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人说点什么,刘昕便被几个侍女架了下去。随后她发现左右两个力气还挺大的,自己竟然完全挣脱不开。
当然也可能只是她力气太小了。
这处宅院庭廊曲折,穿过好几道门,绕来绕去,一路仿佛是被人拖着走过,等到落定之时,眼前像是浴室一样的地方。当然,以穿越者的感受来说这地方不免有些简陋,没等感慨,旁边两个粗壮的女仆不由分说,作势就要扒人的衣服。
“等一下!”刘昕吓了一跳,她喊了起来。“你们要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洗澡。”左边那个女仆甲说道,手里的动作也不曾停下,几下剥笋一般,就把刘昕的一条胳膊从袖子里剥了出来。
“这孩子真白。”右边那个女仆乙似乎有些羡慕,说着便也把另一条胳膊弄出来。“真的是男孩子?”
“给准备的衣裳是男款的,总错不了。”左边的女仆甲说道。
“洗澡的话我自己来!”刘昕已经被这架势吓坏了,她连忙挣扎起来。“我自己会洗!”
“管家吩咐了,让我们给你洗。”女仆甲不为所动,直接一拉,把人的上衣整个扒走了。
刘昕只感觉身上一凉,慌忙往前跑出几步,同时喊道:“衣服我自己会脱!”
然而两个女仆仿佛没听见一样。刘昕真的急了,如果这裤子也被扒掉,这身体的秘密不就被知道了。
不管刘昕承认不承认,身体是女孩的事实板上钉钉,如果再被外人发现,很多事情会变得麻烦很多。
这个房间并不大,不适合游击作战,何况这么两大只女仆很占空间,在几个位置一堵,刘昕根本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情急之下,她直接穿着裤子跳进了浴桶里,把水溅得到处都是。
两个女仆见状生气地叫了起来,刘昕也没没闲着,飞快地往水底一摸,一阵忙乱,把湿哒哒的裤子扔了出去。
“把水都弄脏了。”女仆甲不高兴地说道。
“这水总会脏的。”刘昕暗自松了口气,她笑了起来,说道。“而且这裤子比我干净。”
之后的洗澡,刘昕严防死守,避免两个女仆把手伸到下面去。而女仆们则以为只是男孩子害羞了,倒也懒得去争。
“衣服我自己换。”眼看差不多了,刘昕紧张地说道。“不然我就不出来。”
其实她的小身板压根就抗不住两个粗使女仆的暴力拉扯,但如果有人不配合,穿衣服耽搁时间太久,管家追责起来,她们也落不到好。
刘昕见人同意,顺着杆子爬,继续喊道:“你们还要出去。”
“哟,小孩子还知道害羞。”女仆甲嗤笑道。“男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等人出去后,刘昕还不放心,她在浴桶了听了一会动静,才小心翼翼钻了出来,畏手畏脚的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胡乱的擦干头发和身体,胡乱地穿上衣物,刘昕刚从房间里探出头,又被一双肉乎乎的手抓住,像拎着鸡仔一样提了起来,直接往另一个房间拖去。
“放开我。”刘昕被抓得生疼,扭曲着脸喊道。“我自己会走。”
“太慢了,严管家会责罚的。”女仆甲说道。
接下来是梳头和整理衣裳。刘昕的头发又密又长,女仆给她梳头的时候又是一阵羡慕,最后弄了个常见的丱头发型,小孩男女通用。
“这孩子真是俊俏。”女仆乙又赞赏道。“做男孩子可惜了。”
“你懂什么?”女仆甲一边整理一边说道。“有些达官贵人就喜欢漂亮的男孩。”
这句话顿时让刘昕紧张起来。什么叫‘有些达官贵人就喜欢漂亮的男孩,难道说这个世界做男孩子也不安全?
