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艾丽娅的质问,男子面露惊恐,想要收回手掌却被艾丽娅扣得死死的无法动弹,很难相信艾丽娅纤细的手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连沈漠风都颇为震惊。
整个空间仿佛凝固了,片刻之后,艾丽娅似乎也反应了过来,于是就松开了男子的手,但这一次,她并没有道歉,小杰也连忙跑回了艾丽娅的身后,气氛一下子尴尬了起来。
“你好先生,我是沈漠风,也就是这位小姐的朋友,如果没什么事了的话,我们可以走了吗?”沈漠风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男子也开始忌惮了起来。见对方没有说话,沈漠风就直接扭头看向门外,“艾丽娅,我们走吧!”
“嗯……嗯……”艾丽娅愣了愣,牵着小杰走出了办公室,刚出门的同时,男子还放出狠话,“你们可别以为这就完了!给我等着!”沈漠风在拐角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和艾丽娅径直走出了教学楼。
出了学校,沈漠风发现艾丽娅和小杰的气氛有些微妙,两人从出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而且刻意回避着彼此的视线,原本牵在一起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两人之间几厘米的距离看起来十分遥远。
虽然很想帮忙,但还是无从下手,毕竟像“家人”这样的概念,对于沈漠风来说,与其说是不重要,更准确的描述是不必要,但毕竟在千纸鹤里,同事的烦恼,沈漠风还是很乐意倾听的。
沈漠风将小杰和艾丽娅载到了他们的家门前,房子是一栋小型别墅,沈漠风并没有下车,目送二人走到了家门口,从里面出来迎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妇女一见到脸上的伤痕就心疼得地抚摸着,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从几人的对话来看,妇女应该是小杰和艾丽娅的母亲。
艾丽娅和她说话时神情放松了许多,妇女也面色和蔼,关系看起来很融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漠风从艾丽娅的脸上看出来一丝愧疚,虽然她一直都带着一种淡淡地忧郁,但这一次好像格外深切。
难道是自责没有保护好弟弟吗?说到底,明明是很强的人,为什么总是一副羸弱的样子呢?回想起之前艾丽娅单手就制住了健壮的男子,更多的疑问油然而生。而且看着他们的母亲,年纪是不是大了一些?
似乎是谈到了关于沈漠风的话题,艾丽娅将目光引向了不远处的沈漠风,沈漠风也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妇人也微笑着回礼,随即笑着向艾丽娅说了什么,艾丽娅身体一颤,连忙摆动的双手,似乎在否认什么事情。
艾丽娅和妇人简单交谈了几句,就返回了车上。“不在多聊会儿吗?”沈漠风没有看后座,随意询问道。
艾丽娅支支吾吾的地回答了一声,沈漠风没有听明白就回头看向艾丽娅,明明天气不是很热,艾丽娅却面色通红,而且刻意回避着沈漠风的视线。
“艾丽娅?”沈漠风有些疑惑,“你是不是生病了?脸很红诶?要不要去医院?”“没……没事,我们回去吧!”艾丽娅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沈漠风也没有再多过问,只是在汽车离开房子的时候,艾丽娅的视线一直后移,虽然动作不太明显,但还是让沈漠风注意到了。
还没回到公寓,艾丽娅的手机又响了起来,电话另一头的声音让她惶恐了起来,“你……你说什么?”突然而来的声音也引起了沈漠风的注意,“我马上就来!”艾丽娅立刻挂断了电话,这才发现了自己的处境,刚想对沈漠风说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嘴又闭了起来。
“那……那个……沈先……”‘生’字还没有说出口,沈漠风就立刻猛踩油门,“去哪?”
“诶?”
“去哪里?我送你。”
艾丽娅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出了目的地,“克里市警察局”“十五分钟,马上到!”沈漠风再次加快了车速,“还有,以后就别叫我什么沈先生了,叫我漠风就可以了!”
“嗯……嗯……”
沈漠风凭借着娴熟的车技很快就到了警察局门口,艾丽娅还没等沈漠风把车停稳就立刻冲进了警察局,沈漠风也紧随其后,来到警察局,沈漠风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当晚在公园纠缠艾丽娅的不良,但好像是艾丽娅的亲弟弟。
后来在警察那里沈漠风和艾丽娅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是艾丽娅的弟弟希里特在超市偷东西被逮到了,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看这架势,这个希里特好像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在办完相关手续之后,姐弟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警察局,整个过程中,二者都一言不发。在警察局门口,希里特毫不客气地开口了,“喂,最近没钱了,给点钱花花呗。”
艾丽娅的身体颤了颤,面孔已经埋在短发之后,看不出表情,只是脸色有些不好。艾丽娅取出钱包,刚拿出几张钞票就被希里特一把抢过,随便瞟了瞟面额,露出了嫌弃的表情,“怎么才那么点?”
