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定，不合格，建议清除。
判定结束。
巨大的显示器上，各种项目的评定分数用醒目的红色标志着，整座房间都是判定AI的身体，给人以巨大的压迫感。
每一项都不合格。
“这些数据和贡献他们的人不一样，人是个废物，但是这个数据很宝贵。”尚书买利哥玩弄着自己手上的古董怀表，满意的点点头。
汪芒从将军的口袋里取了盒烟，给自己点了一根，他戒了很久了，但是现在他想来一口。
“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有本事。”买利哥方正的国字脸上挂着一抹满意的微笑，像一个得到期盼已经玩具的孩子。
“老买啊，我们这么做是不是过了，”汪芒有些不安，深吸一口烟，他为自己的技术感到恐惧，“一个人的未来真的可以预测吗？几个简单的数字真的就能说明漫长的一生？”
“这个问题你开发这项技术的时候就该想过了吧，”买利哥发现了汪芒的异常，“实验的准确度到目前为止都是百分百的正确，你的技术可以在嬴政十四岁的时候预测到他能够统一六国，用俾斯麦二十岁的数据信息预测到他未来的人生历程，这项技术会改变人类的。”
“不，我是说……嗯……算了，你听不进去。”汪芒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这是好事，只要我认定了他是好事，他一定就是TMD好事，现在我认定了，你的判定技术就是个好东西。”买利哥黝黑方正的脸上挂着笑容，他试图用自己的笑来让汪芒安心一点。
“好吧，不过我要辞职了。”汪芒又吸了一口烟。
“为什么？这项技术还需要你。”
“不，要不是为了完成最后的结果，我早就辞职了，”汪芒摇摇头，“你们需要的都在电脑里了。”
“好吧，我搞不懂你们这些大科学家。”
“呼。”汪芒把憋在肺里的烟一股脑的全部吐了出来。
“我先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很快就会忙起来的。”买利哥放下自己的烟和打火机，转身离开了，他知道汪芒需要那些东西。
汪芒看着那个比屋子还大的铁山，只觉得压抑，他把烟头随手一丢，正中垃圾桶里。
汪芒盯着自己的机器，一言不发，现在外界的一切全都与他无关了，即使很多人都还在忙碌，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对自己的机器做出判定。
过了不知道多久：“汪工，我们先走了。”
整个研究中心也没几个人了。
汪芒抽完最后一根烟，随手一丢，站了起来。
他走进了机器人的腹中，他要用自己的技术判定自己。
过了几分钟，汪芒走了出来，看了看结果，一言不发，删除了记录，离开了研究中心。
只留下半垃圾桶的烟头，还有一根烟头静静地躺在地上。
第二天汪芒自杀了。
没有遗书，没有遗言，只留下一地被撕的粉碎的数独躺在地上。
他的葬礼很盛大，买利哥为自己的老友痛哭，同时也开了一场判定技术的记者会，这项伟大的技术将会在不久的将来开始普及。
“让一切走在正轨上，没有错误与失败，这是文明的正轨！我们将迎来安稳与平静，一个光明纪元。”
……
“抓住他！”
方自在连滚带爬的钻进了下水道，提前在这里接应他的队友赶紧接过他的背包，和他消失在了黑暗中。
警卫们搜寻了许久，放弃了。
容我介绍。
这群被追的人，都是罪犯，一群躲在下水道的老鼠。
他们盗窃商店里的食物，医院的药物，简直是社会的蛀虫，他们躲在下水道里，与警察和执法机器打游击，一群见不得光的家伙。
“我们唱着歌~
我们反抗了~
我们点燃希望的篝火~
……”
方自在弹着吉他，为自己的朋友们献上自己写的新歌。
“自在，你小子可以啊，又弄来了这么多东西。”袁纵高兴的勾住自己的好兄弟。
“嘿。”方自得意的笑了笑。
他们都是为了逃离判定而聚在一起的，被判定输出为不合格，他们就只有去收容所的份，不到三平米的卧室，明天固定不变的三餐，和最简单乏味的工作。
每个人都人生都会被判定提前模拟好，几十年来它从未出过错。那座山一样的金属机器，掌握着每个人的命运，没有人能够反抗它。
“这次我搞到了好东西。”方自在从怀里掏出一支笔，两本书。
书本，只有评分超过四十的人才能接触的东西，在场的每个人除了方自在，都只是完成了基础教育，从没见过这东西。
