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厨房院子里养的公鸡开始打鸣。
天空撕开一道霞光,洒下微凉的晨曦。
沈郁睁开才阖上没多久的眼睛,刚刚靠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
手掌的伤被许恨心包扎过了,她也没有说什么,默默做完这些便下了楼。
沈郁坐起来,揉了揉眉心,看到外面天亮了,不知道萧仙儿现在在哪里。
真是可恶透顶,专会往自己心上捅刀子,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卧室拉门被拉门,梁洛雪端着水盆进来,那件黄色的裙子已经换成荧白旗袍,头发也扎了起来,干净利落,浑身发光。
“你手上有伤,我来给你洗。”
沈郁看着她洗帕子,坐在床上说:“你手上也有伤。”
“只是一个小口子,没有你伤的重。”
她坐了过去,动作轻柔了许多,扶着他的刘海细心地擦脸,擦到已经变淡了一些的吻痕上,咬了咬内嘴唇。
“萧宁去跟着萧仙儿了,你不用太担心。”
说完又起身去洗帕子,用背影道:“先把她找回来再说吧,这件事...我也会好好想一想。”
梁洛雪的手心碰到温水,依然会觉得刺痛。
更进一步的话她不会再说,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表明了心意。
她只在乎沈郁的看法,沈郁说了喜欢自己,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说的,那一刻的满足感似乎让她久久等待的煎熬烟消云散。
她想往后可以和他光明正大,做一些爱做的事情,出去约会也不用再编理由骗他。
但现在萧仙儿走了,好像把沈郁的半个魂也带走了。
这是一方面,梁洛雪曾以为自己可以不顾一切,只要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哪管谁在背后流泪。
但她始终还是太善良了,就像她放出狠话,却总是在最后关头给自己一个理由放过别人。
萧仙儿的出走,沈郁的失落,让她无法心无旁骛地抱着他亲吻,哪怕他们互相坦白心意,又一次经历危机过后,终于可以做那些忍耐了多年的亲昵之事。
可是她做不到,只因为她想到萧仙儿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遇到坏人,有没有吃东西,有没有喝水,是住在客栈里,还是在街上乱晃。
她明明是那么可恶的一个死丫头,自己却为她担心到连喜欢的男人都不能碰的地步。
她就是会良心不安,不想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沈郁看到她心不在焉的模样,按住了她继续为自己擦拭的手。
二人无声地对望一眼,多年的默契让彼此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沈郁想了想,想道歉,想安慰她,但在脑子里组织了一遍语言,说出口却变成了:“你那件裙子是怎么换下来的?”
梁洛雪呆呆地看着他,突然皱了皱眉,“撕坏了啊。”
“哎...可惜。”
凝固的空气就这么又流动起来。
梁洛雪催促道:“你快换衣服,我让人去湖远山庄叫楚盟主了,他应该很快就到,我们先去雾山处理完昨天的事,再去找萧仙儿。”
沈郁道了声“好”,听她的安排。
楼下,楚寒舟火急火燎地赶来,刚到书房,瞥见门上破了的大洞,心里疑惑地“嗯?”了一声。
许恨心已经准备好药箱等在书房里,看见楚寒舟,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楼主等会儿就下来,楚盟主先坐一会儿吧。”
楚寒舟问道:“万门的人昨天也来风波楼了吗?”
许恨心知道他是在说那个窟窿,笑了笑说:“门是楼主踹坏的,不关万门的事。”
“.....什么事发这么大火?”
正说着,沈郁和梁洛雪从楼上下来了。
“楚兄,等久了吗?”
楚寒舟担心地上下打量他,看到他手上绑着一圈白布,脸色也很憔悴。
“你没事吧,怎么受伤了?”
