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她所拔起的圣剑，由她埋下
如果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绝对不会来这里。
人来人往的走廊里，我在长椅上坐立不安。不是说负责人五分钟就来吗……为什么我觉得已经过去快半个小时了。还是说因为我太过紧张，导致对时间的感知觉已经错乱了？不对，一定是因为我觉醒了某个名为“世界”的替身！嗯，果然怎么想都是这个理由比较合理呢~
也许是因为砸瓦鲁多太过耗费精力，意识模模糊糊地回到了上午……
---分割线---
虽然一日之计在于晨，但本该充满希望与活力的清晨，对于现在的我却意味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首先，明天就是运动会了。虽然这几天多多少少有些练习，但说到底只是临时抱佛脚，能起几分效果还是未知数。另外，舞会也在一天天迫近。方案提了一套又一套，但执行的步子却始终跟不上。核心的指挥部已经被地方炸毁，首脑辛婕再起不能，每天只是呆滞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望着面前堆成小山的企划神游九霄云外，简直像是被闪电劈成了焦炭的枯树，在原地无声地腐烂殆尽。学生会只剩下韩咲带领着几个残兵败将坚守阵地。萧飒则成了一块优秀的转头——哪里需要哪里搬：搬运工、秘书、外交官……照我看，心学社就该给萧飒办法一枚劳动模范奖章了。而钟不驯那边，海报的事已经让她忙的不可开交了，甚至最近几天的集会也频频缺席。
我自己呢？我的话当然是为了ddl在奋斗了。不过ddl什么的真是最讨厌了。一个ddl就足以毁掉一整个学期。吃也吃不香、玩也玩不尽兴、睡也睡不踏实，刚掏出手机，ddl便像绿头苍蝇一般在大脑里开始嗡嗡乱叫：“ddl都没完成，还想玩，真有你的嗷！”于是，纠结地把手机放回去，又掏出来，放回去，又掏出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开始一局紧张刺激的游戏，还没过上瘾，便又在心里默默后悔自责，后悔当初没有听从“小苍蝇”的劝告。说的可不是我自己哦！
题归正传，其实最近几天，我已经缺席集会好几次了。原因之一是那里的气氛太过压抑沉闷（虽然把韩咲和萧飒抛在那里实在不太地道），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自从那天我和学生会负责拉赞助的同学谈过后，一片阴霾便笼罩于思绪间，久久无法消散。
为什么赞助商的协议文件上，会盖有一枚完整无缺的印章？辛婕手里的印章明明是缺了一角的。还有，根据那位同学的描述来看，这赞助来的未免也太轻巧了吧，简直……简直像自己蹦到锅里的皮皮虾一般。
而如果按照我的猜想推理下去……
那么，热场的那天晚上，辛婕和林默的对话，也将有完全不同的解释。但目前看来，一切更像是我一厢情愿地臆测。但也正因如此，这几天我一直都在调查相关的情报，如果不出所料，今天至少会有所回应。
“布谷……”身边传来一声无力地叹息声。我转过头，韩咲正耷拉着双肩，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这家伙，也许是因为最近的工作太过劳累，他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五六岁一般。原本在那招牌的嬉笑衬托下略显稚嫩的脸庞，此时多了几分棱角。
“最近怎么了嘛……都没见你来过？”韩咲嘟囔着，虽然满脸倦容，但他的语气依然不改原先的调皮。
“唔……有一些…运动会上的事要忙。”我还不准备把自己在调查的事告诉他人，别说是韩咲，即便是钟不驯和萧飒也是一样。毕竟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我敢确定，那个人一定不希望这件事被说出去。但是……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唔…好吧…”抬起头，他看了看钟，还有六分钟上课。少有的，他只聊了几句便无趣地转过头，把头埋在双壁之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看来真的很累了吧…我用轻得没有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叹了口气。可正当此时，桌面上的手机突然猛地振动起来。我惊得急忙把手机拿了起来，还好，只震了一下便停了下来。
