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了森林边缘。事实上,我跟博罗米尔离米纳斯蒂里斯并不远,我们甚至还
没有真正到达罗翰的边界。
我们一行,我,博罗米尔,埃莱丹,埃罗赫,米思兰达已经阿莉埃蒂,站在这片森林最边缘的一棵树边上,就此作别。
“你知道吗,现在要分别了,我还真想向你们要点东西。”埃莱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们刚多人特有的奇妙物件。”
“那是什么?”博罗米尔说着说着就露出笑容,“我们刚多人拥有什么比精灵更精妙的东西吗?”
“你们走的太匆忙,没有带出来,本来那该是你们登山的必备吧?”埃罗赫转过头极目远眺,远望白山,“勒北什隆木制成的手杖,可以保护旅行者永远不迷路。虽然我们在这世界闯荡了几千年,不过总有那么些世人不知道的地方,更何况,我们今后也许会踏上大海西边的土地,那里可是一片未知。 ”
“是啊……有带出来多好。”博罗米尔点点头说,“送给你们也没有问题。”
“得了博罗米尔,”我退了博罗米尔一下,“他们两人怎么可能在中土迷路呢?那些世人所不知道的地方,想必精灵也永远不会涉足。旅途总是充满未知,而且对于我们而言更是危险重重,手杖只是个辅助工具。”
“你也开始打哑谜!”博罗米尔不满地瞪了我一眼。
“你们……”米思兰大细声细气地说道,“打算西渡?什么时候?”
“呃……”埃莱丹俯视着米思兰达沉吟道,“不知道……不过肯定……没有那没快。”
“这里还没呆够。”埃罗赫说着扑哧一僧笑了出来,虽然我们有点不明白这种精灵才会理解的笑话,不过还是跟着一起笑起来。
“也许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米思兰达勉强扯了下嘴角。
埃莱丹看着米思兰达温和地笑起来:“你还年轻,小姐。”
米思兰达转过身不去看他,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手杖的事……我们是开玩笑的,不过,”埃罗赫走到我面前,笑嘻嘻的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如果今后你们有机会造访瑞文戴尔,尽管来找我们,无论是什么样的忙,只要在梵拉的允许下,我们都会帮忙。林谷之主也一定乐于伸出援手。”
“而且我确定你们现在肯定需要一些东西。”埃莱丹勾起嘴角笑道。
“嗯?”博罗米尔显然什么想法都没有。
“给。”埃莱丹递给我一个灰布包,我之前一直以为那是他自己的行李,“干粮,水,甚至多卫宁的葡萄酒,应该够你们回刚多的路上用了。”
“多卫宁!天哪!”我不禁惊呼起来,“那是……”
“没错,”埃罗赫微笑着点点头,“这可是黑森林的精灵王瑟兰迪尔御用,这事千万别被黑森林的精灵知道,否则瑟兰迪尔王一定会立刻暴走。”
“这么小气??”博罗米尔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精灵们对什么都很超脱呢!”
“你是没见过瑟兰迪尔,”埃罗赫一脸严肃地说,“见过他你就会印象深刻了,足以颠覆你对精灵的印象了。”
“我看不容易,”我摇摇头,“除非那位黑林之王长得像奥克斯。”
埃莱丹突然噗一声大笑起来,埃罗赫赫博罗米尔也跟着大笑起来,我还没想到自己的话能有这种效果。
“恕我直言,”博罗米尔看着埃罗赫说道,“很久以前我听说……我的一个朋友在洛丝萝林遭遇了不好的事,所以一直以为精灵很不待见人类。”
“洛丝萝林?”埃莱丹似乎正在忍住不笑出来,“萝林的精灵是有点……他们不常和外界接触,大部分都不会说通用语,不过我跟你们保证,他们没有恶意。”
“嗯。”博罗米尔自顾自地点点头,“如果今后有碰到,我希望那会面不会更糟。”
“不会的。”埃莱丹自信地摇摇头。
“那……再会了。”我翻身上马,茜西跺着蹄子嘶鸣。
“再见。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博罗米尔也上了马,“我有直觉,以后我会造访瑞文戴尔。”
“随时欢迎,再见了。”埃莱丹把一只手放在左胸上,用他们族人的方式微微鞠了一躬致意,埃罗赫也是一样。
米思兰达照旧和博罗米尔同乘一匹,而阿莉埃蒂小姐只能坐在我的马上,她的手被捆在我的腰上,这让我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于是我和博罗米尔也用刚多的方式在马上同他们道别,正在马儿转身时,埃莱丹突然大叫起来:“对了!”
