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自己,开始变得跟以前大不相同。我感受得到这种变化,却无法说出自己是如何转变过来的。人会在不知不觉间成长,蜕变,但不可能在什么都不做,什么都没有经历的情况下变成另外一个模样。
那应该是曾经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摸着自己的心,感受着它的悸动。只有这么一种可能,能解释我现在的状况。
我现在正坐在一间古堡的客厅里,写着我自己一天的日记。把我和源初灵带进这间古堡的留云大叔,刚才被他的徒弟叫过去说着我们所不知道的话了。
看他徒弟的反应,我们应该是被他徒弟当成骗子来防范了。但这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只是在写着日记。回忆着,记叙着我这一天所遇到过的,所做过的事情。
今天我想错了一件事情,事后我才意识过来。但那是否是真的错误的,我恐怕还没有个定论。是什么在阻拦着我?是我那失而复得的内心?亦或我无法原谅的就只有我自己?
我打算把这个当成一个长时间的课题,我要将这天的日记折起来,以方便以后的我能看见它,记起它,然后给予那时的我一个答案。
合上日记本,又写完一天日记的我进入贤者模式地躺在客厅的长条沙发上。沙发是皮制的,材质可以说是完全碾压留云大叔出租车上的车椅。但这过度松软的感觉,却让我有点不习惯。
源初灵此时坐在我的旁边,两眼微闭起来地小歇一会,等待着留云大叔的归来。
没事干,我有点无聊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源初灵在睡觉,我自然是不能再睡了。
看着挂在一面墙壁上的老式摆钟,上面显示着将近晚上十一点整的时间。呼~留云大叔和他徒弟说话的时间真长,好想睡觉,我揉着自己的眼睛,他们应该也快来了吧。
说曹操曹操到,我转头看向了客厅门口那边。没有人,打开着的门口能让我看见外边没有人。真够无聊的啊,无聊到玩这种游戏的我拿起了平板,想着去找一些乐子。
这个世界的网络,发展成什么样的程度了呢。我在网上搜寻着信息,努力地想到什么就打什么上去。没有,通通都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一个都没有。还不行啊,我放下了手中的平板,没什么好瞧的。
我接着看向了旁边闭上眼睛纹丝不动的源初灵,想要去戳她的脸蛋,没戳醒就一直戳,戳醒了就换她醒着我来睡。
正当我要付诸行动之时,有人就恰好在这时走了进来。是留云大叔的徒弟,那个叫做择英七巧的家伙,在门口的时候就相互介绍过了。
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想要做一件事情却没能付诸行动的时候来呢?你是故意的,我看着他的眼睛。黑色的,眼睛很小,深处藏着一丝暗红,鉴定完毕。
“你好,西格先生。”他一开口就跟我打招呼地说道。
“你好,择英先生。”好怪哦,好几把怪哦。
“我师父都把事情跟我说了,我也知道了西格先生的好意,但是呢,”
啊,但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我不用你帮我治疗什么。”择英七巧充满歉意地笑着,眯起来的小眼睛配上人畜无害的笑容,给人一种贵族绅士的感觉。
“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听你师父的说法,你应该是需要我的治疗的吧?”我也笑着,说着乱说的话。我是看出了他的底细,但我不打算现在揭穿,毕竟一上来就揭别人的底实属恶人行为,而且我也发现了留云大叔正躲在外边偷听。
“嗯,这是因为有别的医生正在治疗我。”面前的择英七巧大方地跟我说出了理由。他伸出带着五枚连环戒指的手来,一团明显超过两阶水平的灵力在他的手掌心上凝聚出来。
“那既然这样,留云大叔又为什么要叫我来帮你?”我不安地看着他手上的灵力,不妙,他一个家门被他自爆了一点,这宿可能借不成了。
“哈,说到这个,那就真的是万分抱歉了。”择英七巧的笑容更加谦卑起来,“因为那个医生的治疗方法一直没能起到什么成效,所以我师父就想着要给我换一个医生,可直到今天起来后我发现我的灵力竟然奇妙地增长了一些,但没能来得及跟师父说他就把你请过来了。”
好天衣无缝的理由,我这下该怎么说,把他的另一个家门给爆出来?可留云大叔还在外边偷听。我在心里商量着对策,名为天使和恶魔的两方在举着狼牙棒相互击打着。
“但是今天的天色也不早了,再让西格先生和你的朋友赶回去也未免太过失礼了。”静声了两三秒的择英七巧放下了他凝聚着灵力的手,又说着能让我放松下来的话语。
说话能别这么大喘气吗?兄弟。我看着他脸上完美无瑕的笑容,这绝对是故意的吧。
“所以现在就请让我带你们熟悉一下房屋的结构,顺便还能走到卧室那边。西格先生这个点想必已经很困了吧,而且看你的同伴也都快要睡着的样子了。”
不是快,是已经睡着了。我看着旁边的源初灵,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颊。
被我这么轻轻一戳,源初灵以不到零点一秒的速度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怎么了?她看着我。
换个地方睡,我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哦,她点点头,打着哈欠,浑身无力地站到了空心的木制地板上。
走啦,我拉着她疲软的手,跟在了举起油灯的择英七巧身后。
经过不是我们进来的门拐出了客厅,在眼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墙壁上挂着许多保存在画框里的画像,画像上大多部分是人,只有极少部分是武器单独出现。而那些出现在画中的武器,全部都是枪,各式各类的枪。
用枪的世家?我在画像上一代又一代人的脸中看出了他们对于长枪的执着。
但那已然是这个家族岁月的缩影,我看着后边长廊上空荡荡的一个个位置。距离今天最近的画像,还是在六百年前挂上去的。后继无人了吗?我对这个世家的了解又增进了一点。
走过长廊,路过了一个天台,天台用着大理石栏杆围出了一个凸出来的圆形。天台地面上青翠色的瓷砖板和屋里的木制地板鲜明地分割开来。我瞧了一眼天台外边的风景,那轮依然蓝色的月亮高悬天边,直勾勾地吸引着人的视线。
有点搞人心态,我拉着源初灵的手走过了天台旁边,在月光下倒映出来的两个影子在光亮的地方渐行渐近,最终靠在一起消失在了又一条长廊的阴影里。
这条长廊的墙壁上开着一扇接一扇的门,门牌上标记着101,102这样的数字,直至走过了116号房门来到了一个楼梯的下边。
“是要上去吗?”我看着前边停下脚步看着楼梯上面的择英七巧,他的眼神,是在查看着什么?