“留学……交换计划申请……”我无声地念着屏幕上的内容，是班级群里里的一条消息，内容似乎是留学交换之类的。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的韩咲也微微抬起脑袋，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的手机，“唔…吵醒你了吗…”我略带歉意地问道。
“没有啦，我的手机也响了。”韩咲的目光在屏幕上游移了片刻，便把手机扔到一旁，伸了个懒腰，原本趴在桌子上的躯体轰然倒塌在椅子背上，软绵绵地像是被抽取了脊梁骨，那双大眼睛直直地瞪着天花板，像是一只呆滞的老母鸡似的。
“交换计划…呐，布谷，你有打算吗？”
“我？算了吧，GPA什么的完全不可能合格吧。就算合格了，目前也没有出国的想法。”
“真有你的风格呢……”他仿佛不是在和我说话，而是在喃喃自语。还有啊，喂喂，什么叫我的风格啊，不思上进吗？
“呐，你知道吗，有些满绩的学长学姐，通过这次交换，offer基本就算是一半到手了。从此我和他们的人生也会截然不同吧。没想到哪怕是进了大学，分流还是这么严重啊……”他自嘲地笑着，目光一动不动的粘在天花板上。我没有回答韩咲，他是在为最近几天的事感到烦恼吧。这种时候，旁人的安慰只会显得多余罢了。心怀傲气的人在陷入困境与痛苦中时，便像是聋了盲了一般，旁人的安慰再动听、再有道理，他们也一句听不进去。此时要想走出老，站起来，他们便只能靠自己。我明白，韩咲此时便是如此。
“听说，林默学姐，好像就是接近满绩的呢……”沉默良久，他小声地憋出这么一句，随后便一言不发，再度陷入沉寂。我低下头，无能为力的自己，只能默默咬住下唇，替他分担沉默的寂寥。
等等。
林默。
留学交换。
脑海里，一道闪电骤然点亮漆黑的夜空。
“呐，布谷，一会上完课去哪里上自习？”
“就是那里……”
“哈？哪里？”
“教务处！”
---分割线---
“这位同学，我们教务处可是很忙的哦。”一坨松垮的肉球陷在椅子里，葱肉球的正中央传来甜腻得仿佛蒙了一层猪油一般的嗓音。面前，一位发量岌岌可危的男老师正眨着他黄豆一般的小眼睛，挺着的大肚子颤颤巍巍地冲着我友好摇摆着。看样子他有些激动，大概是因为教务处冷清得和冷宫一样吧…毕竟教务处唯一能收到的反馈，就是学生们对选课系统的投诉了吧。
“嗯嗯，老师……那个…我……”呜哇！社恐宅男的大危机啊啊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师交流沟通的我，像一只从树上摔下来的猫头鹰，傻乎乎地瞪着眼，不知所措。
“就……那那个…”
“哪个嘛？”
“留学生……交换…”
“哦？同学，你对这个计划有兴趣吗？我们学校和很多大学都有合作的哦！比如目本的西京大学，米国的减利福尼亚大学，还有神圣罗马帝国的慕尼白理工大学，怎么样，不错吧~”
“唔……不——”
“同学，你对哪方面比较感兴趣呢？理科？还是偏工？计算机金融这类热门专业？不过生物、化学、物理等等基础学科最近也有崛起的迹象哦，我跟你说哦，基础学科强大了，科学技术才能真正成长，你看米国，之所以科学技术发展的那么好，还不是他们重视基础学科？不过咱们这几年的政策也在慢慢调整，唔噫，未来啊，还得看你们这些年轻人嘞。”
“老师…不是…我…我不是想报名这个计划。”
“咦？那你是…”热情消减了一半，他轻声叹了口气，肥大的身躯扭动着陷了回去。
“我……”我支吾着，快想想怎么回答啊！商步谷！
“嗯？”甜腻的语调打着旋将我紧紧缠住，老师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厚厚的嘴唇向外翻着撅了起来。不要做出撅嘴唇这种可爱男孩子的专属动作啊混蛋！
“我…”骤然间，脑海灵光一闪，“其实……我是……”鼓起勇气啊商步谷，成败，在此一举！
“其实是因为她！那个，让我无法忘记的……她…”
