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过了两天,诸多的细节都已商议完成,从珠台行宫颁下来的圣旨如期到了风波楼。
楼里所有人都听了旨,老张,刘婶,几个丫鬟,还有听云听雨,甚至梁洛雪养的那只小狗,全都知道沈郁被招为了驸马,还赏赐了一大堆金银锦帛。
圣旨宣读完毕,沈郁起身从刘公公手中接过来,听着他向自己和梁洛雪道喜的话。
“祝贺公主驸马爷,后天正午便是定亲宴,还请公主驸马明日晚间之前前往行宫。”
沈郁回道:“我知道了,多谢刘公公。”
宣完旨后,刘公公便回去复命了。
院子里顿时响起欢欣雀跃的祝贺声,不过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一阵哄闹过后,沈郁拿着圣旨,和梁洛雪许恨心一起回了医馆。
外面喜悦的氛围到了这里却安静下来。
沈郁去取来纸笔,摆在桌上,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小样,对照着在印了金花的红纸上落笔。
许恨心见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比着写,将小样拿起来,为他念道:“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她念一个字便看一眼沈郁的手,黑墨沾在红纸上,笔锋端正,字字清晰。
沈郁写得缓慢而认真,握剑的手写起毛笔字来,虽比不上书法大家,但也是遒劲有力,十分好看。
梁洛雪站在他另一边,抿着嘴唇,眼里有几分歆羨的幽怨。
这封婚约书是沈郁写给许恨心的,因为自己和沈郁的婚事会大操大办,昨晚聊过之后,便商量出了这个办法。
在梁洛雪的见证下,给许恨心写一封婚约书,办不办酒席她都无所谓了。
许恨心越念语气越温柔,念到最后一句,更是显得激动:“...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念完,沈郁也收了最后一笔,仔细看看没有写错的地方,才将毛笔轻轻搁下,取来旁边的红印,用食指沾上一些,用力在落款处盖上手印。
“好了,许姐姐,你也来按一个吧。”
许恨心和他目光交汇,眼睛就湿润了,也沾了红泥,在自己的名字上按下一个手印。
至此,这封婚约书便写成了。
许恨心捧起来看了看,方才听那道圣旨时的郁闷忽然一扫而光。
她看着自己和沈郁挨在一起的名字,当真觉得像是成了亲一样。
梁洛雪看她的表情像吃了蜜似的,别扭地扶着桌子晃了晃脚,用肩膀顶沈郁:“诶,给我也写一个。”
“不行。”
没等沈郁说话,许恨心用眼神指指桌上那道圣旨,对她说:“你有这个不就行了,梁公主,把你的圣旨好好收起来吧。”
沈郁听着两人又要绊嘴,头疼地揉揉眉心,转身坐在椅子上,四肢敞开着瘫了下去。
“仙儿那边...我想想,还是不去说了,等后天办完了再说吧。”
梁洛雪和许恨心看他一脸烦闷,也觉得这是个问题。
“她现在和楚晚纯在一块,后天的宴席也请了楚家,要是请帖送到了楚晚纯那,她不一样还是会知道吗?”
梁洛雪说着担心起来,她都能想象出,萧仙儿听到她和沈郁要办订婚宴时会是什么反应。
沈郁支起胳膊撑着脑袋,慢吞吞地说:“知道就知道吧,这次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要把这婚结了。”
梁洛雪和许恨心齐齐望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内心都觉得喜忧参半。
此时的萧仙儿正坐在竹林里,为新打的剑磨出剑脊。
在她身旁有一道山泉,沿着斜坡淅沥沥地流淌,有时楚晚纯在林中弹琴,琴声和水声交相辉映,会让人神奇地静下心来。
为沈郁做的剑已经到了最后的步骤,只要把剑脊磨好,再颏好剑柄,就可以送入剑鞘拿去给他用了。
这把剑是萧仙儿亲手做的,楚晚纯也参与了后期的制作,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极尽完美,每一次拿出来打磨时,连周遭的气温湿度都会好好考虑。
这是一把凝聚了萧仙儿的心血,和楚晚纯的经验制作的剑,所以她们二人都格外珍惜。
时间到了正午,楚晚纯做好了饭,来到竹林叫萧仙儿回院里去吃。
刚走到泉边不远,忽然瞧见她用手捂着小腹,表情也像是在忍着疼,她便加紧赶了两步。
“仙儿姑娘,你身体不适吗?”
萧仙儿摇摇头,又抬头望着她:“好像要来那个了…没事的,我带了一些药,等会吃一点就好。”
楚晚纯了然道:“那这几日你好好休息,磨剑的事交由我来做吧,你也不要碰冷水了。”
“嗯…没关系的,我想给哥哥做完。”
说完重新把手放到了剑柄上。
楚晚纯也没有再劝说她,仅这几日的相处,她便对萧仙儿的性格了解了大半。
她一向擅长看穿人的特质,因为她总是劝诫自己要理性地看待事物。
她的眼神大多时候也都是一汪平静的湖泊,而她眼里的萧仙儿,却像是一团被冰封住的火,倔强而热烈地烧着。
楚晚纯把她叫回去吃了饭,两人已经逐渐习惯了对方,而且相处的也很愉快。
萧仙儿喜欢她这种类型的人,这种游离在世俗之外,什么都看得淡淡的人。
不像那两个女人,张牙舞爪的,是她的不是她的都要来抢一下,真是惹人厌烦。
“晚纯前辈,我等下想趁着有太阳洗一下身子,可以借你的浴桶用一下吗?”
