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开之后,我就先把魔力都释放光,之后让艾德琳和贝琪帮我打理一翻后,才在艾德琳的搀扶下拖着有些脱力的身体来到饭厅。
而此时的饭厅的餐桌加上刚入座的我也才三个人,就是大喇喇地坐在本该是父亲座位的主位上的再生公爵,和满脸疲惫的亚德里安哥哥。
再生公爵的脚边和桌面上都是被喝空的酒瓶,酒瓶的数量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要我自己训练之后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但是她脸上却还是没有丝毫的醉意,这么想来再生公爵当初说的『负担她的食费和酒水费』恐怕对我们家来说会是个比想像中还巨大的负担……。
不过如果算上再生公爵待在我们城里,就能在我们碰上危险的时候顺手救援的保镳费的话,那就相当划算了。
为表对再生公爵的尊敬,我首先向她问了早:「早安,再生公爵大人。」
「早。」再生公爵随意地回了一句,又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就连喝水都不会喝这么凶,她喝进去的东西到底都装到哪里去了—我在心里这样吐槽到。
凝视再生公爵一两秒后,发现再生公爵似乎并没有和我对话的意思,就连视线都没有聚焦在我身上,确定再生公爵不会跟自己说话后,我才战战兢兢地坐到亚德里安哥哥身旁。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感觉亚德里安哥哥双眼的眼皮随时都要闭阖起来,下巴也朝胸口逐渐靠拢着;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前方的墙壁,即使那里只有一面墙壁;桌上的餐盘似乎只有减少一两口,充分表达出他现在只想睡觉的心情。
有些担心起亚德里安哥哥可能睡眠不足,我向他问早:「早安,亚德里安哥哥。」
即使距离已经相当接近,但是亚德里安哥哥好像还是没有听见我的叫唤,我只好轻拍他的肩膀,并说到:「没事吧,亚德里安哥哥。」
触碰的瞬间,亚德里安哥哥稍微的缩了一下身体,似乎是有些被吓到了,不过很快的又恢复了疲态,看起来有些虚弱的回答到:「是艾格妮丝啊,妳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之前,不过我已经跟再生公爵大人打过招呼了。」我回答到,同时轻抚亚德里安哥哥的背部,表示关心。
「这样啊…已经打过招呼啦…。」亚德里安哥哥捏了捏自己的眉间,似乎是想让自己提起精神,然后就这样一边捏一边接着问到:「昨晚睡的好吗?有没有做恶梦?…如果妳害怕得睡不着的话我可以陪妳。」
一个睡眠不足的人向昨晚有确实睡饱的人这样问听起来或许会有点像是讽刺,不过对方是一直对我很好的亚德里安哥哥,所以大概是真的担心我没睡好,只是他因为大脑太过疲劳所以才没办法思考更好的语句而已。
「不用啦,亚德里安哥哥,我睡得很好。」我有些哭笑不得的接着说到:「哥哥你看起来还比较危险呢,快点去睡觉吧。」
「这样啊…那就…好…。」亚德里安哥哥断断续续地说着,最后垂下了头,似乎是陷入睡眠之中。
只是或许是入眠的还是太浅了,垂下头到下巴碰到胸口时,亚德里安哥哥就猛然惊醒,醒来的第一步就是先瞪大自己的眼睛,同时举起双手用力地拍打几下自己的脸颊。
然后亚德里安哥哥就转过头来,用睡眼惺忪的双眼看着我的方向,并问到:「抱歉…不小心睡着了…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哥哥你应该快点去睡觉。」我装出有些不高兴的神情说到:「好了啦,不要在管我们刚才说什么了,哥哥你快点回房间睡觉。」
「还不行睡…等下会有人把整理好的卫兵殉职名单交给我,要是我现在就去睡的话,就没办法及时把补偿交给他们的家人…还有需要和商会订购的清单也已经整理好了,中午就要跟商会的人谈价格和运送时程…我还不能睡…。」这么说着的亚德里安哥哥又再次垂下了头,并且又像刚才一样猛然惊醒。
