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他,让我看。”
萧弥一手握住沈郁的胳膊,让他站稳后问道:“哪不舒服?”
许恨心赶快替他回答:“沈郎胸口上有伤。”
萧弥闻言用另一只手在沈郁胸口上轻按了一下,又逼得他咳出一口鲜血。
沈郁只感觉心脏的跳动逐渐放缓,稍微好了一些,才虚弱地开口:“多谢...前辈...”
萧弥一边松开他的胳膊一边问:“你又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沈郁很难解释,垂下了眼睫。
“沈郎...”
许恨心重新扶住沈郁,梁洛雪则扶着他另一只胳膊,急着找手帕出来给他擦血。
“用我的吧。”楚晚纯把早就拿出来的手帕递过去,梁洛雪看了她一眼,接过来道声谢谢,接着为沈郁擦掉嘴边的血迹。
“真是...萧宁的爹是怎么回事啊,上来就下死手...萧宁也是,唉....”梁洛雪边擦边叹气,剩下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萧仙儿看着沈郁的嘴,看到他衣领上的血迹,想到刚刚萧宁当着她们的面亲了那个地方,又想到沈郁身上的伤,此刻的心情乱作一团,虽然没有流泪,但眼角却是红彤彤的。
“怎么样?能走了吗?”萧弥在一旁等着沈郁,看他脸色好转了才问道。
“嗯...”
沈郁点点头,对许恨心和梁洛雪说:“我没事,别担心。”
两人如何不担心,都不肯放开他的手。
萧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很无奈,先走一步道:“城里等你们,慢慢来。”
沈郁见他往城门口走去了,连忙安抚了她们两句,这才去牵了马进城。
花田县在西北地区,空气干燥,吹来的风也与江南的大不相同。
时至傍晚,城里的房屋飘着袅袅炊烟,街上行人不多了,摊贩也差不多要收拾摊子准备回家。
他们进了城没有走太久,在一个还算热闹的大街上找了个客栈下榻。
客栈里几乎没有别的客人,楼上楼下都十分安静。
他们到各自房间放好了东西后,都来到沈郁和萧弥所在的屋里,打算在这里详谈一番。
萧弥见人齐了,倚在窗边道:“你们是来西灵山找江止雨给那个小丫头看病的吧?”
沈郁坐在桌子旁,刚刚换了一身深色的干净衣裳,回答他:“是...前辈,仙儿得了和师娘一样的病,我看了你写的锦囊,也问过皇上,才问到了这里。”
萧弥嗯了一声,淡淡地看了一眼站在多宝阁旁边的萧仙儿,心里感慨道,她最终还是犯病了啊。
“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上去叫他下来。”
沈郁见他离开窗边往外走,起身问道:“前辈,你是要去请那位王爷下山吗?明天早上我们自己过去拜访吧。”
萧弥随口道:“不用去了,去了也住不下,我叫他下来聊一聊,你们先吃饭吧。”
他说完就拉开门出去了,手指一划又把门合上。
梁洛雪疑惑地望向萧弥的背影,然后转过来问沈郁:“你刚刚问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了吗?”
沈郁面色苍白地喘了口气,顿了顿才回道:“还没问...我们去楼下吃点东西吧。”
萧仙儿听到他的话,走过来拉住他的手,望着他说:“哥哥,我牵你下去。”
“我没事的…没那么严重。”
话虽如此,他回想起夜玄的那一拳,只感觉心有余悸,他是怎么从几十米外一瞬间移动到自己面前,又在一瞬间出拳,甚至还没有碰到自己,心脏的伤口就像要裂开了一样?
他的实力简直是非人的,而且听萧弥前辈和他的对话,他们似乎也都认识对方。
等他回来再问问吧,沈郁决定先和她们下去吃饭,虽然他旧伤复发没有什么胃口,但她们可都走了一天,只吃了几口干粮而已。
........
微风吹着客栈大堂的门帘,吹来一股雨水的气味,从矮窗望出去,一只燕子正低飞而过,回到了对街一家裁缝铺子的屋檐下。
“哎呀可算是要下雨了,旱了这么多天了。”
店小二念叨着,到后院去收衣服。
堂里只有他们几人在吃饭,简单的家常菜,主食是面条和馒头,一碗热腾腾的菜汤,盛汤的大碗破了一个小缺口。
许恨心给沈郁盛了一小碗汤,放到他面前,轻声道:“没胃口就喝点汤吧,把这碗喝完。”
“嗯…”沈郁答应道,余光里发现坐在侧面的楚晚纯看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正喝着汤,就听见外面掉下了雨点,有些担心地扭头看向窗外,“萧弥前辈他们会不会在路上。”
自言自语地说着,他刚刚转回去,门帘就被一只云纹黑袖撩开了。
“是这吗。”
“是,进去吧。”
正对着门口的萧仙儿看到来人,停下了筷子,呆呆地望着他们。
沈郁也听见动静,赶快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陌生男人低头从门帘下走了进来,抬手轻扫了一下肩上的雨点。
在他身旁的萧弥摘下斗笠,甩甩雨水道:“他们还在吃饭,等会吧,要不要喝点酒?”