“唉,别提了,走吧,还一堆人躺在那,一晚上肯定冻感冒了。”
沈郁说完去帮许恨心拿药箱,却被莞尔拒绝,“我自己拿吧,你手不方便。”
他伸出去的分明是没有受伤的那只。
“好吧…要辛苦许姐姐了。”
许恨心云淡风轻地笑着,若有所指地小声说:“先记账,一起还。”
然后意味深长地瞧他一眼,提着药箱先一步走了。
沈郁心里憋了一口气,心想这家是真的呆不下去了,等回来了他也得离家出走。
几人一起去了雾山,路上,楚寒舟向他询问细节,问完了眉头紧蹙。
有些懊恼地说:“我应该送完人回来的。”
“还好没回来,要是你也中了毒就麻烦了。”
楚寒舟和他单独坐着一辆马车,有些话可以方便地问出口。
“你真把万物生杀了吗?”
“嗯,我有留他一命的理由吗?”
沈郁被马车颠得头昏脑胀,想找个靠着的地方。
“真心想要你死的人,放他一万次他也想要你死,楚兄,你没被人逼到过绝境。”
楚寒舟的确没有,他住在湖远山庄,是世家公子。
兴武盟没有什么恩怨仇敌,大家都很和气,不过偶尔办一办武林大会,切磋交流一下而已。
“这次的事是我牵连了兴武盟,风波楼的仇殃及无辜,我向你道歉。”
楚寒舟听了连忙扶住他肩膀,急道:“你这是什么话,我没这个意思,说得我像分不清是非黑白一样。”
说完看了看他不舒服的脸色,放软语气,“你休息一下吧,手怎么伤成这样的,万物生不是只会用毒,还能把你伤了?”
沈郁仰靠着,想着萧仙儿,感叹:“她很厉害,真厉害。”
此时此刻,萧仙儿走到了城里最热闹的乡熙街上,早市的摊子飘来浓浓的香味。
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她一头银发,背着一个大包袱,手里还拿着一把耀眼的剑,都会好奇地多看她两眼。
萧宁在一百米外跟着,闻到早饭香味都给她整饿了。
她的跟踪技术很好,走路很自然,不会鬼鬼祟祟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
萧仙儿还没有发现自己被跟踪了,虽然她知道萧宁可能会跟出来,但她也不在意。
继续走到街道中心处,终于让她找到了目的地。
萧仙儿站在一家挂着“明宝典当”招牌的店铺前,拿起潋月剑看了看,接着转身走了,进了一条小巷子。
萧宁看见她在典当行停留,加快两步追上去。
不会吧,她该不会要把潋月剑当了吧?!
萧仙儿从容不迫地把包袱摘下,坐在上面,将剑抽出来,剑鞘放在地上。
然后捡起旁边一块砖头,照着剑鞘使劲一砸,砖头立刻裂成两半,剑鞘上嵌的蓝宝石却是纹丝未动。
“唔....”
她又转手把剑拿起来,起身把剑鞘踩在脚下,两只手握着剑柄一点一点撬那颗璀璨夺目的宝石。
萧宁趴在墙上,聚精会神地听着巷子里面的动静。
咔滋咔滋....
她在干嘛呢?
咯噔一声,小心翼翼撬了几分钟,完美的蓝宝石还真让她撬下来了。
“好了。”
萧仙儿没有收手,继续撬下另外两个小的,接着拆下剑柄上的红玉坠子。
潋月剑上能取下来的饰品全都被她弄了下来,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剑壳和锋利无比的剑身。
萧宁实在太好奇,从巷子口若无其事地一闪而过,瞥见光溜溜的潋月剑的瞬间,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哇靠!她把潋月剑拆了!潋月剑啊!那可是潋月剑啊!
呜呜呜……
萧宁咬着袖子,眼睁睁看着萧仙儿抱着那几颗宝石,背起包袱进了典当铺子,整个人当场石化。
很快她就出来了,换成了一大袋钱,宝贝一样抱在怀里。
虽然没有了饰品,却依然遮不住名剑气质的潋月剑,被她挂在包袱上,拖拖拉拉在地上划着。
萧仙儿拿着换来的钱,到旁边的早点摊子买了两个包子,一边吃一边往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她居然...没有从楼里拿钱出来....
萧宁傻眼地站在人潮人海中,看着一个大白包袱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那背影坚强又倔强,看得她眼窝发酸,但是,一想到潋月剑,她又马上冲到典当铺子里。
“老板!刚刚那个女孩当了一些东西给你,你快拿出来我要赎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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