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枯燥。
我在备忘录上打出这几个字，此刻车上二手烟的气息让我有些想吐。
穆霖回来了，今年大三的她交了个男朋友，将他带了回来。
对方是个很温柔的男生，干净整洁，活像穆霖高中那会儿磕的两个爱豆。
我暂且称他为姐夫吧。
姐夫来的时候，就和其他人一样，带着一大包东西来，让爸妈有些惊讶。他很有礼貌，谦逊而温文尔雅，使得爸妈对他很有好感。
都说大学是个改造所，穆霖也不例外。
这三年，她完全褪去了少女时期的青涩，变得成熟而有魅力。明明是不同的人，但和姐夫站在一起却是那么合拍，像是天生的一对儿。
这让我想起了曾经磕过的一对cp，也是如此。当时只是磕，也期待六年。
有的人在等待六年，有的人在慢静真相:但不到六年，两人就公开了，在异国领证了。在当时，许多人排斥两人，觉得恶心。
但我想起了一句话，相爱不如珍惜。能将二者做到包全的，怕是不多。所以，我相信天选——
这次坐车，大概一个小时，有时真得感谢高速公路。
车子停在了南渝最好的医院的停车场里，刚下车，我们就奔三楼去。刚到单人病房前，就看到家里亲戚们一拥在病床前。
爸妈作为在场除了穆霖和姐夫以外唯一的青年人，则是去前堂询问医疗费用。毕竟幺婆不识字，独身一人，什么都不懂。
我挤进去，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那面如土色，苍白无力的男孩子，暗自将手抓紧。他就那么躺在那里，已经一米七的他却好似一团小小的动物，慢慢阐伏。
许久，我才知道，穆翊的病因——身体体质太差且胃和肠道发生病变，听医生的意思，还暗指其心理闷不过气，有些抑郁地意味。
但那些人，那些说着冠冕堂皇的话的人，却在追问医生，穆翊的治疗会不会耽误成绩？他半月后还要参加省竞赛。
我笑了，偷偷地笑了……
笑他们愚蠢且虚伪，笑他们不知自己，笑他们为了面子什么都能做。但我只能偷偷地笑，然后坐在病床边看着穆翊。
我知道，他其实是醒了的的。他的睫毛在颤动，手指在悄悄发力:他生气、无奈，以及绝望。
下意识地，我握住了他的手，头低下，对他轻轻地说：“0是包容坚韧的，再忍忍吧，忍忍就好了……你瞧，穆霖都释放了，我们也快好了……”
话音刚落，我感觉得到，他放松了不少，有些试探地将眼睛睁开。亲戚们都在讨论穆翊的病和今晚该吃什么，没人注意到穆翊已经睁开了眼睛。
整个病房，除了我和坐在窗边同姐夫谈论的穆霖，似乎没人再知道穆翊醒了。
至于后者，我刚发现，她似乎从一开始就知道穆翊在装睡。这种感觉，不知道她是直觉？是太熟了？还是她已经有过这种经历了。
反正在过去的十六年间，我记得穆霖是因为胃病而进过医院的。
“我们都要好好的，这样才对得起我们自己，以及好不容易重拾起来的希望……”这是声音沙哑、气若游丝的穆翊在我耳边说的。
似乎多年后，我还能再某些时间记起它来，但这是后话了……
无人爱我，就要多爱自己。人是自私的，但又是感性的。
这句话，从来都在我们的心中，我们三个人的心中。
就像是几个祭品，穆霖是头一个成精长脚跑掉的，所以看管祭品的人会越来越谨慎。所以后来的祭品都会很艰难，一直到自己的半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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