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魔怔了一样,接下来的日子总是和清至在食堂相遇,然后边吃饭边补课。A班和我们班有同一节体育课,清至便会先打一会儿球,随后再拿着书本在杏树下的花坛上同我说话。
他讲得很高深,但我却能听懂。
清至的声音很好听,如涓涓细流;可此人在球场上飞扬时,又是那么肆意不羁。
我忽而想到了我的幺爹,穆翊。他去竞赛,领了个二等奖。其实于我而言,二等奖已经是很好的了;但于大人们而言,这都不够。
穆翊这个年纪的男生,应该和清至那样,自在地挥洒自己的汗水,而不是假期被困在家里,面对一道道习题。墙角的羽毛球、排球、篮球都生灰了,却还是没人碰。
他是世界渺茫的其中之一,是自己世界的“0”,是自己事物的创造者以决定者……算了,我和他差不多。
这是我来六中的第五个月,我和清至被请进了德育处。那些老师们一口气地说了许多教育话,但不知为何,我却没有一点像那天胡芝宁那样哭的想法。
老师们不好说清至,只得长篇大论文地教育我们。
胡芝宁走后,寝室来了新同学,姓张。身材矮小,但十分幽默。除开话多的苏嗬晨与朱念浔,整个宿舍自胡芝宁走后终于又有了烟火气息。
“嘿嘿,老师啊,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啊。我好饿啊,再不走食堂就没位置了。”清至笑道,似乎丝毫不会因为德育处主任的话而生气和无语。
他这副插科打诨的模样,怕是难得会遇上有心事儿。
不管老师怎么说,我们都极力否决——“怎么可能?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可能会早恋呢?”
耳畔传来清至质疑的话语,带着惊讶的语气,其中又透露着无奈。我们本就没有关系,况且老师抓情侣抓到我们时,我俩手中正拿着化学书。
“老师啊,您见过那对情侣谈恋爱时会拿化学书啊?这是希望双方有反应然后生成气体逃跑啊。”
德育处主任对此也无话可说,调了下监控发现我们并没有什么,就放我们走了。我们也确实没什么,就是补课而已……
出了德育处,我俩走在青杏子林大道上,杏叶缓缓落下,四处的同学似乎知道我俩因为什么而进的德育处,纷纷交头接耳地说着话。
这种他人指指点点的感觉让我觉得有些别扭,一转身,就看到了正在捡青杏叶的清至。他一边拾,一边抬头对我说:“黄主任对我们这么期待,只可惜没如他的愿,让咱俩领一张早恋通知书来。”
清至说的玩笑话,我也低头一笑,摇头时捡起了一片杏子叶。青色的,稚嫩的。
至假,收拾东西回家。天气风花,云卷云舒,我结束了我高中第一个学期的生活。名次有所提升,在没日没夜的学习中,兜兜转转回到了2班。
但那是下学期搬位置的事了,还早呢,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我提着行李箱走在杏子林里,看见长长尽头有一个背影,只觉熟悉;再看,白色的卫衣,上面印刻着“popular”一词。
“山河水,天上间。棠棣华室,人间得堰;嗟乎嗟乎,人在彼岸。得一人,犹如珍宝。”声音像苏入酥松的饼干,又入山上泉水,涓涓细流。
这首不成词、不成调的小诗是清至从女生们私下偷偷看的小说里瞥了一眼写下来的。他当时同我说过,才“吐槽”了这首小诗;他说翻译过来啥也不是,不知道女生们为什么那么喜欢那本小说。
那时瞬感无语,语气带有无奈着说:“你以为她们是为了小诗而看的?”
“难道不是?而且我看了一下,这剧情不行,人设一般,一切过程都是为了让男女主在一起。”清至吐槽,末了还说“这么枯燥的爱情小说,有什么看头?”
我一脸复杂,只知道最后我回答他:“可青春期的大家就是喜欢看甜宠小说啊。”
确实啊……青春期纯真的人,在幻想着美好爱情与自己的未来,不是常事吗?
我俩交谈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清至是上源人,不是南渝人。只是母亲是南渝钟楼区的,而非此处。
他说他家里出了些事儿,才让他来此读书。有一个哥哥,是家里的接班人,跟着父亲姓;而他,自然是随母姓。
清至表情闲逸,似乎很享受现在这种自由的感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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