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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二) 好兔子坏狐狸(下)

番外篇(二) 好兔子坏狐狸(下)

就在我刚走进昨晚吃饭的酒馆里想吃些早餐时,就发现酒馆里正弥漫着紧张的情绪,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讨论什么恐怖的事情。

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我在吧台点完餐后,不动声色的坐到看起来最为吵闹的几人身旁。

身材矮小、有着圆耳朵、穿着旅行商人装扮的浣熊族半兽人用双手的手肘重击桌面,不服气中带着惧怕地说到:「...我真的有看到啦!我看到地上有好多好多的血,我好像还看到了一两根残余的手指,绝对不会错的,那是人的尸体啊!」

「少唬人了,自警团早就把那附近都封锁起来了,你是怎么看到的?还手指哩。」一个身上穿着整齐制服的鹿族兽人用他那张鹿脸咬碎了他手上像是仙贝一样的大饼,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道。

不过鹿族兽人很快地就举起他毛茸茸的手掌,接着说到:「不过嘛...我做为自警团的一员,倒是认为你说是人的尸体并没有错,不然十多处地方都染上一大片血实属异常,我可不认为这座城镇还有什么能生产这么多血液的地方。」

「所以我说的没有错嘛...的确是人的尸体啊。」浣熊族半兽人不服气地说到。

「但是你却说你有看到手指,这绝对是在说谎,因为那里除了血液之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鹿族兽人不屑的瞥了浣熊族半兽人一眼,然后一把抓起对方面前的酒瓶,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啊啊啊,我的酒啊...。」浣熊族半兽人露出惋惜的表情低下了头。

「算了,就当是我套你话的赔礼吧。」但是很快的他就这样说着抬起头来,同时表情产生了剧变,既不生气也不消沉,甚至还笑嘻嘻的从他的空间袋里拿出一把银币。

他把那把银币压在桌上,推到鹿族兽人面前,并笑着说到:「喏,情报费,拿去吧,够你喝个十来瓶了。」

「不必,我可不是为了钱才告诉你的。」鹿族兽人面无表情地把那些银币全部推回浣熊族半兽人面前,接着说到:「以物易物,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现场的状况,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有没有与案发现场类似的事件,如果你不知道的话就当你欠了我一个人情。」

「哇,那可真是严重,不过我的老大爷啊,其实你根本不需要来问我,只要你仔细想想犯罪现场的特征就明白了—。」浣熊族半兽人故作神秘地的中间停顿了两三秒,才接着说到:「现场不是除了大量的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吗?这样的情况你不觉得跟某个事件很相似吗?就像是席诺斯王国发生的—。」

鹿族兽人在浣熊族半兽人说出答案前,就先说到:「大量陶艺工匠神秘失踪的案件。」

浣熊族半兽人一边把银币都扫回自己空间袋的袋口,一边回答到:「没错,就是这个,同样是留下大片的致死量血液,同样的除了血迹之外什么都找不到,如果不是一个厉害的模仿犯,那就一定是在席诺斯王国造成同样案件的『真凶』来到这座城镇了。」

鹿族兽人似乎松了口气的说到:「还好是席诺斯王国的案件,这样我们应该可以和他们协力抓获犯人,能减少一些城镇的损害,也能借此增加两方的关系。」

而浣熊族半兽人则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到:「还好是席诺斯王国吗?我可不这么认为,为什么犯人要来到这座城镇?我们的城镇又是怎么样的地位?我们又与哪两国相邻?我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鹿族兽人额头挤出了些许皱褶,看上去有些不满地说到:「你一个商人什么时候这么关注政治了?你这个外来的兽人根本没在这居住几年,席诺斯王国的好坏哪轮得到你来说。」

「哇,你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浣熊族半兽人露出假笑接着说到:「不过正因为我是外人才不会像你们一样完全信任某一方的势力,长期以来不受重视让对方用些许的仁慈就能蒙蔽你们的双眼,你总不会以为他们愿意付出生命来保护你们吧?」

