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事情没你想得那么严重……”欧尔克罗格钢盔下沙哑的声音话锋一转,说道:“但实际上……咳,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歌蕾蒂娅阁下,还请容我问一下,请问您是否是对您的政府失望了?或者说……”
歌蕾蒂娅微微点头,她吸了吸鼻子,海风中的盐分让空气带有一股独特的鲜味,这是一片还算干净的海域,这股味道,配合海浪冲刷岸边的声音,能让每个阿戈尔人心中不安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
可惜,没有办法安抚歌蕾蒂娅紧绷的神经。
“如果阁下负责深海猎人计划,您认为能否控制住这股力量?”歌蕾蒂娅问道
欧尔克罗格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我无法作答。因为我无法确定这是实质性的诅咒,还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力量。”
“没必要如此圆滑。”
“我只是陈述事实,无论如何,我们所有的行动目标均由您指定,而非伊比利亚政府。更何况我们合作项目的总负责人也是您。”
歌蕾蒂娅叹了口气,她脸上尽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忧愁,她的眉头也是紧紧的拧在一起,就如同无法解开的绳结,她的眼睛更是晦暗无光,深处映着迷雾重重,看不到未来的的海面。
“欧尔克罗格先生。”她又开口道:“如果我告诉你,此次行程,你会死,你还敢向前吗?而且前方没有英雄的坟墓,只有万劫不复的深渊。”
“对于萨卡兹而言,葬身之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以何种姿态死去,是英雄,还是懦夫。“
歌蕾蒂娅从嘴里长长舒出一口气,对欧尔克罗格说道:“愿您如愿以偿,如果海嗣们发现血液无法唤醒巨兽,那么他们种群中进化程度最高的存在,会喝下所有的血液,成为他们心中神明的新载体。“
“什么?成为新的神?“
“不,确切的说,是代言人。当海嗣喝下巨兽的血液,那么它就会变成巨兽的代言人,意识也会与巨兽连接在一起,重新引领海嗣的进化。“
“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直接喝下血液,成为代言人,而是要先想办法唤醒?“
歌蕾蒂娅回答道:“因为代言人并不能完全代表巨兽,代言人可以选择切断与巨兽之间的联系,或者拒绝执行巨兽的命令,虽然会付出代价,可是做到并不是什么难事,唯一难的,仅仅只是那个代言人愿不愿意做出这个抉择。“
“那么,代价是什么,阁下?“
“陷入无意识,甚至变成行尸走肉的危局……“
欧尔克罗格听完,低下头开始沉思起来,就在这时候,一名感染者刺客走了进来,喊道:“报告!我们收到一则通讯!是找歌蕾蒂娅阁下的。“
歌蕾蒂娅转过头问刺客:“谁?“
“幽灵鲨……“
另外一边
大海深处,一座宫殿屹立在海边的断崖之上,宫殿上面雕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浮雕,石壁上也绘制这模糊不清的壁画,这里不仅十分的破败不堪,地面上到处都是咸湿的潮水。柱子与墙壁的最低端被厚厚的贝壳给遮盖住。宫殿没有屋顶,月光长驱直入,洒在地面上,铺上一层银色。
黄衣占卜师站在宫殿的门口,望着宫殿下方破败的镇子,镇子最高点,是一座教堂的钟楼。
即便镇子破败不堪,但是钟楼依旧能准点报时。
黄衣占卜师细细聆听着海潮的声音,低声自言自语道:“请耐心等待,我的主人……很快,很快,就会有人为我们奉上,您那伟大的神圣之血!“
就在此时,大风刮起,黄衣占卜师破烂的长袍也随着风狂乱的飞舞,断崖之下的海潮,也开始狂躁起来,海面翻涌,在滔天巨浪中,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海浪翻涌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响彻了整个宫殿,紧接着就犹如巨兽的咆哮一般,传到下方的镇子里。
一只海嗣从黄衣占卜师之后走了过来,黄衣占卜师转过身,数不清的海嗣,密密麻麻的挤在偌大的宫殿之中,大堂,楼梯,甚至是天花板上,都挂着海嗣。
月光下,无数的海嗣睁着眼睛,看着黄衣占卜师,占卜师将双手高举,喊道:‘快了,快了!我们的同胞们啊!我们的神明即将苏醒,我们的时代,我们的王朝——即将回归!“
海嗣们随着黄衣占卜师的喊声,一起发出刺耳的嘶鸣,他们聚集到占卜师的脚边,将他簇拥起来,海嗣们越聚越多,黄衣占卜师也被海嗣们捧起。无数的海嗣用血肉组成一个蠕动的高台,将黄衣占卜师送到宫殿的顶端。
占卜师面具下血红的眼睛眯了起来,望着天空那皎洁的明月,说道:“时候差不多了……”
感染者兄弟会驻扎区
“信息确认,深海猎人成员,幽灵鲨,以及罗德岛外派干员彩虹小队。”
幽灵鲨走进指挥部,说道:“好久不见了,队长。“
歌蕾蒂娅带有一丝责怪的语气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鲨鱼?“
幽灵鲨则反驳道:“倒不如说这里实在是太远了,我的两只脚都酸了。”
“斯卡蒂呢?”
“斯卡蒂小姐在军营北方,跟辛萨在一起。”欧尔克罗格回答道
“她在那里做什么?”
斯卡蒂伸手抚摸着幸萨,她的鳞片很坚实,也很光滑。她的身体也很清凉,让斯卡蒂的手忍不住粘在上面。
“呜嗷~”幸萨温和的鸣叫一声,斯卡蒂问道:“所以,你不讨厌他们?”
辛萨点了点头,又对斯卡蒂鸣叫了几声
“他们唯一嫌弃你的,仅仅是你吃的太多了,哦,温迪戈对你一直都很好。“
辛萨晃了晃自己的尾巴,她的叫声忽然低沉,变得悠长。
“你在为我哀悼?“斯卡蒂看着辛萨那足足有他两只手加起来那么大的眼珠子说道:“不,我本来就是她们之中的一员……但是,那里确实不是我的家。”
辛萨用嘴顶了顶斯卡蒂,表示安抚,斯卡蒂摸了摸辛萨,说道:“啊,你很聪明,虽然你不会说话。”
“我不害怕死亡,因为我已经见证过比死亡更加可怕的事情。如果你身边的人都死了,这片大地上的生灵都死了,只剩下我的同族,你会是什么感想。”
“呜嗷?”辛萨疑惑的歪了歪头,用爪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表示自己似乎有些听不懂斯卡蒂在说什么。
“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斯卡蒂低下头,她发现,她明白,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大海正在呼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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