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有两万名居民的城镇位于菲洛利斯王国的东南部边境,与靠海的席诺斯王国的交界处,主要过着农耕、畜牧的生活,但是其中也有不少人是佣兵与冒险者,经常在两国交战时担任佣兵。
虽然各种职业的人各式各样,不过这里的人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全都是广义上的『兽人族』。
兽人,那是指身体中的野兽之血较多,导致身体结构更为接近野兽,就连外型也与野兽相似,但是或许是人类之血还是有些许的影响,无论是哪一种兽人,他们的足部都会发展出适合踩在地面的结构,使他们能经常性以二足站立。
半兽人,就是身体中野兽之血的浓度较低者,半兽人往往会出现部分的形变,最常见的形变部位是身体外围可见的部分,像是四肢、五官和毛发等,半兽人也因为大部分的身体结构仍与人类相似,而大致上与人类并无二致。
兽化人,身体中野兽之血的浓度极低,平常与一般人类并无二致,需要经由特殊术式或仪式才能激发野兽的潜能,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彻底形变成野兽,有一定的机率变成野兽就变不回人类的模样。
而这个城镇最有特色的地方就是城镇临近湖泊建造,湖泊被巨大的铁栅栏隔开,一半的湖泊被圈进城镇的范围内,因为范围很大,所以虽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水井,城镇中的人们大都还是会选择直接取用湖里的水。
城镇周围因为靠近海边的关系而水气充足,到处都是绿意盎然、四季如春,由于城镇里的人口密度很高,因此大多数居民的农田都位于城外,也因此帮忙农活的孩子都会在那里玩耍—
「哎呀!您还真是了不起!才这种年纪就已经是B级的冒险者啦!」坐在马车的驾驶座上、头上戴着贝雷帽的狐狸兽人在我回想这座城镇的特色时一边眯起眼睛、快速地晃动着尾巴,用他的狐狸长嘴露出狡诘的笑容奉承的说到。
……不如说正是因为他太烦了才提前开始回想这座城镇的情报……因为离时间还早就试着听他废话还真是错误,下次一定要避免再跟他说话……早知道就在旅店里多训练一下魔力了—
深深叹了口气,我故意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到:「只要努力,谁都可以轻易做到我这种程度,我只是单纯的努力家罢了。」
「哇!那更是可贵了!能有这种心性的人怎么可能只是普通人呢!」狐狸兽人摩擦着自己的手掌,又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了这种奉承之言。
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诈骗犯,会是这家伙吗? ……再花点时间判断吧,不过继续对话下去,让他把我的面容记清楚了可不是好选择,就说到这里好了—
「好了好了,你不就是想让我买下你的货嘛,还想骗我把冒险者证拿去抵押,以此来借贷来买你的货物,说什么保证赚钱,我再蠢都不会干的。」摆了摆手,就这样不管他继续向城镇里走去。
「呼呼呼,看来B级的人果然不会那么容易上钩呢。」狐狸兽人拿下了帽子,低头行了个礼,收敛虚假的笑意,微笑着说到:「虽然被您拒绝实在是很可惜,不过相逢即是有缘,不介意的话就让作为一位平凡商人的在下送您到城镇里吧。」
「……就这么近,哪还需要你来送?你有什么目的?想跟我收钱?」指着坐落在平原上的那座城镇的方向,我直接对他提出质疑。
「哎呀,您可真是敏锐,本来还想向您敲诈一笔的呢。」狐狸兽人看起来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
然后把帽子放回头顶后,就双手交握,睁大眼睛露出一副相当可怜的表情接着说到:「您就行行好吧,我总得赚点钱回去付商会的『上纳金』啊,您就买这个放在马车上一整年都没人买的酱菜壶吧,最好能把五十个全买!」
「五十!?你的马车上根本就都是酱菜壶吧!而且那么重的东西你在这种郊外卖给我,你要我怎么拿!」比出一个完美的国际标准问候手势。
「咕…那至少买下这个我一时眼瞎买到的附魔珍珠的假货吧,我算你我买的原价就好。」狐狸兽人一脸懊恼地从衣服里拿出一条毫无光泽的珍珠项链。
「假货还敢用原价卖!谁买啊!」比出第二个完美的国际标准问候手势。
「那…那不然您在城镇时我都可以充当您的司机,帮您导览城镇如何!一百…不,九十五枚银币就好,只要有九十枚银币,至少『上纳金』就解决了。」狐狸兽人跪在驾驶座上,不断的磕头请求。
「…好吧,也可以。」
想到有当地人还是比较好办事的,所以虽然比起其他马车贵上两、三倍,不过也还算是可接受范围,顺便也能卖个人情给他,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喔喔!真是太感谢您啦!」狐狸兽人夸张的连续磕头。
「但是我有一个疑问…九十枚就够了你为什么要跟我收九十五枚?」
狐狸兽人抬起头拿着小酒杯喝酒的动作,笑嘻嘻的说到:「呼呼呼,当然是要拿去喝酒啦,不喝酒还能干嘛。」
「不,你倒是留起来做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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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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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开始行进不久,狐狸兽人的话匣子又打开了:「在下叫做麦瑟,因为身分低贱所以还没有姓氏,请您多多指教啊。」