鹿族兽人用沉着的语调反驳到:「我们足以自己保护自己,我们需要的只是尊重,自己的生命本就该由自己来保护。」

浣熊族半兽人回应到:「喔,这样为什么自警团需要存在呢?既然每个人都只需要保护自己,那为什么你们要保护他们呢?」

鹿族兽人保持沉着的语气说到:「你的眼界真狭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不可能每个人都擅长战斗,但是他们却可以透过别的方法保护自己,自警团负责战斗,农民、渔民向我们提供粮食、铁匠帮我们打制装备以及商人向我们提供关税等,只要大家都是正面积极的工作,那他们就在保护他们自己,我们向他们提供保护只是因为我们就像他们延伸出的手足一般,我们是一个整体。」

浣熊族半兽人噗呲一笑,接着说到:「整体啊,那只不过是你们这个整体还没碰过真正的危机,我可没办法相信你们是足够团结的,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该保护自己,那他们到底该先保护自己还是这个整体呢?你们又会先保护自己还是这个整体呢?」

鹿族兽人闭起双眼,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忍耐,就在这样的状态下他回答道:「我无法代替其他人来回答,不过我自己会为了这个整体献出全部,如果我的部下和我该保护的人民们都判断我可能不敌对方而逃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击败这个敌人,或是在阻挡几分钟后不敌死去,不论是哪种情况,他们存活的人数都会增加,对我来说这就够了。」

「透过牺牲自己来把希望放到别人身上吗?又或是你一直期待自己能死的有足够的价值?无论哪种我都不太能苟同呢。」浣熊族半兽人嘴角微弯,似笑非笑的说着,同时拿起自己的帽子跳下了座位。

「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人何谈保护他人?你肯定会死,但是能否保护到人可就难说了,毕竟死人是不能继续保护人的,你死了以后就等于是放剩下的人自生自灭,当然,你本来就是为了『有意义的死』,只要你在死掉之前这么想,事实如何你根本就不在意。」浣熊族半兽人戴上了那顶棕色的扁帽。

浣熊族半兽人压低帽沿后,用他那双被阴影覆盖的双眼与鹿族兽人四目相对,接着说到:「你也不用辩解什么,这只是我从你的言行中推断出的结果,我没想说服谁也跟我一样这么认为,反正我不相信你,不相信席诺斯王国,不相信菲洛利斯王国,所以我现在就打算离开了。」

浣熊族半兽人朝自己身后轻轻挥手道别,并在最后说到:「女神在上,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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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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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对话结束,我也开始仔细咀嚼他们对话的内容。

席诺斯王国陶艺工匠的多人失踪居然在这里连上线了吗?而且凶手的确很像是同一个人,但是为什么是陶艺工匠?而且现在这座城镇失踪的人也尚且无法确定职业,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单纯针对陶艺工匠,也不知道跟之后的『那件事』有没有关联。

我需要更多的证据。

就在我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肩膀却突然被人抓住,回头一看,是刚才与浣熊族半兽人对话的鹿族兽人。

鹿族兽人审视着我问到:「你不是这里人吧,而且你好像从刚才就在偷听我们的对话,你很可疑,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果然被发现了吗?毕竟这个人与『这年纪的我』相比实力高出一些,我以前学到的隐蔽类技能本来就不太会起作用,被发现只能说是刚好而已。

那就故弄玄虚来干扰他的判断吧。

闭起自己的眼睛隐藏情绪并回答到:「我是冒险者『形无闷雷』,是为了观光才来到此地的—之类的话您应该该是不会信的,那我就告诉您吧,毕竟这件事或许也需要自警团的配合会比较好。」

鹿族兽人没有回话,只是维持严肃的表情,点头表示我可以继续说下去。

「我其实是喜欢收集各种秘闻的秘闻爱好者。」说完谎言后,我为了不要引起他的怀疑而睁开眼睛,说出隐瞒了部分事实的实话:「我会一边作为冒险者进行活动,一边收集着各种传闻,所以我对这个传闻也很在意,恳请您能将更多的细节告诉我。」

听完我说的鹿族兽人又做出了那个类似皱眉的动作,似乎有些不快地说到:「秘闻爱好者?我们人民的死亡事件可不是一个有趣的趣闻,还是你想把它包装成一个笑话传递到他处?」

「我没有认为他们的死是不值得尊敬的,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摆出严肃的表情接着说到:「先给予才会有收获,这点我很明白,我会告诉几个跟城镇人民的利益相关的传闻,如果您认为这样的情报与事件的情报等值的时候,我希望您能告诉我这个事件的详细情报。」

