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再多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还是尽快和参与的人员联系吧。”
只是柳怜没有想到，情况比想象中更加严峻。
“比赛？还有一个月时间准备，提前一星期开始都来得及。”
这是来自一般教师的看法。
校区对抗赛中老师和学生都可以报名参与，可教师大多担任指导一样的角色，很少有报名参加的案例。
目前为止唯一开始准备的，只有身为教导主任，周明生前班主任的孙老师。
“我是打算表演《霓裳羽衣曲》，就是唐朝的乐曲——”
孙老师看起来很尴尬，毕竟这种表演简直是冷门中的冷门，现在这个快节奏时代喜欢古典音乐的人屈指可数。
“唐朝？虽然没听过你说的这个，但我记得宫廷中用的叫‘燕乐’？还有清商乐和天竺乐？好像还有什么八十四调？”
李默一番话简直惊呆了一旁陪同的柳怜。
因为在她看来，这种话题应该和李默完全不沾边才对。
孙老师也有些惊讶。
“李老师对古典音乐有研究？”
“还好吧……其实是以前查过相关资料。”
和外人说起这种话题，李默有点不好意思。
“你也知道的，我擅长漫画，以前有过画以音乐为主的想法，虽然后来放弃，但也查过一些资料，恰好听人说唐乐很好听，就稍微看了一点。”
原来画漫画还有这种福利？
柳怜还是第一次听说。
可孙老师却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难道他们互相理解了？
“其实我私下里也有写一些历史题材的小说，实不相瞒，其实我大学想要进考古系的，可惜当时家里都反对，就只能当成兴趣了。”
“我懂！”
怎么回事？这两个人怎么好像遇到同类一样？
柳怜汗颜，很难想象作为资深教师，沉稳可靠的孙老师会和李默同类。
但如果继续让他们这样交谈，恐怕就偏离来找孙老师的初衷了。
“话说孙老师您有在音乐领域拿过奖项吗？”
“奖项……这倒是没有，但前阵子作为导师参加过一挡古典音乐节目，我当时正忙着婚礼所以也不是很用心。”
“婚礼？”
孙老师看起来至少有四十岁，这个年纪举办婚礼？
“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和内人的孩子已经上小学了，因为他们老师给他们讲了婚礼，这才想起来我们在一起十几年都还没领证…，连忙跑过去补办的。”
看不出孙老师也有这种时候，真是难以想象。
“哦！您的妻子也和你有同样的兴趣吗！”
李默两眼放光，激动地抓住孙老师的手。
“婚礼怎么样？一定很幸福吧！”
“姐姐你先等一下，还有正事呢，抱歉啊孙老师，她就这样。”
无奈的抓住李默后脖颈将她拖到身后，
“有个能聊得来的人其实很难得，不过原来你们是姐弟？”
“嗯……有很多原因吧。”
对这个话题柳怜不想深谈，虽然做好了公布身份的准备，但不是现在。
“那孙老师，那个节目播出了吗？”
“嗯，上星期刚开播，就叫【古乐传承】。”
“……”
柳怜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小星希竟藏着如此高手！
目前人气最高的节目之一【古乐传承】导师？还有漫画网销量前十的顶级漫画家？
“那孙老师，我可以将你印在宣传单上吗？想用你的名头招揽一些人气。”
“我还有人气吗？如果能做到的话我十分乐意，毕竟我是为数不多希望东校区赢的人。”
“为数不多？”
柳怜敏锐的注意到，孙老师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您是指，其他教师不希望我们赢？”
“嗯……其实就是放弃了，觉得不论怎么做都不可能赢，毕竟我们永远都是输……没办法的事情。”
孙老师叹了口气。
“其实我原本也是其中一员，只不过是周明点燃了我心中那把火，才让我有了一些干劲，却没想到他会做那种傻事。”
“周明？”
因为李默的刻意隐瞒，柳怜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时那个人的名字。
而在孙老师说出来之后，李默显得十分紧张，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你不知道吗？就是之前跳楼自杀的学生……他曾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或者说挚友，我们互相扶持，学习，一步步走到今天。”
说起那段时光，孙老师一阵唏嘘，丝毫没注意到柳怜的不对劲。
是啊，怎么就轻易忘记了呢，当时那个笑容，还有声音……
“柳怜？”
“我没事……”
柳怜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同学你怎么了？”
孙老师有些担忧。
“抱歉，一谈起过往有些入迷，让你有不好的回忆了。”
“没事……都过去了。”
柳怜笑的十分勉强。
“您刚刚说，周明学长他是为了追寻自己的梦想？”
“嗯，其实他一直在研究关于‘死亡’，为此收集了大量资料，但你也知道，这种研究从古至今并没有多少人会专研，他身上的伤疤也是如此，正因为明白‘只要活着就永远不可能了解死亡’，才会选择跳楼自杀……真是个疯狂的梦想……”
“学长他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吗……”
原来，一个人的梦想真的可以如此强大？可以让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是啊……只可惜，他的死似乎并没有对研究做出太大贡献，他之前做的装置虽然稍微颤抖了一下，但可惜没有后续了。”
“装置？”
看着柳怜感兴趣的模样，李默有些发怵。
她真的害怕柳怜会因此对这项研究感兴趣，最终付出自己的生命。
“嗯，他研究的一环，就是为了证明人死后会有灵魂漂流，并且可以对现实做出一定程度的干涉，所以在他跳下那栋楼的地下室中，有一个绝对不可能进风的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只要有稍微颤抖就会被记录的装置，而且永远不上锁……但那只是地面颤抖吧。”
孙老师说着叹了口气。
“明明只要从学校毕业，他的那些研究拿到大学发表，就会获得光明的前途……”
“人死之后的灵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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