“对……对不起……”艾丽娅的声音有些哽咽了,虽说是别人的家事,但沈漠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喂!你差不多就行了!”
希里特看到沈漠风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但还是强装镇定,“这……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管不着!”“你说什么?”沈漠风向前走出半步,希里特有些慌张,双腿开始颤抖了。
“漠风,算了。”艾丽娅拉住了沈漠风的衣角,眼泪从面庞上滴落,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这是……我欠他的。”
希里特看着自己姐姐的泪水,眼中虽然闪过一丝内疚,但厌恶的神情还是挂在了他的脸上,“对!这是你欠我的!”杰特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沈漠风叹了口气,将艾丽娅扶到了一旁的长椅上,顺便在一旁的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两罐饮料,将其中一罐递给了艾丽娅,艾丽娅一遍又一遍摩挲着手中的饮料,头埋得很低,但她脸上的表情不难想象,两人就并排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艾丽娅才开了口,“漠……漠风,今天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回去,你能和队长说一声吗?”沈漠风本来想提议自己送她回去,但看到艾丽娅的愁容,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起身之前说了一句“一路小心”,就目送着艾丽娅消失在了人群中。
沈漠风也没有过多的停留,直接回到了据点,也和队长萧倩倩请了假,虽然被问起原因,沈漠风只是说艾丽娅身体不舒服。其他人也没在过问,整个据点又安静了下来。
千纸鹤接到任务,去附近的小学进行安全宣传,而且根据组织上的消息,那个小学附近有可疑人物出现,需要进行调查。
当天中午,所有人都到达指定地点集合,只是艾丽娅有些姗姗来迟,脸上的阴郁却丝毫未减。看到艾丽娅,队长就贴了上去,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丽娅队员,你怎么样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休息?”
“已经……没……没事了……”艾丽娅说着,还露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同时还将目光投向了沈漠风,但当二人的眼神交汇时,艾丽娅又很快地躲开。
之后,众人到达了目的地,市里的一所公办小学,在大家到达的时候,学生们已经聚在了学校礼堂,嘈杂的声音已经传到了门外,之后由老师维持纪律,孩子们才安静了下来。
一开始校长首先讲话,而千纸鹤的全体则在门外等候,讲话大约持续了半小时,随着一声“让我们欢迎对异士大哥哥大姐姐们给我们讲话”从礼堂内传来,众人才依次走进了礼堂。
可几乎所有人都进去了,艾丽娅还愣着原地,心事重重,直到沈漠风回过头喊了她一声,她才缓过神来。沈漠风跟在艾丽娅身后走进礼堂,却注意到学校门口一直有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在大门外徘徊,保安在一旁驱赶,但男子的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
几人走上了高台,萧倩倩负责演讲,其他人则是站在幕布前当背景,沈漠风还在回想之前可疑的男子,队长萧倩倩已经站在台上激情澎湃的演讲,对于人类与异种间的思考,以及对异士存在的意义展开了清晰的说明,但是台下的小朋友似乎并不买账,议论声开始响起,在校长的提醒下,萧倩倩才发现了桌上的演讲稿,原来学校早就准备好了演讲的内容。
沈漠风神情的异样引起了身后林明的注意,低声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沈漠风收回了视线,“没什么,可能是太紧张了。”
“漠风毕竟是S级对异士,应该参加过类似的活动吧!”