鹿族兽人收敛怒意陷入了沉默,琢磨着我字句间的用意,最后似乎终于是认可了我的说法,他把手抽离我的肩膀,在我正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并伸出手掌比向我的方向,说到:「你说吧,我会看你说的内容决定的。」

成功了,那接下来就只要把『那个传闻』说出来,应该就足够了。

「那我就说了—。」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我接着说到:「『兽人之母』、『生育之魔王』高贵的子嗣『野兽人』中幸存的其中两位此时都在帝国的麾下,带领各自的军团对抗着极北的混沌。」

鹿族兽人半信半疑地说到:「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我回答到:「这是千真万确的,热衷于探询真相的人是不会说谎的。」

毕竟我这是我从他们本人口中知道的消息,不可能有假。

鹿族兽人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回答到:「如果这是事实,那可真...稀奇,我还以为他们应该都怨恨着帝国才对,就算现在国名里多了个新字,现任的帝国皇帝体内还是流着旧帝国皇族的血液,我还以为他们恨不得杀了帝国所有人,替他们的『母亲』,我们的祖先报仇呢—哪怕那时候的这位『兽国的女王陛下』已经彻底疯癫。」

「他们说...咳。」

好险,差点说错话。

「告知我这个情报的人也有问他们这个问题,并听到他们亲口说到『我们只是在遵照女王陛下的最开始就赋予我们的职责,我们必须为了守护世界而战斗,哪怕是过去的仇敌,只要不会妨碍我们拯救世界,那就应该暂时忽视仇恨』。」

鹿族兽人似乎深受启发一般,闭起眼睛不断的点着头,似乎在仔细品味着这句话。

他会这样也难怪,毕竟『野兽人』们可是兽人的顶点,拥有最浓厚的兽人之血,对一般兽人来说是很了不起的英雄人物,正因为如此,我才把这个情报说出来,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情报最有价值,另一方面是因为让这里的人知道也无所谓。

我一直以来都与帝国和不屈勇者为敌,不可能再帮助他们增加战力,反正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活不过三天,就算现在马上准备离开去找那两个野兽人,也早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我的思绪突然一顿,缓缓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瞬间我似乎真的看见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

看来莉奥娜的改变也不算特别大呢,毕竟曾经那个总是主动去帮助人的我也已经不在了,我什至不觉得他们有一丝的可怜...大概再过不久,我连让别人主动去送死都做的出来吧—闭起眼睛,在内心苦笑着。

我并不会对这样的改变有丝毫的畏惧,我现在大概就只害怕现在的自己会被过去的同伴们所唾弃。

面前浮现出对自己露出灿烂笑脸的矮小的女精灵,跟她在一起的时光是非常开心的...但是我现在比起快乐的回忆,我几乎只能想起她凄惨死亡时的景象,各种不同的死亡场景经常在我脑中回放,让我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撕裂开来。

...我有错,即使如此我也想让他们活下去,为此我可以不择手段。

罪恶感逐渐淡去,情绪终于逐渐稳定了下来,我也为了不让自己在随便就进入感伤的状态,马上对鹿族兽人说到:「你们会打算去找那两位野兽人吗?帝国从来不会拒绝人力的增加,只要你们愿意过去帝国,帝国大概也会收留你们,那时你们或许就不需要在夹缝中生存了。」

鹿族兽人睁开眼睛回答到:「女王陛下赐予的使命并不单是由兽人之首的野兽人们来接受,只要作为流着兽人之血的族群,都有义务去完成这个使命—我会先跟自治团讨论,然后再去调查消息的真伪,如果你的情报确实不假,我们大概会立刻前往帝国。」

「是嘛...祝你们好运。」随口说了句祝福的话,我接着说到:「这样可以告诉我案发现场的状况了吗?」

鹿族兽人点头说到:「可以,虽然案发现场的情况就跟你听到的差不多。」

「有办法确认他们的身分吗?」

鹿族兽人则摇了摇头说到:「我们只查到一小部分的死者属于城镇的一般民众,但是地上血液的数量却远超过如此,我们怀疑大部分的死者都是无法地带的帮派分子,所以难以辨识身分。」

