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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若百无聊赖地数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发起了呆。

“啾啾啾。”一只小纸鹤停在了祈若面前的桌上。祈若放下茶杯,拆开了纸鹤,听见纸鹤不停地叫着,“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二师姐怎么了?”娇娇听到了纸鹤的叫声,抬起头问道。

“大师兄急传我们返回门派。”祈若抬手翻手之间,纸鹤便化为乌有。

“那我们立刻回去吧!”娇娇火急火燎地咽下最后几个云吞。

沈迟渊疑惑不解地看着祈若和娇娇两个人说着什么纸鹤,什么师兄的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题。

许是注意到沈迟渊的目光,祈若望向他,解释道,“门派里有急事,待会儿我们就走了。”

“嗯。”沈迟渊点点头,应了一声。

祈若取下腰间的钱袋,拿出几枚铜板放在桌上,而后取了两三张的符纸。

“小家伙,这个符纸你自己拿好,后面有可能会用到。”桌上的纸鹤不停地鸣叫着,祈若握着沈迟渊的手,嘱咐道,“来不及跟你解释了,你记得每张符纸只能用一次。一定要记住啊!”

“嗯。”沈迟渊看着手中的符纸,若有所思地想道,“这个符纸有什么用?”

“走了。”祈若朝着沈迟渊摆摆手,揪着娇娇离开道。

沈迟渊盯着手中的符纸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腾腾地将符纸揣进怀里。而街道对面的一个黑脸大汉凝视了沈迟渊半天也不见他有什么其他的动作,穿过拥挤的人群,挤到沈迟渊跟前。

“嘿,刚刚那个大娘子给了你多少钱?交出来。”黑脸大汉提起沈迟渊,威胁道。

“没有,她就请我吃了馄饨。”沈迟渊摇摇头说道。

“我不信,不可能!人家大娘子一看就是很有钱的样子!你跟我说没有钱?不可能!快点,把钱交出来。”黑脸大汉对着沈迟渊上下其手道。

“我没有!”沈迟渊挣扎着晃着身子道,“我都说了没有!”

黑脸大汉不听沈迟渊的叫喊,自顾自地对着沈迟渊上下其手,摸了半天,只摸出几张符纸。

“臭小子,快说!你把小娘子给你的钱放哪了!”

“她没有给我。”

“好小子,嘴还挺严。你说不说?你要是不说,今天……”黑脸大汉还顾四周,低声,恶狠狠道,“今天回去有你好受的!”

“我都说了没有!”沈迟渊挥舞着小手,不耐烦道。

黑脸大汉拉着一张脸,拖着沈迟渊,不顾路上拥挤的人群,带着一肚子气自顾自地向前走。

来往拥挤的行人总是会踩到沈迟渊,路上的小石子在沈迟渊身上摩过一道道血痕。

“我的天呐,这是谁家的小孩子啊!”路边卖小吃的小贩跟隔壁的卖糖画的小贩小声嘀咕道。

“不知道诶,哎呦,小孩子怪可怜的。怎么这样被拖着呢?”卖糖画的小贩心疼道。

“不行,我得去说说,谁家的孩子不是自家的心头肉,再怎么做错也不能这么惩罚啊。”卖小吃的小贩脱下自己身上的围裙,猛地摔在桌子上。

“诶诶诶,别冲动啊!卖糖画的小贩拦着”

“我劝你别去,你不知道他是谁吗?”正在吃着小吃的客人慢慢悠悠道。

“是谁啊?”卖小吃的商贩和卖糖画的小贩齐齐回过头去问道。

“他是县令家的亲戚,算辈分的话,算是县令的同母异父的弟弟。”吃完小吃的客人剔剔牙,说道。

“什么!不可能吧!你是不是在瞎说!县令这么好的一个人呢!这个人怎么看也不像他弟弟啊!”卖糖画的小贩质疑道,“我跟你说,你不要糟讲哦!”

“切~我弟弟在县令府里当厨子,你觉得我会是在骗你吗?”客人不屑地切了一声。

“可是……可是……从来没有听过说我们这有哪家孩子走丢啊。”卖糖画的小贩辩解道,“你会不会是认错了?”

