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六年前,屈里曼被某个名门贵族聘请为家庭剑士。
既然是学习剑术,大概是以骑士之类为目标的男孩子吧。去之前,屈里曼是这么幻想的。
“这是我的女儿,卡米拉·史密斯特。卡米拉,从今天开始,你要在这位老师的指导下学习剑术。在学有成就之前,不准你离开这栋宅邸半步。”
“好的,父亲大人……”
他对卡米拉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孩子是被折断翅膀的鸟。被关在宅邸这栋大型的豪华鸟笼之中,被家族的名分所束缚着,这样一个悲惨的孩子。对于习惯自由,过着潇洒生活的屈里曼而言,这种生活比死亡还要难受。不管怎么说,他成为了卡米拉的专门剑士。
最初因为担心卡米拉是女孩子,屈里曼特地将训练的难度和训练量调整到适合她得程度。但是,不久之后,屈里曼发现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多余。在剑术训练中,卡米拉表现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贵族女性的力量与坚毅的精神品质。
那也是被教导必须那么做的吗?屈里曼对贵族的礼仪规则或者家风家规并不是很清楚,观察一阵子后,他发现并不是那样的。正因为如此,事情逐渐变得有趣起来。
有一天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屈里曼和卡米拉在偌大的庭院中对练。这里空间足够宽阔,草地也很柔软,附近种植了像绿色墙壁的高灌木丛,将庭院里布置的像迷宫一样。两人拿着木剑,而卡米拉总是主动进攻的一方,屈里曼负责防守和击退袭来的攻击。再一次将卡米拉的剑打飞,屈里曼用剑指着她,宣告训练的结束。今天的训练时间结束的有些早,尽管卡米拉有些布满,但还是向屈里曼道谢,转身捡起木剑准备离开时,屈里曼叫住了她。
“卡米拉……小姐?”
像这样直接叫她的名字,屈里曼还是第一次这么做。卡米拉停了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吗,老师?”这样冷淡地问了一句。
屈里曼脸上堆满笑容,以讨好的语气对她说道:
“稍微聊会天吧,卡米拉小姐?”
“是关于剑术的话题吗?”
“不是,但对那方面也有帮助就是了。”
卡米拉犹豫了一会后走了回来,两人在靠近绿色灌木丛墙壁的一处草地上并排坐着。由卡米拉率先提问。
“老师,要聊的事情是什么?”
是关于你的事情。如果这样说的话肯定会被拒绝。卡米拉虽然是这栋宅邸的大小姐,但宅邸中似乎并没有和她关系亲近的人,卡米拉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与谁亲近的迹象,至少在屈里曼的观察中是这样的。被宅邸中的人排挤倒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屈里曼见到卡米拉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某处发呆。或是盯着天空,露出向往的神情。
“你在剑术训练中表现的不错。照这个趋势训练下去,大概能够比预想更早出师的吧。”
“谢谢褒奖,老师。”
“这是真正,不只是夸奖你的。在我那个时候,学习剑术的人当中,即使是男孩也没有几个能够一直坚持下去,更没有像你一样的人。如果那个时候的我像现在的你一样积极训练的话,说不定能够成为5阶的剑士了吧。”
屈里曼放松地坐着,双手撑着草地,眺望远处的天空,怀念似的说道。
“知道吗,剑是有灵魂的,剑的灵魂虽然看不到,但能够感受的到,这取决于握剑的是怎样的剑士。我在教导你的过程中看见了,你的剑魂,那是非常凶暴、勇猛的剑魂,宛如野兽一样的攻击方式。”
卡米拉总是先手攻击,不论双方之间的实力有多么悬殊,她似乎毫不在意。无论摔倒多少次,总是立马站起来,直到精疲力竭倒下为止。即便如此,她眼中的火焰似乎永远不会熄灭。那是让屈里曼感到畏惧,同时又憧憬、期望的强大的力量。
“我想出去,从这里出去,到外面去。但是,父亲不允许我那么做。我就像是他的人偶一样,总是被强制安放在这栋宅邸的某处。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再将我送到某个人的手中……”
卡米拉的表情暗淡下来,她很少表现的这么消沉、沮丧,屈里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样子的她。
“那是你那么拼命的理由吗?”
被决定的人生,囚禁的自由。卡米拉的前方等待着她并不是未来,而是某一处编排好的喜剧。虽然是喜剧的女主人公,同时又不是,只是个可怜的没有选择权的演员。同时,她又是个孤独的家伙。史密斯特的夫人早早去世,或许受到这个影响,卡米拉并没有能够亲近的对象。无论是悲伤的事情、高兴的事情或者难过的事情,全部都只能她一个人承担。
能够忍耐这些叠加的不幸,即使是意志坚强的男孩子也少之又少,更何况本应该被爱着的女孩子呢。剑术的训练,狂暴的进攻方式。现在回想起来,那或许是卡米拉宣泄心中不满的一种方式,屈里曼这么想。
“卡米拉,你想成为剑士吗?”
“……不想。”
一瞬被拒绝的屈里曼发出“哦呼”的声音,整个人也像是正面受到攻击,身体大幅度向后仰去。但是,身心意志和剑一样坚硬的屈里曼立马恢复状态,开始为亲近大小姐讲解剑士等级划分。
“剑士一共分为六个等级,从一阶到二阶。一般来说,学会基本的剑术就可以自称为剑士,达到一阶。二阶需要进一步精进剑术,达到那个程度的人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冒险者。三阶的剑士则是对剑术招式广泛学习,精进自己的剑术的同时提升实力,以达到培养剑士的警戒,基本可以成为某处的指导剑士,像我一样。在六个阶级之中,一阶到三阶为下阶,四到六阶为上阶。三阶与四阶之间虽然只有一字之隔,但两者剑士的实力却有相当大的差距。越往上走,名号之间的剑士实力差距越大。四阶剑士,五阶剑王,六阶剑圣。虽然没有实际看到,但传闻最强的剑士拥有开山劈海的强大实力。”
屈里曼一脸陶醉的说道,仿佛变回最初那个憧憬剑士的男孩一般。
“为什么要跟我说着这些呢?”
见卡米拉还是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屈里曼谈了声气。然后,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如果你成为那样强大的剑士,那就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谁都无法阻止你离开这里,没有任何能够限制你前进的人,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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