我回应到:「至少可以确定他们大部分都不是陶艺工匠吧,也就是凶手不是针对陶艺工匠,他要不是为了灭口才这么做,就是单纯的想要大规模屠杀。」

鹿族兽人接着说到:「我只希望对方是为了前者,这样我们至少还能从他的目的和犯案过程来推测出他的身分,但是如果是后者—就是疯子或混沌使徒了,这样就很棘手了。」

「总得考虑最坏的选项,如果对方是后者,你们会做什么?」

鹿族兽人回答到:「只能先封锁城镇,等待手中拥有更多资讯的席诺斯王国派人过来,会造成世界毁灭的混沌使徒是绝对不可以放过的,我们得在这里中止他的恶行。」

原来如此,自己限制了民众的进出,难怪死伤如此惨重—听到这里我总算是理解了为何他们最后会迎来这样的结果。

「了解了。」我接着开口说到:「案发地点大概是在哪里呢?」

鹿族兽人回答到:「城内各处都有,不过果然还是无法地带的事件更多一些,恐怕对方是为了操控那些帮派分子,用某种未知的技法杀死了不愿服从的人,借此要胁其余的人就范。」

「我有办法到现场查看吗?」

鹿族兽人摇头回应道:「不行,我没有那种权限,如果随意放人进去对自警团的声誉会造成影响。」

「不过—。」鹿族兽人接着说到:「我们虽然已经确认过现场的状况,但是由于那里是无法地带,我们不能长期介入那里,所以那边并没有自警团的人看守现场,每个案发现场都很相似,所以如果你想知道现场的状况,那里会是最好的选择。」

鹿族兽人接着提醒到:「相对的,那边会有帮派分子活动,经常会打劫路过的旅人,虽然我看你的实力并不差,不过还是小心他们的袭击吧。」

「感谢你的提醒。」

眼前的鹿族兽人果然是个热心的人,就算改变不了什么,至少也让他知道害死他们的是谁吧,这就是我唯一能做的一点回报吧—

「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吧。」我接着说到:「这次的事件背后可能有菲洛利斯王国的影子,菲洛利斯王国的一支舰队此时已经准备好起飞,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听到我这句话的鹿族兽人立刻变了脸色,然后露出慎重的表情点头说道:「知道了,我会留意的。」

之后我就与鹿族兽人告别了,或许我做的改变会让事情发生变动,又或许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只要碰上『那个混蛋』,我所做的一切都会是徒劳无功的,幸好,这一年他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么接下来就该到现场去看看了,最好找一个认识那个地方的人—才刚这么想着,就发现一个熟悉的矮小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啊,拜托她不就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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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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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的鹿族兽人思考着刚才那个可疑的冒险者的话,自言自语到:「菲洛利斯王国吗?这么想来的确是有些可疑,故意在席诺斯王国先引起事件难道是为了之后嫁祸给席诺斯王国吗?这样就必须快点做好准备,也要赶快通知席诺斯王国快点准备才行—。」

此时他正好看到几名自警团的团员在巡逻,于是简单的吩咐了几句,让他们优先封锁各个出口,而宽阔的湖边更是之后的防卫重点,为了防止有人从湖边逃走,他要求团员们在湖边拉起障碍物,并号召所有待命和行动中的佣兵和冒险者参与『保护城镇』的行动,分派相当的兵力部署该处。

接获命令后,自警团团员们立刻四散开来,各自去完成自己被分配到的任务,鹿族兽人则是径直向自警团的总部前进,他想赶快把菲洛利斯王国介入的消息报告给自警团的高层们听。

不过很快的,他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那是某位女性的惨叫声,之后那尖锐刺耳的痛呼,就和骨头被压碎的清脆声响与某种不明的水声混杂在一起。

虽然女性似乎很快就没了声音,不过碾碎东西的声音却还是现在进行式,声音很近离他很近,是转过眼前的街角就能看见的距离,作为一名自警团成员,他有这个义务去确认情况如何。