「这样啊,我是B级冒险者『形无闷雷』,接下来的向导工作就交给你了。」
「欸…并不是在下来给您介绍啊,毕竟在下大都在外游历,对城镇可不太清楚……。」
「喔?…那你就是骗了我啰。」我按压自己的拳头发出『喀啦』的声响。
「哎呀,不是不是!您听我说完嘛…虽然在下并不是很了解这座城镇,不过在下至少知道要雇用哪些人来替您导览啊—啊啊啊!对了!当然您是不用再出第二次钱的。」似乎是为了怕我顺手拔出武器,麦瑟僵硬的笑着解释到。
似乎是因为发现我脸上的表情还是很难看,麦瑟赶紧快速转着脑袋和视线,终于,像是发现目标物一样,发出开心的叫喊声:「喔喔喔!救星来了…不对,是找到向导了。」
顺着麦瑟的视线看过去,眼前的是一个拿着竹编篮子的黑发女孩,年龄大概十岁左右,所有部位几乎都是与人类相同,然而她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头上有着长长的兔耳朵。
「喂!莉奥娜!」麦瑟边喊边向女孩招手。
应该是因为突然听到麦瑟的叫喊,女孩『莉奥娜』的长耳朵倏地缩起来,停下脚步,低下头后有些胆怯的偷瞄了一眼麦瑟,才终于吐出一口气,用几乎快听不见的细微声音缓缓地说到:「……原来是麦瑟先生,不要这样吓我嘛。」
「呼呼呼,抱歉抱歉,对了,妳现在有空吗?我有工作可以给妳喔,嘿嘿嘿,是很轻松就能赚大钱的工作喔,嘿嘿嘿。」麦瑟咧开自己的长嘴巴,露出尖锐的牙齿不停笑着…看起来真的很可疑。
莉奥娜听着这可疑的话时,也注意到了麦瑟身后的我,于是露出了害怕的表情,瑟瑟发抖着抱紧篮子,像是快哭出来了一样回答到:「我…我不会做那种事情的喔,我年纪还小,而且哥哥说过不可以随便给陌生人看重要的东西,请麦瑟先生去找其他人吧。」
这绝对是误会了吧…话说麦瑟这货一定是故意的吧…竟然把向导工作讲的像是什么可疑的工作一样。
「哎呀,不要这样嘛,就是年纪小才好啊,而且既然是重要的东西不是应该让更多人好好看看—唉唷。」为了避免麦瑟继续说下去,我直接朝他的头顶灌上一拳。
「你在说什么鬼话,就好好地说是向导工作不就好了吗?而且年纪小更好,让更多人看看又是什么?别随便开黄腔。」
「向…向导?」莉奥娜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也是当然的,毕竟刚才的叙述一点都不像是在说向导的工作。
「怎么会是鬼话!我说的句句属实!只是介绍自己的城镇,对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来说,当然是个可以轻松赚钱的工作啊!」麦瑟用自己有肉球的手掌重重的拍击驾驶座的木头来表达不满。
嗯…这话倒是不假…但是明明有更好的说法。
「年纪小更好,是因为就算解说的不够生动有趣,如果向导是小孩子的话,顾客也不能生气了吧。」麦瑟伸出其中一只手指指着天空,一脸得意的说到。
……这话在顾客面前说不太好吧,这不就代表你根本也不知道她的解说能力就随便拉人来吗?欠揍吗?
「莉奥娜自己有跟我说过她最重要的东西是这座城镇,所以我当然会要她仔细介绍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啊。」麦瑟在说这句话时视线可疑的漂移到了别处。
这…也太牵强…牵强到连自己都觉得心虚吗?
但是就算这理由再怎么牵强,莉奥娜看起来是相信了,原本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带着愧疚的神情,她把篮子暂时放到草地上,诚挚地鞠躬向麦瑟道歉:「那个…是我错怪麦瑟先生了吗?对不起。」
「嗯,我原谅妳,反正我刚才也确实有带着那些意思来说这些话,所以我们就扯平了—唉唷。」因为这话实在是让人听不下去,所以只好再补上一拳。
「扯平个屁,你都在跟小孩子说些什么东西啊,而且你根本就是带着不好的思想说出口的,她才没欠你什么哩!是还要扯平什么!揍你喔。」
「我的老大爷,您已经揍了。」麦瑟一脸哀怨的伸出手暂时把帽子拿了下来,整理了一下头顶乱糟糟的毛发,并把自己的耳朵摆到比较舒适的位置后才戴回了帽子。
「我不介意再送你一拳,就凭我多塞给你的那些钱,我觉得我有这个资格。」再次按压自己的拳头发出『喀啦』的声响,麦瑟马上就脸色发白的连续点头认怂了。
「嘻嘻,不知道名字的哥哥跟麦瑟先生的对话真有趣。」莉奥娜张开手掌挡在自己嘴巴前,看起来很高兴的既有气质又可爱的轻笑出声。
「所以这孩子怎么样?可以让她做您的向导吗?」麦瑟赔笑着说到。
「她不是还没答应吗?」
「哎呀,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这孩子可是相当细心呢,她已经帮我做过很多工作了喔,向导也是其中一个,所以她一定不会拒绝的,毕竟她也可以说是相当熟练了呢。」麦瑟笑嘻嘻的毫不吝啬的夸耀着莉奥娜,就像……奴隶商人介绍自己的商品一样。
我丰富的经验是不可能让我看错人的……他绝对不是个好人,但是……总觉得刚才的对话里还有一些古怪……是哪里呢—
「那…那个,我很乐意,希望您能雇用我来做您的向导。」莉奥娜腼腆的说到,并再次鞠躬。
……以前明明这么纯真可爱,长大却变成那样的愉悦犯……果然是因为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吗? —
带着有些沉重的心情看着这个女孩。
……或许更多的理解她,也能帮助我更多吧—
这样告诉自己后,我装出和善的笑容,伸出手来:「那就拜托你了…莉奥娜。」
莉奥娜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份虚假,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用她稚嫩的两只小手握住了我布满厚茧的双手,用轻柔却有活力的声音说到:「还请您多多指教!」
『她』和现在的她,真的算是同一个人吗?
