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皱着眉头醒了过来。
这也是必然的，毕竟受到那种伤不疼才奇怪。
看着被我治好的人慢慢醒来，心中不禁有些自豪。
“醒了吗？”
“我还没醒。”
“说什么呢…你现在眼睛已经睁开了，这里也不是梦。”
“不……我还在梦中……”
说着，她随手抓起一把手术剪便向自己的心脏刺去。
“等一下！”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她才醒来不过一分钟就想把自己杀了，再怎么不爱惜生命至少也该爱惜一下我的努力啊。
我急忙抓住她的手腕，将手里的手术剪抢走。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的伤口缝好的！你知道我为了救你花了多少时间吗？想死至少也得给我多活几天！”
真的是，践踏别人的劳动成果。
“你是‘真货’吗？”
看来她可能是暂时放弃了自杀念头，于是她向我问道。
“你说的‘真货’又是什么啊？不好意思我听不懂。”
“……这里…不是梦？”
“至少对我来说不是……你是中了我师父的‘沙漠之猫’才会这么觉得的吧。”
使魔——沙漠之猫拥有创造梦境世界的能力，据说师父甚至能做到对方梦境中的“欧丽卿”与其本人高度统一，从而实现多重梦境，让人无法分辨到底哪个是现实。
“你也是魔术师？”
她开口问道。
“我估计你也是吧，不然怎么会跟我师父对上。”
她死死地盯着我的脸，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说：
“反正也是梦，怎样都无所谓吧……”
“诶？你刚才说什么？”
突然，少女把我抱住，声音有些哽咽：
“终于……再见了……”
“不不不不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我把她推开然后才注意到她还是伤员，于是又赶快查看她的伤口情况，确认没有开裂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喂！不要突然抱过来啊，万一伤口开裂了怎么办！”
“但是……我的梦里为什么会有你呢……”
这完全就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喂，能听到吗？”
“嗯。”
“说说吧，为什么会被我师父打成这样。”
“只是单纯想杀了她而已，死了也无所谓。”
“哦……”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只是因为单纯的“想要”而去动手杀人。不过既然能让师父用出沙漠之猫，就证明她也绝不是一般人就是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我的记忆。
我的梦中……似乎存在着她这样一个人。
宛若盛夏的一天，在那个空旷的院子里……我杀了她，她杀了我。
但……我究竟是怎么死的呢？
如今这个“鹿神山子”又是谁？
少女所坚持的“梦”，是否与我有关呢？
一切都太过于模糊，又太过于清晰，以至于结果看起来宛如谎言但又逼近现实。
“那，你所说的梦呢？”
“这种事你无法理解，因为你也是梦中的幻影罢了。”
“哈哈，开什么玩笑……虽说师父的使魔确实足够强大，但创造出的梦中人偶终究是人偶，不可能存在自我意识。”
“……”
她似乎觉得与我没有任何可以继续交流的了，所以把脸扭了过去。
啊，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该死的尴尬。
“啊……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佐仓纱那。”
“哦……”
师父没骗我啊，这个女孩确实叫佐仓纱那，虽说也不能排除被洗脑的可能性。
“我叫鹿神山子，是住在这片地区的魔术师。还有，伤口好了后就快离开吧，我不希望自己的地盘上有其他威胁。”
说完，我把手术工具了收拾一下让人偶带上，然后把它装进了瓶型容器中。
“可别自杀哦，不然我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扑通！
我才一扭头身后就传来了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我……呼……”
我强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气呼呼地转身，但……
“喂！没事吧！”
我快步冲上去把捂着伤口倒在地上的少女抬到长木桌上，掰开她的手后将被血染红的衣服撕开，结果……
伤口附近的肉已经变成了深紫色，血液在不停地从内部渗出，甚至伤口还在继续扩散。
