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大的心理压力下，城墙上的士兵开始崩溃，甚至有人想打开宫门杀出去。
但被军官制止了。
龙魈见这一招没有用，就点燃了宫门下的可燃物。
通天的火焰在油料的滋养下舔着城墙，龙魈隔了好远也能感觉到温度。
大火烧了一夜，可堡垒内的守军却岿然不动。
龙魈不得不暂时暂停攻击。因为城外的探子说：叛军援军三日之内就能赶到屈戌城。
城内尚未平静，龙魈不敢把战场摆在城内，所以他决定出城作战，只留一到两个师在城内。
但有很多人对此持有不同意见。
龙魈极力劝说，却仍有人油盐不进。直到阿斯巴尔莱特也出言支持龙魈，异议者才消停了下来。
援军一共是一万人不到，直比学院军略强一点。
可他们还没站稳脚跟，龙魈决定趁此机会速战速决。
当天中午，龙魈就带队出发了，留下阿斯巴尔莱特和李小猫两部留守。
他们几乎是一路急行军，到午夜是就靠近了叛军。可叛军不仅没有发现他们，甚至连基础的防御工事都没有。
整个营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几乎熄灭的火盆散发着微弱的光。
是陷阱吗？龙魈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可，如果不是……
风险太大了。如果他们的奇袭被识破，那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龙魈不是个赌徒……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龙魈深吸一口气，转身撤回军中，吩咐他们把所有的学院军重现聚拢起来。
这时候已经不是单纯的依靠人数的时候了。穿着破衣烂衫，拿着短刀烂枪的军队虽然也很强大，但绝对没有一直一千多人的重步兵有威慑力。
“一会儿，战鼓一响，你带人猛冲叛军的左侧。”龙魈对补位而来的骑兵校尉吩咐道。
他又命令战鼓声一响，待在龙军身后两百米的民夫也务必紧跟上去。
“成败与否，在此一役。”龙魈抽出长刀，“击鼓，随我冲锋！”
接连不断的急促鼓声响彻在静谧的黑夜里。随后就是混乱的脚步声，如雷声一样的脚步声。
叛军还在营地里睡觉，大多一丝不挂，甚至身下还压着女人。他们根本就没办法组织反击。仅几分钟，他们就崩溃了。
其中一路被直接追到树林里，随后被龙军一把大火烧死。
追杀一直持续到天亮，枭首过三千，被烧死的、跌死的、淹死的不计其数。
太简单了。实在太简单了。
“这哪是小说？”龙魈皱着眉，拉开罩面甲，似是看着某处，“只有现实才会这么不现实。”
不过打赢了，那就是最好的。
龙魈下令把人头穿成串，带回屈戌城。
城内的叛军之所以还在负隅顽抗，那是因为他们觉得还有一线生机，他们觉得援军昼夜可至。
可龙魈带回来的脑袋、甲胄和军旗，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抛弃幻想！放弃抵抗！帝国，会宽大你们的！陛下，会放过你们的！人民，会原谅你们的！”龙魈的传令兵踩着脑袋冲着城头大声宣讲着。
“我要求和你们最高长官对话！”城头传来一个类似中年人的声音。
躲在一旁的龙魈探出头，“我就是，你是阮旦？”
“我是阮旦之子，阮喆！”中年人站直身子，看着龙魈，“我们可以让出堡垒。可以让出大概两万金和一些粮食。但我们要求安全地离开！”
“我愿意保举你们，你和你的父亲，做帝国贵族，保证你们拥有和帝国所有世袭贵族一样的权力，只需要你们遵守帝国法律，向帝国效忠……”龙魈继续劝说道。
“不！”阮喆拒绝了，“我们提出的，是我们的底线！”
龙魈看了一下周围的士兵，又看了看城头，“我无权做出这样的决定！我要和我的属官们商议。我将在明天给你们答案如何？”
“静候佳音！”
龙魈其实是不愿意这样的。他是这么算的。这堡垒一共一千不到，可也算忠诚可靠。要是归到他麾下，他多一千人，叛军少一千人，里外里就是两千人。
可现在形势比人强。城外叛军不知何时再次发动进攻，城内这伙人在关键时刻就是马鬃悬顶之剑，他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其余的师长便是心有不甘却也没有办法。
最后龙魈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但有一个要求，他要求和阮旦会晤，并签订条约，承认战败、赔偿军费。
这一是为了体面。二是龙魈还没有见过阮旦。
经过商议和对安全的考量，龙魈与阮旦决定在宫墙外的街上会面。
龙魈这时候才见到阮旦，一个看上去很老了的男人。
“自古成就霸业者，无不是年富力强。你这么大岁数了，何必呢？”龙魈把拟定好的条约递给阮旦。
“成就宏图者须有余力。”阮旦签好字，按上印章“精忠报国者不需要。”
“你们真的能精忠报国吗？你们报的，是自己的国吗？”龙魈收回条约，按上自己的印章。
“根据约定，我会放您离开。”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的人让路。
直到他们远离，阿斯巴尔莱特才来到龙魈身边，轻声问“殿下何不下令在这时……”
龙魈看了看他，也轻声说：“宰相很聪明，可参政（副宰相）也很聪明，吏部部长也很聪明，为什么宰相当宰相？”
阿斯巴尔莱特想了想，不确定地答道：“因为宰相比他们都聪明？”
“因为当二把手，是要有独特的智慧的。”龙魈指了指脑袋，“当你上不能上的时候，要怎么保住自己的地位，又怎么防止一把手猜忌？宰相家族长盛不衰，靠的就是这一手。”
龙魈又指了指阮旦离开的方向，“当一个社会地位、名望、继承顺位都不弱于征氏的人出现，叛军能安心让他当二把手？可他当了三四把手，他会甘心？他现在对我们，只是一个败军之将，可对叛军，就是砸到粪坑里的板砖了。”
“叛军也不是没有能人。可这块板砖，他们只能用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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