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什么让等待的时间过得很快，前面其他十一个学生已经完成了面试，毫无疑问，他们都面如土色，毕竟这么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利普瑟斯三大家族之一，提玛斯蒂家族的家主坐在一旁，想不紧张都难。
“下一个，十二号。”
叫我进去了。
我有些忐忑地走进面试间。
走入这间不大的房间，便能看到三位面试官坐在同一张长桌后，手中拿着好几分文件再自己审阅和作比对，应该是前几位考生的面试材料。而此时此刻，视角一转，便能看到一个男人正坐在面试间的角落里，翘着腿，漫不经心但不失优雅地看着手中的文件。
想必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提玛斯蒂先生吧？
据之前从其它考生那儿听来的些许情报可以知道，这个赫尔提尔·玛乌·提玛斯蒂，大概快五十岁了吧，但是就现在看来，其外表不过才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英俊、高雅，虽然是坐着，但是其身高至少也有一米八以上；身着精致的礼服，但和其他传统贵族柔柔弱弱的姿态不同，其衣服之下是健硕身材，毫无疑问是常年锻炼的结果。
如果不看其贵族家主的身份，光是这副外表，就足以迷倒许多女性了……或许男性也可以。这与年龄不相称的外貌，不禁让我想起了柚子，我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也会柚子那个维持容颜的魔法。
“你是十二号，白·格鲁雯是吧？”
“嗯。”
当面试官叫我的名字时，坐在角落里的赫尔提尔抬起头看向我，而我也下意识地看向他，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了。我看到那张英俊的脸在看到我时，虽依旧英俊肃穆，但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惊讶。怎么了，是觉得我的长相有些异于常人吗？
我将目光收回，怕我的目光会冒犯到他，毕竟有可能看似是三个面试官在给我面试，实际上看的全是赫尔提尔的脸色。毕竟面试官的状态也不是很轻松，就和参加面试的考生一样吧，坐着这么个大人物，要是自己面试的不好，也会留下坏印象。
“请将你要将的内容给我们一份，然后坐在那个位子上，面试很快就开始。”坐在右侧的面试官一号说道。
“好的。”
我按照面试官的意思，将准备的材料递给他们，而自己手上拿着一份草稿。
面试官简单地看了看我的材料，随后皱起眉头来。
“你的研究内容是……亡灵？”
“是的。”
亡灵。
当这个词被面试官说出口是，我能感受到坐在身后的赫尔提尔似乎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但是也仅仅是一刹那，又恢复了平静，使得三个面试官并未发现。
果然亡灵这个主题太过少见了吗？也难怪，这里是西大陆嘛。如果换做是东大陆，了解的人还是会多毕竟绝大部分现役外来防线战士都来自东大陆，而且防线亡灵要是失控，突破防线，东大陆总归是比西大陆先遭殃。
但赫尔提尔这么激动我是没有想到。
“请问你是从哪里收集到这么多材料的。”
“我……一般是从一些道听途说，一些史书文献上收集整理的，也有一部分来自于曾是防线战士家属的日志。”我靠着之前就计划好的说法如是解释道。
“……能从这些零零碎碎的情报和道听途说中整理出这么详细的材料……真不容易啊。”
“呃，算是吧。”
毕竟说是这样，实际上都是我亲身经历的。
“那就开始吧。”
……
经过了大概五分钟的面试，我感觉……我把三个面试官讲蒙了，我也把自己讲蒙了，虽说我讲的都是我写过的内容，但是解释起来就觉得自己的嘴巴不太听话，并不是紧张在作祟，而是我本身就不善于表达和作解释。
果然，我是要黄在这面试一环上。
不过……一般来说，如果面试者没办法很明白通顺地讲述自己的研究内容时，面试官会很快结束面试，暗示你的面试没戏了，减少不必要的时间浪费，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参与面试，但面试花的总时间会比预期的少。排在我前面的好几个考生也是不到三分钟就出来了，面试这块应该是没戏了。
照理来说我的面试稀碎得很，面试官应该是会提前结束，但是并没有，即使面试很难进行下去了，但他们还会帮我理顺思路。于是，我发现了一个细节：坐在角落的赫尔提尔全城都在认认真真地听我讲述，仿佛是对此非常感兴趣，而那些面试官似乎就是看到了赫尔提尔的脸色，才继续进行这一塌糊涂的面试。
很快，面试进行到了尾声，因为即将超过规定的最长时间。
“很抱歉……我没有发挥好。”我走之前，对各位面试官说道。
“没事的，明天早上八点以后就可以来查成绩了。”
于是乎，我走出了面试间。
“出来了。”
考生们见我出来似乎很意外，哦不，他们是意外于我居然能在赫尔提尔在场的情况下，坚持到面试因时间限制而被迫结束，一般面试也不过是五分钟左右，我整整面试了九分钟。
