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课，苏汐早早的到达了学校，七点四十，提前了二十分钟进入学校的行为，对她来说已经算很早了。
直接走到自己座位上趴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想要学习的样子。
这次李若放少有的没有过来纠正苏汐的这种不像学生的态度，一副认真看书的样子。
对于这种态度，苏汐表示无所谓，反正最坏结果也就是平局而已。
甚至早上来的时候还给了李若放一张卷子，和上次一样，不过这次高二的题更少一些，高一一些难点题更多罢了。
这其实也是有她的打算，期中考试不到两星期了，两星期难题对李若放提升并不会太显著，相反她做不出来的题也能让自己有所准备。
应该，没事吧？苏汐想着昨天那离去的背影，又想到了昨下午给自己说的，今天帮自己带便当。
一想到万一这是一些电影和漫画里面的那种，吃过之后我们再也不要联系了的这种情况，苏汐就一阵紧张。
甚至早上的锻炼都没去做，还求白鸢姐帮自己化了下妆，掩盖昨晚翻来覆去没睡好带来的憔悴。
本来想装的正常一点，和往常一样八点钟再到学校，但是在家实在坐不住，吃了早饭也是就直接赶来学校了。
这样反复想着，趴在桌上的苏汐也是逐渐迷糊了过去。
早上八点，黄怜准时的出现在教室里面，看着在课桌上睡得……并不怎么好的苏汐，睡得好的人是不会眉头紧皱并且表情隐约有些慌乱的。
看着窗外已经逐渐升起的阳光，黄怜本想将自己的太阳帽取下给苏汐盖上的，但是想了想，不好的梦还是早点苏醒的好，也只是将太阳帽留在了自己头上。
刚想轻轻推醒她，不过伸出的手停留在了半空，思索了一下之后，收回了手。
这样的举动让远处李若放松了一口气，不过下一刻的举动却是让她差点捏断了手里的木质铅笔。
拿出手机，将对焦对好后，稍微挪移了一下角度，找到一个满意的角度后，按下了拍摄。
咔嚓——
轻微的相机声并没有惊醒苏汐，让她小心的拍了拍酥胸，看了看相册里面已经拍好了的照片，满意点了点头，坐在座位上侧过头，正对着苏汐的睡脸，刚准备再拍一张，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挡住了镜头。
看着红着脸的李若放，对方那脸上的红润明显不是因为害羞，就她脸上表情，姑且可以算作生气。
“你这样，偷拍是对他人肖像权，进行侵害你懂吗？”李若放本想怒喊出来，但是看了看眉头展开，嘴角挂着微笑的苏汐，应该是做了什么好梦吧，也是将声音压低。
“汐应该不会介意这种事啦，班~长~麻烦让开下，刚才没拍到她微笑睡脸啦。”黄怜的撒娇并不起作用，尤其是她的那个称呼让李若放莫名的有火气。
不可爱的女孩子撒娇反而容易成功，这句话不知道哪里看到的。
李若放觉得很有道理，因为此刻对方的撒娇让她完全不为所动，如果真是一本正经的请求，她说不定还让开了。
“待会儿汐的照片传你两份啦，正好我们加一下好友，我还没你的好友来着。”
这个提议让她一瞬间有种立马答应下来的冲动，但是理性告诉她，这答应了就输了。
叮铃铃——平时听起来刺耳的上课铃声这时候听起来是这么悦耳。
“记得传我一份，我好留作证据。”小声的自己都听不清的话响起，李若放走回自己座位上，路过黄怜身边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嗯。
看着依旧没醒的苏汐，暗中舒了一口气，本想继续拍照，然后突然看见原本舒缓了眉头的又是皱起的眉头，同时嘴中还低吟了几个字。
本想按下照相键的手，止住了，看了眼依然迷糊睡眠中的她，听到那几个字之后也是没了继续拍照的心情了。
轻轻摇了摇她身体，轻柔呼唤着：“起来了，上课了。”
在那唔嗯一声后，苏汐也是从模糊中苏醒过来，看着那张看来有些伤感和自责的脸，她连已经进入课堂的那张僵硬着脸开始讲课的老师都无视了。
担心的眼神询问过去，得到的却是对方请摇头示意没事，听着那和平时听起来有些不一样的声音，本想说什么。
只听黄怜低声一句道歉，然后就是拜托她帮忙做下笔记的请求。
