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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她到底想做什么

第五十七章 她到底想做什么

花清影的剑有三处致命破绽。

更准确地说,是她修行的剑法有这三处破绽。

玄钟秘境内,花清影闭目养神,反反复复将自己与徐寒衣的对局演练了上千次。

她只找到了两处,并想办法修补了其中一处。

另外一处破绽,花清影很清楚它就在那里,以她当前境界与剑道造诣却还想不出修补的法子。

现在,这第二处破绽让她吃了亏。

……

花在飞。

剑也在飞。

可惜花是飘的,剑是直的。

花怎么可能比剑飞得快?

咻咻咻——

有如箭矢破空,气障被轻易贯穿。

斗笠人摘星境的剑威如狂风骤雨般袭来,花清影脚下踏出剑步,连连后退。

她剑步固然很快很稳,是多年来勤加苦练的成果。

然而那飘摇的剑步根本不及摘星境的飞剑,正如风吹零落的花朵避不开寒芒的追击。

花清影屏息凝神,不得不挥舞袖袍,令灵剑拦于身前。

火光迸溅。

三个呼吸间,两柄灵剑互相交错百次,碰撞出零碎散乱的清脆。

最终斗笠人的灵剑找准某个致命空隙,剑锋如同穿越竹林的飞鸟,骤然加速。

竹林和墨影没能将飞鸟封锁在内。

锋利入肉的声音响起,听着很像乌含镇里屠夫砍切砧板肉块的声音。

花清影颤抖的娇躯上赫然蓬发出团团血雾,肩膀、膝盖、大腿等部位各自被戳出道深可见骨髓的血洞。

在花清影身中第五剑时,墨影终于回归,逼退了斗笠人的飞剑。

血洒宅院。

青色石板地上滴着鲜艳,融进流水般的月色里,将这白光溪流染得猩红。

院子里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见血珠落地的声音。

那声音不太好听。

……

心跳加速,气息紊乱。

花清影面色难堪地站在宅院里,与斗笠人隔着五丈距离对望。

她尽可能让自己显得游刃有余,尽管疼得快要忍不住叫喊出来,她也只是死命地咬着牙。

忍着。

至少表面上不能让斗笠人知道,自己快要油尽灯枯。

她幽幽地注视着斗笠人的飞剑,回想方才那上百次的碰撞。

怀墨剑法所勾勒出的竹林没能拦住那只飞鸟。

就算竹叶纷飞,如大雪倾盆而下,飞鸟还是飞鸟。

它扑腾着翅膀,轻易地用尖喙刺穿了这片竹林墨景。

美眸中闪过明悟。

花清影隐隐意识到了怀墨剑法似乎还有第三处破绽。

那就是太慢了。

怀墨剑法太慢了。

以剑为笔,勾勒画卷,并将敌人困于虚幻之中,以各样剑意化作的景色迷杀敌手。

这本是怀墨剑法之初衷。

从设想上来看,这怀墨剑法也很接近万箓剑宗的杀剑阵。

阵与剑的结合,就是怀墨剑法的精髓所在。

现在花清影明白了。

怀墨剑法错了。

大错特错。

剑就是剑,笔就是笔。

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笔,而笔也永远成不了剑。

剑阵结合之设想当然没错,甚至可以说很妙,但是怀墨剑法错了,它第一步就走错了。

以剑为笔?太慢!

剑就应当出则见血,刺则贯穿,亮则杀人。

怀墨剑法第一步就是错了,所以它后面全是错的!

花清影明白了。

可惜明白得有点晚。

对方的剑杀了过来。

月色下如血花般的美人凄惨地笑着,她避无可避。

……

……

鲜血溅在花清影道袍上。

她原本的模样是白里透着红,血不算多,只染红了衣衫上的几片区域。

如今血如泉涌,喷溅在道袍上,变成是红里透着白。

花清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沾了多少血。

她只知道天黑了。

那真是很黑很黑的天,比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晚上都要黑。

花清影忍不住回想起了以前因为练剑犯了失误被骂,大晚上躲在被子里抹泪的时候。

被子里就是这么黑。

也正是在那极致纯粹的黑里,闪过了一缕明亮显眼的光。

刀光。

依稀可见,那抹银白刀光如同突然拍岸而起的江郎,泛着水花,又像是倒飞的雨。

漂亮,惊艳。

那抹刀光带起了浪潮,余波又掀起了雪白的湍流,将很多东西都冲走了。

比如那把满是裂痕的灵剑,就像是被冲上了岸,安安静静地,和碎裂的贝壳一样躺在地上。

又比如斗笠人的脑袋,也被冲进了地面,滚了两三圈,滚到花清影脚边。

精致巧妙的短刀反射出月光来,将黑夜照亮。

花清影终于看清发生了什么。

女孩感到嫌恶地撇去刀上余血,又很粗暴地抬起脚,把无头尸体踹倒下去。

血流满地,仿佛河流。

来的人是江蒲蒲。

游神境的江蒲蒲。

她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望着花清影,“没事?”

