”林忱说。“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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