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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云涌

第十一章 云涌

“呜哇~呜!”

因为刚睡醒而暂时丧失语言功能的程云立起身子,她感到一阵茫然,于是又叫了一声。

“哇呜——”

睡眼惺忪的她发现自己刚刚正躺在一片草原上睡着了,而且睡得意外地舒服。程云摇了摇小脑袋,赶走了其中正在作崇的犯困因子。

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喝断片儿了一样,只知道一个非常模糊的大概,以及一些记忆深刻的点。她理清了思绪,自己是来接受第四区的传承的。克莱恩特的出现也许只是一个偶然?导致她记忆混乱不堪的罪魁祸首也只是出于无奈,但无论如何又一点是十分明确的,那就是这些东西她现在统统不需要去理就对了。

很快就把烦恼忧愁扔进回收站的程云从草地上站了起来,她朝着面前不远处的一间单层小木屋走去。她已经感觉到这个世界对她抱有的善意了。也许说得更准确一些的话,应该是程云已经发觉自己能够任意操纵这片天地了,这种感觉就像手和脚一样生来就有,不用教就知道该怎么用。

“吱呀!”程云推开了木门,这问屋子里的陈设十分简洁,一张已经铺好的还有鹅绒被的粉色系双人床,一个木制的床头柜,一个衣柜以及一块竖着放置的大号石板。

那石板有两米高,宽也有将近两米,只有厚度不超十公分,其上突兀地有着九处凸起,并有白色的笔迹专门标注了一到九。这九个数字与它们一一相对,其余部分则是大片的纯色,青黑的颜色让它显得朴实无华。

“嗯,完全没看出来有什么用。"

程云倒也不是很在意,这次醒来之后她就感觉到自己很明显变得有些莫名佛系了,面对事情总是持着一种“我要是该知道就一定会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想是那么办法也不可能有用的。”这种类似于快被玩坏了的心态。

程云走近后发现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从今往后你就是第四区的意志了。我留下来的东西全部归你了,反正也不值几个钱。至于那块石碑,它上面的按钮亮起的时候,你就可以通过它去对对应的别的区玩啦,虽然只有三个钮有可能会亮。这主要是怕设计复杂了你会看不懂,所以干脆就保留最基本的功能。——上一任四区意志,时崎千雪。”

程云眼角抽了抽,她感觉自己最近总是被各种人看不起,她还都反驳不了。没事,慢慢习惯了就好了。

那张纸条无风自燃,轻轻地它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

程云没有理会它突然的消失。伸手拉开了床头柜上层的一个抽屉。映入她眼帘的是其中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十多瓶风油精,以及边上的几包苏菲。

原本开宝箱的欢快气氛突然僵住了,空气都凝固成了尴尬的形状。

“这里也会有蚊子吗?不应该啊。”这是程云的第一个念头。

在她认清风油精边上的大号创口贴之后,第二个念头便顺理成章地诞生了:“不会吧,我以后不会也要用到这东西吧。这些太…麻烦了吧!连吃饭的时间都不愿花的程云在今天突然发觉自己将来的时间将有部分被一包包的苏菲给占据之后,程云对安生的好感→-∞

不过相比起未来的烦恼程云显然更在意眼前的好奇,她取出瓶风油精,小心地拧开盖子并对它使用了传说中的扇闻法。一股熟悉的刺激 性气味让她顿时神清气爽。她又一一鉴定了其它几瓶,最终发现这些只是浓缩过后的普通风油精。只比超市里卖的更加清凉刺激,大概是多加了一些类似于薄荷之类的东西吧。

不清楚风油精的妙用的程云悻悻地将他们放回,然后伸手向下一个抽屉。

“啊!”程云惊呼出声。

映入她眼帘的赫然是一台相机,正是与她同葬在珠峰顶的那台。她连忙抓住它,入手便是深入灵魂的熟悉触感。程云抱着自己的老战友蹭啊蹭。

“有相机了啊!这下谁还刺绣啊!”程云用自己小巧的双手在这台相比之下尺寸过大的相机上摆弄了许久,完全忽略了自己刚才顺手合上的抽屉以及其中黯然神伤的一台平板。

“有您的快递,请签收!”屋外突然传来了送快递的声音。

“来啦!"程云欢快地应了一声,然后一蹦一跳地向门口跑了过去,仿佛真的就只是收个快递一样简单。门一开,兼职快递员的克莱恩特就将一个小铁盒塞到了程云怀里,然后说:“我接下来我说的都是转述:茶叶已经送到,就别惦记着那点没喝完的了。我只是帮你把心火激发出来,如何使用就要看你自己了。你的眼睛是这方世界的载体,而心火是让你自由出入的钥匙,所以尽量别对你的眼睛进行除了心火以外的改造,否则后果自负。另外再说一句,也别轻易地修改你的灵魂,你之前就是因为不足以承担这里才会进入那种类似于失明的状态的。”