“对啊对啊。”卖小吃的小贩呆愣了半天,没有缓和过来。

“笑死个人,你就这么骗自己吧!”客人叹着气摇了摇头,“你当县老爷傻吗?他弟弟找的肯定不会是本县的小孩,要么是外县的,要么乞丐堆里捡到的,如果真要是本县,那就只有不受宠的小孩子了。你觉得这些人,会有人关注他们吗?”

两个小贩相互彼此间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所以说,不要多管这些事。背后的人是你远远不能得罪的。”客人一本正经地告诫道。

“哦哦。”卖糖画的小贩被唬住了一般缩回到自己摊位后。

卖小吃的小贩扶着桌沿,沉默了一会儿,目视着沈迟渊和黑脸大汉走远。握了握桌上的围裙,而后低下头,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沈迟渊嗤笑了一声,闭上了眼。恍惚间,好像听见了阿福的声音。思绪渺茫间飘回到远方。

“少爷!要不要出去玩?今天可是花灯节诶!外面可热闹了!”一个带着方巾,穿着藏青蓝衣服的少年期待地问道。

“阿福,今天是花灯节了?”穿着金黄色衣服的小少爷放下手中的书卷,询问道。

“是的嘞,少爷要不要跟我要一起出去玩一玩?”阿福请求道。

“嗯……”小少爷低眉垂思片刻。

“少爷~”阿福抱着小少爷的胳膊,撒娇道。

“噗嗤——好好好,我们出去玩。”小少爷无奈地笑道,“真的是服了你,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就出去。”

“好嘞!”阿福高兴地一蹦一跳地拉开房门,哼着歌去收拾东西了。

小少爷合上书卷,将书卷放回到架子上,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理了理衣服,坐在书桌前,等着阿福回来。

“少爷!我来啦!”阿福紧了紧身上的背包,跳过门槛喊道。

“嗯,我们走吧。”小少爷双手背在身后,先阿福一步走了出去。

夜晚下的院子静悄悄的,夜色渐渐弥漫,池塘水静静流淌,漫天的繁星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之中如水晶般透亮,映照着整个塘面,波光粼粼。微风拂来,沁人心脾,好不惬意。偶尔响起几声虫子的叫声。小少爷在前,阿福在后,月光下,照着两个人的影子相互交映。

走在后面的阿福捂嘴偷笑着。走在前面的小少爷瞥了一眼,倒映在墙上相交的影子,嘴角的的笑意不由自主地上扬。

两个人从后门溜了出去,穿过悠长无人的小巷,来到了集市。

万盏灯火大放光明,每家店铺好像披上了珍珠镶嵌的衣衫,一条条街道也都变成了皓光闪耀的银河。暑气渐消,街头巷尾活跃了起来。有铺面的撑开铺面,没铺面的沿街扯上一

溜灯笼,地上扫得干干净净,早早泼上了水,小方桌、八仙桌、长条桌铺上了碗筷或者自己要卖的东西,围上高高矮矮一圈竹凳,大街小巷便响起了热热闹闹的各地的口音。

“哇~少爷,有栗子糕诶!”阿福看着眼前的大大小小的摊子,只觉得有些眼花缭乱。

“想吃?你不才刚刚吃过,又饿了?在吃下去,你就会变成一只小猪了。”

“才不是!”

“不,你就是!”

小少爷虽然嘴上如此毒舌,但是身体还是很实诚地掏出了荷包,走到栗子糕店铺前,买了几块糕点。

“你这是买给我的?”阿福接过糕点,不敢相信道。

“不好吃。不能浪费了,你记得吃完。”小少爷转过身咳了几声,解释道。

“哦哦。”阿福点点头,捏起一块栗子糕,悠哉悠哉地享受了起来。

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牛皮纸里包着个四块糕点,阿福没有一会儿就吃完了,等到吃完,阿福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

“小少爷,你刚刚是不是说吃过一块栗子糕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小少爷摇了摇头回道。

“就刚刚啊!”阿福嫌弃道,“小少爷你的记性怎么变得这么不好?”