“这个老哥这么厉害吗？之前没看出来啊。”
“有提玛斯蒂先生在居然还能面试这么长时间？”
我也不想成为他们研究的对象。
“下一位，十三号。”
在这声音中，我穿过其他考生，走下了楼去，而柚子则坐在那儿，阅读着我昨天给她买的书，还不时地往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我回来了。”
“啊，你回来了。”柚子抬起头笑着说道，“你面试的时间蛮久的嘛，怎么样，顺利吗？”
“顺利才有鬼了，我真的不擅长这种向别人解释说明的技能，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啊，这样啊，不过也不怪你。吾听说今天的面试有个什么提玛斯蒂家族的家主在旁听是吗？”
“嗯，那家伙一个快五十岁的人了，还像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人，而且身强体壮的，是个能迷倒万千女性的美男子呢。”
“吾听说那些有文化的贵族是会注重保养的。”
“话说回来，我面试这么久，似乎就是因为那个赫尔提尔对我的话题很感兴趣，而那些面试官又看到了赫尔提尔的脸色，所以才把面试时间拉得这么长，不然我早就被赶出来了。”
“哦？”柚子想了想，拍了拍我的背，“那么很有可能你有戏哦。”
“啊？这能有什么戏？烂的我不都不敢看了，这还能过？”我坐了下来，一脸无奈地说道。
“你看既然那个赫尔提尔对你说的这么感兴趣，说不定他会出面直接让你通过。”
“哪有这种好事啊，就算是有这种好事，也应该轮不到我吧。”
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仔细想想柚子的话，确实，如果那个赫尔提尔对我说的感兴趣，说不定……那么，没他今天的旁听，我就彻底没了。
“放心，吾的直觉很准的，你肯定能通过。”
“希望如此吧。”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间，那个可怜的十三号考生已经被“轰”出来了。
希望如此吧。
“算了，管它干嘛？”我摇摇头，将东西收入囊中，“走了，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也不会改变什么，吃东西去，我记得这儿的商业街是会有一些奇奇特特的小甜品是吧？就当是补偿吧。”
“什么补偿？”
瞧这魔女的记性……
“就是恩琪……”
“哦，那我们快走吧！”
……
【幕间】
赫尔提尔看着白的面试材料。
“有关亡灵的研究报告……如果真是从道听途说中整理出来的，这么详尽至少得花好几年时间……我怎么总觉得那家伙……仿佛是亲身经历过？”他自言自语着。
在白结束他的面试后，赫尔提尔就不再对后续的任何面试感兴趣了。
“不朽的黑色宝石……难道是……”
赫尔提尔想到此，起身，而这一举动让三位面试官和正在陈述的十六号考生停了下来。
“提玛斯蒂先生，怎么了嘛？”
“没什么，只是觉得没意思，准备走了。”
虽然只是一句表达赫尔提尔现在想法普普通通的话，那个正在接受面试的考生却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什么？不……不要，提玛斯蒂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那考生哀求起来。显然是错误理解了赫尔提尔的话，以为自己完全被否定了。
“这位考生，我们才是你的面试官，请不要说和面试无关的话。”虽然面试官们这样说，但是准备给眼前这个考生打什么分数，心里已经有数了。
十六号考生已经被吓傻了，似乎已经没有勇气再继续面试下去了。
这时赫尔提尔走到一位面试官身边。
“怎么了，提玛斯蒂先生。”
“刚刚第十二号考生是叫白·格鲁雯是吧？”赫尔提尔小声地问道。
“没错。”
“他的这份报告我就拿走了。”
“可是，按规定，评分需要这份材料。”
“你回去后跟他们说一声，无论他成绩如何，直接让那家伙通过测试。”
“可是……这不符合规定……”
“你回去后跟他们说一声，无论他成绩如何，直接让那家伙通过测试。”赫尔提尔像是没有听见一样，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我明白了。”
“嗯，那我走了。”赫尔提尔随后走出了面试间，顺着走廊离开了这里。
“提玛斯蒂先生走了？”
“呼……终于走了，不然还怎么好好地面试嘛。”
赫尔提尔的离开，让后续的几个考生松了一口气，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仅有的三个通过名额已经失掉了一个。
随后，十六号考生锤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他最终没有勇气完成他的面试。
“下一个，十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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