况且他还是自警团中第二强的人,实力有A级,如果连他都不能直面这莫名其妙的凶案,那就没有人可以承担这个重任了。

于是他直接使用了高等战士最基础的移动技能『瞬步』,立刻移动到那个转角,也直接用自己的双眼确认了凶手—

那是一个除了本身就是黑色,周遭还缠绕着不祥黑气的黏稠物,就像是史莱姆一样,只不过他的大小足以把自己展开成直径九、十公尺的圆形,如果真的是史莱姆的话,那已经足够一次吞下五个人以上了,比一般的史莱姆大太多了。

而且两者的魄力完全不同,危险程度完全是不同等级的,虽然鹿族兽人也说不上来两者间到底有什么决定性的差异,但是他却本能的感觉到这个东西很危险,甚至有一种无法消灭眼前这个『异物』的预感。

「只能先上了!」鹿族兽人保持自己所认为的安全距离,向前跨出一大步并念到:「『破空斩』。」

顺着斩击的路径,斗气汇聚于武器上,并向前喷射出一条与路径相似半透明的红色斩击波,威力之大,不但轻易的把这个『异物』切成两半,还把这两半切口平整的『异物』打飞到小巷两侧的墙壁上,让『异物』在墙上被冲击力压缩成扁平的姿态,看起来就像是被小孩砸到墙上的黏土。

如果是正常的史莱姆的话,最初的斩击就能把史莱姆的魔力核心切成两半,就算没能命中,冲击波也足以把魔力核心震成碎末,当然—前提是对方只是一只史莱姆。

就算把眼前的『异物』切成两半,并砸在墙上摊开来看,鹿族兽人还是完全找不到『异物』的魔力核心,他可不认为自己强到可以把对方的魔力核心轰到连渣都不剩,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是某种法术,所以不需要魔力核心,而是单纯依靠施术者提供魔力来维持。

但是比起这个合理的答案,他却更相信另外一个,那就是这个『异物』根本不需要魔力核心,所以才没有魔力核心。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根本毫无道理,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认为事实就是如此。

眼前的『异物』一直都没有停下动作,无论哪一边,都开始逐渐从平面回归立体,并把聚集而成的前端对准了鹿族兽人。

「这样不行,我没办法直接消灭掉这个东西,可能需要找魔法师来处理才行—。」鹿族兽人正打算战略性撤退,寻求增援时,却看到小巷的尽头似乎有一条尾巴闪过。

对方并没有向自己打招呼,所以绝不可能是自警团成员,并且这里的居民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他们不可能自己主动靠近危险,那还在现场的就只可能是『凶手』。

一这么想道后,鹿族兽人就把自己刚才莫名其妙确信的理论丢开,回归原本的正常思考。

没错,施术者果然就在附近,这样才符合常理,为什么我之前会有那么天马行空的想法呢?难道这也是对方的法术之一? —抱持着这样的疑问,鹿族兽人用瞬步轻易的闪过了袭来的两坨『异物』,朝着刚才看见身影的方向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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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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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雷哥哥真的要进去这里吗?今天自警团的大家好像都很忙,真的出什么事情真的会很危险的。」莉奥娜的全身包括头顶的兔耳都在微微发抖着,看起来很不安的说到。

「没问题的,我比看起来还强,斗气不足技巧来补,就算我气势不佳,但是在战斗时的我很强,足够保护妳。」我回答到。

这可不是自吹自擂,是真正验证过的结果,弱小的我曾经在接下全盛时期的『恶灵』五招之后才身死,至少足以证明我对战斗的判断力应该相当不错了。

莉奥娜则摇了摇头说到:「他们不会对一般镇民动手,他们已经跟自警团谈好了,所以闷雷哥哥就算不保护我也没关系,如果您一定要进去的话,请您保护好自己就好,就算我被当作人质也只会是他们在做戏,请您到时候不用在意我。」

对莉奥娜的好言相劝,我摸了摸她的两只长耳朵之间的头顶,用不或弄乱她发型的方法,顺着她的头发抚摸着,并说到:「谢谢妳,不过我说了会保护妳就一定会保护妳,我真的算是蛮强的了。」