“好。”
沈郁看着那人和萧弥一起走了过来,目光凝聚在他身上。
他长着一张英俊成熟的面庞,五官如刀削般分明,一双剑眉斜插入鬓,目光淡然而深邃,长发未束,就这样随意地散落在肩上,黑发中夹杂着几缕灰发,让他年轻的相貌愈显沉稳,却也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沈郁听着他走过来的脚步声,只感觉他的每一步都举重若轻,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游刃有余的味道,让人不禁猜测他一定是一个非常冷静的人。
“沈郁,这位就是你们想见的晴王江止雨,”萧弥介绍完,又问身旁站着的男人,“我这样介绍你没问题吧?”
江止雨看看他,反问道:“那不然还要怎么介绍?”
话音一落,沈郁赶快站了起来,猛地一起竟有些头晕,缓了一下才说道:“王爷你好,我叫沈郁,麻烦您从山上下来了…”
江止雨看出他身上有伤,微微一笑,亲切地说:“沈郁,你的确很有礼貌,坐下吧,先吃饭。”
他说完看了看他们旁边的桌子,萧弥按了一下沈郁的肩叫他坐下,然后和江止雨过去搬了张桌子来和他们的拼上。
几个人都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好像他们只是两个老友来店里聚一聚,完全没有让人紧张的氛围。
等他们落座后,店小二才从后院回来,萧弥便招呼他上一壶酒,拿两个酒杯。
“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我们。”萧弥见他们饭也不吃了,只顾盯着他们两,搭着桌沿挥了挥手。
沈郁这才抓紧时间喝碗里的汤,喝完了才好问江止雨治病的事。
萧仙儿却吃得更慢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那个王爷,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客栈外的雨渐渐下大了,雨点砸出淡淡的尘土味,从门帘里飘了进来,食物里也仿佛有一股泥土气味。
“小二,把门窗关一下吧。”萧弥扭头对趴在柜台上翻着白话故事的店小二说道。
小二正看得津津有味,不情不愿地拿着小本子去关了门窗。
大堂里的光线顿时昏暗下来,充满了一股陌生而又宁静的气息。
两人饮了一会儿酒,聊了一会天,沈郁他们也没有听懂,不过饭总算吃完了,剩下一个个留着汤汁的盘子。
“前辈,我们吃好了。”
“好。”
萧弥随口说道,放下酒杯问江止雨:“你来说我来说?”
江止雨还未回答,他便又道:“还是你讲吧,你的事你讲的清楚。”
沈郁听完,觉得他们可能都知道他们是为什么事来的,便问道:“要上楼去吗?”
江止雨道:“不用了,就在这里说吧,白尘,你帮我找副纸笔吧。”
白尘....?他是在叫萧弥前辈吗?
萧弥果然站了起来,去柜台向店小二要纸笔。
他们都懵懵地看着江止雨起身走了过来,站在沈郁旁边问道:“我坐你这说吧。”
许恨心一听连忙为他让开位置,和梁洛雪坐到一张板凳上。
江止雨道了声谢,在沈郁身边坐下,顿了顿才说:“白尘把你们的事和我说过了,患了冻骨症的是那位女孩吧。”
他用眼神指指萧仙儿。
萧仙儿握着手埋进双腿间,似乎因为下雨感到湿冷,缩着肩膀呆坐着。
沈郁回答他:“是,是仙儿生了病,我来这里也是想请王爷为仙儿治病的。”
他说完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江止雨,不知道他能不能治这个病,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治。
这时萧弥把纸笔拿来了,走过来递给江止雨:“给。”
江止雨接过来放在长凳上,许恨心和楚晚纯觉得他要写什么,默契地去收拾桌上的盘子。
梁洛雪回头看了一眼店小二,正打算叫他,却发现他趴在柜台上,像是睡着了。
“不用收拾,等会再说。”
江止雨抬了抬手,打断她们的动作,随后说道:“我先告诉你们这个病是怎么回事,你们听完再说治病的事。”
他这句话让他们都提了提神,仔细听他要说什么。
外面风雨交加,拍得门窗砰砰作响,屋里光线又阴又暗,除了他们再没有别人,这般安静而又嘈杂的氛围,令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江止雨语调平静地说:“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多年以前,我有一个对手,我和他进行过一次对决,最后我打赢了他,也把他杀了,但在他死的那一刻,他却把他的能力散播给了世间的普通人。”
“什么...能力?”