我跟博罗米尔只能勒马回头。埃莱丹走上前几步说:“博罗米尔,你的惠林顿说米思兰达太重了,希望她能坐到茜西身上。而茜西……她说,她很喜欢你,法拉米尔!”
“啊???”博罗米尔的嘴张成O型,我也没好到哪去。
“你怎么知道?”我问。
埃莱丹没有答话,而是看着茜西和惠林顿说道:“Noro limCuysi! noro lim!Huylimdon!”
埃罗赫则用低沉却温和而且具有穿透力的声调说道:“Ná Elbereth veria le ná elenath dín síla erin rád o chuil lín. Gondorish!”
我们的坐骑突然一个猛子冲出去,我跟博罗米尔差点朝后飞出去,看来精灵的语言确实有难以估量的力量,我们开始沿着福瑞恩森林边界狂奔,好一会儿才让马儿的脚步放缓了,不过速度还是很快,博罗米尔终于忍不住问我:“喂!法拉米尔!你说那两个精灵小子到底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想我听懂了一部分!”我说。
“什么?但愿他们没有诅咒我们,我听说用精灵语骂人百分之百会成真!”
“是这样没错!不过他们是在祝福我们!”
“他们说什么了??”
“大概是,爱尔贝蕾斯保佑你们!刚多之子!”
“是吗??”
“是啊!!”
“话说爱尔贝蕾斯是谁?”
“你不行啊博罗米尔!连创世诸神你都不记得?”
“我只是搞混了!”
“爱尔贝蕾斯是星光女神,是精灵们信奉的主神,据说我们在野外如果遇到危险和邪恶的生物,高喊爱尔贝蕾斯的名字就能获得救赎!”
我突然想起了祈祷爱尔贝蕾斯保佑我们的埃罗赫,以及埃莱丹。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跟精灵接触,知直到跟他们分开了,才开始生出许多感慨,我想能让人一眼分别出精灵和人类区别的不是外貌,发型之类的,而是那双眼眸,我记起埃罗赫低声吟诵时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那双眸子,的确是包涵了千年记忆的眼睛,只有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三千年的沧桑都铭刻在那双明亮的灰眼睛里,那是抹不去的印记。
“希望如此,”博罗米尔远眺前方说道,“希望爱尔贝蕾斯保佑我们平安回到刚多。”
不过很快成真的却是阿莉埃蒂的话。
嗖的一声,博罗米尔低头躲过流矢,箭擦着我的头发飞过去。我们前方突然冲出一大堆人马,少说有五十人,这对我们来说真是个绝望的数字。他们半道杀出,拦住去路,我和博罗米尔不得不调转马头朝来时的方向逃跑。
“怎么回事!!!”博罗米尔歇斯底里地大喊。
“快把那女人丢下!我们打不过……!”米思兰达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朝她的方向看过去,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博罗米尔背后的米思兰达,后背上插了两根箭。
“米思兰达!!”我扯着嗓子叫起来。
“该死!”博罗米尔咒骂道,催促马匹加快速度。
我们是一匹马上驼两人,而追上来的敌人则是轻装上阵,想想也知道我们不可能真的摆脱他们。我之所以一直没中间大概是因为,我背后是阿里埃蒂。
我们别无他法,只能策马狂奔,不断有箭从身边飞过,我大可放心,但是波罗蜜那那边呢?真的要把米思兰达当肉盾吗?
突然茜西一阵恐怖的抽搐,前蹄跪了下来,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中箭了。我们一马两人全部被掀翻在地上,更糟糕的是我的腿被茜西压住了,身上还绑着阿莉埃蒂以至于我无法自由行动!
身后的马蹄肾隆隆而来,我这才发现什么叫做绝望。我不可能指望埃莱丹埃罗赫突然出现,去罗翰峡谷跟去刚多的路是反方向。
博罗米尔大喝一声挡在我跟追兵之间横刀跃马,我很久没看见他这么抓狂了,想来他也做好准备拼死一搏了。
我赶紧抽出匕首割开绳索,松开阿莉埃蒂然后努力爬起来,突然我腰上一凉,紧接着热血从伤口涌出来。
我一个翻身抓住阿莉埃蒂的双手免得她再捅一刀,当初没有剥光她实在是个错误,对敌人心存怜悯就是这种下场吧。
阿莉埃蒂咬牙切齿的样子真是令人厌恶,我试着用一直受到挡住她,然后一拳砸在她脸上,我想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打女人。
身边好像有个土豆带子掉了下来,我回头一看,是米思兰达,她终于支撑不住掉了下来,背对着我躺着,看不见表情。
阿莉埃蒂怒喝一声又向我扑过来,我一脚把她踹到地上,博罗米尔和他的马来到我身边,他向我伸出手。
“快来!法拉米尔!”
