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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1】石头里的城市·下

【0051】石头里的城市·下

城门的正门比较大,是为车辆准备的,两边的侧门供行人通过。右侧是入城口,一共有两个关口进行身份审核。而我们的队伍正好自然地分成了两批,一批是我们所在的队列,多为商人和学者,而另一批则是给以工人为主的本地居民队伍审核。

入城同样是要登记,这一点毋庸置疑,这时候,柚子提前制作的虚假身份文件也终于能派上用场了,既然这里几乎没有教会势力在,也没有专业人士,这种文件他们应该也认不出来真伪吧。

那位叫恩琪的青年学者走在我们的前面,率先开始接受检查,但说是检查,其实也就是走走形式吧,似乎卫兵并没有太多的审查步骤,只不过是毕恭毕敬地翻阅了恩琪出示的身份证明。

大概是因为恩琪他学者的身份吧,学者在这里的特殊待遇,我们可有目共睹。

我瞟了一眼恩琪的身份证明,一共有两份,一份是和我们类似的纸质身份文件,阐明其姓名、职业等信息,而另一份则是拥有黑色皮纸封面的小册子,而那些卫兵在看到那黑封面的小册子后,态度更加恭敬了。

“科林贝先生,欢迎回到利普瑟斯,请拿好您的文件,祝您有美好的一天。”

“谢谢。”恩琪点头道,随后回头,“我先进去了,在里面等你们。”

随后接受检查的便是我和柚子。

卫兵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下,在确认柚子很可能同为学者后,开口说道:“两位是一起的吗?”

“嗯。”

“那么请两位出示一下身份证件。”

“在这里。”

我们将纸质文件交给卫兵,卫兵简单地审阅了一遍,我能注意到他看到柚子的文件后,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他随后问道:“两位是什么关系?”

“吾等是情……”柚子开口就要把自己蓄谋已久的“情侣”二字说出来,但被我戳了一下打断了。我都不知道她要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

我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看到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亲戚。”

“这样啊……两位是第一次来利普瑟斯吧?”卫兵问道。

“是这样的。”

“两位来这里的目的是?”

柚子想了想,随后说道:“吾是慕名而来来,到这里学习知识,听说这儿有不少家族招贤纳士,想来这儿碰碰运气。”

柚子会这么说,应该是明白了学者在利普瑟斯这一带的特殊地位,而那些能被某个家族聘为学士,更是学者之中的佼佼者,这样解释无疑是告诉对方,自己未来很有可能被某个家族看重,飞黄腾达,从而为自己创造有利条件。

“这样啊,建议您前往学者协会注册一个会员,这会对您在利普瑟斯的发展有所帮助的,祝您好运。”

学者协会,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之前利特拉丝也提到过。说起来,刚刚恩琪出示的那个黑色小册子应该就是所谓的学者协会的会员证明吧,搞一个来应该会很方便。

卫兵将文件递交给我,也同样没有检查我们的行李,而是直接放行。我还想起来我们包里还插着一把短剑呢,如果被他们看到了,也许会有不好的后果。

不过我一直觉得这个卫兵咋这么不待见我呢?无论是眼神还是态度,感觉他能放我过去,完全是因为我和柚子同行,看在柚子的面子上勉强让我通过,恩琪也是,利特拉丝也是。我敢肯定,他们知道我不是学者,就把我和那些普通群众化为一谈了。

这让我想起了一段不好的经历,一段发生在勒拉酒店的不好的经历。

这时我注意到,从恩琪接受“检查”开始,到我们通过“检查”结束,隔壁一般市民的队伍甚至还没有检查完一个人,两边检查得认真程度先插甚远,这也许就是身份差距带来的区别对待吧。

“我怎么觉得,但凡我不是个学者,在这个城市里都寸步难行呢?”我小声地和柚子吐槽道,很庆幸我是跟着柚子一起来的。

“如果你想要成为学者,那么吾举双手赞成。”柚子笑着说道。

“那你帮我伪造身份的时候,索性也填一个什么什么研究者啥的,不过……我没啥天分,会被拆穿吧。”

“没事的啦。”

我们穿过城门,恩琪还在那儿等着我们。

“两位顺利进来了啊。”

“嗯,进来了。”

我们开始打量城内的建筑和设施……怎么……和柚子说的什么高科技,什么繁荣的城市完全不相匹配,这不和普普通通的城市没什么区别嘛,甚至建筑都有些老旧、泛黄,地面坑坑洼洼,也就从大门进入的这一块道路还算平整。微风拂过甚至还会带起一团团细小的沙尘。

这样的光景,缺乏生气,实在和柚子的描述相差甚远。还不如之前的艾兰硅城呢,不对,甚至连珀格瓦都比它好,至少珀格瓦的街道还比较干净。说实话,柚子第一次看到也是面带惊讶。

“我们没有走错吧?这里真的是利普瑟斯城内部嘛?”我问道。

“不必惊慌,第一次来这里的人都会犯一个小错误,就是错把这里当做了利普瑟斯的全貌。”恩琪笑着说道,“这里只不过是利普瑟斯的下城区,供一般市民居住的,利普瑟斯真正繁华的一面在中城区和上城区。”

中城区和上城区?