—此时,我不禁这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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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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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道路上行走着,但是这并非马车经常行走的大道,而是通往某处农田的小路,而且就地理位置来看,我正在逐渐远离我订为目的地的那座城市。
「那个…真的很不好意思,说了要当您的向导,结果却还害您要绕路到农田里。」莉奥娜再次低头道歉,虽然我一直告诉她不用介意,不过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跟我道歉了。
她会这样不停道歉也实属正常,因为我们现在正为了帮她送食物给在田里工作的小鬼头们,正在往城镇的反方向前进。
问了她一声『食物有哪些』后,她就很不好意思的掀开竹编篮子的盖子,篮子里装着的两颗苹果、一大块熏肉与装在木盆子里的熟蔬菜。
「熟蔬菜,我以为大部分兽人都喜欢吃肉呢,毕竟你们种植的作物不是大部分都用来畜牧吗?」
从食物的香气闻起来还是挺香的,但是我还是想知道她会带蔬菜的理由。
「那…那是因为我不敢吃肉,哥哥他们也都说我很奇怪。」莉奥娜好像觉得很羞耻的红着脸接着说到:「可是我总觉得被杀死的动物很可怜,就算看到被处理完的肉片,想到他们最后痛苦的表情就觉得心好痛。」
这已经不只是好人了,这种已经是圣母等级的了吧—
这样在内心吐槽着,不过表面上则露出微笑继续询问到:「妳还真是善良呢,难道妳之后打算去当神官吗?」
莉奥娜应该是为了缓解情绪,她的双手手指互相交缠、拨弄着,过了一些时间后,才有些害羞的轻轻点头回答到:「嗯…可是哥哥他们说兽人神官很少,进去教会会被欺负,所以要我去当水系魔法师或解咒师,这样也能帮助别人…可是我还是想当神官…只是自己稍微承受一点痛苦,就能拯救更多的人和动物…我觉得这样很值得。」
果然跟『她』差异很大,不如说根本就完全相反啊—
也因此我更好奇一个问题,也刚好趁这个时候问到:「虽然是不错的梦想,不过还有很多不用伤害别人,还能保护别人的职业呢,像是结界师、幻术使、妖术使妳觉得怎么样?」
莉奥娜露出了有些为难的表情,说到:「可是我还是比较想要当一个可以挽救生命的人,而且妖术使有很多可怕的邪恶法术,我应该不可能会想要去当妖术使。 」
看来是相当讨厌妖术使啊,但是之后妳却会变成这样的人呢—
发现眼前的她与记忆中的她对比起来完全相反时,突然感觉自己来这一趟或许根本没有意义。
……不对,不同人的性格多少有点差异还可以理解,但是竟然有些刻意的全部相反……到底是妳用虚假的面容来欺骗我,还是妳本就是如此?