“哼,蠢死你算了。”小少爷气不过的翻了个白眼,堵气朝前走去。

“诶,少爷!少爷!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落后的阿福在后面喊道。走在前面的小少爷听到身后的喊声,放缓了自己的脚步。

“呼~呼~少爷,等等我!”阿福气喘吁吁跑到小少爷身旁,埋怨道,“少……少爷,你怎么跑的那么快!我都追不上你了。”

“呵。”小少爷傲娇的别过头去。

“哎呦~我的小少爷啊,这又是怎么了?怎么生气了?”阿福凑到小少爷身旁,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道,“我可敬的小少爷,哎呦呦,是谁让他生气了。这个人真的是该天打五雷……”

小少爷一把捂住阿福的嘴,红了耳尖说道,“好了,不用说了,说这个干什么?我没生气,只是口渴了……”

阿福挣脱小少爷的手,一把握住,笑嘻嘻道,“少爷口渴了?那我去给你看看附近有没有茶馆。”阿福说完一溜烟地跑开了,小少爷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就不见了影子。

“唉……”小少爷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路旁寻了个位置,站在一旁等着阿福回来。

“卖香包喽,卖香包~”一个小贩边走边吆喝道。

“香包怎么卖?”小少爷出声问道。

“五文钱一个。”小贩从架子上取下一个小荷包说道。“客观你看看这个荷包,这个是自家媳妇儿绣的,虽然比不上绣坊绣娘绣的,但是手艺绝不输给他们。”

“拿一个。”

小少爷从荷包里取出五文钱交给了那个卖荷包的小贩。余光瞥见了一个小偷正把手伸向一旁抱着孩童的女人腰间的荷包上。许是瞧见了小偷,女人肩上的孩子哭闹个不停。

接过荷包的小少爷,侧身挤过人群,走到女人身旁,说道,“舅妈,今天带着表弟出来玩?”

女人愣了一下,笑道,“哎呦,小侄子,你在干什么?”

“我逛逛,你和表弟出来买东西?”小少爷一边寒暄着。一边注意到一旁的小偷已经走远了,呼出一口浊气,准备离开。

“哎呀,小侄子你别走啊,好久没见你了,到我家去逛逛。”

“嗯?”祈若疑惑道,“我不认识您,您是不是认错了。”

“怎么可能,你刚刚不喊我舅妈,怎么现在不认得了?”女人掩嘴笑道。

“您不是我舅妈啊?我刚刚喊您,完全是因为有一个小偷要偷你钱,我才喊的啊!”小少爷替自己辩解道。

女人依旧笑着拉着小少爷,不让他走。路过的行人好奇地停下脚步,凑到上面去。

“小伙子,你这是跟你舅妈怎么了,都是一家人,不要怄气呀,有什么话好好说。”一个青衣行人上前劝道。

“您误会了,她不是我舅妈。我根本不认识她。”小少爷着急地摆手辩解道。

“哎呦呦,我的这个侄子啊,一定是嫌弃我家穷,瞧不上我家,所以才不认我这个舅妈的!”女人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哎呦,我去这小伙子真是没家教诶,嫌贫爱富,我看他穿的也不怎么样啊。”另一个路人和自己的同伴小声嘀咕道。

“切,夫子曰人不可貌相也。”路人的同伴摇头晃脑道。

小少爷焦急地四处张望,瞧见了一个人,指着他大声喊道,“你看!就是他!就是他刚刚要偷你的钱。”

“媳妇儿,你这是在干什么?”男人转过身,一脸憨笑着走到女人身旁,问道。

“还不是小侄子不愿意来我们家,我刚刚瞧见他,想着好久不见,喊他来家里,结果转头他就不认我,还说什么不认识我,真真让我寒了心。”女人声嘶力竭地控诉道。

男人皱着眉头,说:“小侄子,今个儿不是舅舅说你,是,我们家跟你家比确实很穷,不上档次,但是你舅妈好心好意地想着邀请你,你哪怕直言说不去都是好的,你这不认人是几个意思?”

“她不是我舅妈,你也不是我舅舅!刚刚……刚刚明明是你!是你要偷她的钱,我才……”

人群越聚越多,纷纷控诉着沈迟渊的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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