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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回转

微弱的回转

……

西格雷奥斯坐在街道旁的石墩上面,双臂搭在膝盖上,望着眼前的夜景,夜风有点冷,不过他喜欢这股风,这能让他稍微回忆起乌萨斯的北原,也能让自己回忆起那一无所有的故乡。西格雷奥斯的手抓了抓自己的膝盖,身上的某处旧伤正在隐隐作痛。他的眼眸微微垂下,似乎是有点困了。

“你在这里啊,哈哈,我还以为你会坐在高大的王座上。”一个轻快的声音让她从朦胧中清醒过来,睁开眼抬起头便看到了温斯顿的笑脸。

“是你……”西格雷奥斯看着温斯顿拉起了袖子,露出了细小的原石结晶,向他表明了自己是感染者的身份

“差点就死在王的刀下了,可真是惊险。”

西格雷奥斯眼睛别到一边,懒得理会温斯顿,用充满冷淡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要继续追逐你的梦想话,那就去后勤部领取盘缠然后离开吧。”

温斯顿倒是不以为意,晃着身子走到西格雷奥斯身旁,说道:“那可真的有意思了,我对其他人说感染者的薪王是一个生活无趣的老男人的话,那这个故事肯定大受欢迎,哇哈哈哈。”

接着他继续喋喋不休的说道:“你难道真的没有什么梦想吗?比如世界和平,又或者是宇宙毁灭那样的。”

“毫无意义的问题。“

温斯顿:“不能说没有意义,而是相反,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问题,我本以为你会是那种意气风发的人,但是……怎么说呢,落差很大吧。“

“那真的抱歉让你失望了。“

温斯顿:“也不能这么说啦,我本以为你有一个伟大的梦想,但是似乎你对此并不开心。“

西格雷奥斯:“你根本不了解我,黎博利人,我也很好奇你是怎么撑到现在的,这里丝毫没有梦想可言,梦想这个词对于大地而言又是多么的可笑。“

温斯顿压了压手,说道:“好啦好啦,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的心理医生,但你也确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啊,明明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梦想,梦想又是那么的可笑,却又在做那么不可能的事情。“

“我想这就是你的梦想吧。“

“我早已经没有梦想这个东西了,小子,我警告你一句吧,逐梦者对于这片大地是多余且愚蠢的,这片大地只有永恒的真实,而不是虚幻一时的梦”

“哈哈哈!”温斯顿放声笑了出来:“我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烂透了,对于感染者而言,生活更是朝不保夕。但是,如果我真的听你的,我还不如早早去死得了,毕竟我可不想活成跟你一样无趣的人。“

温斯顿抬起头,星空是那么的明亮,如五彩的丝绸,没有被任何一团棉絮遮掩。他伸出手,指了指北极星,说道:“你看,多美啊,薪王陛下。“

西格雷奥斯顺着温斯顿的手抬起头,也望着那灿烂的星河,没有说一句话。

“但这片大地如果真的说糟糕的话,也没有那么糟糕啦,就像我妈妈说的那样,即使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星空也会带来微光。”说着,温斯顿拿起了吉他,弹奏了起来,悦耳的歌谣在西格雷奥斯耳畔响起。

一切都静了下来,温斯顿的歌谣在黑夜中回荡,优雅且朴素。脚下的移动地块就是他专属的舞台,黑夜便是舞台的幕布,星空则是聚光灯,汇聚到温斯顿的身上。

自从伊诺和叶莲娜死后,西格雷奥斯就再也没听到有人唱歌给他听,于是他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那便是休息。

是的,休息。

坐下来,听着温斯顿好好的,将这首歌唱完。

温斯顿的歌声越来越响亮,即使这不过是仅仅讲述了勇士打倒恶龙,最后与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俗套故事,但依旧让西格雷奥斯听得有点入迷,以至于察觉不到陈悄悄靠近,站在他的身后。

一首曲毕,温斯顿摘下自己的帽子鞠了一躬,说道:“谢谢观赏。”

西格雷奥斯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但马上又消失了,他拍了拍手说道:“确实很不错……“

“如果我死在追梦的路上,我也不后悔,再会了,薪王……还是叫你西格雷奥斯吧。“温斯顿说完,挥了挥手,扭身背着吉他离开。

“如果这是一首《摇篮曲》就更好了……“西格雷奥斯空中轻声低喃道,他看着温斯顿的背影隐没在夜色中,心里突然开始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是失落感吗?

他一定会死的……

我应该站起来,拉住他,告诉他活着比一切都重要,对于感染者而言,活着,先活着,才能谈未来。

但我又不能阻止他,我的意志代表不了他的想法。

西格雷奥斯心中的那股失落感变得更加强烈了,他感觉一条生命在自己的手里就这么流逝了,各种情绪涌入他的脑海,不,不是 涌入,而是涌回。

西格雷奥斯伸出手,想要张嘴喊温斯顿回来,但嘴巴只是张着,手只是伸着。最后,西格雷奥斯失落的收回了手,坐在石墩上呆呆的望着温斯顿离去的方向。

“西格雷奥斯“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西格雷奥斯站起来,陈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说道:”没必要了,你坐着吧。“

“看得出来你确实很累。“

西格雷奥斯:“不,你比我更需要休息。“

说着,西格雷奥斯给陈让了位置,陈坐下来,眼中的红玛瑙已经完全蒙上了一层尘雾,失去了以往明亮的光芒。

“我现在似乎理解你了,西格雷奥斯……这就是现实,对吧。“陈低着头,声音微小而颤抖

西格雷奥斯长长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完全是,晖洁。”

他絮絮叨叨道:“你,要不回去吧。我不想看到你在未来某一时刻……不,我不希望你走上我的老路。”

“你的老路?你觉得,你做错了?”

西格雷奥斯反问道:“那,以结果而言,我是否真的做错了?“

“你没有,换成我,我也不敢保证这么多的感染者过得比现在还好,至少我看到他们能填饱肚子,而不是卷缩在移动城市的地块夹缝中等死。“

“如果我不是什么魏彦吾的侄女,而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感染者,饱受压榨,唾弃。而如果有人告诉我,我可以反抗,可以复仇,那么我一定会加入你,哪怕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窝囊的活着。“陈说到了这里,握紧了拳头,接着说道:”在以前,龙门的感染者宁愿相信整合运动,也不愿意相信罗德岛。我现在知道,政府一次次承诺也好,打压也罢,最终使感染者再也不愿意相信平等这个话题。“

“我依旧不认可你的想法,西格雷奥斯。“陈说到这里,眼神却柔软了很多:”但我尊重你……“

西格雷奥斯说道:“我也同样会尊重阿米娅殿……小姐的想法,但那真的太遥远了。革命,改变,都是要不断流血的。”

“陈:“话说回来……”

她站起来,轻轻握住西格雷奥斯的手:“比起那些……西格雷奥斯,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走上你的老路的.”

“那就好……“

“我也愿意,跟你一起承担那种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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