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很快推进到了末尾,众多宾客也都纷纷来向主人告辞,寒暄几句后带着自己尚且还精神着的孩子回到自己家去。
看着已经有了几分倦意的同僚们,刀客塔也是起身准备辞别,毕竟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再过上六个小时自己还要去正式上班,可不能因为熬夜而睡过了头。
辞别后刀客塔蹬着自己新买的自行车,婉言拒绝了市长和罗斯托夫族长想要为自己安排护卫的想法,独自一人一车消失在了黑暗的夜里,只留下一道逐渐远去的背影。
享受着凉爽夜风的吹拂,刀客塔解开自己上衣的最上端两粒纽扣,把帽子放到前筐里,优哉游哉的慢慢朝着与来路相反的方向前进,他要绕一个大圈子消耗自己喝过酒后愈发火热的身体,让切尔诺伯格早至的冷风给自己降降温
自行车逐渐驶离富人区,来到了平民区,又来到了贫民区,建筑逐渐变得矮小,墙面逐渐变得灰暗,街道也逐渐变得肮脏破烂,骑着车在上面行驶一颠一颠地震着屁股痛,路上都是一个又一个坑,而且这里也不像富人区一样有正在工作的明亮的路灯,只能依靠天上的月光来为自己照亮前路上的坎坷。
终于,自己的新自行车轮胎终于还是爆了一个,刀客塔连忙控制住车身免得自己摔个人仰马翻,他回头看看刚才爆胎的地方,路上有一颗尖锐的向外凸起小石头,锋利的尖角上在月光的照耀下翻着寒光,而小石头旁边的地上有着黑色印记,这些都是轮胎在路面上摩擦形成的,而在这颗尖锐小石头附近尤为明显,恐怕平日里也有不少人为此吃过苦头。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去找个修车铺换个车胎,要不然自己就只能灰溜溜的推着车回家去了,既耽误时间又坏了心情。
既然这里经常爆胎,那么附近就一定会有修车胎的店家,如果自己运气好说不定还能遇到后半夜还没关门的。
刀客塔推着自己的爆胎自行车走在切城大道上,咕噜咕噜的车声和靴子踏过地面的哒哒声为这个安静的世界带来了一点响声,路旁有睡鸟被惊醒,“啊啊啊”的扑闪着翅膀飞到了更远处的树梢上落下,路口处橘黄的灯光下有着一个黑乎乎的招牌——“修车铺”。
“啊——,不幸中的万幸,”刀客塔调校方向加快了脚步,可算找到修车的地方了,只是看着闭合的大门,希望还没有下班。
而那家修车铺里,阿丽娜和梅菲斯特、浮士德正在和店家商谈着,这里是整合运动安插在切城的据点之一,他们在许多城市都有类似的店铺,主要是为了帮助感染者就业,同时也可以打探情报、发展新人,而这里的店主正是一名就业的感染者。
店主是一名乌萨斯族的老人,他原本是矿场里的一名矿工,四十岁时因为一场意外感染上了源石病,老婆孩子都因此而离他而去,矿场的管理者也因此把自己踢出了队伍,理由是避免传染疾病,然后自己也只能是拿着微薄的被层层克扣过的抚恤金狼狈的跑到贫民区和平民区的交界处躲藏起来。
他后来也去一些工厂里打过零工,但是工资更加微薄,尤其是他这种已经老了的人,还是感染者,他要做比别人五倍的工作才能拿到健康人正常的工资,而那些健康人也因为他做的工多而只能少干活,赚到的钱自然也少了,于是他只能是处处受排挤,去哪哪打压,最后好不容易才在整合运动的帮助下建了一处小小的修车铺。
“阿丽娜小姐,梅菲斯特和浮士德小先生,这是你们的糖茶。”
店老板虽然是感染者,但是病情并不严重,源石还并没有刺出体表,只是钻心的疼痛每晚都会让他难以安睡。
“谢谢,”阿丽娜接过那杯加了大量糖后的和劣质茶叶混在一起的怪异饮料,据说这是从维多利亚诞生的,后来传到哥伦比亚又传到了乌萨斯,只是为了给工人们聊以慰藉的糖水。
“谢谢。”梅菲斯特和浮士德也在道谢后接过那杯味道独特的糖茶。
店主坐在小板凳上,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糖茶,“阿丽娜小姐,我听隔壁人家说,昨天的游行又被军警暴力驱赶了?”
“嗯,”阿丽娜点点头,“昨天下午,乌萨斯军警在时隔一个月后再次诉诸武力,打伤了几十名游行者。”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店主揉着自己的老寒腿,抿了一口糖水,“那帮子鸟警不是已经懒得管我们了吗,只要不越界,他们也不会动拳头,怎么今天……?”