总感觉今天不一样啊，而且……为什么要道歉，果然是因为……苏汐回想起昨天那背影，以及今天的表现，也是想着怎么弥补的同时，也是做起了笔记来。
本想下课十五分钟时间询问的，但是让她感到轻松又难过的是，似乎是因为临近期中考试了，这节课老师也是直接下课铃响起后，没有宣布下课，只是在上面复习了一下这节课讲课内容。
在精确的时间把握复习完上节课内容之后，也是继续上课。
不过，本来高三课程也是有白鸢姐指导的，听不听课无所谓的情况下，自己做着课堂笔记，很快就写完了。
拿出手机看了下，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平时的话，都是无视课堂纪律的拿出耳机听歌或者是看会儿视频，但是，解锁了手机后，却不知道做什么。
设置好静音，一如既往无视了老师那难看的表情，也是编辑起了消息来。
白鸢姐几个字打出后，很多话，打了删删了打。最终，有的只有那三个字。
本想将那三个字也是删去的，但是想着昨天那首《对你说》，以及那句话，始终还是没有删除，选择了发送。
为什么会找白鸢姐呢？或许是梦到了那个女人吧，也是因为久违的梦到那个女人关系吧，让她回想起了一些事情。
同时也是因为这样，对于之前下课时那种轻松又失落的心情缓解了很多。
手机震动了下，由于是抓在手里而且一副完全不良少女不想听课的样子，整个人靠在椅子上，震动也没传递在桌上。
有事？着急的话，现在马上过来我这里吧，如果担心影响到她们两人，我现在找个理由去班上找你。
没有其他家长那样的你为什么上课不认真？还玩手机？这种责问。
我……刚打出一个字，就将其删除，换了种说辞——不是很急，只是黄怜今天样子有点奇怪，昨天电话里面才很高兴，但是今天一见面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将自己的担忧发送了出去，然后默默等待着。
好，知道了，这件事包在姐姐身上。不过，你也算真正成熟了点了，知道依靠家人了。
得到这样的回答后，松了一口气。看着前面那对自己很重要的背影，心情有点复杂啊。
虽然梦里面都是反的，这个点梦到那个女人，还有自己之前猜测的事，捏着笔的的手紧的都让指节发白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恢复到和平时一样的样子，待到下课铃声响起。
这节课老师刚走出教室，坐在前排得李若放就听到了敲门声，在自己前方的正门响起。
抬头一看，是平日里面根本不来教室的白老师，哪怕上次所谓的苏汐欺负同学，不知道为了避嫌还是什么，也没出现在教室过。
今天来，是因为……李若放刚想将视线挪动到最有可能的那人身上，告诉她你姐姐来找你了。
不过白鸢更直接的跟她说明了来意：“李若放同学，你在就好，你是这个班班长是吧？那就简单多了，我接下来几节课需要黄怜同学帮我个忙。到时候麻烦你给之后上课的老师解释一下。”
说完理由，笑着走到了刚刚接过苏汐笔记的黄怜身前，再一次说了一下自己出现的原因后，看着那看着自家小妹有些犹豫不决的小女孩，说了句小汐这次不来，也是先一步走了。
神色复杂的跟了上去，之前上课因为听到了苏汐那几个字的原因，听课也不是很认真，更多注意力都在背后。
其他人因为老师讲课声没听见那震动声，但是不久前才明白自己心意的黄怜，再加上没认真听课，那轻微震动她是有注意到的。
是汐叫白鸢老师来的吗？抱着这样的心思，回头看着那笑着挥手道别的人，也是轻微挥手，然后跟着白老师就离开了这里。
默默走到音乐教室，白鸢将三角钢琴打开，然后就站到一边示意她先上去演奏一曲。
本来想先问苏汐睡着时候呢喃那句话的缘由的，不过看着那虽是笑容，但是却有一种必须先做了再说的白老师，她的手指也是在钢琴上演奏起来。
面前摆着有曲谱，但是却根本没有翻动，从眼神失焦程度来看，就连曲谱的名字都没看，自顾自的在那里演奏着。
想着自己今天来的时候的期待，到了教室后想拍下她睡颜的想法，再然后是听到那句话后的一种歉意和自责，黄怜的十指在琴键上跳转着。
待到回忆完毕，一首不知道弹奏什么曲子，但是就从尾音听来，完全没有弹完的曲目，就这样戛然而止。