「...是吗?」莉奥娜看起来畏畏缩缩的,似乎并不是很相信我说的,但是最后可能是为了顾及我的面子,所以补充说到:「...那就拜托闷雷哥哥了。」

果然是温柔的孩子—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地又摸上了莉奥娜两耳之间的位置上,再次抚摸着,现在的她就是有这种程度的纯真与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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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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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到心满意足之后,我牵着看上去有些害羞的莉奥娜的小手,走进了这个城镇的无法地带。

很快的,我们也确实碰上穿着混混装扮的混混来讨要过路费,然后我就无视莉奥娜的劝阻,把他们都狠狠的揍了一顿,当然是没有使用任何武技的,只是单纯的拳头罢了。

虽然好像打断了他们几只手和几副鼻梁,不过这个世界毕竟有治愈术嘛,而且混混本来就会经常受伤,我做的应该也不算过分。

而且这样还能很快的问到路,真是方便极了。

看到我真的大展拳脚,莉奥娜似乎是真的放松了下来,不过她总是会因为看到血腥的场面而一瞬间缩一下身体,并且还对混混们投以担心的眼神—真不愧是有圣母个性的女孩。

于是在我有控制力道的简单教训下,他们都很恭敬的不断磕头认错,并且识趣...好心的告诉了我案件发生的位置。

只不过这些混混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让我来到他们的大本营,连同他们的首领和五倍的人数再次包围袭击了我们—

不过我都把他们全部打趴在地,就算是他们实力大概有B级的首领也一样,终于让他们再次给了我一个地点。

到达他们所说的地点后,发现只不过是一个堆满杂物的仓库,里面只有满满的灰尘跟霉味,完全见不到一丝血痕,也没有半个人影,看来是把我诱导开来,趁机逃走了吧,这下只能再找人『问路』了。

—正在我这么想时,我突然在看起来就是近期被人刻意堆放出来的杂物堆中,看见一个极为眼熟的物体—

那是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陶壶,它是这世界的人们的日常生活用品,也就是我在狐狸兽人麦瑟马车上被推销过的『酱菜壶』。

要不是我亲眼在他的马车上看到过,我大概就不会如此在意这个物体,因为它看上去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酱菜壶,放在杂物间里也完全不会有任何的异样感。

难道就是把施术道具都伪装成日常用品来带进城镇里吗?这的确是很好的隐蔽方法—心里嘀咕着,我向身后的莉奥娜伸出手掌制止她再向我靠近,并说道:「这里很危险,不要靠近这里,妳最好就这么退出门外等候,由我先来调查。」

或许是刚才见识过我的实力,因此这次莉奥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说到:「好的,闷雷哥哥也要小心。」

确认莉奥娜退出门外后,我两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陶壶,一边警戒着不知何时会袭来的攻击,一边把它上方的杂物一一搬开。

而就在我搬开最后一个压在壶口上的杂物时,浓稠的黑色便从壶口喷涌而出,同时像是变形虫一样将它自己完全展开来,把它自己变为一张网,而它要捕捉的目标当然就是我。

反射性的把像是带电的紫色斗气汇聚到手上,朝它挥出一记重拳,成功的把它击飞,它于是撞上了排列混乱的杂物堆砌而成的高塔,落下的重物又让地面和墙面掉落许多灰尘,一时间把脏乱的仓库弄得更加乌烟瘴气。

「虽然顺手就把它打飞了,可是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壶里,一个普通的壶怎么可能装入这种东西—。」看向地上的陶壶碎片,就发现到陶壶的内部似乎刻着一些花纹,而那些花纹如果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精密的封印术式。

这恐怕需要相当技巧高超的工匠才能够完成,并且还得承担受到『内容物』侵蚀的风险,那个狐狸兽人看起来并没有很有钱,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等等,陶壶、工匠—陶艺工匠!席诺斯王国的陶艺工匠大量失踪案件!原来只是为了避免自己制作这种陶壶的事情败露,所以把他们都灭口而已吗! ?