“嗯,但是和小学生还是第一次。”
“慢慢就习惯了,后面像这样的活动还有很多的。”
“嗯”
“话说你知道丽娅怎么了吗?原本她最喜欢这样的活动了。”
“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毕竟涉及人家的隐私。”
“好吧”
沈漠风再次将余光看向艾丽娅,此时她脸上的愁容也依旧没有舒展的意思,从艾丽娅的位置又刚好可以看到学校大门口的位置,此时门口的可疑男子已经不见了,但是明明还没有到放学时间,学校大门却被打开了,保安也不见了踪影。
沈漠风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打断了萧倩倩的演讲,在他耳边说了自己刚才的发现。萧倩倩的神情也开始严肃了起来,“我知道了。”萧倩倩点了点头,随即结束了本来就没人再听的演讲。
之后立刻让校长将孩子们暂时留在礼堂内,沈漠风由学校内的监控找到了可疑男子的位置,为了保障孩子们的安全,沈漠风、艾丽娅和林明留在礼堂,而队长、欧阳和爱崎负责抓捕男子。
任务安排完成后,各自就展开了行动,留在礼堂的三人驻守在出口,还顺手抓住了好几个想要逃跑的小孩子,林明和小孩子交流显得游刃有余,沈漠风就很无奈了,完全不会和小孩子交流,还被小学生指着鼻子嘲笑,一种莫名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队长等人到达相应的地点后在沈漠风的指引下,最终成功在学校的体育仓库抓住了他,更令人后怕的是,这个男人竟然在安装炸弹,幸好队长等人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抓到人之后,男子显得异常的兴奋,整个脸上都是扭曲的表情,汗液和鼻涕随着脸上狰狞的表情不断地从脸上流出,让人倍感恐惧。
队长等人将男子押到了学校背后的一个废弃仓库里,沈漠风等人也很快会合。“情况怎么样?”沈漠风先走进了仓库,艾丽娅和林明紧随其后。
欧阳晃了晃手中的一个“木块”,“炸弹已经拆除了,但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在其他地方安装过,以及会不会有同伙。”
“孩子的情况怎么样?”萧倩倩看到所有人都过来了,开始有些担心。沈漠风掏出了手机,开始给组织上汇报情况,“哦,在我们来之前已经让校长带着孩子们去学校外了,对外宣称是课外教学。我们走的时候他们已经乘校车离开了。”
“呀,不亏是s级对异士,想得就是周到。”欧阳说着还打趣地拍着沈漠风的肩膀,但欧阳很快就收起了笑意,紧接着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的男子,“那么……这家伙该怎么办?”
“喂!你还在哪里安放过炸弹?有没有同伙?”爱崎倒是直接将一旁一根扎满钉的木棒直接顶在了男子的额头上,眼中充满着不屑,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背后隐隐发凉。
男子低下了头,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声,笑声逐渐变大,疯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仓库,众人警惕地向后退了退,“为了杀影的荣耀!为了杀影的荣耀!”男子一边高喊着,身体还疯狂的扭动。
正当其他人都束手无策时,萧倩倩抬起右手,给男子的后背结实的一击,男子白眼一翻,晕倒了过去,环境又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是所有人都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终于安静了……”萧倩倩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转头随即布置了任务,“沈漠风和艾丽娅留在这里看着他,实在吵的话就把他敲晕。”沈漠风顿时感到一阵无语,倒不是让他留在这里,只是很难想象一向按规矩办事的队长会说出这种话。
“而我们就去学校里检查一下有没有他的同伙或者还没拆除的炸弹。”其他人跟随着队长离开了仓库,刚走出一半,萧倩倩又折了回来,“对了,那些杀影的狂信徒有些人伴随着自杀式袭击,你们小心一些,以自身安全为首位。”
“了解!”沈漠风自信地敬了一个军礼,萧倩倩才放心地离开了仓库,之后,不足二十平方米的杂乱空间里,只剩下了沈漠风、艾丽娅和那和狂信徒,那个狂信徒受到重击后还没醒,沈漠风回想起之前和艾丽娅的的经历,气氛逐渐尴尬了起来。
艾丽娅不停地用手掌摩挲着对异士的长袍,在仓库门口附近的一个木箱上坐了下来,眼神忧郁,那泉水一般明澈的双眸一时也暗淡了下来,利落的短发显得有些散乱,却遮盖不了脸上的愁思。
沈漠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往原本就不存在的口袋长袍上找放手的位置。
“诶……那个丽娅队员……可以这样叫你吗?”最终,还是沈漠风打破了寂静。艾丽娅身体一颤,眼神和沈漠风对上的瞬间又躲闪开来,“嗯……嗯……”艾丽娅还是将低沉的头点了点。
“我虽然不太了解你的情况,但是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尽管和我说。”沈漠风露出一抹微笑,将目光移向了另一边。
“那个……漠风……”艾丽娅抬起了头,眼眶有些泛红,好像很快就要哭出来了,她刚想要说什么,但张开的口微微停顿又很快闭上,然后又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谢谢你。”
“没事的。”竟然她不打算说原因,沈漠风也不打算追问,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开心的记忆。
正在谈话又一次陷入僵局时,沈漠风的手机响了起来,“啊,接个电话,麻烦你看着那家伙一下。”
“嗯”
随即沈漠风接通了电话走出了仓库,艾丽娅依然静坐在原地思考着什么事情,有些失神,以至于她完全没注意到,地上的狂信徒已经开始悄悄地从他略显破烂的衣服里摸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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