克莱恩特说完便关上了门消失不见,全程都没有进程云家一步,看上去总有些战(落)术(荒)撤(而)退(逃)的感觉。

程云杵在原地,抱着相机与茶盒歪了歪小脑袋:“至于吗,跑得这么快?不过,这提示得也太明显了吧。”她先将手上的东西放到了床上,在看到了茶叶罐上2t的字样之后嘀咕了一句:“还真就送了我两吨?”虽然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慨,甚至都没有怀疑这个她只手就能拿起的茶叶罐到底有没有所标识的2t的分量。

她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右手前伸平举。一小团幽蓝色的火焰凭空在她的手心上浮现,这就是她程云的心火。程云并未从它身上感受到灼热或寒冷,这本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也本就是她灵魂的一部分。在唤出心火之后,程云感觉到自己与这片天地的联系更加紧密了,甚至让她产生出了一种“我就是世界”的错觉。

“这就是所谓的‘钥匙’吗?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呢。”

程云又将心火收回了自己体内,她小心地移动心火将它覆着在自己做眼膜上。顿时,原本就熠熠生辉的眼眸被染上了清凉的幽蓝色,火焰如泪光般不断颤动、闪烁,完美地诠释了何为“顾盼涟涟”。眼上的心火带给程云的可不止是特效max的美瞳效果,更重要的是以另一种方式看世界能力。

程云现在的眼前是一副全新的视角,她能清晰地看到弥漫在空气中的各种以前见不到的东西,虽然她一个也不认识,但这并不妨碍她的窥视。

那些多出来的东西五颜六色的,它们没有规律地分布着并不断”游动”就像布朗运动与电泳一样,遵循着名为“自然”的秩序。

程云眨了眨眼,她试图调节心火眼的作用效果,因为眼前的五光十色已经不可避免地晃到她了。随着极为缓慢的人工手动调节,程云眼前的颜色正逐渐变暗,变得不再那么刺眼。同时,她也突然发现那些散发着各种颜色的光实际上好像是一团团粒子,长相都差不多,就是颜色不全相同。

程云不仅收获了观察世界的一个新角度,她的视力也受到了极大的增强,甚至有一定的放大镜和望远镜的功能。最重要的是她使用心火眼并没有任何体力或精力上的消耗。

不过她看着手中只有自己拳头大小的心火不由嘟囔了一句:“这规模,看着好小啊,总感觉别人的就能绵延数千里的样子。怎么我的就只有这么点大小呢?”

“嗯,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应该不会差吧。”程云如是总结。

程云从床上站了起来,伸手拉开了衣柜的柜门,那一刻她仿佛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衣柜之中竟别有一番天地,它其中是望不见尽头的“衣山衣海”。每一排架子上都有几十件衣物,每排衣物之间都有足的够大的空间供程云走动并挑选。如果将一排衣物比作一堵墙的话,程云现在正处于一个超巨型的迷宫入口。

从童装到男装再到女装,从春装到冬装,从休闲到运动,从S码到XL,从洛丽塔再到各类C服,程云就没见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衣服。而且不仅仅是衣服,还有边上摆着的其它配饰,像什么太阳镜、发箍、猫耳还有一些程云闻所未闻的东西。她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炫,连忙从衣柜中走了出来。

随后,她抓起相机将它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意念一动就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间里。程云好奇地用自己阔别六年之久的视力捕捉着自己闺房的信息。

类似于古代的房间设计让她十分满意。桌子让正摆着的刺绣《小雪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秀美,墙壁上挂满了她的作品,虽然是她亲手布置的,但这也算得上是她第一次真正看见自己的房间。她举起了自己的相机,将自己这一刻的欣喜定格了下来。

在欣喜过后,程云又开启了心火眼,她意外地发现空气中显现的并不是五彩斑斓而是以蓝色为主色调的清新淡雅。

“所以我看到的是元素?北地的冰元素浓郁所以才会显现出冰蓝色。这样看来第四区里面的元素种类和数量都相当多啊。”她看着眼前不如第四区那般明艳的蓝色氛围在心中做着判断和比较。