伸出手放到她两只耳朵间的头顶上,轻轻地摸了摸。
「那很好,妳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就按照妳所说的去做吧,始终向着『善』前行的人,最多被称为伪善,至少是不会被放到火刑架上烧死的。」
「冒险者哥哥真的好成熟喔,竟然会说这么复杂的话。」莉奥娜似乎没能很明白我的意思,只是睁大她那双明亮闪耀的金色眼眸,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这么说来,现在的她现在并没有眯起眼睛呢。
「那个…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冒险者哥哥的名字呢,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吗?」莉奥娜看起来天真无邪的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看来这种模样的莉奥娜是在另一种意义上的难搞啊,有种让人很难拒绝的魔力。
「咳咳咳,那就仔细听好了,我的冒险者称号叫做『形无闷雷』,而名字什么的我已经舍弃了。」
「形无…闷雷?那我可以称呼您为『闷雷哥哥』吗?」莉奥娜露出崇拜的眼神说到。
「嗯,随便妳叫吧。」
莉奥娜高兴得更凑向前,说到:「好的,我会这么做的,闷雷哥哥。」
「好啦,两位,我们到啦。」麦瑟拉停了马车,一群孩子立刻就围了上来,不,其中有很多看起来不像是孩子的家伙啊。
「喔—是麦瑟先生啊—有什么事情吗—?」那是个慵懒平缓的表情率先开口的是跟成年人一样高大的男孩子,头顶半圆形的熊耳朵显示他是熊族的半兽人。
而且虽然现在的脸孔稍显稚嫩,这种慵懒的表情我也几乎很难在他脸上看到,但是我绝对不会认错,他就是『副团长』呢。
「大熊哥哥。」在马车内的莉奥娜微笑着,向趴在驾驶座上的『副团长』挥挥手说到。
『副团长』听到声音后缓缓转过头看向货舱内与莉奥娜对上了眼,半开的眼睛也终于扩大了了眼球露出的范围。
但是还是用慵懒平静的语速回应到:「喔~是莉奥娜耶—大家—莉奥娜送点心来了—。」
「好啦,帕宁达,你喊的有够慢,你喊之前我们早就都知道了。」货舱的尾部爬进了一个完全看不出兽人特征的黑发男孩,也就是他对『副团长』这样说着。
「喂,维坦利,你这家伙,为了让你爬上去我都已经给你踩了,结果你居然不回头拉我一把,你难道想独吞!」长着灰色的猫耳朵和长尾巴的猫族半兽人男孩这样骂着,身高不够力气也不够的他,手虽然抓着马车了,却怎么也爬不上来,只能继续施加力道卡在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又是熟人了啊……莉奥娜的哥哥、团长维坦利和团里的干部伊里泰思。
「啰嗦,胜者为王,现在整块熏肉都是我的啦!」看起来像人类的黑发金眼男孩『维坦利』大笑几声后,就向竹篮伸出了手。
「哥哥,不可以,那是要大家一起分的。」莉奥娜鼓起脸颊,把自己那双小手按在竹篮的盖子上。
「好啦,莉奥娜,就让哥哥吃嘛,妳可是我的亲妹妹欸,就不能通融一下嘛,哥哥我已经饿扁了啦。」维坦利向莉奥娜撒娇到。
「不可以,田里工作的大家都做一样的工作,也都一样饿,所以不能让哥哥一个人独吞。」莉奥娜态度坚决的说着。
「唔,妳就对我这么严格,上次伊里泰思抢先的时候妳就有先让他吃一口,妳到底是不是我的妹妹啊?」维坦利虽然看起来很懊恼,但是还是没有动手去抢莉奥娜手里的篮子。
「就是因为哥哥是我的哥哥,作为妹妹不可以让哥哥做出这么不公平的事情。」莉奥娜义正词严的说到。
猫族的半兽人男孩『伊里泰思』指着维坦利大笑起来:「哈哈,活该,谁叫你偷跑—哇!」
结果因为一只手的手掌不足以支撑他的重量,他就这样摔到了地面。
「哼,你才是活该呢—话说这小子是谁啊。」维坦利把手指指向了我。
「我是冒险者『形无闷雷』,你好。」露出微笑,自然的伸出手。
维坦利没有握住我的手,而是用小指头挖着鼻孔,露出不屑的表情说到:「什么『形无闷雷』啊?念起来真拗口,明明也才B级就敢叫这种复杂的名字,而且雷魔法并不存在,有的只有风魔法,这可是连脑袋不灵光的帕宁达都知道的事喔,竟然还在称号里加入这种不存在的东西还真是好笑。」
「喂—不要—抢我的食物—。」『副团长』帕宁达爬进货舱里,瞄到我后才又后知后觉的问到:「他—是谁啊—?」
这也让维坦利毫不客气地骂到:「你的反应力也太慢了吧!蠢熊!」
一番折腾后,总共五个孩子都挤进了这个装满酱菜壶的马车里,其中包含了维坦利、帕宁达、伊里泰思。
以及另外的两个孩子,两人中的男孩跟帕宁达差不多身高,完全看不出来是孩子;另一个则是比莉奥娜还要矮小的女孩。
和帕宁达身高相似的男孩,但是他身上的肌肉量却已经远超过帕宁达,头的两侧还长着一对牛角,看就知道他是野牛族的半兽人。
他当然也是掠夺团里的干部之一,是最常发动突袭的冲锋队长。
另一个女孩则是与伊里泰思一样,长着灰色的猫耳朵和长尾巴,头发并没有留长,虽然看起来矮小纤细,但是实际上是因为肌肉分布的匀称才比较难看出来,不过要到可以做农活的地步还差地远,但是至少看的出是比莉奥娜还热衷于户外活动的人。