“……原来是这样吗？”全场唯一聆听的人，听完后没有因为那不完整演奏而难受，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之后，拍了几下手掌。
白鸢看着有些茫然的黄怜，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琴音可以表达出很多意思。
尤其是那不知所措，与其说是结尾不如说是未完成中途停止演奏……
“大概我也听出来了，你为什么会对小汐抱有歉意呢。”一如既往平和的话，让黄怜不知所措，看着那只是询问没有其他意思的目光。
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迂回着询问：“白鸢老师，你是苏汐的表姐对吧。而且，她时不时也跟我透露过，你们在一起住了已经将近四年快五年了，能告诉我，她……”
话还没说完，黄怜就感觉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变了——那是一种，直接的如同当时初见白莉姐，白莉姐姐生气时候的那种感觉。
不过白莉姐姐是夏天炽阳的话，那么白鸢姐姐就是冰寒至极的寒冰，虽然方式不一样，但是很微妙的是，不管是冰还是烫，带来的都是直接的刺痛感。
然后是麻木感。
很短一瞬，那种感觉消散了，然后无奈的表情在白鸢老师脸上挂上了一下，随后就是一副和平常无二样的微笑。
“你想问的我知道了，这件事……你有觉悟吗？”
“我……”白鸢没有明说是什么觉悟，但是看着那虽然是笑着但是却有另一种感觉的白鸢老师。
开了个口，剩下的那个有字始终没说出来。
白鸢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头，身上那很久没用来压迫过其他人的气势内敛了起来，看着那挂着后悔表情的小女孩，也是嗤笑了一下。
“不要误会，不是在笑你，只是在笑我自己罢了。有些事，我自己明明也是这么敏感，还拿来欺负你们这种小女孩。真是有够失败的……”
看着不解的黄怜，白鸢摆手继续说着：“黄怜啊，你想问的事我不能告诉你。一方面这是涉及到我的错误，我不想提，另一方面，你如果继续和小汐做朋友，她会告诉你的，这件事，我没资格说出来。”
“至于感到歉意，大可不必，这就当我求你了，不是以老师的身份，只是以一个失败者和姐姐的身份求求你。真正对她抱有歉意的人不该是你，不要让这份歉意误导了你和她的感情，对小汐来说……你很重要。”
认真的鞠了一躬，缓慢且沉重，让黄怜一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是过去试图扶起白鸢老师。
却是被反手抱住，抱在了怀里：“对不起啊，我们的过错，需要你们来承担，尤其是对你，这有些太过分了。”
“其他事不能回答你，我能告诉你的是，你对她很重要，甚至上次游乐园的事，也是因为你对她很重要，所以她精神过于紧张了才会那样。所以，千万不要对她有其他感情。如果真有的话，请及时告诉我，那时候，有些事我就能对你说了。”
那样的话，如何决定就看你的了，对不起啊，小汐，姐姐又一次独断专行了；对不起啊，莉，这次是我自作主张说了一些话了；以及对不起啊，黄怜，如果一定要那样的话……对你来说应该是很困难的抉择。
“白鸢姐姐，你抱我抱的好紧啊。”闷声闷气的声音从白鸢怀里传出，不同于平时叫老师，这次称呼是姐姐，让白鸢放开了抱的太紧的黄怜。
“我和汐可是约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是朋友。而且，她还没给我说为什么喜欢蛇那种动物。所以，我会一直陪着她的。”不知道是被闷久了还是什么原因，黄怜脸上红扑扑的说出了这些话。
白鸢听着，微笑了一下，帮忙把那淡金色秀发用手理顺，然后摸了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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