所有线索都连在了一起,那个狐狸兽人麦瑟果然是黑的,他就是毁灭这座城镇的元凶,陶艺工匠的事件除了灭口的目的,或许也有试验的目的,或许发生在席诺斯王国也有其他的目的。

知道这个事实后,我待在这座城镇的目的就只剩一个了,不过那还不急,现在我最好直接转身逃跑,毕竟现在的我可没有足够的力量消灭它。

想让它消失,就必须把大量的魔力或斗气聚集起来,对它所有地方发动强烈的攻击魔法,把它打到一点都不剩才可以。

这可不是依靠技巧就能消灭的东西,想消灭它就需要单纯的暴力。

既然现在的我做不到,逃跑也与我最后一个目的不冲突,那当然是选择逃跑。

于是冲出门外一把抱起莉奥娜后,我开始狂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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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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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族兽人打开一间废屋的门,对着里面喊到:「不要躲了,我刚才就看见你了,我迟早都会把你找出来。」

「不,你找不到我的,你才没有机会找到我。」房子内回响着隐匿者阴阳怪气的语句。

「我找的到你。」鹿族兽人一边在屋里走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一边说到:「不过我还是想在你死前知道,你引发这样的事件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

「哈哈,反正你在踏进来的瞬间就已经完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藏匿者发出狡猾的笑声接着说到:「钱,我的人生一直都是只为钱而活,而我的神明告诉了我赚钱的方法,我就去做了,仅此而已。」

鹿族兽人继续依循着声音的方向前进,同时为了确保对方继续与自己对话,他就算不太乐意也还是继续说到:「荒唐,这世界上只有女神是唯一的神明,哪怕祂对所有人都只是冷眼旁观毫无作为,这个事实也是无可动摇的,绝不可能有第二位的神明。」

「哼哼哼,是信仰创造神明,而不是神明创造信仰,而信仰可以用很多方法来铸成,像是—。」就算鹿族兽人此时并没有看见藏匿者的身影,但他可以感觉到对方此时应该露出了一个极为邪恶的笑容。

藏匿者一改语调,变成像是传教士一般的口吻说到:「恐惧,恐惧可以迫使人们信仰,应该说只要人们的某种情绪特别高涨,那么就可以让心里所想具现化,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

「而我所信仰的—是混沌,虽然尚处于南方的你们没可能明白,但是帝国数亿的人口可是对他清楚得很,他们恐惧着混沌,恐惧着由混沌所带来的末世,那可是数亿人份的恐惧啊,你怎么可能战胜数亿人份的信念,哈哈哈哈。」

「顺便告诉你一个悲惨的现实吧,虽然我正阐述着我的神明的理论,但是很遗憾的,我是商人,不是传教士,我对信徒的增加与否是毫不在意的,我忠诚于祂,只是因为祂能给我想要的,而作为我家乡的这个城镇却不能,如此罢了。」

说完这些话后,一个脸上带着邪恶笑容的狐狸兽人从阴暗处走出,正大光明的现身于鹿族兽人的面前。

「现在献上你的恐惧吧!你的恐惧将成为祂的一部份!你们的生命将会制造出更多的恐惧,使祂更加强盛!所以去死吧!为了祂!为了我!」狐狸兽人狂笑着把自己的上下颚闭合,似乎是不再打算开口。

鹿族兽人并没有因为他所说的那些而变得心神慌乱,他只是摆好了战斗的架式,面色有些僵硬的说到:「你这个疯子,看来事情的走向的确都会是最坏的,一直都是如此。」

狐狸兽人微微睁大自己那缝隙般的双眼,说到:「喔,你想放弃吗?现在就接受祂的洗礼成为信徒也不迟喔,虽然你的所有选项都不会影响到我就是了。」

鹿族兽人缓缓说到:「容我拒绝,我有自己的信念,我对这个信念很满足,不需要增加一个疯狂的信仰。」

「喔,你好像常说城镇的人民与你是一体的,你们是在共同战斗,这就是你的信念吗?」狐狸兽人狂笑着接着说到:「哈哈哈哈,你想靠这种不稳固的破烂来对抗祂?我随便都可以摧毁你那微不足道的思想,毕竟所有的人族都不是可以信任的东西,你会轻易的被你自己的信念所背叛。」