再次拍了拍他自己的脸颊,把两颊完全拍红后,他像是要说给自己听一样,又重复到:「…我还不能睡。」
虽然亚德里安哥哥外表年龄比『现在的我』还大,但是也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少年,看到一个少年必须强忍睡意,逼迫自己做许多复杂的成人工作,就感觉很心疼他。
我从座位离开站立起来,让自己和坐着的亚德里安哥哥身高差距减少后,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用温柔的语气说到:「辛苦你了,亚德里安哥哥,但是不要着急,这些工作就算多拖延一天半天影响也不会太大,倒是哥哥你如果在和商人们讨论价格时,因为脑袋不清楚而出错就不好了,所以快去睡觉吧,好吗?」
亚德里安哥哥有气无力的摇了摇脑袋,虽然满脸的疲态,但是依然坚定的表示:「大家都还在忙碌,我怎么可以自己跑去休息…我还不能睡。」
「这样说的话我也是丢下大家自己去睡了啊,所以我不该睡觉吗?」我用自己当作例子,让亚德里安哥哥无法直接反驳。
亚德里安哥哥的确迟疑了一会儿才回答到:「不是那样的,你还是小孩子,是不可以缺少睡眠的。」
「亚德里安哥哥也才十岁,就不算小孩子了吗?」我继续追问到,想借此瓦解他的倔强,让他乖乖去睡觉。
但是亚德里安哥哥依旧没有改变他的想法,回答到:「我已经接受过成年礼了,不算是小孩子了,不就是两天不睡觉而已,这点苦我必须撑过去。」
「就算过了成年礼,哥哥的身体也还是小孩子啊,不是岁数到了就可以说没问题的。」我再次说到,不过看亚德里安哥哥不为所动的表情,这样的理性说法似乎还是无法说动亚德里安哥哥,那这样就只能改变做法了—
想到这里,我一改原本的语气,用闹别扭的语气接着说到:「反正哥哥就是一定要去睡觉,要是哥哥不去睡的话,我就要像哥哥一样熬夜两天不睡觉。」
亚德里安哥哥果然不太擅长应付我的这种态度,他有些慌张用不算激动的语气稍微训话到:「这…不太好吧,而且就算妳不睡觉对事情也没有帮助啊,妳不要这样逼哥哥。」
嗯,他害怕了,接下来只要再加把劲—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哥哥如果现在不去睡觉,我就要两天不睡觉,我说到做到,哥哥才是不要逼我不睡觉。」一边装出情绪激动的样子,一边把自己手握拳,用毫无杀伤力的力道连续击打着亚德里安哥哥的肩膀。
「这…可是…唉…。」亚德里安哥哥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这也是我预料到的发展,接下来只要再努力一下—
结果我才刚要进行下一步时,亚德里安哥哥就突然像是所有力气都被抽干一样,眼皮阖上,并突然趴到了桌面上。
虽然亚德里安哥哥像是突然中了暗器一样的表现让我吓了一大跳,不过因为很快地就听到了亚德里安哥哥平稳的呼吸声,所以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也很快的就注意到再生公爵此时正用她的一根食指指着亚德里安哥哥。
「妳好蠢,如果只是想让他睡的话,拜托吾放个睡眠魔法不就好了吗?这么大费周章的,害吾都感觉有些烦躁了,酒都变难喝了。」再生公爵收回自己的手指,然后露出笑容说到:「总之吾帮妳让他睡着了,妳是不是该跟吾说什么?」
「…谢谢。」我可能表情有些僵硬的这么回答到。
毕竟事情最后因为再生公爵而走到了这一步,但是自己即将完成的计画被人中途劫胡,还是会让人觉得莫名的不爽,而再生公爵似乎就是察觉了我的这种情绪才故意要我道谢……。
至少我的脑中关于再生公爵的情报添上了一条新的备注—
再生公爵有时候会非常的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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