这个女孩在我的记忆中并没能成为干部,我会记得她单纯是因为她是『伊里泰思』的妹妹,并且掠夺团的重要人物都很爱护她,名字…名字好像是『佩儿』吧。
也对,同个地方出身的,还是发小,就算没有什么战斗的才能,又怎么可能不会被爱护呢。
维坦利一只手拿着分到的肉片,另一只手则再次指向我,看起来相当不满的说:「也就是说你打算让我的妹妹做你的向导?不过就是一个人类,你也太嚣张了吧。」
「你不也是人类嘛,既没有头上长耳朵也没长角,又没有尾巴,还说的好像你不是人一样。」
虽然知道理由,不过说不定直接问本人能知道更多,所以我故意这么说,或许他现在口风还不太紧。
维坦利看起来被戳中了痛点,不过他马上就逞强似的说到:「唔!那只是因为我年纪还太小啦!而且本大爷才不需要那种看起来就很碍事的长耳朵呢!就算没有那些本大爷还是很强的。」
「蛤?那不就好棒棒,明明你连帕宁达和史东都打不过,怎么能说是强啊。」伊里泰思露出嘲讽的表情说着,然后接过了帕宁达分切下来的一小块熏肉。
维坦利直指着伊里泰思的鼻子,不服气地说到:「吵…吵死了!你明明也从来没打赢过我,还好意思拿别人来跟我比啊,你自己先打赢我如何?」
「谁一直打输你啊!我只是不想跟你这长不大的家伙一般见识罢了,我要是真的认真起来,就不可能输给任何人—。」
「…那你现在就跟帕宁达打打看啊。」
「……。」
顿时一阵沉默,看来两个人终于都意识到菜鸡间的比较是毫无意义的,就算赢了对方也只能证明自己是比较强的那只菜鸡罢了。
矮小的珮儿咬着自己的那份肉片,之后嘴巴几乎没什么动,就把肉片直接吸入嘴中,然后露出一副『真拿他们没办法』的表情说到:「哥哥跟维坦利都好幼稚,每天都想要打架。」
狐狸兽人麦瑟拿下帽子替自己扇风,并用他透过他狭小的眼缝看着珮儿说到:「哎呀,这也没办法,年轻人嘛,我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整天都在打架呢。」
这还真是看不出来…不管怎么看都是身体很脆弱的家伙。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从那狭小的视野里注意到我的目光的,总之他转过头来对我说到:「哈哈,您会怀疑在下说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在下也有二十年左右没有经历过激烈打斗了,毕竟现在不需要会打斗也可以活着。」
「你还真是清楚我在想什么呢,你难道会读心?」我斜眼看向他说到。
「嘻嘻,您过誉了,在下要是有这种能力的话,又何苦继续当个四处奔波的旅行商人呢?」听到我所说的,麦瑟显露自己嘴里的利齿,露出看似奸诈的笑容,并举起他有利爪的手指指着我的眉间说到:「在下能明白您的想法,单纯是因为—您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会说话的眼睛? —我对此感到疑惑,或许脸上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吧。
总之麦瑟接着说到:「在下自认自己的识人的能力不算差,所以在下可以明确地告诉您,您是属于容易显露出自己情绪的人,尤其是您的眼神最容易暴露您的情感,您自以为绷紧脸皮就可以藏住自己的想法,殊不知如果别人一看到您的眼睛,您就无法藏住任何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我常常感觉别人有读心术,其实就只是因为我非常容易看破而已吗?
算是有点不死心的,我问到:「真的有那么容易看出来吗?」
「当然,在下可不会随便说谎话来破坏自己的名誉,您那副僵硬别扭的伪装只要在商会实习三个月到半年的学徒就能够看破,而您的那双眼睛的话—大概一、两周吧,毕竟要先教一些基本事务才会教如何看人嘛。」麦瑟看起来头头是道地说着。
虽然在这里得到一个客观来看的关于自己缺点的情报,对之后的其他尝试都会很有帮助,但是被这家伙说自己容易看破,甚至连学徒都能轻易看出来,挺起来还是感觉有点不顺耳。
不过既然都确定自己有这种缺点了,那当然就得着手改善,毕竟仔细想来,之前有非常多的时候都可能是因为我的眼神而导致失败,那么就不存在不改善的选项,所以当然是要刨根挖底的得到解决的方法才行。
于是我接着问到:「那我应该怎么改善这个问题呢?」
麦瑟仔细的观察了我的脸好几秒钟,然后就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到:「您看起来似乎没有这个天分,不管在下在怎么努力的想像,似乎都只能看到您的脸部不断抽搐,最后颜面失调的未来,您索性就装成一个普通的面摊吧,至少不会被人避着走,又能不会被大部分的人察觉您的情绪。」
嗯…我总感觉他真的在骂我…但是要忍住,至少也要等到他说完才能揍他。
「那最重要的眼睛该怎么解决?」
又是一段时间的观察,这次的时间也比之前还要更长,麦瑟眉头深锁,看起来似乎是找不到解决办法,最后他只能挤出几个字简洁的回答到:「挖掉换新的?」
