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赫尔提尔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察觉来自手上的异样，于是乎，我尽量表现得比较正常，随后不失礼貌地将手迅速地收了回来，一方面我怕这股奇异的感觉继续干扰我，另一方面，毕竟我的体质原因，而对方又是见多识广的人士，万一被看出什么有的没的出来，就不太好了。
“那么，请坐。”赫尔提尔笑着说道，随后让身后的佣人为我们上茶和甜点，“上好的茶叶以及糕点请用。”
“谢谢提玛斯蒂先生的招待。”
我们自然是欣然接受赫尔提尔的招待，毕竟大户人家的招待啊，难遇且不可求。
茶确实是好茶，并不是那种单纯地只要多花点钱就能在市场上就能买到的简简单单的上等货色，而是上等中的上等，多半是从其他地方进口而来，这一点光是闻气味便能清楚地明白。
糕点也不是城中能见到的，应该是赫尔提尔自家聘请的私人糕点师制作，整座城中也只有提玛斯蒂家族的家人，以及寥寥无几能有幸到提玛斯蒂家做客的人能够享受到。我们今天也能够享受到，还真是幸运呢。
啊，贵族的生活真是不错。
不过现在，我并没有什么心思享受这些茶点，毕竟刚刚手上的那种感觉还让我有些“意犹未尽”。我确定这并非是某种心理作用，因为我在这方面很有自知之明。那么，这就是实际拥有的感觉，既然是实际拥有的感觉，就该回忆一下我之前是否拥有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我略有耳闻，两位应该是某处的一个学者世家，不辞路远，特地来利普瑟斯求学吧？”赫尔提尔喝了一口茶，笑着问道。
“学者世家不敢当，只不过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家族而已。”柚子笑着说道。
“诶，怎么会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呢？两位的表现，在学术上的见解，入会测试时也是有目共睹。”赫尔提尔说道，“尤其是柚子小姐，你的笔试内容就连那些批改的先生们也是拍手叫绝啊。这次也是难得，柚子小姐能够成为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通过入会测试直接成为四等学者的人啊。”
“哎，只不过是吾的真实想法而已，能够让批改的先生们称赞也是实属有幸。”
柚子之前有和我探讨过有关与人交谈的方式，尤其是和这样的大人物交谈，要讲求方法，谦逊是其中一点。
而且柚子能够直升四等，以及我能够通过，感觉赫尔提尔这家伙在背后操纵的概率很大啊，毕竟人家家族可是学者协会的首要创始人之一，赫尔提尔说话的分量也是很足的吧。
“哎，谦虚了，这年头，在利普瑟斯想要找一个像柚子小姐你这样出色又谦逊的学者，何其难得。”
这话倒不假，毕竟利普瑟斯这儿，但凡是个学者，受到的待遇都要高普通人一等，因此产生优越感的人着实不占少数。
看来谦逊攻势是对的，从赫尔提尔的话语和态度可以看出，其对柚子很有好感。
“先生言重了，比吾优秀的，利普瑟斯城中比比皆是啊。”柚子说道，“吾也只不过是了解一些皮毛而已，和那些专供某个领域的大学者们比起来，也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吾追求知识之路，任重道远啊。”
“哎，我觉得全利普瑟斯城的学者们，追求知识之路都是任重道远的，要是每个人都能有像柚子小姐这样的觉悟，那我们利普瑟斯的美好未来也指日可待了。”赫尔提尔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么看来，赫尔提尔的目光挺长远的，对现状也看得很清楚，并不是很难相处，像一般贵族那样不可一世……当然，很多人都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尤其是大人物，说不定赫尔提尔也是如此。这一点，柚子应该也是知道的。
“对了，柚子小姐，我记得你对于魔法研究有一些见底，是这样吗？”赫尔提尔问道。
啊，果然，柚子这个关系魔法的面试报告还是很受关注的。
“只不过是众多涉猎中比较感兴趣的一支而已，充其量也就皮毛。”
“哎，我看未必，和我们利普瑟斯城中现有的那点研究魔法的学者比起来，你的研究更为透彻，更为完备，虽说只是对术式阵法的初步研究，但我相信，柚子小姐的所学，未必只有这些。如果你愿意继续留在利普瑟斯长期发展，利普瑟斯城的魔法必会得到划时代的发展。”
