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栋房屋以后,原本沉重压抑的氛围变了,犯人们宛若撒野的兔子,大喊吆喝着各自找了一个位置,三五成群地围绕着一张圆桌坐下来,李庄生也带着几分好奇,跟着无名在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来。他环顾四周,看着周围拍着桌子,十分激动期待着什么的犯人们,和之前面对压迫时,沉默寡言的神态完全不同。
“这是要干什么?”
李庄生单手撑在桌子上,眉眼一挑,觉得这些犯人这样的变化很是有趣。无名低着头,身体下移,几乎整个人都要藏在桌子下了,看上去似乎很不想让人注意到他,听见李庄生的问题,他压低嗓音,细弱蚊虫地说道:
“打架会马上要开始了,这也是这所监狱唯一的娱乐方式了。”
“打架?为什么要打架?不用休息的吗?”
李庄生不理解,折腾了那么久,这些人都不累的吗?虽说他不用正常进食,但是按照人体需要,大量耗费体力以后人不是应该饮水,补充能量以后休息的吗?为什么这些人看上去如此的生龙活虎?还有闲工夫打架?
“休息?”
无名讥讽地笑了笑,摇摇头,继续说道:
“当然是要休息,到了这里的人其实也只提着一口气罢了,但是当一份无法拒绝的利益摆在面前时,很多生理上的困难,会变得不值一提。”
无名竖起手指指着位于另一侧的回旋状的楼梯,那是连接二楼和一楼的唯一出入口。
“打赢的人可以从那里上到二楼去,那里有着各式美食,娱乐产品,书籍等等。”
“还有这种规矩?”
李庄生看过去,二楼中只有一扇大门,是用红木雕刻的,两边还有华美的浮雕点缀,只是远远看上去就和监狱灰暗的装饰格格不入,而那扇紧闭大门中透露出的明黄色的微光,仿佛门口暗藏着一片新天地。如果真想无名说的那样,李庄生也能理解这些犯人会那么疯狂了,毕竟想在这样的一个监狱中找到消遣手段难如登天。
“这种形式都是监狱长应许的吗?”
“是,原本只是供狱警们享乐的地方,但监狱长将它开放出来了,每次只能有十个人上去,方式犯人自己决定。”
“这样啊....”
李庄生指关节轻敲着桌面,他明白靳锡这一手段是想干什么了,所以等他再次看向那扇门的时候,那种追求感已经消失了,只觉得那个地方是渔翁设置的箩筐,等着那些贪图饵料的鱼儿自投罗网。
“咳咳..说实话吗,要是我能打一点的话,也想上去,毕竟上面有医务室,可以拿点药。”
无名捂着嘴,用力地咳嗽着,然后颓废地说道,他知道自己虽然不是菜鸡,但要想在一群穷凶极恶的犯人中争夺十个位置,还是差的太远了。
而他的话却让李庄生眼前一亮,既然上面有医务室的话,那必然少不了各种药品,既然如此自己当一下这条请君入瓮的鱼也不是不行。
“这个所谓的打架会是个什么规则?”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那些偷懒的人吗?看吧,报应要来了。”
说完以后,无名就瘫软在了桌子上,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李庄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撑不住了,只是沉重的呼吸着,甚至连动动嘴皮的力气都没有了。李庄生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便将视线聚焦在场地的中央。
真是没用...算了,他自己看也是一样的。
“铛。”
一身锣鼓的清脆声音响起,所有人看去,是站在二楼的靳锡,手中正拿着一块锣鼓还在震动,在他的身后,那扇新世界的大门已经开启,人群能够清晰的看见其中的各类设施和装潢。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红褐色的墙纸,和极其华丽的水景吊灯。其下是摆放整齐的各类吃食,荤素皆有,散发而出的香气勾动下方犯人们的味蕾,更别说饭桌后面还有各种棋牌,台球桌,游戏机之类的娱乐设施。这样的配置可以说的上是进入豪华酒店也不为过。
但李庄生的惊讶点却不在于这些享乐之物上了,他的目光越过了这些,停留在房间内侧一件标有医务室三个大字的房间,而就在刚才,李庄生清晰看见了一个和逢白梦极为相似的背影,走进了房间之中。
李庄生轻笑一声,收回了目光,看来这下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上去一趟了。
靳锡将铜锣交给身边的手下,然后从另外一名手下那里拿过一杯刚启封,醒好的名贵红酒,鲜红如血的酒水在高脚杯中摇晃着,却没有在杯壁上留下任何痕迹。靳锡轻抿一口,然后皱起了眉头,便将红酒放在一边,双手撑在栏杆上,不冷不淡地宣布道:
“还等什么呢,做你们被擅长的事情吧。”
伴随着这一句话的落下,大厅内,开始了残杀....
先是以之前那些偷懒的人为首,他们被准确的从人群中分割出来,然后迎接他们的便是其余人的痛殴,因为大厅之内没有任何武器,桌椅都无法移动,所以伤害他人的唯一方式便是用自己的身体。
那一群偷懒者,失去了之前那份从容和窃喜,面露惊恐的看着周围一拥而上的人群,拳拳打在他们的肉体上,一开始还能勉强反抗一下,但是在人数和能力的双重压迫下,很快就溃不成军。
开始惨叫着四散奔逃,可这一举动大大刺激了犯人们内心的凶性,毕竟在狩猎时,会奔跑的猎物才能引起人的兴趣,于是乎一群人紧追在他们身后,逗弄着,调戏着他们。过了一会,似乎是有觉得没意思了,于是将其赌注,拉至人群中央,脚,拳头,能用的招数全用了,甚至有几个不太对劲的人,趁着混乱,将几个长相不错的犯人拉到了安静的角落,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很快,骚乱就暂时平息了,因为此时大厅中所有之前偷懒的,或者是不能打的,都被围殴致死了,是毫无争论的死亡了,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完好的地方,遍布着青痕和血迹,手脚折断,骨骼折断,胸部下陷,那双不能合拢的双眸中满是绝望,似乎在诉说着身前遭受的暴行。
弱小者退场了,那接下来在场中的众人便是要角逐仅有十名享乐机会的人选了。
新一轮的混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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