“程云,你刚才去哪儿了?”小羽毛的声音传入了程云的耳朵,“你刚才睡着之后就原地消是了,害得我差点就摔到地上了。”

“啊?我刚才消失了吗?”程云开着心火眼看向小羽毛,用肉眼捕捉不到的小羽毛在心火眼中就像一片普通的雪花,当然前提是得先忽略她周围弥漫着的一圈白色光圈,除了更加清晰具体以外,其他的和她感知到的几乎没有差别。

"好了,小羽毛别问了。”银泽的语气显得十分强硬,他看向程云说,“你不需要回答的,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对我们也不算是一件好事。”

程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在她的视线中,银泽的形象与她感知到的有很大的偏差。她现在看到的他并不是一滩银白的糊状物,而是一位身高一米八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一身银色装扮被硬生生地穿出了拘谨的味道,有一种被束缚着的怪异感党,高鼻梁,深眼眶,蓝眼瞳,分明就是个西欧人的长相。

“银泽!你恢复人形了?”程云没有压抑自己的疑惑直接问了出来。

“恢复人形?你在说什么梦话”银泽也是一头雾水,几天不见,好好的一个程云怎么就傻了呢?

程云撤去心火眼,她感知了一下,发现银泽的形象仍是一坨泥状物。

“银泽你先等等。”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针线。总有相机办不到的事是需要靠刺绣来完成的。拳头大小的心火分出了两团覆在了程云的眼睛上,剩下的则汇聚到了右手中小小的针上。她想试试心火能怎么用,而这就是她的第一步尝试。

随着针黹的翩跹跃动,银泽的震惊变得越来越夸张。在边上看戏的四位遗族只知道程云在绣一个人,只有他知道,那就是他生前的模样。

针线的舞曲被画上了休止符,针上的心火正巧妙地分布在刺绣上。银泽沉默着,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表情,言语和心态来面对这一幅对他而言独特的作品,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程云倒是没有这些顾虑:“这就是我看到的你。”她发现自己与这幅刺绣上留有的心火还保持着一定的联系,于是她便尝试着催动它。”

只见整幅画卷凭空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在如同呼吸般的明暗交替间,一道流光从画中跃出直指银泽而去,随后没入了银泽在程云感知中的躯体当中,刺绣上的火焰随之消散,同时也湮灭了根根丝线,连一缕飞灰都未留下。

突遭变故的银泽却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他的灵体由一滩流体慢慢凝成固体,最终变化成了刺绣上所绘的模样。他恢复人形了。

相比之下,程云的状态就差多了,除了覆在眼睛上的心火以外,其它的心火消耗殆尽,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心火能源雪上加霜。目前看来只有使用心火眼是无消耗的。

身心俱疲的程云躺到了床上,感受着心火补充的过程,同时也将自己的遭遇和上古遗族们简单地讲了一下。

心火补充得不算快,它的补充主要是靠提炼周围的元素物质,而极北之地几乎单一的冰元素分布让这个过程又慢上几分,程云在八个小时之后才感觉到自己的心火又一次被充盈了,貌似还有丝微不可察的壮大的迹象。

视觉的恢复以及心火眼的到来让程云的日子变得不如以往那般枯燥无味,虽然仍是老地方,但她现在可以坐在枝头看日出等日落,顺便开发一下心火的用途。

就这样,安宁的生活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三年的时光就这么莫得了,程云发现自己的心火已经壮大到了两个拳头的大小。她又用心火附着的针线为其它四位遗族以及程久通、刘雨婷和程鑫分别绣了一幅刺绣并将它们用心火点燃。结果证明他们都获得了一些提升,虽然方面有所不同,但却都是悟性潜力方面的提升。她还偷偷的绣了一幅何风,却发现心火跟本点不着它,普通的火倒是可以但那最多只能算是把她的何风给物理火化了,并且每个人只能生效一次,这一点起码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找到任何特例。

程云的心火还能附着在自己的身体部位上以达到强化器官功能的作用,其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心火眼了。心火在其它部位时只能起到强化身体素质的作用,这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睛本就是第四区的载体吧,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的心火效果还不够好,这些她就不清楚了。

除了在心火附身的时候,程云的心火在平时也能不断萃炼周围的元素并缓慢地增强她的身体素质以及极为缓慢地壮大心火自身。

程云自我总结下来,心火带给她最大的收益貌似是以后再也不用带打火机出门了,随身携带火源就问你怕不怕。(卖火柴的小女孩哭晕在街头)