“可是米思兰达——”
“没办法了!快!我中箭了!”博罗米尔大吼的声音里有点哀求的成分。
嗖的一声一支箭插在我脚边的草地上,敌人近在咫尺,而阿莉埃蒂又扑过来,我一脚把她踹开,然后抓住博罗米尔的手翻身上马,腰部一阵剧痛让我差点吐血。
上马后博罗米尔猛一踢马刺,惠灵顿撒开蹄子狂奔起来,可我们的坐骑负担还是很重,我发现博罗米尔的侧腹中箭了,伤口在不停流血。
“你手受伤了吗?法拉米尔?”博罗米尔扭过头问。
“我想是的。”我捂住自己的腰,手上立刻鲜血淋漓。
“该死!那两个精灵小子应该给我们一把他们的弓箭!哪怕一把也好!”博罗米尔低吼道,声音在发抖,想来箭插得很深。但这种情况很糟糕,箭没入侧腹却没有穿出来,想用减轻痛苦的方法拔箭都不行,如果直接把箭**,光是疼痛都能把博罗米尔折磨死。
我扭过头去看,只见阿莉埃蒂被救上了马,我还以为他们就此罢休,没想到竟然继续追击,这次我真吐血了。
“怎么会这样!”博罗米尔的声音都嘶哑了,我知道他也绝望了。
冬日的太阳暖洋洋地炙烤大地,可是我只觉得越来越冷,脸呼吸都困难了。鲜血从马身上淌下一路撒过去,形成了一条鲜明的印记,天知道我跟博罗米尔有多少血足够画一条这样鲜明的轨迹。
看不见森林,只有丘陵,一座接一座的小丘,我都不知道我们到哪了,我想我们已经越过恩特沃什河,跑进了尼诺尔夫湿地,不就就能看到埃敏谬尔高地了。
很快我们就冲上山岗,冲进密林中,地势突然往上,我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住我,向后一翻从马上摔下来,重重地摔倒地上,当场喷血,所谓疼痛什么的,现在都像浮云了,死亡已经成了最直接的威胁。
“法拉米尔!!”博罗米尔嘶哑的声音又响起来,我勉强举起一只手摆了摆,不过我知道他不是不可能听我话的。
果然马蹄声过后是脚步声,博罗米尔跑到我身边,小心地把我扶起来。
“天哪……天哪……!”博罗米尔用发抖的声音说,“爱尔贝蕾斯!!”
“我……我动不了……”我虚弱地突出几个字,摇了摇头。
“这样不行……”博罗米尔浑身都在发抖,我才想起来,他自己也有伤在身,“起来,再跑一段!”
博罗米尔扶住我的腰把我拉起来,一瞬间我恨死他了,剧痛让我龇牙咧嘴,博罗米尔自己也趔趔趄趄,勉强才能站稳。
“我听到水的声音了,”博罗米尔朝惠灵顿艰难地挪过去,“我想那是安达因河,我们顺着河,就一定能走出埃敏谬尔。”
我们挪到了惠灵顿身边,马儿不安地刨着地,仿佛感到了危险的迫近而十分不安,我都快麻木了。博罗米尔把我推上马,然后自己也上了马,他的身体危险地摇晃两下才稳住,然胡一踢马刺继续前进。
我们朝着发出水声的地方前进,我试图静下心来听身后的动静,但是我脑袋嗡嗡想,注意力很难集中,不过我肯定追兵就在附近,尔我们人马具疲,很难再快速前进了。
博罗米尔突然问道:“法拉米尔,被抓了的话会怎样。”
“十有八九会被杀吧。”我吃力的回答。
“我突然想起父王了,你还恨他吗?”
“……恨。”
“我也是,不过,我真希望身后是刚多来的人,我想再见白树一眼,我想……再见父王一眼。”
“圣白树……”我把额头抵在博罗米尔的背上,“我想我看不到它开花了,对不起,博罗米尔……”
“白树与你同在,法拉米尔。”博罗米尔的声音突然变得出奇的平静,“它就在你的心口,要道歉的话,对它道歉吧。”
“哎……”我沉重地叹了口气,伸手从衣领里面摸出了那枚纯银的挂坠,小小的白树在我污浊的手心里散发着微光。
“哎……”我听到博罗米尔也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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