面对这样摆明欠打的回应,我露出微笑并且按压着拳头说到:「…或许我该用一两招武技给你看看了。」
麦瑟赶忙摆摆手露出尴尬的笑容回答到:「哎呀,别别别,在下这也不是胡说八道的啊,的确有人有这种技术啊,只不过非常少人而已,只要换了眼睛,应该就看不出您的情绪了吧。」
少来了,我在这个世界活了那么久,就没听过几个有这种技术的,果然还是随便说的吧。
于是我眯起眼摆明不相信的回应到:「那谁会有这种技术?就连帝国可能都找不到一个吧。」
麦瑟则一样露出看起来有些奸诈的笑容说到:「怎么会没有呢?虽然帝国也没有,但是在菲洛利斯王国的某处森林里听说可是有着『那位』喔,『那位』虽然会因为其他更夸张的事迹,而让别人忽视她实际上还拥有世界顶尖的义体工法和移植技术。」
「…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
「没错,就是您想的那样。」麦瑟抢在我之前接着说到:「她就是人魔大战后的少数幸存者,『第四位原祖魔族』的『再生公爵』。」
...那看来是不可行的办法呢…毕竟再生公那个怪物,跟另一个我必须战胜的怪物是一伙的。
「看来您并不太喜欢啊,难道您已经跟再生公见过面了?」麦瑟看着我的双眼,然后他的瞳孔就稍微的放大了些,并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说到:「这还真是令人意外呢,您不只收集情报,甚至都见过本人啦。」
什么见过而已…都不知道打过几次照面了…。
在心里和现实都摇着头,我回答到:「不,我现在还没有和她碰面的经历。」
「喔?那就更让人意外了,明明就没有见过面,那您为什么在憎恨着她?为什么要露出那副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的表情?不过最让我意外的—。」麦瑟再次露出那副奸诈的笑容说到:「是您居然不像是在说谎,而是仔细的斟酌过字句以后,再说出有所遮掩或半真半假的真实。」
又被他给看破了,看来我的眼神真的是急需处理的大问题。
因为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我也只能转移话题:「看来真的必须要改善这眼睛的问题了,但是挖掉还是有点太夸张了,我可不是什么武术大师,不可能光靠声音就有办法跟别人打斗。」
麦瑟又露出了埋头苦思的模样说到:「可是剩下的办法就只剩下魔法了,但是有魔法道具或者专于这方面的魔法师,都有可能破解这种魔法,这样您甚至都不清楚您到底有没有被看穿,反而不太好呢。」
然后麦瑟看起来有些无奈地说到:「您还是自己训练一下自己的脸部表情比较实在,然后就用闭眼来多少掩饰一下吧,虽然多少有些不自然,不过至少对方只能之到您的情绪起伏很剧烈,没办法推断出您当下的想法,您就先试着闭眼睛吧。」
闭眼睛吗?听起来好像是有点道理,以后就这么试试吧。
「好吧,感谢你的建议。」
我这样回应到,并且从空间袋中掏出一枚金币抛给了麦瑟,他果然也敏锐的伸手一把抓住了它。
「这是给你的情报费,不要再拿去喝酒了。」
麦瑟则笑嘻嘻地回应到:「哎呀,在下会尽量的,没想到您还挺大手笔的呢。」
「如果能用钱解决就不要考虑其他的方法,这是我学到的经验,反正别人用钱来还你人情,你应该也不会不高兴才对。」
麦瑟戴回帽子,并把帽子塞进衣服中,并继续笑着说到:「当然不会不高兴,没有商人会讨厌钱的,如果您还有什么疑问的话都可以来问在下喔。」
「好,到时候我也会给你相应的情报费的。」这样终结了对话之后,我转过头看向莉奥娜他们的方向,却发现有一双眼睛也正在看着我—他就是维坦利。
维坦利与我对视着,死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些什么,不过最后似乎还是什么都没能看出来,所以他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说到:「很好看出来?那为什么我就看不出来?」
伊里泰思再度毫不客气的说到:「废话,因为你脑子笨啊。」
于是维坦利移开了视线,回过头质问伊里泰思:「蛤!?你说什么!明明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吧!你倒是说说十之后的数字是多少啊!」
伊里泰思则摆出骄傲的嘴脸,鼻尖朝天,看起来颇为嚣张地说着:「哼!这还不简单!不就是十三嘛!这种问题也要问?」
嗯,是错误的答案呢。
维坦利指着他的鼻尖大骂到:「放屁!你这蠢蛋!明明就是十一!」
吃鳖之后的伊里泰思脸颊胀红,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地说到:「吵死了!那你告诉我七之后是什么啊?」
维坦利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直接回应到:「当然是九啊!这有什么难的!」
…其实这是在玩数独吗?到底为什么这两个人的数字都能差这么多?