“别着急,我会慢慢讲完,有些地方你们可能听不明白,但也不必去深究,你们只需要了解冻骨症是如何出现的即可,这应该是你们更关心的问题。”
萧弥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看到江止雨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也提醒道:“安静听他说就好,这些事按道理都是不该告诉你们的。”
听了他的话,大堂里陷入一片寂静。
江止雨继续说道:“我刚刚说的那个对手,他有一种能力,简单来说,是可以非常快速的让伤口愈合,这种能力,或者说是功法,它的名字叫做生命回溯。”
生命回溯...沈郁默默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萧弥听到他连这种事都说了出去,不禁皱了皱眉,不过又转念一想,他都无所顾忌,自己瞎操什么心。
“我的那个对头,在他死的时候,把生命回溯的功法散播到了人世间,从那之后,普通人也有了这种本事,这些人里面,就包括曾经鲤云国的王室,也就是虞氏一族。”
“.......”
听到与萧仙儿有关的重点,沈郁格外凝神,其他人也都感到十分惊异,有的挺直了背,有的前倾身子,一个字也不想落下的倾听着江止雨的话。
“但最早鲤云那个地方还没有形成一个国家,还只是一个个村寨,村寨里住着很多个不同的民族。”
江止雨感觉光用说的可能已经无法让他们明白了,便拿起纸笔,不顾桌上油腻的盘子,随手推开后,摊开宣纸画了起来。
“原来这里有很多个大小不同的村寨,生活习俗也大不相同,祭祀的规矩也很不相同,其中有一个寨子的习俗是这样的,他们全族都以龙为尊,信封龙神,龙妖...不管是什么,只要是龙,就会受到他们强烈的尊崇。”
江止雨边说边在纸上画出几个小人,又随手勾勒出一条龙来。
萧弥看了看他的画,忍不住说了一句:“说真的,你不如不画....”
江止雨抬头瞄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画起来,一边画还一边问:“能看懂吗?这是不是条龙?”
沈郁其实没怎么看他的画,他这一问才瞧了一眼,迟疑地回答:“....挺像的,能看出来。”
“我说到哪了,白尘,你别给我打岔。”
“说到原来虞氏一族信仰龙了...你稍微讲快一点吧。”萧弥提醒完又催促道。
江止雨也觉得天时已晚,便加快说道:“这个寨子里住的大多都是姓虞的村民,他们以龙为尊,祭祀的时候自然也是向龙许愿,有一点需要说的是,他们的祭祀品一般是以牛羊为主,但如果遇到重大的问题,比如连年的干旱,他们就会用活人祭祀。”
“活人祭祀....?!”梁洛雪诧异地脱口而出。
但许恨心和楚晚纯都有过类似的耳闻,虽然不是江止雨说的那个虞姓氏族,但也确实有些古老的祭祀会用活人作为祭品。
“活人祭祀是虞氏一族的传统,另外他们会选出一个大祭司,这个祭司负责所有的祭祀活动,然后代代相传...后来,虞氏一族逐渐壮大,最终统治了鲤云这片地区,建立了鲤云国,虞姓一族也成为了鲤云国的王族,这大概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
他说完幽幽地收了声,桌子上的蜡烛胡乱地晃动着,窗缝和门缝里透进来一股凉风,让人感到后背发寒。
每个人的脸都是阴沉沉的,脑海里想象着百年前那个神秘而诡异的鲤云国。
沈郁正想问江止雨,这和前面讲的生命回溯有什么关系,就见江止雨换了张纸,沾了点墨水继续画起来。
“我先前已经说过了,我杀死的那个对手,把生命回溯的能力散播了出去,那么这和虞姓一族,还有鲤云国有什么关系呢?关系就是,当时的鲤云国国主,也是获得了生命回溯功法的其中一人。”
沈郁听到这,隐隐感到不安起来,其他人也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盯着江止雨的落笔。
“那位君主是鲤云国的第一任君主,他获得了生命回溯,还有很多人也都获得了生命回溯,但这种能力是不能让普通人拥有的,所以,我把它们全都收回了。”
“什么?收回了?!”梁洛雪惊讶地喊道,随后又马上压低声音,看着江止雨,“你...你是怎么收回去的...这也能收回的吗?”
江止雨只淡淡道:“你不需要关心我是怎么收回的,你只要知道,从那之后,那些突然获得了生命回溯能力的人,失去了这种能力,他们变回了正常人,不会再拥有超过常人的伤口愈合能力。”
“如果是这样,那些本来拥有,却又失去的人,也许就会渴望再次拥有。”
楚晚纯直接道出了关键,而这一点,也正是江止雨准备告诉他们的事。
“正如你所言,当时的鲤云国君主,在失去了生命回溯之后,异常渴望重新拥有这种能力,他就让大祭司去想办法,不管是研制丹药,还是创造巫术,一定要达到生命回溯给过他的那种效果。”
许恨心听得皱起了眉头,在一阵冷风中,低喃出一种药物的名字:“时辰到...莫非是...时辰到....”