“不是,”他摇摇头,“你们最好不要乱跑到楼梯上面去,”他笑着回头看着我们,“会很危险的。”
“危险?”我感觉他的话里有话,“楼梯上边,难道有着什么?”
“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也没有上去过。”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向前踏出脚踩在了第一阶楼梯的砖角上,“上去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说完骇人听闻的话,他抬起了腿,向下,向上。
“你怎么知道他们死了的?”我问道。
听到我的疑问,他收回了脚,将手上提着的油灯往前放在了楼梯的阶梯上,靠近的灯光照亮了楼梯更上面的地方。
“看见了吗?”他说着,看着楼梯的上面。
“看见什么……看见了!”我捂住源初灵的嘴巴,凝神地看着楼梯上被灯光隐隐约约照亮出来的一只脚,还有一个倒放着能看见眼睛翻白起来的头颅。头颅透明中带有暗红的颅顶没有头发,在里面似乎能看见一双眼珠子在盯着下边的我们,眼里倒映着我们的身后,正站着一位无面举镰刀的黑袍人。滴着鲜血的镰刀尖,几乎要戳到我们的头顶上。
呜,源初灵被我捂住嘴后迷糊地解除了梦游状态,然后看见了上边楼梯里的一幕。嘶,我感觉我的手被她狠狠地咬了一下,为什么要咬我的手?
择英七巧在给我们看到了楼梯上的东西后,又向前伸出了手想拿回那盏放在楼梯上的油灯,但是当他的手伸出了一半时,他惊恐地发现在楼梯上边的黑暗中也同时向下伸来了一只手,那只手距油灯的距离和他的手距油灯的距离,完全一样。
皮肤绽开能看见里边鲜红血肉的,在手背处刻着一个血淋淋的咧嘴笑的小丑模样的手,和择英七巧的手在楼梯上对峙着。
油灯照亮的楼梯墙壁上,两只手的影子在上面倒映着,在两只手中间的空白处还被写上了血红色的石头剪刀布。
是要猜拳吗?我看着脸色变得惨白的择英七巧,他想收回手,但是他的手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给定住了。墙壁上边开始数着倒计时,楼梯的上边也开始淌下了一股暗沉的血液,离着楼梯的最下边越来越近。
好像事情有趣起来了,我松开了捂着源初灵嘴的手,在获得自由之后她急忙地躲到了我的后边。
妹啊,后边更危险啊。没有发现事情严重性的源初灵,两只手捏住了我的肩膀,眼睛紧闭着贴在我的后背上。
然后她就会发现,在她的后边也会有着一个人,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下一秒源初灵的身体就如我所预料地僵住了,她更加用力地捏着我的肩膀,我还能听见将脸埋在我后背上的她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后边没人,后边没人,后边没人……”
你一直在说这些后边就真的不会有人了吗?我无法理解源初灵的脑回路。
而前边的择英七巧也正和上边的那只手进行着如火如荼的猜拳游戏,他赢了一局,输了一局,又赢了一局,又输了一局,在起落起落起落起落的心情中享受着跟人决斗的乐趣。
为什么都能这么嗨啊,我无语地站在一边旁看着,在实在是忍受不了后伸出手无视了楼梯上的猜拳对局将油灯取了下来。
幻觉,都是幻觉,在油灯离开了楼梯后所有怪异的一切都消失了。
“还能这样的吗?”择英七巧睁大他的小眼睛看着我手中的油灯,接着又极小声地说了一句话,“那我之前和他猜了三个小时拳的时间不是浪费了吗。”
你还和他斗智斗勇过三个小时啊,而且最后肯定是平局吧,气不气。
“嗯啍,”没能知道我内心想法的择英七巧咳了几声,从我的手上拿回了油灯,“这就是靠近楼梯的下场,你们也看见了,所以千万不要靠近。”
又警示了我们一遍的择英七巧提起油灯,然后带着我们向前离开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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