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不停，案子总是要破的。
江涵和一位高大人有些来往，偶尔也会去衙门逛逛。
衙门最近闹的很，那些失踪的少女的家人几乎天天在那里闹。
他本来也就是凑个热闹，没想到被自己的师傅揪到，这案子便到了他手上。
他有些烦，在他之前已经有人查了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衙门那一点进展也没有，江涵刚接手，也只能从现下唯一的线索入手。
他自己撑伞走到了城北那家香铺，饮冰斋。
老板姓黄，单名一个襄字，四十好几的男人，却是仍未娶妻。
黄襄近几年在凌乾发展起来，靠着一种其他香铺模仿不出来的香在这座城里占的一席之地。
江涵站在饮冰斋里，很快有人过来招待他。
“公子来买香？送人还是自己用？”
“都有哪些香？”
“什么香都有。”
“什么香都有吗？”
他随意的看过柜台上罗列的样品，无意识的转着手中的物件：“独一无二的那种，有吗？”
伙计笑着回答：“公子是要找‘女儿香’吧？请跟我来。”
“女儿香”应该就是这儿能在众多香铺脱颖而出的秘诀了。
江涵跟着伙计进了香铺里面的房间，刚进去就闻到一股不同于外面的奇异香味。
他恍惚了一下，随即回神，神色不觉严肃了一番。
外面的香也香，然而并没有这里的香味勾人。
这边的味道，虽然还没见到香气的来源，但气味已经入了脑，只一闻，便被这味道勾住。
这香气香的妖异，但又一点也不刺激，是直冲灵魂的香味，闻来却是怡人，舒适的。
“公子”，伙计从一个柜子里抽出一块板子，板子上躺着几个小瓶子。
其中一个瓶子被打开，浓郁的香气瞬间倾泻出来，两人的神情俱是一震。
瓶子很快被塞上，伙计看向江涵，眼中带点骄傲：“公子是要这种香吗？”
江涵歪头，明知故问：“女儿香？”
“正是‘女儿香’。”
“怎么制成的？”
伙计的眼中一下子升起了警惕，拉着笑脸道：“小的只负责卖，其他的并不知道。”
……
江涵最后去了黄府找了黄老板，他到的时候黄老板正在自家鱼池上喂鱼。
“黄老板雅兴。”
“不比世子悠闲啊。”
黄襄放下鱼食净了手，与世子坐在鱼池旁边的四角小亭里，给人倒了一壶茶。
“前儿到手的云雾，今天才泡，可巧让世子赶上了。”
江涵不喜欢喝茶，除了有没有渣，他也辨不出茶的好坏。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和黄老板的香却是不能比的。”
黄襄：“世子说笑了，茶和香本来就是不能比的。”
淅淅沥沥的声音从周围迸发，他们之间的氛围不觉紧张。
黄襄将面前的少年人看着，语气中带出点慈祥：“世子今日找黄某，也是为了案子的事？”
“我能问出他们没问出来的吗？”江涵不答反问。
“不能。”
江涵眉眼中便绽放出几分笑意：“不能就是说，你果真还有隐瞒。”
他继续说：“看来我们之间还有的聊。”
他离开商铺时买了一瓶指头大小的“女儿香”，小小的一瓶就要百两银子。与黄老板说话时，他一只手转着木钗，一只手在袖子里摸着瓶身。
“那几位姑娘黄老板可认识？”
“有几位来买香时碰到过，有点印象。”
“都买了什么香？”
“不清楚，这个可以去问我的店员，这些都是他们负责。”
“你有什么怀疑的人吗？”
“……”
黄老板看着这个脸上还有稚气的少年，笑着问：“世子殿下当真是来查案的？”
“为什么这么问？”
“黄某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来问嫌疑人嫌疑人的。”
这话说的拗口，江涵却是有点开心：“我不觉得我能从你嘴里套出什么他们套不出的东西，那些办案几十年的都问不出的东西，你也没理由告诉我。”
他笑的乖巧，倒真像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不如黄老板直接告诉我凶手是谁？”
黄襄单看外表，是个温柔和善的男人，在看向江涵时，还有些慈祥，像极了长辈慈爱的看着家中顽皮的小辈。
“世子怎么会觉得黄某知道凶手是谁？又怎么知道黄某就不是罪魁祸首呢？”
“你是唯一线索不是吗。”
来之前他把饮冰斋周围都逛了一遍，还去了半月馆一趟，找了小花姑娘，就是那个侍女。
照小尾巴说的，那位姑娘可能和这个案子也有些联系，他便去人姑娘那拉拉话。
开始时这姑娘否认她和黄襄认识，直到他精确的报出时间地点，她才说出她和黄老板碰面只是为了给那个海雪公子定制一种香料，这种定制的东西一般都不会让太多人知道。
她的解释说的通，也没什么好好怀疑的地方。
但是就是这种无懈可击的解释，才让人更加不甘。
明明知道这是一个突破点，却偏偏挖不出来一点线索。
“你和半月馆的海雪认识吗？”他突然说到海雪。
黄襄举杯的动作蓦地顿住。
“他的侍女来找我订过香料，世子认识？”
他说话时江涵一直盯着他，包括他提到海雪时这人明显的不正常。
果然还是和半月馆那两人有关系啊。
“第一个失踪的是赵家姑娘，时间是二十天前，她家人说她上午去你那买香，直到晚上都没回来。”
“第二个是面馆何姑娘，人家带着侍女，最后一个被人知道的去了的地方也是饮冰斋，之后连带着侍女一起不见了。”
“张姑娘，十五天前失踪的，不用我说，她自然和你那儿扯了点关系。”
“此后还有，相信衙门的人也都和你说过了。”
“黄老板，你被怀疑不是没有原因的，一个两个能是巧合，十几个姑娘都是从你那出去后出了事，这总不能还是巧合吧。”
他查过的，饮冰斋刚来凌乾时生意并不景气，只靠着一种香料苦苦支撑，直到一年前出了一种“女儿香”，生意日渐红火。
而衙门的卷宗里记载，就在一年前，“女儿香”出来的那段时间，前前后后也有三个女子失踪。
当时也和现在这样，查了许久查不出什么所以然出来，久而久之就被搁置了。
再到最近，也是十几天前，这香铺的生意又上了一个层次，“女儿香”名气越来越大，偏偏在这个关头，想让人不怀疑都难。
“我不想说废话了，黄老板，你知道凶手是谁，或者你就是凶手，你不愿意说，我自然有办法让你知道。”
“法子很多，很多对你不太友好，屈打成招这种我不会用，但总有一种适合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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