打扮得焕然一新,但刘昕心中却毫无喜色,她发现事情离自己预期的道路越来越远,而且似乎还有贞槽方面的危险。
不管自己是男,是女。
怎么办,逃走吗?她想了想,随即绝望起来。她现在身上连石头都没有,单靠这细胳膊短腿,随随便便一个女仆就能钳制得她动弹不得,更别说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
果然不能因为天时地利和武器打死一个坏人,就认为自己拥有闯荡江湖的资本。
那个所谓严管家淡淡地看着她,深厚的法令纹,配上那双眼神,莫名地让人忐忑不安。
但他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就这样,刘昕莫名其妙留在都尉苟昪的府上,而且受到了严管家的呼来喝去。倒不是什么特别辛苦的工作,那个感觉,就像是单纯找事给你做,免得人闲下来。
刘昕不知道暗骂了多少次吃人的封建社会,到了晚上,她在搬几件小东西路过院子的时候,骤然发现天空的一角竟然有些火光,这份变故差点让手里的东西掉了下去。
很快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情况,在严管家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不少仆人还是忍不住窃窃私语,内容无非是城池是不是已经陷落之类的,一些人似乎还有趁乱逃走的打算。
但不久之后,却听见大街上有人在敲锣打鼓喊着话,刘昕跟其他人听了一会,发现大抵是个安民宣告。如果归结为简单一句话,那就是江口城依旧固若金汤,火光只是太守命令都尉苟昪铲除动摇分子。
这阵话让府上的仆人骚动不已,那个严管家板着脸都没能压住,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刘昕对江口城的土豪大户一个都不认识,听了半天人名依旧云里雾里。
夜渐渐深了,火光依旧,很多人仍然在不安中毫无睡意,但刘昕身子年幼熬不住,胡乱在仆人住的厢房躺下。这种住宿条件在夏天可能还不如野外露营,又闷又热,蚊虫还多,她花了不少时间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然后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被人叫了起来,由于糟糕的睡眠时间和睡眠质量,刘昕只感觉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哈欠一连打了好几个。
“起床了,懒虫们。”有个尖锐的声音在叫喊着。那不是严管家,而是其下的一只狗腿子,他驱赶着迷迷糊糊的仆人们早起做简单的梳洗整理,然后又驱赶着众人忙活起来。
“都尉回府了,都麻利一点,要是谁还打哈欠,别怪我不客气!”
狐假虎威的家伙。刘昕好容易才遏制着困意,低着头暗搓搓地瞟了一眼。片刻之后,却听门外几声通报,之前还凶神恶煞的大猎狗,顷刻间就变成了谄媚的哈巴狗。
都尉进来了,虽然似乎有些倦容,但那份威仪和身上的甲胄却依旧鲜明,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负责指挥,不用亲自动手的领导。
当仆人的感觉非常不少,特别是这种主人在场的时候,他们就得像一件件家具一样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更要命的是这些姿势一点都不轻松,刘昕学着别人的样子站了一会,很快就浑身酸痛起来。
苟昪注意到了远处那个开始哆嗦的小小身影,他看了一眼,转头对管家说了一句,大抵的意思是要尽快让人学点规矩。
严管家点头称喏。
到了下午,刘昕因为站姿的问题挨了不少棒子,她看了看严管家两旁如狼似虎的奴仆,只好选择了忍气吞声,同时默默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任务。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以牙还牙,让眼前的老东西也尝尝罚站和棍棒的滋味。
“眼神。”严管家淡淡地说道。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受训的目标仍然野性未脱,还需要多多管教。
这天晚上刘昕是趴着睡觉的,她甚至学着某个影视剧里的某个小丫头,开启了睡前念叨模式。
“桃花眼,苟昪,严管家。”
新的一天里,江口城保卫战似乎正式开始了。城墙处的鼓声号声,还有厮杀声一阵阵传了过来,一会这个方向热闹一点,一会是那个方向热闹一点,持续不断,不知不觉中,天色竟然开始昏暗了。
头一天竟然就这样撑过去。刘昕看着血色的晚霞,心情莫名的复杂。一方面她担心李二婶一家的安危,不希望城池陷落,但另一方面,她却又莫名期望那苟昪死在城墙上,然后趁着混乱逃之夭夭。
之后的夜里也不平静,有时候突然间喧哗声高起,惊得人再也睡不着。
到了新的一天,刘昕的受训生涯出现了转机。城墙上的人手似乎不足,苟昪作为都尉做了表率,安排不少男仆健妇出来协助。倒不是说上阵杀敌,而是诸如运送食物箭矢,照顾伤员,搬运尸体等杂活。
刘昕因为人矮力气小,负责的是收集箭矢这样的任务。她站在马道上看了看,几个通道旁的死角中胡乱堆放着尸体。与活人不同,死人似乎很容易与环境融为一体,第一眼竟然有些分辨不出,随后才发现其中几个还是认识的人。
流民中的少年兵。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远处有人催促道。虽然不是在催促刘昕,但也把沉浸在伤感中的她吓了一跳,她摇了摇头,设法去扒拉尸体上的箭。
箭矢射进人体之后很麻烦,比如说倒刺箭头会很难拔,而且往往不能指望收集到“完好的箭矢”。
不过,收集可用的箭矢部件也行,箭头,箭杆,箭羽,修修补补,勉强堪用。战争,有时候拼的就是资源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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