“无法忘记的——她……?”老师的目光柔和下来，写满了好奇的圆饼脸迫不及待地凑了过来，活像个吃饭时不知不觉间把眼睛凑到电视跟前的小孩子，凑在胸前捏来捏去的小手像是在催促我赶紧讲下去。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孤注一掷了。
“当年，我们还是大一新生，两个人每天一起上学，吃午饭，自习。每次带她去吃她最喜欢的小笼包，她都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得蹦蹦跳跳。她总是喜欢叫我小猴子，我则习惯叫她小豌豆，至于为什么，我们早已忘却了，但每次叫起这熟悉的称呼，心里还是忍不住涌过一阵暖流。那时的时光那么慢，那么美好。每一天，都过得像童话故事里的插画。可是，我的梦想是学成后留在老家卫南市建设家乡，而她的梦想，却是成为一名卓越的物理学家。就这样，几个周前，她告诉我她报名了留学生交换计划，就要走了……我…我想来看看，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看见她的姓名了吧。”
喂，不是吧…故事还没讲完，对面那肥大的身躯就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从那扑闪扑闪的浑浊的黄豆眼里流出的泪水打湿了卫生纸，泪滴在断断续续地抽泣声中簌簌滴落，在那油腻的胡须上留下一片水渍，那坨肉球背后像是有一个打气筒似的，伴随着抽泣声一会鼓起来，一会瘪下去。不要这样啊老师……这只是我用身边的素材现编出来的狗血爱情故事啊！就是福南卫视每天都在播的那种！你这样我会很有负罪感的啊喂！
“怎么会这样……”一边抽泣着，他一边站起身来，向我摇晃着肉乎乎的小手。“哈？”我不解地看向他，只见他皱皱眉，擦干眼泪，“过来嘛。”我只得顺从地走了过去，之见那只小胖手正灵活地操纵着鼠标，点开了一个又一个文件夹，最终，鼠标的小箭头，停留在了一个名为“交换生名单”的表格文件上。
“那个她……叫什么名字？”
“唔……林…林默。”听到这个名字，他皱了皱眉，但还是转过头去。
“孩子，因为涉及保密，我就替你看了啊，不论结果如何，你都要坚强嗷。”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赴死的决心般，毅然决然地点开了表格。紧锁着的眉头随着鼠标转轮的滑动渐渐融化，但下一秒，那只白嫩的小胖手，僵在了半空。
“孩子……这个名字…在上面……”他肥厚的双唇像斗牛犬一般沮丧地耷拉下去，脸上满是失落，简直就是追了一整季后没有磕到自己喜欢的CP的少女的模样……
“唉…也是意料之中，刚刚我就感觉这名字有点熟悉…如果我没记错，这孩子，去年就评上了…”
“去……去年就？”
“嗯，孩子，你看，她说不定就是为了你，才放弃上次的机会的。唉，好孩子啊……且行且珍惜啊，呜呜呜……”抽泣声再度响起，可我已经顾不上掩面痛哭的可爱男老师了。呆呆地道了声谢，我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出了教务处的办公室。
动机，已经一清二楚了。
接下来，只差最后一步了。
可是……
这样的真相，有必要继续挖掘下去了吗？
---分割线---
砸瓦鲁多！
时间开始流动。
回到现在。
“同学？这位同学？”模糊的意识世界，视界线边缘，一缕微弱的光缓缓透了过来。根本就没有什么“砸瓦鲁多”吧，我只是疲惫的睡过去了吧……
“唔……”
“轮到您预约的会面了。”
“会……会面…？”记忆还停留在教务处，我一时之间竟忘记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嗯？不是您以文光学生会的名义预约了和我们的唐经理的会面吗？内容有关前几天的赞助问题？”
“哦！对对，抱歉，我这就过去。”
“嗯，这边请。”
没错，我现在所在之处，正是前几日与学生会签署了赞助协议的服装公司的大本营。虽然规模不大，但公司还是像模像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而接下来要见的，正是本次赞助的负责人。
“同学你好，这边坐。”门一打开，一位身着正装的中年男子便迎了上来，微白的头发间的短短的，淡淡的皱纹刻在额头与嘴角，干练的打扮之下却有着一张温和地面孔，呜哇，房间里简直快被中年成功人士内敛而沉稳的成熟气息给充满了啊！（话说你是怎么闻到“成熟气息的”啊喂！）