花清影怔怔点头,目光却是盯着江蒲蒲手里的短刀。

原来这把刀真的有那么快。

难怪白月谷圣女当初也称自己是凭境界险胜。

她又低头望了眼足边那颗面无表情的人头。

很显然,斗笠人直到死为止,都没有察觉到江蒲蒲的动作。

他尚且以为自己即将终结花清影的性命。

殊不知连人带剑,都被那女孩斩了个干净。

……

宅院里又安静下来。

没有了剑与剑的碰撞,没有了火花,自然也黑了不少。

花清影猛地反应过来,动用灵气为自己止血,同时忍不住道。

“徐寒衣呢?”

她只是被卷进来的。

真正遭受暗杀的人,应该是那名白衣少年。

他才结台境,比自己还要低一境。

他怎么样了?

江蒲蒲收起短刀,指向不远处,含着些微笑。

“那儿呢。”

花清影顺势望去。

白衣少年坐在石凳旁若无其事地喝酒。

金樽还是金樽,酒水还依旧香甜。

再朝南墙的方向望去,就能见到两道人影。

其中一道人影已死了有些时候,眉心被贯穿出道剑孔,应该死得很快,算不得很惨。

另外一人则是被他自己的灵剑死死地钉在南墙上。

他胸口心脏部位被刺穿,身后南墙绽开无数裂痕,部分墙壁都已崩塌下来。

在宛若废墟的墙壁上,他双脚悬空几尺,早已无力。

斗笠不再,不知被斩成了多少碎片,那张满是惊骇与恐怖的扭曲面容暴露出来,染血的黑发也随之垂落。

月色腾挪。

它也同样好奇地探望,让银光照亮那具斗笠人的尸体。

只一眼。

花清影就惊得倒抽凉气。

致命伤当然是胸口贯穿的那一剑。

然而斗笠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是完好无损的,成百上千道剑痕无情地切割过他的皮肤和血肉。

如果有人毫不畏惧,来来回回在荆棘丛林里穿行百次,恐怕才能和这具尸体一样伤痕遍地。

他应该死得很痛苦。

花清影心想。

中了那么多剑,任凭谁都会很痛苦。

……

……

不久。

江蒲蒲好像发现了什么。

她连忙闪身来到徐寒衣身旁,毫不犹豫地掀起他的袖袍。

有血,而且不少。

江蒲蒲惊声道:“你受伤了?”

徐寒衣把金樽放下,淡道:“小伤。”

确实是小伤。

如果换做是她的古来圣体,可能睡一觉醒来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就算是普通修士的肉身,三天也能痊愈。

江蒲蒲震惊的不是徐寒衣的伤势有多么严重。

而是这群人居然能伤到徐寒衣。

江蒲蒲黛眉凝蹙,像是在寒风里微倾的树。

“他们来杀你的?”

徐寒衣点头,“都是来杀我的。”

江蒲蒲脸色变得很难看。

如果不是他们已经死了,江蒲蒲真的很想亲手泄泄愤。

几息过后,女孩冷声问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徐寒衣想了想,摇头:“不清楚。”

江蒲蒲呆呆地眨了眨眼,低声道:“那你为什么不留个活口?”

面对女孩的提问。

徐寒衣默默地侧过身。

他用很复杂又很意味深长的表情注视着江蒲蒲。

“本来我是想留的。”他指着地上一具无头尸体说道,“可惜他被人杀了。”

江蒲蒲:“……”

女孩赧然地挠了挠脸,随即又乖巧可爱地朝徐寒衣傻笑。

白衣少年无奈,伸出右手,悬在江蒲蒲额前,微微屈指。

然后轻轻发力。

他很没有力道地弹了一下江蒲蒲的脑袋,以示惩罚。

江蒲蒲嘿嘿地笑着,看着还是很傻乎乎的,也丝毫不在意徐寒衣这般在其他人看来,尤为无礼的举动。

徐寒衣长吁口气,道:“不过本来也不可能从他们那里问出点什么来。”

江蒲蒲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们连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花清影此时止住了血,也来到两人身边。

她还忍不住瞧了眼地上的尸体,问道:“他们不是来杀你的?”

“他们当然是来杀我的。”

徐寒衣瞥了眼江蒲蒲,突然话锋一转,“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珑月宗的女孩不假思索地答道:“我不喜欢聚会的氛围,把吃的都吃干净之后就想来找你,结果半山腰上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就连忙赶过来了。”

徐寒衣点头,紧接着抛出一个问题。

“她都能在半山腰上听见院里的动静。”

“你觉得其他修为更高深的人能听不见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花清影闻言,也猛地反应过来。

就算聚会当真进行得如火如荼,宅院里有在武斗,这可是触犯行天司条律的。

灵角峰的两位镇抚和那位同知,还有堂堂峰主大人,怎么全都没有反应?

徐寒衣说道:“他们是被刻意放上来的。”

金樽落桌。

宅院里又安静下来。

徐寒衣抬起头。

他望的不是星海,不是皓月,而是灵角峰之巅的灵角大殿。

长发飘飘。

女子握着酒杯,迎风而低头俯瞰。

相隔数百丈之距,她能察觉到白衣少年的视线在看向自己。

唐允微笑。

“不错。”

她漠然转身,拿着玉杯转身走回灵角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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