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端木的冷汗,瞬间从毛孔里渗了出来,凝聚晨光豆大的汗珠,挂在脸上。
“explosion”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端木修还是知道的。
音箱的屏幕上,显示的是爆炸的剩余时间。
“4:47………4:46……4:45……”
悠扬的萨克斯依旧响亮,老板看起来也完全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或许这个音箱——或者说叫炸弹——正在缓慢地步向爆炸。
“……”
虽然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端木不由得怀疑这音箱究竟是不是真的会爆炸,但无论答案是什么,现在都必须想办法关掉这东西。
可是,无论端木如何点击这个奇怪的应用文件,屏幕上的数字都仍旧不紧不慢地慢慢流逝着……
“4:20……4:19……4:18……”
怎么办……现在唯一的办法,或许就是请老板过来处理了……
可是,如果真的把她叫过来……她会不会对我产生怀疑?
什马托付给我的那个音箱,就是从这个老板手中转手过来的……如果她被人发现了自己私藏炸弹的秘密,她会不会想办法堵住我的嘴?或者甚至……
端木深深地明白,当一个人想要守住自己最不可告人的秘密时,会不择手段。
因为他曾经亲身体会过,那种被人当作“告密可能人”而紧紧拴住的监禁生活……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不由得变得沉闷而又压抑了。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仔细想想,如果自己装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老板又会作何反应呢?
假如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仅仅是抱着单纯的好奇态度请她来解决这个问题,她应该不会做出太极端的举动——毕竟,那就好似不打自招,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心虚。
“2:09……2:08……2:07……”
看着一点点流逝的时间,端木觉得,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或许最好的选择,是在看见这数字以后,马上逃走。
但如果这个炸弹真的在老板不知情的请况下爆炸了……
“啪叽。”
突然,一阵开关关掉的声音,打断了端木修所有的犹豫与忐忑。
再一回过神来,那个老板,已然站在了自己身旁。
她的手指放在音箱的按钮上,以难以看清的顺序按了几下,炸弹就停止了响动。
“我说刚才怎么有杂音呢……原来是这里传出来的啊。”
低沉的声音,响彻在端木修的耳畔。
“啊?哦哦~~老板呀,刚才我想换歌,但是不小心点错了……”
虽然一直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声线,但他的声音,已经因为紧张而颤抖,音色已经完全歪曲了。
“嘘,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是来清除这优美的萨克斯音乐中夹杂的讨厌杂音。”
说着,老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哦哦~~是呢,毕竟是这么吵闹的声音~~”
“并且……像你这么纯净的人,也必须把这套碍眼着装清除掉。”
哗啦!!
霎时,端木只感觉浑身一凉,特别是头上。
“!!!”
回过神来时,自己的女装和假发,已经完全被老板撕扯了下来。
糟了!!!
当端木意识到自己的真身暴露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了。
“啊,我就说嘛,刚刚看着就觉得眼熟……”
琴行的老板,已经向着自己,不慌不忙地奏了过来……
缓缓地凑近,缓缓地凑近自己的脸颊……
完蛋了……!
看这样子,对方已经认出自己是端木修了。
接下来,她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对未知的恐惧,彻底清扫了他大脑中的思维,变得一片空白———
“你就不觉得我眼熟吗?”
?
听到这句话,端木睁开了自己紧闭的眼睛。
眼前,琴行老板摘下了自己的眼镜。
随后,她将手伸到脖颈后,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
“呲………啦……!!”
把自己的整张“脸皮”,带着头发全部撕了下来。
“?!!”
现在显露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已经与刚才的“琴行老板”完全不同了。
虽然面孔同样地美丽,但这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美貌——相比于刚才的书生文气,这张脸,更多地显露着古灵精怪,放荡不羁的狂气。像是在白色画布上打翻了彩色的颜料一样,她白色的头发如同抽象派画家手下的彩虹,凌乱而五彩斑斓,十分地另类新奇。
“是……是你?!”
端木认识面前的这个人。
这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家伙。
“嗯哼,跟上次在火车上见面一样的问法呢~”
红红的嘴唇开心地咧开,露出一对尖锐的小虎牙。
“伊兹姐……”
端木无奈地叹了口气。
面前的这个女人,自称伊兹·弗里斯克。端木叫她伊兹姐。
顾名思义,这个人,在血缘上算是端木修的姐姐。
——也就是说,她也同样,是“端木航”的孩子。
………
………元旦假期,端木从紫音的老家回来时,在火车上遇到了这个好久不见的姐姐。
“是……是你?!”
火车上,面对着身穿黑色披风的伊兹,仅仅是凭着那奇艺无比的发色,他就认出了她。
“哈啰,好久不见。”
伊兹伸出纤细的手指,开心地朝他摇了摇手,五颜六色的指甲在灯光的反射下,像是霓虹灯一样闪耀。
“你……你回来干什么?不是出国了吗?”