这是师父最得意的毒药——提亚马特。
被感染的人，其伤口附近的皮肤会变成臃肿的深紫色肉块，而且还会不断扩散，直到整个人都化为紫色肉瘤，但奇迹的是这种毒药并不致命，不会伤及内脏、骨骼和肌肉，只是会让人变得不再像人而已。
这种东西一般就是师父拿来对付那些罪不至死的入侵者的，那么没有用在她身上才显得奇怪。
这玩意儿我可应付不来。
以扩散速度来看，估计一小时内就会遍布全身了。
直到现在才发作，证明这是师父操控着的吧，而此刻她应该就在某处看着我们吧。
就算喊她也没用，于是我控制人偶抱起这个叫佐仓纱那的女孩儿，跟我一起冲出了宅邸，朝“那家伙”的住处跑去。
……
穿过树林，使用魔术隐藏行踪，花了二十分钟左右才终于到达目的地，而她身上肿胀的肉块已经蔓延到了胸部。
血液还在不断往外渗，虽然病毒不会致死但她不久后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吧。
去找一下校医吧，虽说他的魔术造诣不怎么样，但在治病救人的方面可是连师父都拍手叫好。
路灯沉默着照亮前行的路，大街上早已空无一人。看不到星星的夜空开始洒下一些水滴，宣告着雨夜即将来临，而我与人偶也已经赶到了那家伙的家。
我从钥匙链上找到他家的钥匙，插入门锁后拉下门把手，黑暗的房间里一股酒气扑面而来，让我不禁扭过头去。
“什么嘛，是你啊……”
衣着邋遢的男子从屋内走到我跟前，看了一眼我的情况后继续说：
“进来吧，放到地下室的手术台上。”
“你还真有那玩意儿啊……”
“不然我那么多钱干嘛去了？个人买手术台还真是有点麻烦，光代购费用都花了不少。”
“但也没人来找你看病啊。”
“看病用不上手书台吧，那玩意儿还有其他用处。”
“比如？”
“解剖一些怪物然后拿到黑市上卖掉。”
“喔，挺有商业头脑嘛，师父同意了？”
“没出声而已，现在这个国家的黑市被吸血鬼掌控着，我的货可是她的必需品，现在不想干也得干。”
“货源呢？”
“有人给我送。”
“真是的……我竟然不知道有人在我的地盘上做黑市交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这片地区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师父把我派来也是因为这个。”
“确实如此……”
人偶把少女放在手术台上后就化为了云烟，实际上是进到了容器里。
那个灰色头发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
“喂，见没见过一个灰色头发的吸血鬼啊？”
我直接开口问道。
“吸血鬼？男的女的、身材如何？”
“女的，身材嘛……比较矮小，眼睛是红色带点紫……不排除灵视。”
“那不就是公主嘛，公主·爱丽丝。”
“哈？”
“你对‘血色圣典”没什么了解吧，里面的首领就是她，不过传言说被张玄明杀了……怎么，你看见她了？”
“嗯，确实看见了。”
“那还是小心点吧，等她觉得无聊了自然就会离开。血色圣典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组织，光末席都已经有‘主’级别的实力了。”
“那家伙还认识我。”
“她当然认识你，毕竟你们是同学。”
“诶？是吗？”
“当然，看着情况应该是刚刚复活吧，在此之前都一直潜伏在一个女学生的身体里，还好体检的时候我发现了……那个学生是叫……崛口纱希……好像是。”
“这么重要的事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啊？你还能灭了她不成，反正血色圣典跟咱们这些魔术师关系还算可以，就当是普通朋友吧。”
那家伙打完麻醉后用手术刀流利地切下已经变异的肉块，然后注射了“提亚马特”的疫苗。
“借点魔力。”
他将一把手术刀借给我，还拿出了个小型杯皿。
“这次我真是亏大了。”
“不算亏吧，挽救生命就是挽救无价之宝。”
“也就你能说出这种话了。”
划破自己的手指，任由血液从伤口中流出，然后把容器递给他，这时伤口因为魔力的原因已经彻底恢复了。
上去等着吧，下面的内容未满十八岁不许观看。
“说得真好，流氓。”
“什么流氓啊……要不你看看？”
他指了指少女的肚子——肚皮已经几乎全部切除，内脏用肋骨暴露在外。
“算了，我还是上去吧。”
……
“你就是鹿神山子了吧？”
少女模样的人偶师看着前方那个男生，用嘲讽的语气问道。
“滚开，我闻到……她的气味了……”
“那可不行，她绝对不能死啊。”
雨滴打湿了两人的身体，冲刷了少年身后的血迹。
“那你……就去死吧！”
少年朝着人偶师冲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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