“嗯……麻烦您了。”
男人微微笑了笑，盛在纸杯里早已泡好了的茶缓缓推到了我的面前，他摊摊手，示意我随意。
“嗯……同学，上次的话，协议已经签好了吧，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嗯……那个，不瞒您说，我是今年负责具体执行舞会企划的学生会新人，前天刚刚从前辈那里接过这份文件，里面有几部条款，想要和您讨论一下。”
没错，又是谎言，这是今天撒得第几个谎了呢……不过如果实话实说的话，大概率是套不出什么话的。就像上午在教务处一样，如果不是临时编了一个故事，老师一定不会告诉我名单的里有没有林默。嗯，为了任务，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是嘛，具体是哪几个条款呢？”
“嗯，这个……还有这个。”我翻着在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指向打标记的几处。
而这几处，正是几天前，那位同学告诉我的“异样之处”。
“嗯，怎么说呢……感觉就像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一般……没有任何拖沓，直击要害。我猜大概是他们自己修改的吧……毕竟只有企业里的组织者，才会有那么富的经验。”
没有记错的话，当时的原话就是如此。
而这几处“点睛之笔”，正是揭开真相的关键。只要围绕着这几个条款做文章，一定能从对方嘴里套出情报！
“我看看……”男人从桌子上捡起一副眼镜，眯起眼睛缓缓带上，同时微微欠身，从我那里接过文件。刚打上眼，我便注意到，他的眼神变了。但仅仅是一瞬间，很快，略带惊慌的眼神便隐匿于镜片之后不见踪影。果然，这背后有隐情。
“嗯……这几条嘛……”他抬起手捂住嘴，像是在思考什么。
“唐经理，”我试探性地将上半身凑了过去，缓缓开口，“我记得，这项条款，一开始不是这么写的吧。”
尽管隔了一张桌子，可我能听到，对面原本的均匀呼吸声，骤然间快了一拍。
“是……是嘛…我好像，没怎么注意到呢…”他继续支吾着，尽管装作在看文件，眼神却有些飘忽不定。
“你看，这个地方，原本是这样的，现在却改成了这样……唔…虽然不太懂，但是感觉好专业啊，简直…”我站起了身，凑得更近了，“简直就像身经百战的战士一样，直击要害。”
“嗯…嗯，我，我看看…”眼镜明明已经戴的很端正了，可手还是忍不住不断地抬上去扶着眼镜，额前皱纹的缝隙之间，汗珠隐约沁出。
就是现在。
“他和我说来找您的哦，就是上次来贵公司的……上次那个……”我歪起头，用困惑的语气，装作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是你的学姐吧，林——”刚出口，对面的男人，便僵在了原地。原本轻轻握住文件的五指，瞬间猛地攥紧。
成功了。
“你……不是来讨论协议的吧。”伴随着男人僵硬的发问，我也缓缓坐了回去。
“抱歉……”
“是文光的学生吗，你？”声音冰冷而充满进攻性，像是匍匐于地面随时准备进攻的猎豹。
“嗯。”说着，我掏出学生证，男人已经恢复冷静的目光瞄了一眼，便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收回了。
“那样的话，就无所谓了吧。”说罢，他长出一口气，无力地靠倒在椅子背上。
“真的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
“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了吗？”男人不但没有动怒，反倒微笑起来，慢悠悠地给自己沏上一杯茶品了起来。
“嗯，算是吧。”
“单凭这一个人的推断，就查到了这里，还套出了我的话，不简单那，哈哈哈。”他放声大笑，同时把我的那杯不见热气的茶倒掉，用自己的茶具换上了一杯新的，一只小小的天青色裂纹瓷杯，推到了我的面前。
“不敢当……随意的猜想而已…”
“凭着随意的猜想，就敢跑到别人公司里约谈部门经理？那可更不简单了啊哈哈哈！”
“唔……让您见笑了。”
“方便告诉我，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因为……”