“这么久没见面,你就不能叫我一声伊兹姐吗……?”
她故意作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失望地低喃道。
“……伊兹姐,我问你,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端木无可奈何,不得不按她的要求,在自己的问题前加上这个亲切的称呼。
“啊哈!这样才够意思!我的好弟弟~”
伊兹兴奋地抬起了头,如奇异果一样的绿色眼瞳闪动着欣喜的光。
“别装得很关心我……我可没忘记你对我干了些什么。”
端木没好气地说道。
“啊啦?端木还记得去年寒假遇到的事情呀。”
当然记得了。
那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是自己饱受痛苦……但却也收获颇丰的时光。
——自己饱受了监禁一个月的苦难,却也收获了吉良妍这名伙伴……
不管是哪个,一切都源于面前这个女人。
这令他头痛无比。
“别那么记仇嘛,往好处想,若不是我,你可没机会跟查拉那么孤僻的家伙当朋友。”
“她叫吉良妍,不叫查拉。”
“啊哈哈,我忘记咯~~反正都是同一个人嘛。”
“……你做什么都一副无辜的模样,这次又想给我添什么麻烦?”
虽然端木认可她是自己的姐姐,但对她却没有丝毫的信任。
“没人能给你制造麻烦,除了你自己。”
“你又说这不明不白的话!”
“你很快就会明白,我说的都是事实~
哎呀,我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跟你谈论这些无聊事的,来,这是我从国外带的果汁,快尝尝吧~~”
没给端木继续问下去的机会,她拿出一只精致的玻璃瓶,用瓶中的甜到发腻的液体把话题搪塞了过去……
回到现在。
“放心吧,现在店里没有人,咱们坐下慢慢聊。”
伊兹拿过一把凳子,让端木坐在上面。
“啊……你真是,吓死我了!”
端木生气地敲了敲旁边的音箱。
“喔唷!别乱碰那玩意!都是货真价实的炸弹呀……”
“你还敢提炸弹的事!
前天晚上,什马托付给我的那个音箱爆炸了,就是你安排他把音箱托给我保管的吧?”
“是的呀,钱钱也是人家出的,有没有用姐姐的钱钱买好吃的呀?哎哟!”
伊兹活泼地比出一个“V”字,却被端木气恼地一巴掌打了下去。
“别胡闹了!就因为你,现在紫音都跟我分开了!周围的邻居也吓坏了!我家的玻璃也震得稀碎!”
“哎呀,那还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玻璃……”
“为什么用那么危险的方法陷害我?!你要是想对我做什么事,就冲我来,不要搭上我的朋友!
要是那个炸弹真的在我家爆炸了,紫音怎么办?要不是吉良妍中途发现了端倪,让时雨不要来我家过夜,不然时雨也……”
“停。”
伊兹撅了撅嘴,伸出手掌,打断了端木的斥责。
“首先,我为你家的玻璃感到抱歉。”
“?”
“其次,我要说明一点。
……不是‘我’要陷害你,是‘你熟悉的某个人’要陷害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原本轻浮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很嫉恨你,我的弟弟…但同时,我又十分地爱你……
……所以,我不会‘亲手’找你的麻烦……只会在别人想找你麻烦的时候,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神秘的微笑,重新浮现于她的脸庞。
“……所以,你只是个帮凶?主谋另有他人?”
“我向来不当主谋,我亲爱的弟弟……我只喜欢看别人打水漂,看看石块能漂多远,水面又能激起怎样的涟漪。
至于石块最后沉入何处,波涛又止于何方,全都看你自己作何选择。”
绿色的眼眸,透露出无比幽深黑暗的光芒。
“……不管怎样,在找到主谋之前,我是不会原谅你送我炸弹的事情的。”
端木严肃地说着,用纸擦净了脸上的妆束。
“我要去调查真凶,等一切结束后,再回来收拾你。”
“你最好别在这场游戏里game over哦,不然姐姐会很高兴的~”
伊兹笑嘻嘻地,像小孩一样摇摆着身体。
“用这个把嘴堵上。”
啪叽。
端木从兜里掏出几块巧克力,扔在了桌子上。
“哦哦?我最爱的牌子!”
“……伊兹姐,你说的主谋,是不是……”
临走前,端木开口问出了自己最后的问题。
“不知道。”
“…就知道是白问。”
哗啦……
端木利落地打开大门,走掉了。
“呵呵~当你问出问题时,答案也就自然知道了……
端木修…你很会‘装糊涂’呢……~”
铃铛一样的笑声,伴和着悠扬的萨克斯,飘摇向无穷无尽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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