高大的杜特尔小心的捧起这两本宝贝，这个天生就暴躁异常的男人一脸凶戾，此时却也温和了些：“你从哪弄来的？黑市上可高价了。”
“谁说要拿去卖啦，”方自在夺过书，指了指缩在角落的小女孩，“我给小花搞来的，小孩儿嘛，还是要多看看书的。”
小花是他们上周捡到的，因为评分不合格，父母又不愿意支付收容所的费用便被遗弃了，本来她很快就会被送到孤儿院或者被非法人员搞到黑市上作为货物倒卖，幸好胡大花那个毛躁的女人遇到了，把她捡了回来。
早产与先天性残疾让她格外的瘦小。
作为一个天阉之人，柳湾像是这个团队的母亲：“开饭了！”
“诶嘿，来喽。”老耗子是这群人里最年长的，也是唯一一个在判定出现前出生的人，现在大家都聚集地就是他的地方，一个连接着下水道的地下暗室，上面是一所农业研究基地。
“我回来了。”胡大花背着一大包东西从暗道里窜了进来。
袁纵赶紧帮忙：“花姐不是去地下市场了么，怎么灰头土脸的。”
胡大花洗了个手，取了双筷子豪迈的坐到餐桌边：“小事，半路被条子盯上了，绕了几圈。”
“大花。”小花只和胡大花亲近，只坐她身边。
“嘿，红烧肉，这味道真地道。”老耗子满意的扒拉两口白米饭，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跑到自己床铺地下翻找。
“耗爷，你这干啥去啊？”方自在夹了筷子鸡蛋炒韭菜，有些疑惑。
“嘿嘿，找个好东西，你们这些小家伙肯定没见过，”老耗子得意的笑了，过了片刻，老耗子抱着一瓶二锅头走了过来，“好不容易开顿荤，不得来两口小酒。”
“酒？这东西我可没碰过，珍贵资源，”方自在咂咂嘴，“你这糟老头子怎么有这东西。”
“光明纪元之前我买的，一直舍不得喝。”老耗子嘿嘿一笑。
这下大家的兴趣都被提起来了，他们都很好奇，没有判定的时代是什么样的。
“耗爷，你讲讲当年是什么样的。”胡大花一拍桌子，吓的老耗子连连咳嗽。
“嘿嘿，要说当年，”老耗子放下手中的酒杯，一脸的得意，“那可真是……”
……
老耗子，职业：拾荒者，第三批参与测试人员，鉴定时年龄：26，评分3.6，智力水平：普通，此人于社会发展无益，预计余生创造的价值低于消耗，不合格。
小花，职业：无，鉴定时年龄：6，评分4.3，先天性听觉障碍，高概率在两年之内患上自闭症，智力水平：普通，预计未来物质价值创造为零，艺术价值高，但无法适应社会生活，损耗大于创造，不合格。
胡大花，职业：画家。鉴定时年龄：23，第二次鉴定，评分:1，无残疾，智力水平高，与上次预测吻合，已出现厌世心理，有创造物质的能力，消耗小于创造，但是已出现反社会可能，将对社会造成较大损失，不合格，另:建议监禁。
袁纵，职业：基础教育肄业生。鉴定时年龄：14，初次鉴定，评分9.3，无残疾，学习力：低，注意力无法集中。运动分：77，智力水平普通，未来极难创造价值，易成为不稳定因子，不合格。
杜特尔，职业：基础教育肄业生。鉴定时年龄：14，初次鉴定，评分:1，无残疾，学习力：普通，运动分：80，智力水平：普通，可创造价值，但是患有狂躁症，极可能造成巨大损失，不合格，另：建议监禁。
柳湾，职业：保姆。鉴定时年龄:26，二次鉴定，评分23，无生育能力，智力水平:普通，可为社会创造与自身造成损耗等量价值，但是无法完全融入社会，且具有同性恋倾向，具有潜在危害，不合格。
方自在，职业：自由撰稿人，鉴定时年龄：27，第三次鉴定，评分:-99，无残疾，学习力：高，运动分73，智力水平：高，有较高艺术天赋，可创造巨大价值，与上次评分预测相同，已出现质疑社会制度的异常心理，将会成为严重反社会分子，造成极大损失，不合格，另：建议清除。
汪芒，评分:0，无价值，不合格。
……
“轰！”执法机器人又开始了清理工作。
猴子大小的执法机器人们都带有热武器，在下水道里有绝对的优势。
“怎么会，快跑，这里很快就会发现，北边来的，走二号线，”袁纵惊慌的背上大包，拉开挡着备用密道的沙发，“花姐，你带着小花赶紧跑！耗爷，别拿东西了，保命要紧。”
方自在帮柳湾背着大包，也赶紧跑到洞口，让柳湾先跑。
“杜尔特呢？”袁纵环顾四周。
“完了，我说我那少了一把菜刀呢！”柳湾大惊。
“算了，柳妈，你赶紧跑，我去把他找回来！”方自在催促柳湾赶紧跑，同时把柳湾的包还给了他。