因为什么呢？
想完成委托？
想知道真相？
想要……
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在为了委托奔走，我是在为了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而努力。
可是…真当我静下心来，卸掉一切外界的压力、重担，扪心自问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之时，我却……
得不到答案。
“因为……”
“自己，也不知道吗？”也许是看到了我脸上迷茫的表情，他温和地笑了。没有急着说什么，他只是缓缓沏着茶，淡绿色的茶水，顺着茶嘴倾泻而出，在滤网上蹦跳着，最终在紫砂的怀抱里归于平静。“小伙子，喝茶。人躁的时候，喝几杯茶就好了。”
“谢谢……”我小心翼翼地捧起面前的青色裂纹瓷杯，小口轻啜，唔！温暖，柔和，微苦而不失甘爽的茶水洗去了喉咙里阻塞多日的燥热，我不禁舒适的长出一口气，积压了不知几天的重担，瞬间卸下大半。
“好喝吧，这可是我珍藏了好几年的，专门招待贵客，哈哈哈哈！”他哈哈笑着，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似的。
“小伙子，什么专业的啊？”
“物理，现在是本科一年级。”
“物理啊……科学家啊，”唐经理抿起嘴笑着打趣道，“物理上不是有指南针吗？咱们老祖宗两千多年前就在用了，不过好磁场的观点，也不过是几百年前提出的而已。所以嘛，不知其所以然也不用着急，走一步是一步，嗯？哪怕不知道地磁场，也不影响郑和下西洋嘛。”
“噗嗤”一声，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瞬间产生的焦虑也烟消云散，明明是个浑身铜臭味的臭大叔，装什么深奥嘛。不过……
“谢谢你啦，大叔。”
“谢什么，你刚刚给我上了一课，还不许我给你上一课吗？”
“我说的是茶哦。”
“这小伙子！”对面的唐经理笑着拍起手，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呐，小伙子，你准备……怎么了结这件事呢？毕竟那个孩子……为了这件事，实在付出太多了。”
“嗯，我会先找她谈谈的。经理，您……之前就和那位学姐认识了吗？”
“嗯，虽然只是和那孩子合作了三年，但是……看着她一点点成长，就和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呢……对了，同学，还没有问起你的姓名呢。”
“唔……商步谷，商人的商。”
“布谷同学吗……哈哈哈哈，那孩子知道自己的计划被一个大一的新生全部看破之后，自尊心肯定会大受打击吧。不过……布谷同学，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嗯，我会尽力妥善解决的。”
“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却偏偏是个过分替他人考虑的孩子，即便这样会让前进的路上布满荆棘，她还是义无反顾。到底该说她聪明……还是笨呢……站在一个商人的角度来看，这孩子实在是笨到了极点；可如果是站在父母的角度，这样的孩子又太让人心疼。把温柔给了身边的所有人，却唯独忘了还有自己。”那样耀眼的学姐……在唐经理眼里，竟然是个温柔的“傻孩子”吗，怎么也联想不到一起呢……不过，也许眼前这位中年男子看人的眼光，比我们都更深一层吧。
“布谷同学。”
“嗯？”
“我想，你做到这份上，不仅仅是兴趣使然吧。”
“我……应该不是吧……”
“你……和那姑娘，或许有几分相像呢。”
“唔……我可没有那位学姐那么有能力，差得远啦。”
“我说的是很笨这点哦。”唐经理模仿着我刚刚的语气，笑着说道。但那对微微眯起的双眸中，却隐隐氤氲着温和的光芒。
落花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扶她狂想》、《我的假女友正全力防御她们的进攻》、《抖S女仆和M的我》、《我不想和你一起重生》、《女上男下》、《美少女控制我开始舔她的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