魔法得到划时代的发展……不对，我怎么记得柚子之前有说过，利普瑟斯应该是一座魔法与科技共同发展的城市啊？
插一句题外话，这个糕点好甜哦，连我这种味觉不太灵敏的人，也能尝得出来，原来赫尔提尔也是喜欢。
不过赫尔提尔也似乎像是听到了我的疑问一样，很自然地继续说了下去。
“不知道两位是否听说过，我们利普瑟斯城曾有‘魔法与科技共存的城市’这一美誉？”
“有所耳闻。”
“但现在，你们看到了，别说魔法与科技共存了，我们利普瑟斯光是研究魔法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实在愧于这个称号。魔法这个东西，确实，几十年前有那么一段时间有不少研究的人，但是无奈，魔法是需要很高的天赋的，两位也应该知道吧。这也就限制了利普瑟斯城魔法的发展，而科技发展并没有那么多限制，所以两者逐渐拉开距离，也就成了今天的局面：科技发展迅速，而魔法却逐渐销声匿迹。”这一点之前柚子有和我讨论过，我也是知道一些的，“魔法的话，我自认为非常方便，能轻易地做到许多科技难以实现的事情，研究这方面的收益可以说是巨大。”
照理来说吧，利普瑟斯城现在是科技发展当道，而作为一众研究科技，搞科技竞赛的众家族之首——提玛斯蒂家族的家主，现在却对魔法如此认可，有些奇怪啊。但仔细想想，也有其合理之处，现在，众家族在科技上的研究各有千秋，不相上下，要是现在赫尔提尔准备研究魔法，那么肯定能在此方面超越其他家族。
“因此，我有一个长远的计划。”赫尔提尔接着说道，“我想要复兴利普瑟斯城的魔法研究，因此我召集了城中所有对魔法有所研究的人员加入到这个计划之中，而柚子小姐你在这方面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知可否……”
哦，我说什么来着，果然赫尔提尔是有这方面的计划的，把我们……把柚子叫过来就是为了拉拢入伙啊。
“提玛斯蒂先生，您的计划很宏大，吾也很想加入您的计划，继续研究魔法，但是呢……吾并不选择长久地待在利普瑟斯这儿，吾的志向呢，是游离四方，寻求真理，很遗憾没有福气加入您的计划。”柚子也是不可能吃赫尔提尔这一套，毕竟她是旅行魔女，意料之中。
“哦，这样啊……我们能提供充足的研究资金和资源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吗。”赫尔提尔继续问道。
“嗯，谢谢您的好意。”
哦，看赫尔提尔的表情，显然是很遗憾，不过下一秒，他调整了一下心情，随后目光转向了我。
“哦，实在对不住，一直忘了白先生也坐在这里呢。”
“哎，没关系，毕竟我这人呢，没有柚子她优秀嘛。”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茶点，赫尔提尔才记起我。不过也好，毕竟我可是不擅长交谈的呢。
“哪里的话，两位都是很优秀的人才。”
“您太抬举我了。”我之所以通过入会测试，也全靠赫尔提尔在背后操作。
“对了，我记得你研究的方向……是有关亡灵的是吗？”
“呃，是的，但只不过是把一些道听途说和野史文献中的情报收集起来，再加上自己一部分猜测而已，我觉得都称之不上研究吧。”我还是照着这个说法说道，“我记得我面试的时候您也在场，我的发挥……应该很糟糕吧。”
“白先生你的研究报告确实差了点火候，但是你在题材的选择上极具新意，我记得亡灵这种东西呢，集中在东大陆北部的珀格瓦那儿，论研究也就东大陆那儿的人会涉猎一些，其他的也就教会所属掌握比较多的情报了，而白先生你作为西大陆人，对此感兴趣，也是难能可贵。”
“或许吧……”
难能可贵……哪有的事。
“不过亡灵这种东西，研究起来实属困难啊，研究工作任重道远。”但赫尔提尔话锋一转，“不过呢，我也对您研究此类有些兴趣，如果日后需要帮助，也可以来找我。”
啊？赫尔提尔居然会向我抛出橄榄枝，这家伙果然很奇怪呢，对亡灵这个话题也感兴趣，果然这样的大人物性格都挺奇妙的。
我也只能点点头，毕竟我肯定不会继续干研究这件事情。
对了说到亡灵……
“对了，两位有没有兴趣随我参观一下宅邸呢？”赫尔提尔起身，笑着问道。
哦，这个新鲜，我还没见过这种大人家的住宅呢，自然是很有兴趣。
“当然，那就有劳提玛斯蒂先生了。”柚子也是如此。
于是乎，我们起身，随着赫尔提尔到宅邸中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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