同时整整三年的软磨硬泡是终于让刘雨婷和程久通松了口,他们同意程云离开死亡之地了。这让程云无比兴奋却也让五位上古遗族感到些许的落寞,不过他们也没说什么,该离开的终究是要离开的。

不过刘雨婷虽然同意了却没肯轻易放程云走,作为一名爱操心的师娘,她拉着程云说了

很多很多。

“小云啊,师娘知道你很想去外面的世界,师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是有几点师娘是一定要和你说清楚的。外面的世界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之前在教你历史的时候没有跟你说的是,在外面有一类人将会是你最大的危胁。他们类似于宗教信徒,不过信仰的是不折不扣的邪神,这类人没有教堂也没有固定的根据地。他们隐藏在人群中,从行为举止上根本无法分辨出他们与常人的区别。但是他们的信仰却是异常坚不可摧,几乎从来不会有人背叛,而且就算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见过面,他们也能与同伴在茫茫人海中相认,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我能嗅到他们身上的臭味。’这种近乎是心灵感应的相认方式让他们的活动消息、情报甚至是物资都能够悄无声息地在教徒之间相互传递。”

刘雨婷瞥了一眼满脸惊讶与紧张的程云继续开口:“但是!千万不要认为他们的危胁不大,首先从来没有人也不可能有人能知道这群人到底有多少,甚至他们都不需要招幕就会有新成员加入。他们其中有些人一辈子看上去碌碌无为,但实际上不知道在多少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直接或间接地造成了不计其数的死伤。他们用各式各样的施法材料在暗地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程云的害怕在她秀气的小脸上一览无余,她缩着身子继续听。

“他们其中有一部分暴徒才是真正的行动派,这群人会主动出击寻找合适的猎物,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抓住她,接着将她变成全新的施法材料,并继续这无休止的循环来满足他们不可被满足的欲望。而你!程云!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就是他们这群人最理想的目标。他们会或明或暗地试探你,最终只要有一个可趁之机,你就会落入他们的手中。明枪易挡,可暗箭难防啊,你一旦落入了他们的手中我很难想象你会落得一个怎样的下场。他们会用各种刑具来折磨你,会用鞭子捆住你,用蜡烛炙烤你娇嫩的肌肤,享受你不堪忍受的声音,只有你想象不出的酷刑,就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情,最后他们还会将人手配备的棍子捅进你的身体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的模样还会被人悉数画下,作为他们教中的学习资源供后人参考。你对于他们其中一个名叫‘炼铜’的学派来说就是不可多得的至宝,那些自诩为炼铜术师的人一定会疯狂地争抢你。”

程云害怕得瑟瑟发抖“异世界的人都这么不友好的吗,异世界的生活还真是危机四伏啊。”她结束了自己心中的碎碎念,用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微弱颤音问道:“那…那…我扮成男孩子行不行?”

刘雨婷见程云仍不死心,只好继续说:“对!这正是我想和你说的,装扮成男孩子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但是这虽然能大幅度降低你成为猎物的可能性,但同时其中有一个叫作‘男铜’的学派分部就是专门对男孩子下手的,尤其是那种长得像你一样可爱的男孩子。虽然他们在发现你的真实性别之后可能会变得更加亢奋,但这无疑是目前看下来最好的办法了。所以啊,你在外面的时候多长几个心眼吧,可别随随便便就被骗走了。”

刘雨婷实在是怕程云因为年少无知不懂社会的险恶,而被那些花花肠子的男人给骗走了,迫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对程云进行一系列的危言耸听,就她的表现来看貌似效果拔群。

可惜她本以为程云会被吓退的,没想到她的决心竟然如此坚定,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她以男性的身份示人,毕竟这个年代社会上对女性的看法太过极端了些。

临行的那天很快到了,程云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用帽子盖住了自己专门剪短的樱粉色碎发。她看了一眼将与自己同行的程鑫,这个因处于家庭地位底端且无力反抗而长期遭受多方迫害的成熟大男孩正穿着厚实的绛蓝色羽绒衣,身后背着一个快要和他差不多大的木箧,头上戴着一顶灰色鸭舌帽。程云看见这个鸭舌帽就不免感到有些小尴尬。