「少啰嗦,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嘛。」鹿族兽人站稳脚步,念到:「『破空斩』。」

大刀挥落,未等斩击波射出,冲击力就已经将这栋废屋的地板彻底震碎,老旧的梁柱和天花板也不堪重荷,逐渐偏离了原本的位置掉落了下来。

斩击波随后也射向了狐狸兽人,但是首先向下坠落的却是鹿族兽人,原来从他的正上方突然涌现出大量的黑色浓稠物,也就是他在向弄里看见的那一种。

只是现在的更大、更重,而且密度也更高,被击打到的他感受到的并不是柔软的液体,而是像是槌子一般的硬物,这样的攻击直接将他击打至废屋底部,由大量黑色黏稠物所构成的纯黑色沼泽。

沼泽将失去力气的他吞没,出乎意料的是,沼泽里却意外的清晰,他甚至能看清楚同样陷入沼泽的人们。

没错,陷入这里的不只有他一个,而是他所认识的几乎所有的自警团高层,冒险者及佣兵团里的佼佼者。

看来...我们是被对方各个击破了...之后...会怎么样呢? —这样思考没多久,鹿族兽人丧失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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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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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逃出无法地带不久一切都变了,整座城镇被黑色浓稠物所笼罩,它吞噬了城墙和城门,而湖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同样的东西。

黑色的黏液不断的向内扩张着自己的领地,被黑色黏液所接触的人,被触摸的位置就会被腐蚀,但是却不会死去,很快的大街上充满各种身体出现奇怪坑洞的人,惨叫着四处奔逃着。

场面如此混乱,而在城镇周边负责守卫的城镇里的战斗力,却都在黑色黏液最开始的侵袭时被完全吞噬而尸骨无存,眼下城内的所有人都只能任人宰割了。

在莉奥娜的请求下,我带着她向孤儿院的方向前进,并且答应她会带着所有人一同逃跑,最后成功和之后掠夺团的成员们会合一起逃往了湖的方向,接着我们很快的就被黑色黏液包围。

当然,我是对付不了那些黑色黏液的,尤其是数量还这么多的时候。

但是我并不紧张,一来我本来就只是来获得情报的,自己会不会死亡本就不是重点;二来掠夺团的所有人这时候应该都是活下来的,那么一定有什么救了他们—像是莉奥娜。

这就是我待在这里的最终目的—亲眼目睹莉奥娜转变的瞬间。

就在我再也无法抵挡,并被黑色黏液缠上右手时,沿途一直保持沉默的莉奥娜身上却突然涌现与她原本的魔力并不相同的能量,而这股能量就这么把一部分黑色黏液直接吸进了她的手掌中。

这时我就明白—她大概已经做出什么禁忌,而她大概距离彻底转化也不用太久的时间了。

总之她使用着这样的能力帮我们开路,最终我失去了自己的右手,不过却也跟着莉奥娜等以后掠夺团的成员们逃出了这个地狱。

但是我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接下来菲洛利斯王国将会以这个事件为借口,向席诺斯王国进军,最终几乎杀尽席诺斯王国的王族,并且在之后统治期间大量残杀席诺斯王国的国民,这也是一个地狱。

但是最让我困惑的还是『城镇毁灭』的这起事件竟然比之前都还早发生一天,这是我难以理解的地方,难道是因为我与事件的犯人接触导致他行为改变吗?这似乎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而莉奥娜的转化,其实比我预计的还要晚上许多,反倒是其他人的改变还要更加迅速—

最后在半年后,莉奥娜终于成为了我记忆里的样子,不再是那个纯真可爱的善良兔子了,而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她就露出会让人感到不适的灿烂笑容,亲自告诉了我在她转化时的一切过程。

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不过同时我也感觉到自己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心灵又脱落了一块心灵的碎片。

再这样下去我也会变成非人的怪物吧...那也无妨,只要我能拯救所有我想拯救的人,那成为怪物也无所谓。

睁开自己为了隐藏情绪而紧闭的双眼,为了找出希望,探询一切未知,伸长自己的手臂,试图紧握住彼端的那把通向光明未来的钥匙。

所以,今天的我仍用冷漠伪装自己,踏着鲜血迈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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