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放学，罗宇回到家中，打电话和店主说今天有事情要请一天假，得到同意后罗宇放下手机叹了口气，一是最近经常请假对需要人手的披萨店有点过意不去，二是因为请假他下个月的工资会变少，给本就揭不开锅的家庭雪上加霜。
打开背包，罗宇拿出那个几乎占满整个背包的饭盒，将盖子推开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美味的菜肴，而是一个个不透明的小圆球，罗宇戴上手套拿出一个小心翼翼的捏了一下，见没发生什么事就将所有圆球都拿出来放进背包的一个夹层，然后从袖子里抽出那把蝴蝶刀，仔细擦拭掉上面自己沾有的血液。
外面的太阳逐渐下沉，月亮升起，透过窗户，月光照在那把蝴蝶刀的锋利刀刃上，反射出幽幽的光芒，罗宇看着这把刀，眼睛里充满了寒冷。
片刻后，罗宇收好蝴蝶刀，罗宇又在背包里装了些别的物品，之后换上一套便于行动的衣服，当他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塞拉出现了。
“你真的要去么？”塞拉问，她问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爆米花，像是松鼠一样吃的腮帮子都快鼓起来了，那滑稽可爱的样子与罗宇冰冷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你又准备要帮忙吗？”罗宇语气淡漠的反问。
“天使作为旁观者不能干涉人类的事，能做的只是在观察事态的发展，无论好与坏。”
“这样么。”
罗宇不再多说，越过塞拉，向着门口走去。
“你去的话或许会死。”
这时塞拉在罗宇的身后说：“这一次我不会再救你，如果你死了那就是真的没有任何意外的死掉。”
“我知道。”
罗宇背对着塞拉，他沉默了片刻后说：“可我别无选择。”
“是为了整个学校的人？还是说......为了你领养的那个魔王小婴儿？”
对于这个问题，罗宇没有回答，只是说：“今天这场恶魔引发的闹剧将会结束，无论我成功还是失败。”
“原来你已经察觉到了吗，真不愧是危机感十足的人类，就像是老鼠，对危险的嗅觉比我想的还要好。”
塞拉说话的时候嘴角不可察觉的角度上扬：“学校现在被结界覆盖，而且这个结界今晚就会完成，等完成后就像被结界影响到的学生跟老师说的那样，他们会被献祭，成为恶魔的食量，而且......”
说到这塞拉脸上的表情变得似笑非笑：“恶魔会成长，将不会再是附身于人的次级恶魔，变成了真真正正的恶魔。”
罗宇听到这一愣，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可怖，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全校师生都将死亡，而且这件事......眼前的天使竟然都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让声音尽量平稳：“看来你一开始就知道了。”
罗宇之前只是觉得那诡异让人不适的味道与恶魔有关，现在才知道是结界所产生。
“既然这个结界是恶魔的飞升仪式，那么你为什么不阻止，眼睁睁看着真正的恶魔出现吗？”
罗宇没见过真正的恶魔，但光是次级恶魔就能屠掉整个学校的人，真正的恶魔会有多么可怕他想象不到，也不敢想。
“我不能干涉是因为让恶魔出现的是人，正是人的恶意吸引来恶魔，利用恶魔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而造成这个人变成现在样子的也是人，就像是闭塞的环，人用恶意嘲弄对待他人滋养了恶魔，恶魔又反过来将人屠戮，只有恶意才能诞生恶意，那就等于......”
说到这，终于塞拉的语气带着嘲讽：“......人是恶魔，而恶魔也是人，从头到尾这件事都是人类自身的事情，作为第三者的我们不能也没权力去解决一方。”
“......”
罗宇沉默了，不是因他无力反驳，反而是因为塞拉说的对。
人类是愚蠢的存在，充满各种负能量又贪婪只知道索求的种族，但与身为天使的塞拉不同，他也是愚蠢人类的其中一位，做不到像塞拉那样旁观。
罗宇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坏人，况且就算不为了全学校的人，为了那个小丫头，他也必须这么做。
“说起来，人类中不是有警察这种职业，你可以寻求他们的帮助。”塞拉建议，她已经吃完了爆米花，正嚼着泡泡糖，说的时候还吹了个大泡泡。
找警察帮忙罗宇不可能没想过，他不是笨蛋这样危险的事他自然想要有人帮助，可人类社会是个有法律的世界，这是好处也是坏处，既然警察已经有专业人士判定之前的两个人都为自杀，那自己再说是他杀警察也不可能相信，自然不能出动。
如果直接摊牌，说恶魔要献祭整个学校？自杀也是恶魔所为？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根本不可能会相信，不责备他误报就不错了，到时候警察不止不会出警，反而会把他抓起来送精神病院吧......
“就像是规则限制了天使，我们也有法则束缚住。”
听罗宇这么一说，塞拉也大致明白了状况。
“......如果......我就这么死掉。”
罗宇回过头，对塞拉默默的说：“我能希望你最起码让那丫头平凡的长大，让她体验过在这个世界的生活，人类是愚蠢无可救药，但世界还是美好的，我不希望她就这样的结束。”
“......”
塞拉没有回答，而罗宇也没再问，转头离开。
从二楼下来，看到肖晴家还灯火通明，那丫头现在应该在肖晴那里喝着奶然后胡闹吧，肖晴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抱怨自己赶紧早回来她绝对不照看了。
想象到这，罗宇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走向前，想要敲肖晴家的们，手抬起来，在即将触碰到门的时候却停住了。
罗宇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他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没有想象中的坚强，也没有那么冷静，他也在害怕，害怕回不来，害怕死去，害怕看不到那个小丫头。
在学校自己会到处走欣赏美色不是因为有心情闲逛，也不只是要观察，原来也是将这些事物记住，在让自己做好准备，准备迎接死亡，死亡后，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最后罗宇也没有敲肖晴的门，迈开步伐，快步的离开这里，不然他怕他会没有勇气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
为了......整个学校的人，更是......为了罗可。
塞拉站在窗户边，看着罗宇远去的身影，喃喃着：“人类是自私的，也是贪婪的，你也一样，虽然......你的自私或许看起来很高尚，但也掩盖不住你的愚蠢行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只有神知道吧，愿神迹会降临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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