程鑫因为血脉不纯粹所以有一部分兽化的身体特征,最明显的就是他的头皮上有一块一块的硬质皮肤。这些深黑的硬质皮肤就像是结出的痂一样镶嵌在他的头皮上,没有什么作用也不妨碍头发的正常生长。可偏偏最初没有视力的程云只能靠感知“观察”所以她理所当然地把这些斑点状的硬肤看成了头皮屑与油污的有机结合体,虽然这只有她自己知道,但还是好尴尬的说。

那顶鸭舌帽就是程云从自己广袤无垠的衣柜中找出来挡住这些兽化特征以减少不必要的冲突的利器。至于他们的衣着如此怪异,是否会引起更大的关注或者矛盾,刘雨婷一脸不屑地表示,在大街上不穿衣服的都不是没有,奇装异服又算什么?

程鑫看着自己发愣的妹妹忍着笑问道:“怎么了,还在想那个联绅派吗?”

联绅派正是刘南婷用来吓唬程云的工具(各位lsp们都是工具人!)

“嗯?没有,在想别的事情而己。”

程云的确没有说谎。她在穿上久违的男装之后就明显感觉到了差别,不仅是两辈子穿男装的感受不同,更重要的是外界对她的影响不同。虽然这个外界仅仅只是指程久通和刘雨婷两个人组成的小环境,这个影响也只是他们的认知与看法形成的一种无形的影响,当然也可以说成是世俗眼光在一度侵染他们之后对程云形成的较小且片面的二度侵染。

从程刘雨婷的口中,程云知道了这个乱世对待女性其实很不友好,甚至有许多人只把她们当作发泄工具与生育机器。女性对于种族未来的重要性谁都知道,但在这个锋镝不断的年代里,想要有未来也得先有能力拥有现在才行。

连年烽火导致男性的大量死亡更是在无形之中降低了女性的地位。至于一般的女性士兵,这个性价比太低了,谁先试用谁先暴毙,各方面的不足会拖垮一个国家,然后等待它的就是战败与被吞并。所以其实社会上有看轻女性的现象也是合理的。

程云认为自己的师傅师娘也算是思想最开放的一批人了,但她依旧被期待去学习刺绣、缝纫,刘雨婷向她传输着有关反抗歧视的思想,却又教着她世俗眼中女性的模样。程云从来都不傻,地当然能感知到自己师娘身上的矛盾心理,这种期待与害怕交织着散发出的味道她更是熟悉。从本质上来讲这种过分刻意的强调本身就是一种另类的懦弱不是吗?连刘雨婷这样无所畏又无所谓的人都会感到担心与下意识的害怕,程云更加坚定了自己装成男生的想法。

而衣服在很多时候其实并不只是套衣服,它不仅能反应一个人的形貌优缺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出他的性格品性,但更重要的是,它会给他人一个来自认知上的暗示效果。程云在女装的时候就感觉到过一阵阵压抑与拘束,它来自刘雨婷的期待也来自世俗的规范,就像一个天然的枷索一样让程云避无可避。但在她男装之后,这些便悄然消失,甚至连刘雨婷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世俗陈规通过影响她而对程云产生的影响竟被一身男装轻易挡下了。长期的压抑与久违的自由感形成的前后对照让程云在感到轻松的同时意识到了这个社会的扭曲有多严重。程云刚才就是在思考这些,最后她只能对自己说:“也许,他们没有做错,但我不认同,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半个小时之后,程云和程鑫即将离开雪峰岭向南方前进。

“哥,先等等。”程云说话的时候便开启了心火眼,现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道流光溢彩的通天屏障。据她多年的观察,这应该就是困住五位遗族的罪魁祸首,她两个月前曾来到这里和它交流过,单方面的她说它听,让她不禁怀疑它是否拥有智能。

”如果你没智能,那再好不过。但如果你有智能却连开口都不愿意那就有点过分了,我已经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思考了,如果你愿意离开,还请现在说出来。”

程云像说单口相声一样对着程鑫眼中的空气说话。不过他早就习惯自己妹妹的奇怪了。

什么都没发生,程云叹了口气,她向后退了两步,右拳上顿时燃起冰蓝色的心火。这次的心火比以往更加深邃也比以往更加灵动,因为她动用了心火中来自第四区的力量。

这样做会让她立刻拥有一股庞大的力量。这力量的到来会使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庞大到她几乎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同时产生的虚浮感也让她十分不适。她虽然讨厌暴力,但从不放弃使用暴力。

燃着心火的拳头直直向前挥去,没有技巧,也不需要技巧,程云做的只是把第四区的力量爆发出来而已,因为这样就足够了。

“你有,什么资格囚禁我的朋友!”

