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轫的出国原因暂且不谈,至少从明面、表面上(主要是我们理解上),我们的伍dj是想追寻邓雨琪的脚步,也想大学考出国去。虽然就以往的成绩来看,伍行健的英语是一直不如邓雨琪的——拿他历来最好的考试成绩和她最差的一次作比,也是一样没戏……
但我们要换个角度考虑问题:既然进了这个专门的培训机构学习,那无论老师、同学,还是学生家长,大家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一年多之后的高考,六门课目当中的一门考高分,而为此付出不成正比的时间作代价。也就是说,认定目标之后,相当于专攻一门英语,后起直追的空间,要比已经是在优秀一层的同志大不少。
“伍他大概就是想到了这一点,加上他本身各科成绩也不尽人意,不如专心一门搏一搏,说不定……”
至于我,我之前就有提到过,有关家庭的考虑。虽然父母的表态都是“基本尊重、以你自己的意愿为主”,母上大人还倾向于出国,“避开全国高考的激烈竞争”,甚至在高考还在日趋成熟、完善的过程中,也就意味着在考试、批阅试卷、出分、录取——这个全程当中,还可能会有操作,比如同分情况下录关系户。这算是这合理范畴中的操作,明面上挑不出毛病,这时你该怎么办?
哑巴吃黄莲咯。
老妈对我说这些当然是好意,我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到了高二,哪怕分科,课目数量少了,但也更集中,难度也大了。我遇上瓶颈迟迟不能突破也在这个时间段,心里不是没想过雅思托福二选一,听妈妈的话……
但我还是骨子里保守,不想把步子跨得那么大……后半句我就不说了,大家意会就好。之前跟父母说的理由算数,有人说我“怂”,这里的保守其实就是胆小,担心、害怕自己还没成年就得孤身一人远飞国外,全新的环境全新的思维模式,再有就是可能生活自理能力不够到位——这波黑得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哈。
我也认我有“怂”的因素在,而说到高二时期,前面又情绪使然,谈到肿哥和dj的事情触及我心底一道伤疤,没有掩藏好,不小心说漏了一点……
虽然是我挺丢脸的事情,但既然都说漏一角了,再想若无其事,不光你们吃不到瓜心里不痛快,主要是我不倒波苦水——到了喉间还硬生生反咽回去——那是更不爽的体验。
一吐为快,心里舒服一点吧……
说回初三毕业的暑假,刘老师家中,五班六班网上说好的同学都来了。两个班由于是同一楼层隔壁,师资队伍又有重叠,我们同学之间来往交流还挺密切的。宋姐这边的交际圈那就不多谈了,就连我,初高中时期交际范围主动缩小的个性,初中也认识了一些六班同学——有的是在球场上认识的,还有的嘛……
初一第一次期中考试,我不是走运拿了个语文年级第一吗?结果就是我当时六班人一个没认得,有些人先认识我了。
这有一说一,是挺让人感到自豪的事情,但……我也不知道是通过哪条途径走漏了风声,或者说这压根就不能算风声——我也没追到李萤啊?!后面他们是咋知道我单相思李萤呢?
大概是有内鬼,如果是班里普通同学以我作为谈资,那我还不好确定内鬼是谁,毕竟我只是认识一批六班人,但不熟、基本聊不上两句啊……
如果是宋姐……那我还真不好说些什么,F6都在场,吃过饭后,我们“鱼龙混杂”的一帮人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相互多少都认得,尤其是知道他人的八卦、秘密啥的,这个游戏是最淦的了……要是提出要求的那个人与你不算熟识,又正好对你感兴趣,或是想整整你,聊关于你的八卦问题——更绝的还不是问你,直接问你cp的那一位,这是最尴尬、难堪的。
都不敢选大冒险,怕别班人无下限嘛,但真心话在我刚才提到的那种情况,是印象最深刻……
同时也可能是最伤的。
“你有对章启轩出于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吗?一点点也算。”
我当即就能明白问这个问题的意图:炒热气氛、起哄呗。话题对于女生而言是有点羞于表达的,但巧妙的一点在于,提问的人主动降低了难度,或者换个说法,“暗示你点头”。我当时是不敢正眼看李萤的,只是余光在瞟,心里在尴尬之余,的确有几分……不,应该是只有一丝期待吧,希望她能点头,哪怕默不作声。
但当时,我和提问的那个女生大概都遗漏了场合因素:在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看热闹、回答问题的还是相对大多数男生脸皮薄的女生……
李萤略显尴尬地摇了摇头。
所以……当尴尬情绪转移到提问、吃瓜的六班人,然后她们又把视线放到我身上,遗憾,因为不熟,发现甚至没法正常地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拍肩膀此时更像一种幸灾乐祸,而最让我如坐针毡的,是她们眼神里流露的同情。
我需要的是你们的……近乎点头之交的人的同情?!别开玩笑了!