确实,目光顺着街道向左右望去,会发现街道大体成环状,显然是包裹着什么,而从矮墩墩的建筑的缝隙中向内部望去,还能看到还有一堵天然形成的石壁,将这里和另一片地带分隔。

“要想去中城区和上城区还要再沿着当前这条路往里走,我为你们带路吧。”恩琪笑着说道。

“那麻烦你了。”

恩琪带着我们走在前往更深处的路上。途中,恩琪和柚子聊得很投机……仿佛一直和柚子同行是他而不是我,我就只能跟在一旁,如同一个局外人……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

我注意到这下城区的居民们都是一些工人、农民、底层手工劳动者,几乎在这里看不到一个学者打扮的或者是贵族打扮的人。

区分不同阶层居民的生存区域,这就是这里的政策吗?也对,没有一个有权有势的或是有学识渊博的学者、学家会想和这样底层群众住在一起,他们自诩高人一等,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普遍现象,只不过在这利普瑟斯,这种“上等人”鄙视“下等人”现象尤为突出。

下城区也有集市、广场、剧院,只不过给人一种并不富裕的感觉,无论是从物还是人上,所有人都在忙碌,都在奔波,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茫然、麻木,仿佛他们的生活中就没有别的色彩,只有这砂石的灰黄。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在珀格瓦过去生活的影子

同行的人丝毫不愿意把目光停留在这里,因为这场景实在是……一行人中,唯二会注意到周围景象的,也就只有我和柚子了。是的,柚子表面上在和恩琪交谈,实际上目光还是会观察周遭环境的,这种景象或许在那些自诩高雅的学者、富商眼中只不过是庸俗和贫穷的表现,而对一切知识一视同仁的柚子眼中,这些情报仍然具有价值。

穿过下城区,我们来到了分隔下城区和中城区的石壁前。道路的尽头是一条隧道,隧道的另一头便是中城区。

隧道的宽度足以让三辆马车并驾齐驱,而且弯曲且悠长,无法从一端看到另一端,不知为何不设计成直线,这样不应该更加省时省力嘛。

隧道本应昏暗,但是隧道壁上却嵌有不少会发光的玻璃至球状物体,隐隐还是能看到球体后面布有管道。

“这是什么原理?”我问道。

“这些是瓦斯灯,”恩琪解释道,“由一条输送瓦斯的管道将它们相连,通过源源不断地输送瓦斯供应其中的火苗燃烧来提供不间断的亮光。”

“哦……有意思。”

这个东西挺有趣的,相当于一个能自动添加燃料的煤油灯。

隧道的尽头传来光亮,我们知道,隧道到了尽头,中城区快到了。

“哇……这……”

走出隧道,眼前的光景给我带来的极大的震撼,这里是完全不同于下城区的景象。

道路平整、清洁且全部铺上了石砖。

建筑及其规整地耸立在道路两旁,普遍是三层以上建筑,外墙经过粉刷,呈现不同于砂石的灰黄,以红色和棕色为主色调,建筑与建筑之间还建有廊桥相连接。

建筑与道路之间栽满了绿色植物,但却都受过精心修剪,排列整齐,没有一点杂乱。

街道两侧的店铺,从外部看就知道是经过精致装修的,橱窗内的商品也更加精美、新鲜。

来往的行人穿着考究,谈吐优雅,还有几个人骑着只有两个轮子却能保持平衡行进的奇异交通工具穿行。

而这些,只不过是中城区小小的一角而已,而我的言语已经无法表述我眼中所见,仿佛这里和我们之前所处的世界不是同一时代的。

如果不是从山脉外面一步一步走近来的,我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城市是在这干燥贫瘠的山谷中建造起来的。这真的是……石头里的城市吗?

“这里就是中城区,是不是很漂亮啊?和下城区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恩琪看着我们惊讶的表情,略带自豪地说道。

“那确实……”

中城区与下城区的差距,再次让我感受到了这里的阶级差距,这里无论是环境,还是基础设施,都好太多了。

“这里确实和传闻中一样很繁华。”柚子好奇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吾很喜欢这里。”

“上城区比这里更美呢,改天带你去看看吧。”恩琪说道,“不过那儿是贵族家族们生活的地方,要想进去,除了特别的邀请函之外,就要凭借学者协会会员凭证才能进去。”

“会员凭证?”

“嗯,就是我手中这本。”恩琪掏出了他黑色的小册子,就如我猜测的一样,这小玩意儿就是会员凭证,“在利普瑟斯,学者普遍受到尊重,我想你们也看到了。学者们普遍会加入到学者协会,成为会员,这是在利普瑟斯从事学术研究这项光荣工作的凭证,还能在城里享受更多特权。比如借阅图书馆的书籍,在一些店面享受优惠,还能有机会被大家族们聘为学士,十分方便。”

“哦——那事不宜迟,还麻烦你带吾等去学者协会吧。”柚子笑着说道。

“乐意效劳,关于学者协会的相关事项,我一会儿再和你详细说说。”

“走吧,白,咱们去学者协会看看。”

“……行,走吧。”

我感觉我这样的人去那儿会碰一鼻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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