程鑫感觉,随着程云被心火渲染成冰蓝色的拳头的挥出,周围的气息都变了,好像有什

么东西被轰碎了,正在肆无忌惮地向外疯狂输出。(疯狂输出是这么用的对吧!)

事实也的确如此,那笼罩着正片死亡之地的屏障在挨了程云粉嫩的一拳头之后,不住地高频颤抖了起来,试图减弱自己的遭受的冲击。但还没等它抖多久,它就像一个把自己撑死的人一样,明明扛不住了却还硬要撑,然后它就炸开了,在坚守岗位上万年之后被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给冲炸了。尽职尽责的它在临走前用尽自己的力量将在边上瞪大眼睛的五位遗族震晕了,最终迫于强权,它倒在了自己坚守着的岗位上。它是人民群众的好帮手,它是党的好同志,它是伟大的革命者,伟大的抗争者,它战斗到了最后一秒!虽然它并没意识。(鼓掌!)

确认完遗族们只是被震晕之后程云收起了心火,脚步有些不稳地向南方走去。

“哥!走了啦!”

至此,云涌。

远处的程久通和刘雨婷则是更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场剧变,那种天马上就要塌下来的错觉着实吓人。程久通颇有感慨,他幽幽地说:“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敢这么做了,他跟本就不怕我们能对她产生的影响,我们也确实影响不到她。”

“就算我们一直不同意,恐怕要不了多久她也会自己偷偷溜走,然后留一张字条在房间里。”刘雨婷有些伤感,对程久通的观点表示赞同。

“不过啊,夫人,要是她当男孩当习惯了怎么办?”

“你的情商全被换成战斗素养了吗?当习惯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要不你当女人试试,看看你能不能当习惯?不过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到时候我亲自催婚。”

程通下体一紧,他讪讪地笑着说:“那不能够啊,按照夫人你吓唬小孩子的说法来看,我怎么着也算是联绅派的骨干成员了吧。”然后他的笑容还逐渐猥琐了起来,“要是我变成了女人,那今天晚上...”

“呵,程久通,你可真就只有这点出息”程久通的话被刘雨婷义正言辞地打断了,可谁料下一秒画风竟突然一转,“真是想象力匮乏,谁规定的一定要到等到晚上的?”

......

在更远的地方,阒寂的亡灵战地突然迸发出阵阵骨骼生长的声响,漫山遍野的骸骨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其上的颗颗白骨头颅正发出阴森不详且语义不明的怪笑。突然,那些狞笑着的颅骨们犹如成熟的野果一样坠向大地,他们浅藏于大地中,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新生。骸骨树上由各类指骨、肋骨等组成的枝干上怪诞地生出了樱粉色的花瓣,密密麻麻地覆盖在惨白的骨骼上。这些如新生血肉般粉红、鲜嫩的花瓣挡住了来自太阳所有的

窥视。黑暗之中,棕黑的土壤像一条条蛇一样蜿蜒,慢慢爬上了一株株骸骨树,它们像树皮一样取代了渗人的白。在永夜的骸骨林下,一支怪谈将孕育而生。

东北密境中,精灵族现任大祭祀正聆听着战地“月光湖”的意志,之后他将自己所听见的用一张古朴的泛黄纸张记录了下来,便躺了下去,再也无法醒来。他这一生为了精灵族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享年仅137岁。不远处的巨龙们发出一声声长啸,他们知道战争又要来了,最迟十年,战火就波及所有。

柯犹帝王何盛昌此时刚批阅完一份标红的奏折,他有些苦恼地说:“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道小七能不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东南角的人们还是如往日一般进行着忙碌的生活,并不知道在一场紧急会议中联盟的高层正讨论得热火朝天。

在远离大陆的一座岛屿上,喷发而出的火山灰与熔岩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这座小岛上将近一半的地面以及其上的人们。

西南雨林之中,在十余处战地突然爆发出的威压结束后,一位年长的灵族面色铁青,有些绝望地宣布:“所有战地,都活了。”

至此,风云起。

PS:不咕了。

我,安生,从学校里爬了回来,花了两个小时把这一章赶出来。

主要是今天其实不用早上就去学校,然后老师没通知,所以我中午回来了。

兄弟们感动不?(反正我不敢动了)

下一章开始就正式开始走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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