伊里泰思倏地在他面前献出自己的中指,并露出欠揍的鬼脸说到:「你看看你!蠢货!智障!脑缺!明明就是八!会不会数数啊!」
「你—!」「…很吵,闭嘴。」野牛半兽人『史东』用带着些许怒意的低吼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说完话的同时还从自己的鼻子中呼出了气。
这下两人马上都安静了下来,互相瞪了彼此之后,又各自坐下来,并不约而同地把手边自己的食物一口吞下肚,如果只看这个动作大概会以为他们是很有默契的一对。
真的很不一样呢,他们这时候居然随时都在吵架,这还真是没想到呢,明明之后的伊里泰思看起来是很尊敬团长维坦利的呢…不对,这么想来记忆里的伊里泰思好像几乎都没有主动的直接找团长对话,这样反而比较像是关系疏离了吧。
帕宁达把自己嘴角的食物残渣都用舌头卷进了嘴巴里,才悠哉的说到:「…吃完了…回去工作吧。」
然后原本就在田里工作的孩子们都站了起来,然后就一个个爬下了马车,马车也重新开始移动。
临走前维坦利指着我大喊到:「喂,要是你敢对莉奥娜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我会把你碎尸万段的,给我牢牢记在心里。」
我没有特意去回复他,就当作是我默认有这回事吧,之后我们很快地就离开了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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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瑟握着缰绳,开始向我讲述今天的行程:「在下就先载您到旅馆街吧,今天晚上您就先让莉奥娜带您去看看夜色下的湖景,再让莉奥娜带您去一间酒馆吃饭,之后就直接回旅店睡觉吧,毕竟这里是佣兵的城镇,深夜走在路上可能连您都会碰上一些危险,真的要观光的话还是等到明天白天会比较安全。」
「等等,送我到旅馆之后你似乎就开始没把自己算进行程里了呢,收了钱就打算跑了吗?」我提出这个疑问。
「哎呀…这也没办法啊,在下今天要去商会,又要拜访几个老客户,哪有那么多时间呢—欸,先不要急着挥拳啊!在下明天一定会把整天都空下来,在下愿意用您给我的这枚金币起誓,所以今天您就把在下当作介绍导游的仲介吧,在下明天一定会当您的专职马伕的。」看到我握紧拳头,麦瑟赔笑着说到。
「再骗我的话,下次就把你揍到连那点眼缝的睁不开。」我握紧拳头并口头上这样威胁到,也算是答应了他的提案。
麦瑟一听到我答应后,就马上露出笑脸回答到:「好的,一定一定,一言为定。」
每次跟他说话真的都会有一种被框了的感觉啊…如果他这次真的又骗我,就直接把他那副狐狸皮整个扯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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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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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就剩下我跟莉奥娜两个人了,放下行李后,我们便从大道上用步行的方式前往湖边,沿路上莉奥娜介绍着附近的店家,或者和我闲聊几句,很快的我们就来到了湖水旁。
此时正好是黄昏,橘红色的夕阳照射在湖面上,让整面湖水看起来都像是被火灼烧一般,变得通红一片。
虽然也算得上是美景,不过这种有湖水的地方的这种景色我也算是看过很多了,所以并没有什么觉得惊艳的地方,于是和莉奥娜一起看着太阳完全下山之后,我就让莉奥娜带我去找酒馆了。
因为我刻意放慢了脚步,所以就算是娇小的莉奥娜也能和我并排,保持比较好说话的队形,或许也是因为我常跟身形娇小的人一起走路,早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所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麻烦的地方。
莉奥娜也就这样抬起头向我问到:「闷雷哥哥比较喜欢什么样的酒馆呢?料理好吃?酒类品质比较好的?还是气氛比较安静的?」
「我想要去可以听到很多小道消息的那种酒馆,毕竟我算是属于不充分掌握情报就会感觉不太安心的那种人。」我回答到。
「闷雷哥哥果然是真正的冒险者呢,什么时候都这么谨慎。」莉奥娜一边露出可爱的笑容,一边接着回答到:「这样的话就去那一间吧,那里的客人都习惯大声说话,所以也比较容易听到各种消息。」
没想到我的要求她居然有办法回应,再次确认了她现在的年纪,的确还是一个孩子而已,这样的孩子却能明白每一间酒店的特色实在是过于异常。
于是我当然也就这样问出口了:「我还以为妳不会知道这种地方呢,说实话妳居然能知道每间酒馆的特色真的很让我惊讶,是因为妳本来就有想当向导的念头吗?」
「没…没有啦,只是麦瑟先生有时候会请我转交或去接收信件,然后碰头地点常常都是酒馆里,所以不知不觉就把每间酒馆都去过了,有些酒馆是我自己体验过的评价,那些和我见面的人偶尔也会说说酒馆的优点,所以慢慢的就知道每一间酒馆的优缺点了。」莉奥娜似乎是没有发现自己接受的那份工作是多么的可疑,就这么轻易的告诉了我。
「妳知道那些信件的内容吗?」我问到。
莉奥娜摇了摇头,说到:「麦瑟先生说不可以偷看,所以我就没有看了。」
「这样啊,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莉奥娜点点头,就带我进去了她刚才说的那间酒馆。
这样听起来那个狐狸是长期雇用着莉奥娜的感觉,如果只是一个一直处于破产边缘的旅行商人,那又怎么可能会有余力雇用员工—狐狸兽人『麦瑟』果然很可疑。
这样思考着,我被莉奥娜带到酒馆里中间的位置,大概是因为这里可以更清晰的听到其他人的声音吧。
才刚落座,邻桌佣兵穿着的犀牛兽人就看起来有些醉醺醺地对他对面的虎人说到:「依俺看那个不屈勇者复活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吧,至少俺就从来没看过他在战场上出现过。」
「这倒是,要是他真的已经复活了,而且又跟以前一样强,那干嘛不靠他统一世界就好了,所以当然是骗人的。」虎人干了一杯酒回应到。
