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的气氛也很沉重,柴火毕毕剥剥地响着,静悄悄的草丛里听不见一声虫鸣。
萧宁撅着一根树杈,撅成一小段一小段,落在她盘起的腿间,又被她扫到地上,出神地拨来拨去。
“仙儿...是怎么得的这病呢?”
听着她的轻喃,梁洛雪低头抱着膝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篝火。
许恨心说:“她母亲就有这个病。”
“我知道...”萧宁疑惑地说,“但我印象中,得这个病的人好像很小就会发作,以前在将军府的时候听他们说,原来王族中生了病的,很多都活不到成年...我看仙儿一直也没事,还以为她不会发作了。”
末了她叹了口气,心想仙儿现在一定很痛苦,楼主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许恨心沉默了,没有接她的话,等到她叹息声结束,梁洛雪却幽幽地开了口。
“是因为我和沈郁成亲。”
听到她压抑的口吻,许恨心扭头向她望去,楚晚纯也不禁提了提神。
梁洛雪继续抱住膝盖说:“你和古姑娘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和沈郁举行了订婚宴,那天萧仙儿回来了,把风波楼一把火烧了,医馆也烧了,晚上...沈郁和她大吵一架,用剑把自己的胸口给穿了个窟窿,又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后来好不容易救回来了,萧仙儿又生了病。”
她说到后面口吻变得云淡风轻,张着口,慢慢地闭上。
萧宁没有听他们说起过这些事,震惊得瞳孔发颤,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风波楼...风波楼没有了....?”
梁洛雪顿了一下,回道:“没有了,都没有了。”
火堆里的柴突然蹦出一颗火星,落在萧宁的身前,她惊讶地走着神,还是许恨心帮她把火星扫远了。
“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萧宁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她的病可能也是因为受了刺激,受了我和沈郁的刺激,当然也有许恨心的。”梁洛雪继续平淡地说道。
许恨心没有出声,虽然她觉得这些原因不能算是根本的原因,但也不能排除是一种诱因。
“唉……”萧宁又沉沉地叹了口气,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害怕。
仙儿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楼主也是,两人活着就只会这样互相折磨,谁也无法放过谁。
楚晚纯的神色也一样沉重,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才能帮助他们解开这个死结。
“....噫,女人真恐怖。”
李剑雨听完这些,忽然打了个寒噤,起身搬了几根柴添上。
当他添完柴直起腰时,正好看见沈郁抱着萧仙儿从洞窟的方向走了过来。
听到他的脚步声,她们也回了头。
沈郁在李剑雨旁边的位置坐下,捋了一下盖在萧仙儿身上的衣服,轻声说道:“已经很晚了,大家准备休息吧,不过洞窟里有些闷,在那睡可能不太舒服。”
梁洛雪听着他沙哑的嗓音,看了一眼他怀里的萧仙儿,问道:“她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
沈郁回答:“应该是昏睡过去了。”
“那你呢...你怎么样?”梁洛雪眼中流露出一抹担忧。
沈郁调整了一下坐姿,随口回道:“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生病的又不是我。”
“....沈郎。”许恨心伸手放在他大腿上,想让他平静似的摩挲了两下。
沈郁忽然低下了脑袋,吸了口气道:“对不起...我心情不太好。”
他道完歉,梁洛雪的眼角却有些泛红,别过了脑袋,也悄悄地深呼吸。
气氛沉闷了片刻,沈郁忽然换了种语气,商量道:“明天我们早点走吧,我想改走斜仓道,快一点到西州,但那条路应该会更艰险,这一路上你们吃了很多苦,又热又累,等明天过了孤云山,要是找到镇子,你们就留下,我带仙儿到西州去找王爷。”
梁洛雪听见他平淡的话,眼角却瞬间变得更红了,转过来低声问他:“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怎么可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去,你有把我当你的妻子吗?”
“好了你别这样说话。”
许恨心连忙拽了拽她的袖子,把她拽得重新坐下来,才回过来扶着沈郁僵硬的肩,语气缓和地对他说:“沈郎,我们不觉得辛苦,也会陪你去给仙儿找大夫,你不要说这种话,我知道你心急,但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冷静下来,心不在焉的话走路都很危险,你要听姐姐话,我们是一家人,你以后可不准再说这些,听到了没有?”