“应该是某个官员路过,那帮鹰犬为了显示自己有多努力而卖起力来了,”梅菲斯特喝了口糖水,尽管他本人不是特别喜欢这种甜的发腻的饮料,但是热乎乎的糖水还是很少见的。
“这样吗……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店主感叹一句,“昨天早上也是这个时候,隔壁街的老贝克一家被纠察队全家扔到了城外,就连隔壁家的人也都被勒索了一遍,强行交了一大笔钱送去医院做什么检查,老贝克一家就是因为没法给那些纠察队老爷上供,这才被扔了出去。”
“放心吧老板,”阿丽娜恬淡地笑了笑,“老贝克一家已经被整合运动的人找到了,虽然受了些惊吓,但是好在没有受伤,现在他们一家已经被我们安排到移动村庄里生活了。”
“哦,哦,也好,也好,起码离开这里了。”店主感叹一声,突然听到外面有咕噜噜的声音。
“来生意了。”店主一口喝完杯子里的糖茶,用手背擦了擦嘴,站起来走到门口。
而梅菲斯特和浮士德也是对视一眼,一旦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带着阿丽娜姐姐从后门走。
“笃笃笃,笃笃笃,有人在吗?老板修车。”
刀客塔敲了敲门,把脸凑到门口说道。
门被打开,一个乌萨斯族的老人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问道,“先生您是来?”
“补胎,我自行车轮胎爆了。”刀客塔按了按自行车响铃,“叮铃叮铃”的车铃声响起。
“哦,这样啊,外面冷,里面来吧。”店主拉开门,露出里面简陋但还算是温暖的内部。
“好,谢谢。”刀客塔搬起自行车进入了房间,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房间里还有三个人,一大两小,两男一女,都是年龄不大。
“三位晚上好,”刀客塔放下自行车,摘下自己的帽子有礼貌的问好,“长夜漫漫看来不止我一个人睡不着啊。”
“先生坐吧,他们都是我亲戚家的孩子,他们父母都去商队里工作了,交给我来带一段时间。”店主笑呵呵地说着,同时也拿起一个被机油渗透了的木盒子,里面都是各种各样修车的工具。
“您的亲戚真是种族广泛啊,”刀客塔用一种玩笑的语气说,“埃拉菲亚,黎博利,斐迪亚,而您却是乌萨斯族,看来真是个大家族啊。”
背对着刀客塔的店主手上动作一僵,然后连忙说,“啊,这位先生,他们的父母都是和我从一个村子里来的,从小情同手足,所以也能说是亲戚了。”
“这样啊,”刀客塔故作困惑的点点头,“可是您为什么要紧张呢,我只是说出了这几个人的种族罢了。”
“啊这……”店主脸色一僵,同时心里后悔死了,应该在外面修车的,就不该看他面色好就让他进来的。
屋内气氛开始紧张起来,而刀客塔依旧是那副轻松自若的样子,好像感觉不到屋内的剑拔弩张的环境,自顾自的说着,“那个斐迪亚少年手上有着老茧,这在孩子手上可不常见啊。”
“我在工厂里做工。”浮士德出声道,他清楚此时不能暴露,尤其是在对方已经起疑心。
“可是你手上的老茧可不像啊,”刀客塔歪过头看向白发的黎博利少年,“你说呢,小伙子,他手上的茧可不是操纵机器留下的,反而像是……弩——”
梅菲斯特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他下意识地就想要动用自己的源石技艺,浮士德没有带自己的弩箭,阿丽娜姐姐没有战斗力,只剩下那个没用的店主可以当牧群来用,只希望能解决掉这个穿军大衣的男人,或者是拖延住他,让自己和浮士德有时间有机会带阿丽娜姐姐逃走。
而阿丽娜却是轻轻摇了摇头,看着梅菲斯特,示意自己来。
“这位先生,我们的确跟这位店主不是亲戚,”阿丽娜坐正了身体,温柔的说,“我们是他的朋友,他的妻子儿女都离他而去了,我们会不定期的来看望他。”
“然后时间挑在后半夜,并且我还能感受到两股明显的杀气,只要我敢轻举妄动就绝对会冲我发动攻击,对吧,袖子里藏着匕首的店主,对吧,想要动用源石技艺的——梅菲斯特!”
“你!你在耍我们!”梅菲斯特大惊,下一秒就要献祭店主。
“好了,”阿丽娜脸上略带几分不满,“这位先生,虽然我并不认识您,但是您这样戏耍我们是不是不太好?”
“好好好,”
刀客塔举起自己的双手,摊开,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然后又从自己的上衣内口袋里掏出来一把小刀,递给阿丽娜,“喏,这个你们该认识吧。”
“这是……爱国者的小刀,我见过它。”浮士德沉稳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他刚才默默开启了自己的源石技艺,迷彩隐藏起来自己,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是没有必要了。
“看来您就是爱国者说过的,瑞达勒先生。”阿丽娜也是松了口气,说了这么久,气氛搞得这么僵,原来都是自己人啊。
“是吧,不过我也没想到今晚会遇到三个……哦不,四个整合运动的人,对了老板,我的胎补好了没?”刀客塔扭头看向店老板。
店老板连忙说,“快了快了,再给我一分钟,马上就好!”
“那你干嘛大半夜的要过来吓唬我们?”梅菲斯特不满的说。
“我哪知道是你们在这里,我自行车车胎爆了恰好要来这里修,谁知道你们会在这里?”刀客塔也用着抱怨的语气说,而且他收到的惊吓绝对不比这四个人少,光是梅菲斯特和浮士德这两个玩意儿当初自己在游戏里就是印象深刻,自己没少吃亏,突然一进门看到这两个货盯着自己看是谁都会被吓一跳吧,更何况是出现了一个本来应该死了的人——阿丽娜。
看来整合运动和游戏里的改变是有原因的,这样的话自己想要做些什么、改变些什么也是会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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