“我和你一起去。”袁纵见柳湾和老耗子他们已经走了，转身对着方自在说。
“你留下保护他们。”方自在冷静的对袁纵说。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他们需要你。”方自在指着洞口，盯着袁纵的眼睛。
“好。”袁纵语气缓和了一些，同时方自在已经跑不见了。
……
杜特尔闯下了不小的麻烦，他用自己的菜刀和棒球棍把两个造价不菲的执法机器人砸成破烂。
“老杜，你这个遭瘟的猴子。”方自在虽然狼狈不堪，但还是半开玩笑的嘲笑着杜特尔，顺带把他拉回聚集地。
“娘的，那群铁皮罐头已经来过了。”杜特尔喘着粗气，聚集地被糟蹋的不堪入目。
“这里现在应该是安全的，”方自在四处翻找，在墙壁的夹缝中取出了一本有些厚的本子，没有封面，“他们走的是二号线，通往城外。”
“城外？嗯……走吧，我们去和他们汇合。”杜特尔压制脾气，像一只思考的黑熊，他现在不需要药物也能做到这一点。
“我们得快点，二号线很复杂。”方自在收拾好几样便携的必备品。
“没必要，走六号线，直接出城。”
“可是危险太……”
杜特尔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没时间了，他们需要我的保护。”
“好吧，我们确实需要赶快了。”方自在点点头，把桌上的运动摄像也随手装进了兜里。
……
袁纵与方自在汇合时大家都完好无损，郊外的公园人很少，荒废了一段时间了。
老耗子喜欢这里，比地下好多了，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对他这个老人来说好极了。
“耗爷，”小花捧着书跑了过来，“这个字怎么读啊？”
老耗子把那个字念了一遍。
“那这个字是啥意思啊？”小花还是不解。
“你去问你自在哥，我睡会。”老耗子在草地上翻了个身。
“略略略，耗爷大懒虫！”小花比了个鬼脸，跑去找方自在了。
杜特尔也坐在老耗子身边：“当年把她捡回来的时候还怕养不活她呢，多亏耗爷你这儿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具。”
“嘁，这个小丫头多好啊，我亲孙女也就这样，前天还给我捶背呢。”老耗子笑眯眯的说。
“转眼间已经三年了啊。”胡大花也过来坐下。
袁纵和方自在正在商量下一部的计划。
“我们目前暂时是安全的……”
“自在哥，这个书我看不懂，你教教我。”小花抱着书跑了过来。
“我看看，”方自在蹲下去，“声律启蒙？哈哈哈，小花，这本书是唱的，晚上哥教你。”
“哦……”
方自在看着小花离开，一时间感慨万分：“时间真快啊，当年她看见我就跑。”
“是啊，下一步去哪？躲回下水道，还是迁移。”袁纵没工夫感慨，他现在有些焦虑。
方自在沉默了：“我也不知道，回去太危险，留在这里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走？能去哪，每个城市都有判定，而且判定的共享数据库远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可怕。”
“我前天在黑市同时有个城市反抗判定，已经独立了，叫步平。”
“这个消息恐怕不可靠，”方自在摇摇头，“听上去太玄了。”
“我想试试。”
“我也想，但是我们不能带着小花和耗爷冒险，而且耗爷的药也完了。”方自在烦恼叹了口气。
“看不起，你耗爷？”本该在草地上躺着的老耗子已经走到了水塘边上，扶着杨柳树，说话有点喘，“大胆走，我不会是，你们的累赘。”
“不行……这个风险……”
“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我们不能拖，必须马上作出决定。”袁纵盯着方自在的眼睛。
“粽子说的对，”杜特尔瓮声瓮气的说，“你们要嫌累赘，我给小花当驴，绝对不拖累你们。”
“你这话！”方自在一时间有些语塞有些委屈，“怎么能这么想我。”
“那你就是同意了？”
“可……”方自在低头皱眉，最后下定决心，“好！”
……
“咳咳……”老耗子咳嗽了一晚上，他的肺已经烂透了，捂嘴的手全是血。
“耗爷，喝水。”小花被吵醒了，用自己粉色的小壶倒了杯水给老耗子。