她说着把手移到沈郁的脖子上,捏了捏他的后颈肉,像是教育又像是安抚。
沈郁低着脑袋,闷闷地没有出声。
这时候梁洛雪也冷静了,叹气道:“你不要着急了,天一亮我们就走,从斜仓道去西州,你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晚上许恨心煎的药你喝了没有?”
沈郁抬起了头,还没回答,她又催问了一遍:“喝了没有?”
“没有....”
“你还有功夫说别人,我再给你煮一碗,喝完就睡,萧仙儿我们轮流照顾,你别给我唧唧歪歪的。”
梁洛雪起来去找锅,也不给沈郁留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该说就说,又是原来雷厉风行的模样。
沈郁被她说得闭了嘴,只管抱着萧仙儿,许恨心又使劲揪了一下他的后颈肉,在他耳边轻声念叨一句:“你呀…”
说完撑起身子站起来,去给他取药材。
楚晚纯看到他一副挨了训的模样,露出一种很无奈的表情,但好歹他的心弦应该没有那么紧绷了。
晚上他们都没有去洞窟里住,在篝火旁坐到了凌晨,偶尔会互相挨靠着打个盹。
天刚蒙蒙亮,树林里稍微看得清路了,他们便收拾东西出发。
萧仙儿一晚上断断续续地醒了几次,冷痛的症状持续到了早上,捱过去之后天已经大亮了。
沈郁抱着她骑马,走出孤云山到了大路上,她终于昂着惨白的脸告诉他:“哥...我没事了,身上不疼了。”
沈郁愁了一晚上的眉头才吃惊地舒展开,确认道:“真的好了吗?你不是一阵一阵的不舒服。”
“嗯…刚刚我数了两百下都没有疼,应该不会再疼了。”
沈郁听到她数数字就觉得心疼,松开缰绳,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汗湿的脸庞,再用袖子轻轻帮她擦了擦。
“不疼了就好,我们已经下山了,走斜仓道很快就能到西州,可能五六天就到了,等见了王爷你的病就好了。”
萧仙儿感受着他的温柔,一边觉得幸福,一边又想起他昨晚没有答应要娶自己,眼神又变得沮丧起来。
“怎么了仙儿?”沈郁注意到她神态的变化,担心地问道。
“昨晚我问你的话,你没有回答我...”
沈郁顿了一下,原来她是在想这件事。
他把她重新搂住,看了一眼路,拉住缰绳小声说:“我回答了,不过你那时候已经睡过去了,可能没有听见。”
萧仙儿喜忧参半地看看他,问道:“你...你回答了什么...”
沈郁的身后就是梁洛雪和许恨心,要是声音稍微大一点,她们应该都能听见。
被萧仙儿纯粹炽热的眼神注视着,沈郁望着前面的路,满是浓雾的路,沉声对她说:“我说我会娶你,等你把病治好就娶你。”
萧仙儿的瞳孔应声放大,抱在他腰上的手激动地收紧,正想叫他一声,却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一片马蹄声。
沈郁也收了缰绳将马停下,看着几名身着赤色戎装的士兵从雾气中靠近过来,见到他们便纷纷下马,拱手问候道:“请问来者可是昱雪公主和驸马爷?”
沈郁心想还真是军队的人在接应他们,回道:“是,公主在这。”
梁洛雪骑着马上来,看了看这几个兵,问道:“你们在这等我们做什么?”
领头的士兵回道:“我等奉军师之命在此等候公主驸马,军师请诸位到府中休憩。”
“军师?哪个军师?”
这个问题把几个士兵问住了,愣了一下,正要告知他们,却忽闻雾中传来一声语调轻盈的话:“在下镇西军军师公孙祈。”
随着话音现身的是一名褐衣黑发的男子,脸上挂着淡淡笑容,下了白马,托起宽袖迎了上来,接着把问候的话说完:“恭迎公主驸马大驾,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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