她看了看楚晚纯,整个人又冷静下来了。
“当然可以,我帮你烧些热水,你洗完了之后睡一会儿吧。”
萧仙儿却说:“不用麻烦您的,我自己来就好。”
楚晚纯一听便不说话地答应下来。
这也是萧仙儿喜欢和她相处的地方,她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村里隐居的生活十分清闲,时间充裕地像停下来了一样。
楚晚纯收拾好了厨房,回她的卧房里做起了新的古琴。
这也是她的爱好之一,制作古琴,弹奏乐曲,再记下谱子,如此日复一日,过着淡如白水的生活。
在她调琴的时候,萧仙儿正脱掉了衣裙,迈入了盛满山泉水的浴桶之中。
嫩白的小足探入冷水的瞬间,皮肤被冻得泛红,圆润小巧的脚趾生理性地绷紧了。
但她咬咬牙坚持着迈了进去,将纤细的身子缓缓没入冷得透骨的泉水中。
她才在水里坐下没多久,小腹便受刺激地痛得一缩,可她的表情却是从忍耐,变成了甘之如饴的兴奋。
她和楚晚纯在这里已经住了近十天,每一次,她都是用冷水沐浴。
锅里依然烧着热水,这只是怕楚晚纯无意中发现她没有用热水,会来问她怎么回事所做的伪装。
等她沐浴完之后,她就会把那些热水倒掉一些,小心翼翼到了这种程度。
她泡着冷水,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撩起水流抹在自己身上。
快点生病吧…泡了这么多天都没有着凉,一定是因为要生大病了…
只要生了病,哥哥的下半辈子就只有我了,她想,沈郁会为她发疯,为她满世界寻找治病的医生和药方,还会为她杀很多很多人。
为了能得到沈郁全部关怀的那一天,她甘愿忍受这份刺骨的冰寒,甚至觉得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她还准备了很多药,很多可能会促进体内寒气滋生的药材。
来月事也好,把自己的身体彻底得搞坏,这样应该很快就会得绝症了。
她捞起自己被水润湿的银发,在眼前仔细地打量。
母亲的头发是白色的,我的也是,所以我会和母亲一样得病。
如果母亲没有得这个病,爹爹可能根本就不会这么爱她。
萧仙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站起来用葫芦舀起一瓢瓢冷水,将自己从头浇到尾。
就在她沐浴之时,门外不远的调琴声却停止了。
“二姨,二姨。”
楚晚纯听见院外的叩门声,将琴放下走了出去。
来到院门处将门打开,一看来人,果然是楚寒舟。
“寒舟,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楚寒舟手里拿着一封请柬,面带微笑道:“是沈弟和梁副楼主要办订婚宴,我才知道,副楼主原来是江家的公主。”
“你说谁....?”
楚晚纯不禁捏住自己宽大的云袖,眉黛微蹙道:“谁要办订婚宴?”
楚寒舟以为她没听清楚,把手里的请柬递过去,说道:“沈弟啊,沈郁,和梁洛雪,二姨可能没有见过她吧...这是请帖,爹让我给你送一份过来,看你要不要去,毕竟皇上也在,爹和三叔肯定是要去的。”
楚晚纯迟疑地接过来,打开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果真写着沈郁和梁洛雪的名字。
“驸马...沈郁...”
她喃喃念着,只觉得太过突然,不愿相信地将请帖合上了。
楚寒舟看她这副表情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是长辈,他也不好多问。
“对了,仙儿姑娘不是在这吗,沈弟没过来和你们说一声?”
楚晚纯恍惚道:“没有,他今天没有过来,前天来了一次。”
楚寒舟隐约明白其中缘由,装作不懂地笑了笑,就要准备回去。
“二姨,请帖我给你送来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啊,仙儿姑娘这边,还是沈弟自己来说吧…你最好...算了,没什么,我走了,最近没有人来找你麻烦吧?”
楚晚纯轻叹了一声,“没有,我们一切都好,你回去路上慢一点,告诉大哥,我看情况过不过去吧。”
楚寒舟也知道她不爱见生人,便应下来,打声招呼就走了。
“唉.....”
等他走后不久,楚晚纯又叹了口气,将门轻轻掩上。
罢了,这事又何苦叹气,别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年轻后辈喜结连理,本该替他们高兴才是。
她在心里如此宽慰自己,一扭头,却看见从屋檐下走过来的萧仙儿。
头发湿漉漉的滴水,像是匆忙中没有好好擦拭过。
她走了几步就不走了,注意到楚晚纯手里拿着一封红色的请帖,直觉不好地凝了凝神。
“晚纯前辈,你手里拿的是谁的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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