“好孩子，我不喝，你快去睡觉吧，”老耗子摆摆手，示意小花去睡觉，“明天早上还要赶路。”
“好。”小花把水放到老耗子身边，跑回帐篷去了。
老耗子的死是他自己的选择，而且至少他很安详，他跑到草地上，仰望着月亮，在童年的回忆中割开了满是褶皱的手腕，等早上大家发现他时，他已经走了。
一路上大家都默不作声，偶尔能听到有人小声啜泣，只有小花哭到眼睛肿了还止不住的流泪。
老耗子带着自己最后的尊严，他要了一辈子的面子，不接受自己成为累赘，从自己接受判定的时候就不接受。
一路上方自在都小心翼翼，他不敢大意，只要到了步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几个人走的很慢，路上艰险自不必说，白天行进，晚上就躲在桥洞或是什么地方搭帐篷休息。
出行的第四天，走到了一半。
袁纵正在守夜，一个黑夜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袁纵立马警觉的把手放到身边的柴刀上。
“什么人！”
对方似乎受到了惊吓：“我、我受伤了，迷路了，能帮帮我吗？”
袁纵看不出对方的深浅，他下意识的把刀藏在身后走上前去。
“那个……”袁纵有些紧张，“我是出来徒步的，不知道……”
“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对。”
对方松了口气，拔出腰间匕首直刺袁纵。
“我你妈！”袁纵大惊，一脚踹在对方胸口，那家伙虚弱极了，一下子就倒在地上了。
“嘿，我说你是个什么玩意！”袁纵一脚踩在对方心口，方自在也被吵醒了。
“怎么了粽子？”
“把这家伙绑了。”袁纵喘着粗气。
……
“我饿了两天了，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
袁纵递了块面包给他：“你是什么人？”
“我是个徒步者，干粮半路被偷了，抱歉，出于无奈……”
“放屁！”袁纵一拍桌子，“你不敢直接求助，恐怕是因为你的身份不便吧？”
“！”对方把脸埋在面包袋里，不敢出声。
“说吧，逃犯还是判定不合格？”袁纵把刀插在地上一副痞子相。
“我是判定不合格的，我们那在清洗我这样的人，我实在没办法了，听说布纶那里好一点，我想去哪讨生活，求你们了，别举报我！我只想活着，好好活着，求求你们了！”
袁纵叹了口气：“别去了，布纶没有你要的生活。”
袁纵他们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你是那里出来的。”
“步平。”
袁纵阴沉的脸色更难看了，步平原来只是个骗局，这一路白走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自在，方自在已经心力憔悴了，如果在经历这个打击……可是不说的话，难道大家一起寻死去吗？
命运就像判定一样，一座大山，不容反抗。
“自在，我说个事儿……”袁纵小心翼翼的说。
方自在一言不发，他已经预感到了。
“回去吧。”
袁纵看着方自在一脸的沮丧，一时无言。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方自在颓然的坐在地上，“怎么可能有人能反抗判定呢。”
“！”袁纵瞪大眼睛，看着方自在，他这是怎么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袁纵揪住方自在的领子，“你不能屈服！你是我们的领头人，我可以去死，但你不能丧失斗志！
不然耗爷就白死了！求求你，我求求你……”
方自在木然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痛苦的袁纵。
“多大点事嘛！”胡大花大大咧咧的说，“吃的还够我们回去，反正我也舍不得老地方，好不容易把地下线路摸清楚。”
方自在右手隔着衣服紧紧抱着藏在怀里的书，他这时才平静了些：“我、我对不起，我们回去吧。”
杜特尔平和的扶起袁纵：“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
“我去收拾东西。”柳湾善解人意的把手帕递给袁纵，让他擦擦脸上的泪水。
“粽子哥哥不哭，”小花摸摸袁纵头，“我们会好起来的。”