沈郁听她这么说,忽然想起来,他好像吃过这个药,是古雾雨给他吃的,在他濒临死亡的时候,把他从鬼门关硬拉了回来。
江止雨淡淡一笑,说道:“你们知道的还挺多,不过大祭司最初研制出的丹药,并非是你们说的时辰到,虽然时辰到也算是后来一种效果比较接近的药...说回最初的丹药吧,当时的大祭司,我不知道她是真的因为潜心研究,还是碰巧运气好,还是真的和他们信仰的龙进行了灵魂交流,一种可以达到生命回溯效果的丹药真让她给研制出来了,那个药,最初叫做神仙药,服用之后几乎可以媲美生命回溯的效果,也因此让他们的君主获得了近乎长生不老的能力。”
“啊.....太玄乎了....长生不老...真的有人能长生不老吗?”
梁洛雪长长地叹了口气,刚说完,却又马上意识到坐在他们面前的这两个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吧。
“王爷你应该是不允许这种事出现的吧?”沈郁联想到他前面说的话,几乎猜出了后来的发展。
江止雨颔首道:“和生命回溯一样,神仙药也是不能在人间出现的,我曾找过那位君主,警告过他,让他立刻停止研制丹药,只要他不再服用下去,他已经延长的寿命我也不会再追究,但他却问我,为什么我们可以有的,他却不能有。”
他说到这,露出一记自嘲的笑容。
沈郁对他这个问题陷入了沉思,没想到他居然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萧弥也笑了笑,问江止雨:“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江止雨说:“我告诉他,你也可以有,但不能走你这条路子,如果你想知道怎么变得像我们一样,先死一万次再说。”
“........”
沈郁听他的口吻,竟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的。
“止雨,接着往下讲吧,我感觉你好像有点喝多了。”萧弥收起笑容,说着意味不明的话。
江止雨却轻叹道:“我喝多...?你见过我喝多吗....罢了,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我现在告诉你们冻骨病是怎么来的。”
他又翻了一页,提着笔,却不知该如何落下,索性放下来,叠起长腿,幽幽地说:“不出意料的,那位君主没有听从我的忠告,不仅自己不停地服用神仙药,也开始给他的子嗣和妃子服用,甚至把神仙药当作奖赏,赏赐给立下大功的将军和大臣,就这样短短几年间,鲤云国的王公贵族,几乎全都吃过了神仙药,而这种神仙药,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呢?具体的配方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种药是用活人炼出来的,每一颗,都至少需要一个活人。”
他的表情看不出情绪,仍旧是淡淡的,只是光影晦暗不明,让他的面庞半明半暗。
沉默,震撼而压抑的沉默,如浓稠的墨汁般,在潮湿的大堂里蔓延开来。
屋里只能听到江止雨一个人的声音,冷淡而又平静的声音:“我不能和你们说太多关于神仙药的细节,我不能保证你们不会想要去尝试重新炼制出来,我能告诉你们的,是我砸了他们的祭坛,毁了他们炼制丹药的装备,也再度剥夺了鲤云国初代君主从神仙药里获得的能力。”
“那位君主不久自然就死了,而那些短暂服用过神仙药的他的那些子嗣,嫔妃,大臣,都因为断了药,陆陆续续出现了各种不同的病症,其中一种,就是周身发冷的症状,严重的就会由内而外地发冷,也就是你们说的冻骨病,实际上,冻骨病并不是一种病,只是断药之后的一种反应,因为有这种症状的后代存活时间算比较长的,数代遗传下来,最后也就只剩下了这种病。”
沈郁听到中途,深感沉重地把头低了下去,双手在身前交握,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似乎已经明白,为什么师娘得了这种病,萧弥前辈没有帮忙医治,为什么他会说他不能管,又为什么师父只能走向那种极端。
这时,江止雨也告诉了他答案:“以前患有冻骨病的人有很多,至少有数百个,这么多年下来,大多都已经不在了,这个女孩的母亲,我也是知道的,我以为她会是最后一个。”
他看了一眼萧仙儿,她的表情看上去仍是懵懵的,可实际上,她的脑子却异常的清醒。
“我可以告诉你们对于患有冻骨病的人,我的态度是什么,我原本一开始就是在等着这些后代一个一个离世,从此之后,所有和神仙药有关的一切,都会因此结束,所以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不打算去干涉冻骨病人的生命,不管是杀,还是救。”
沈郁的手握得更紧了,江止雨的话和他预想的一样,但他内心又抱着一丝期许,希望可以说服他为仙儿治病,无论要他付出什么代价。
“王爷...”
“先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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