不,这是千真万确的消息,我自己已经确认过…小道消息的可信度果然还是有点问题的啊。
不过此时一个头上长着山羊长角,却有着人类脸孔,并戴着眼镜,还穿着象征学者的只有蓝色和白色为主体的外袍的年老山羊半兽人,左手抚摸自己下巴白色的山羊胡,右手则伸出食指推动他脸上的眼镜。
然后才开口说到:「那可不一定,极北今年的混沌比起近年来的几次都还严重,而且帝国的贵族势力也还没有死绝,不屈勇者大概就是去处理这类的大事件才无法出现吧。」
喔,这倒是有猜中,那混蛋的确是在极北抵御混沌。
犀牛兽人露出不爽的表情,一边大吐着酒嗝,一边说到:「又来了,你这山羊学者总是这样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目前没办法证明,可能需要各位帮我筹措旅费,让我去帝国和极北亲自确认了。」山羊学者神情冷静的又摸了几次自己的胡须。
「草!俺想骂你几句话还得先帮你出钱?俺才不干。」然后犀牛兽人就一副自讨没趣的样子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争吵声停止之后,其他桌又开始了闲聊。
有提到了国家大事,像是席诺斯王国和菲洛利斯王国最近情势紧张,随时都可能会爆发战争,到时候作为佣兵的他们该往哪一边站之类的;又或是菲洛利斯王国的某片树林中因为不明原因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导致整座深林被毁了三分之一。
也有提到社会案件,小到像是哪户人家的家畜被偷走了;哪条街又发生了斗殴,大到城内无法地带中的帮派分子对平民的大规模杀伤事件;又或是席诺斯王国与这座城镇邻近的镇子里的工匠街,出现多名陶艺工匠的神秘失踪事件。
也有提到一些民生问题,像是菲洛利斯王国为了让这座城镇归于自己的统治,而开始同时施加压迫与怀柔,一面不断限制对这座城镇的民生用品出口使这里物价上涨,一面又给予赞同自己吞并城镇的当地居民官位和金钱,不过因为当地居民不相信菲洛利斯王国,所以这样的人并不多,这也导致菲洛利斯王国施加的压力越来越强。
不过这些当地居民们都还算可以应付,因为席诺斯王国仍然愿意跟他们进行正常的贸易,并且也愿意增加对他们的粮食出口,所以菲洛利斯王国这样的压迫不但没能让他们投降,反倒把他们推向了保持友好态度的席诺斯王国。
现在席诺斯王国的边境军队甚至偶尔还会来这座城镇,跟当地的居民们把酒言欢,就像是同一个国家一样的融洽相处,而许多当地居民也都认为就算真的变成同一个国家也不错。
并且就连那些常在战场上厮杀的佣兵们也都说席诺斯王国的士兵们是『一群不错的家伙』,并直言只要席诺斯王国愿意给佣兵们正规军的地位,他们就会全力支持席诺斯王国统治这座城镇。
而且席诺斯王国方也的确派过外交官与城镇的自治团讨论过相关的问题,虽然最后还是没有讨论出结果,不过据说离真的成为席诺斯王国的一份子已经不远了,这样的消息也让这些本来在国际上没有半点身分的兽人们都对此感到高兴—。
不过在观察周围反应的同时,我才发现那个总是在别人讨论都会插上话的山羊学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从酒馆里离开,完全找不到他的身影。
之后他们的讨论大部分也都聚焦在席诺斯王国是否会统治自己的问题上,每个人看起来都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但是我知道之后的发展,所以他们这样的欢快,只会让我感觉到更加可悲,但是我连自己都帮不了了,又能怎么帮助这些陌生人?
怀着苦涩的心情喝下最后一杯酒,我把钱放到了桌上,我告诉莉奥娜可以把剩下的菜都带走后,就与莉奥娜告别,回到了旅馆的床上。
「…别随意的插手,你什么都做不到,你只是来旁观的,不要徒增自己的痛苦。」这样告诫自己后,虽然没有丝毫的睡意,但是我还是闭上了眼睛,等着自己的睡意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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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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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辆马车缓缓的停在这座城镇中环境最为脏乱的无法地带,狐狸兽人麦瑟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并对附近的几个兽人和半兽人的壮汉说到:「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跟往常一样,不要随便偷看里面的东西,直接放到我指定的地点。」
「明白。」他们是这样回应的,不过麦瑟当然知道总会有人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过他只要把那些人留到最后几个…事情自然会自己解决。
在马车被完全搬空后不久,街道上突然传出了几声思心裂肺的惨叫,之后又恢复成那寂静的街道。
「好了,回收,回收。」麦瑟轻巧的吹着口哨,抽动马鞭,原本空荡荡的马车上,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几个黑影,看来原本的东西又回到了马车上,而麦瑟看起就像是浑然不觉或直接无视一般,让马车开始前进,并说到—
「这些就我自己送吧,反正不会太久的,对,不会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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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告知大家一个消息,因为最近开始工作,所以上传的时间可能会发生一些变动,星期六暂定为下午三、四点左右更新,星期天大概早上十点左右会更新,如果后续还有什么变动我也会再上传新的更新时间,感谢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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