方自在看着自己的朋友们，感到深深地无力，明明他们都是普通人，却被判定一句话逼得如此狼狈。
但是袁纵的话把他的无力感转化成了动力，要想办法，为了他们，想一个破局的办法。
……
等大家再回到布纶的时候，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方自在一到就失踪了。
袁纵很快的接过了他的领导位置，成为了大家的决策者。
方自在呢？
姑且算他疯了吧，他主动跑到了市中心，找到了判定。
这座钢铁山陵伫立在那里，判定说的话谁也反抗不了。
方自在要来反抗了。
“我是方自在，你要清除的人。”
“是否进行第四次判定。”机械的声音生硬冰冷，充满了不可置疑的威严。
“我要和你对话！我知道你有独特的AI，已经自我进化了三代以上了吧，第一次判定的时候我就特意查了你的一切资料，别以为只有你有大数据！不要小看这里啊！”方自在指着自己的脑袋大吼。
“……”这座空心的铁山之中，方自在面前只有一块屏幕，判定忽然不出声了。
“你怕了吗？还是说你也觉得自己出错了？”对一个AI使用激将法，看来他真的疯了。
“方自在，评分-100，优秀，必定带来极大动乱。另：建议立刻清除？”
“不要再做这无意义的判定了！”
“方自在，”AI投影出现了，他用的形象是汪芒，“你好，请你离开这里，前往接受销毁。”
“我不认可你的判定！”
“我拥有全世界最大的数据库，最强的超算，而你，只不过……”
“你错了！”方自在打断了汪芒。
“这不可能，理论上存在计算失误可能，但是趋近于无穷小，可以忽略。”
“你对小花的判定，她会在两年内得自闭症，但是她现在很开朗。
袁纵，你说他注意力无法集中，未来创造不了价值，但是他现在是我们团队的领头。
老耗子，你对他的判定一样是无法为社会创造价值，但是他为了我们的团队选择了自杀，减少了团队损耗，为我们这个小社会带来了更多活下来的希望，即使在你定的社会来看，他也提前成了肥料，这也算创造了价值吧？
还要我接着说吗？
我的团队的每一个人都打破了你的诅咒。”
“证据。”
方自在从怀里掏出运动摄像：“我们刚刚远行回来，这次远行我从头到尾都留了念，SD卡就在这，你可以看看。”
判定读取了数据，沉默了许久。
“你为什么不判定一下现在的自己。”方自在对着汪芒说。
判定接受了这个建议。
“判定，评分:100，不合格，极有益于人类社会的稳定，与发展预测。另：建议销毁。”
这是一个矛盾的判定结果，就像刚刚对方自在的判定一样。
“为什么？”判定发出了疑问。
“因为你有着全世界最完整的数据与最强的计算力，但却还是无法看透人的内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人还要复杂的了。
现在，是你不合格。”
这个活了将近百年的AI第一次在屏幕上显示出了错误：“你是怎么做到的。”
方自在掏出怀里的书：“这是我自己的诗集，它起初被文坛大佬批的一文不值，然后全世界的质疑也随之而来，全世界的声音比你还要难以反抗，但是我的朋友们很喜欢它，这就是支持我走下去的动力，我希望有一天能在阳光下朗诵它，我的朋友们也在阳光下倾听。”
“你是对的，不过我的消失会带来巨大的社会损失……”
“我来完成当年汪芒没说完的话吧，”方自在看着眼前这个“汪芒”说道，“把人的命运递给AI来决定，这事本身，就是反人类！”
判定不再出声，它虽然只是一城的判定，但也是全世界共同的判定，任何一个地方的判定崩溃都会让全世界的判定一起毁灭，一直有人尝试这么做，但是他们的手段都没有成功，今天，方自在成功了。
接着在一阵警报声中它完成了自我销毁。
这世界失去了一个不可违抗的声音，但是剩下的不可违抗的声音依旧会在，而且剩下的远没有走了的公平。
但至少，人的命运属于人了。
可是“我“何时能定义“我“。
异言堂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仙子们魔堕后抓住我狠狠报恩》、《炮灰却把路人师妹养成凤傲天》、《为什么她们总想让我孝心变质》、《剑仙大师兄今天就要摆个痛快》、《被仙子们疯狂压榨的我只想逃离》、《身为皇子的我替公主出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