那时我的养气功夫还远远没到家,热血上头,但心底的性格本质和眼前的场面,让我还保有基本的理智——她还在场,当着老师、众人的面,我总不能把气撒在空气中,让大伙都吸负能量,把大环境的气氛都搞砸吧?
更不能直接负气走人,那最尴尬的就是作为东道主的刘总了......
“我上个厕所。”我朝右边的龚轫说着,转头正好是背对着李萤的。哭倒不至于,我也没打算到了洗手间再哭,但神情上的低落还是很明显的,龚轫小声询问有没有事,当时的情况……客厅人又沉默,空间也不小,即便小声也能听到。
我已经没心思计较、留意这等细节了,摇了摇头,没说其他的话,到洗手间里双手接凉水,盖在脸上——重复几次让自己强行而迅速地冷静下来。
而当我冷静下来再回想刚才,李萤的那个否认……
除了揪心、正常意义上的难过,我没有一丝的愤怒,甚至是想着后面报复李萤的黑暗性质的念头。
她想认真读书,高考考到北京去,那里有她的亲戚,关系很好——这是在F6都在场时,李萤公开和我们聊到的信息,并不是什么秘密。而北京的大学……
北大清华那是无数学生、家长哪怕预期不及,或者压根不抱一丝期望,一些人都能张口就来,还能用网上的话佐证一下:“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至于是什么类型的“梦”……这里就不展开了吧。
然而除开清北,北京的985、211名校也是足能让你挑花眼,只要你分数达标——这话肯定不假。而站在这个角度考虑,我就成了纠缠她的坏人,那她在这种时候把态度压重一些,也无可厚非。
“加上女孩子脸皮薄,哪怕真有问题里说的‘一点点’,她也绝不会点头承认的……”把压力给我,算是女生的特权吧,李萤对我没有恶感,这是我能肯定的,但接受与否,这答案也很明晰了。
我后面会想起在八班的时候,和杜姐同桌课间聊天,她那时对于我单相思李萤一事,还有一次故作深沉地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对吧?”
也就是我内里的性格使然加上当时我不看网络小说,不懂什么稀奇古怪的套路——基本直男一个,不然听到杜姐这句话,就不是尴尬一笑摇摇头这么简单的事了。比如听到杜姐这模糊的说辞,脑子里会蹦出口花花欠揍的回应。
“所以你是想毛遂自荐吗?”
这话要是嘴巴脑子没商量明白——顺嘴一秃噜,估计杜姐当即就会给我一个“白眼+毒舌”的套餐。
而话聊回来,既然对李萤没有负面情感添加,也没有自我沮丧、甚至一刀两断友谊关系的狠心想法,我的单相思的执念还是维持到了高中。说出这段故事,各种人心里的想法肯定五花八门:可能有人和杜姐一样的想法,有的可能心里有大男子主义、甚至男权思想,口吐芬芳不光对着李萤,还喷我喷一脸唾沫星子。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不懂吗?要我早那啥了,沙雕。”我寻思着初高中时期,我也出于性格本源的内向,在现实中对于李萤的一些“关心”,回想起来那能叫关心?
所以说我是“舔狗”,判断失准好吧。
而也许有些人说所谓的“痴情”,其实只是“求而不得”之后的不甘心罢了,自己对心仪对象的了解不够,说到底只是钟于颜值的浅薄轻浮。哪怕真的追到,心里升起的第一反应也只是“享受熟人羡慕、崇拜目光”的得意,而不是“喜欢”开始升级的自觉——这种感情既然走不长远,还不如未曾开始,对双方都是好处大于坏处、利大于弊的……
我不能完全否认,自己全无这种虚伪的自我满足感的追求,但也不会认同我对李萤的感觉是伪物,甚至是那方面的冲动占主导地位的yy——如果是那样,我在她摇头、众人略带“残念”的目光看着我时,我早就“控几不住我寄几”、或者真的想着报复她……
虽然按照星座性情的说法,天蝎不是没可能选后者,但在这点上——心性的范畴内,我爱憎分明,但并不腹黑。“憎”的态度也被我自己“镜水”的修身准则稀释、淡化不少。我深交的朋友每一阶段都不多,而我的学习环境又相对清澈,到目前为止没有亲身体会到附近的、常来往的人——有能让我觉得“憎”的,不过众人也不是眼瞎,如果有那种人,早就被我们排除在朋友圈外了。
扯远了些,刘总家中的聚会最后是正常作别,没有因为我和李萤的这重尴尬而导致潦草收场。我虽然能以半阿Q半冷静的状态看待这次的事件,但后续的一些活动,包括高中重新分班,和李萤的交流机会锐减。
而在高中时期,真正让我觉得意义重大的,是高二的某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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