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格雷奥斯去收集了一些可以食用的植物,抓了一只烧焦的羽兽。然后拔起篝火中的赤霄,用源石技艺将这些东西用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煎熟。
“呜……”陈皱了皱眉头,拿起一条野菜塞进了嘴里,老实说,很难吃。咀嚼起来的感觉就像是木屑,一点汁水也没有。等舌头充分的用唾液搅拌成泥状时,陈这才奋力让自己的喉咙努力将这东西塞进食道,滑入胃里。
一股苦味混合这泥土的味道残留在嘴中,甚至让人怀疑这用赤霄做熟的食物会不会传染矿石病。
西格雷奥斯面无表情的将食物塞进自己嘴中,一边咀嚼,一边望着篝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陈好不容易将这些东西塞进肚子里,喝了大半瓶水顺了顺之后,西格雷奥斯就说道:“不饿了?那继续赶路吧。”
休息了大半天,陈自己小腿上的酸痛感已经褪去了大半,恢复了不少精神,便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继续跟着西格雷奥斯赶路。
午夜时分,两人终于抵达了尼卡。
跟多索雷斯相比,不,这座所谓的城市不能跟任何地方相比,马路是龟裂成一块一块的水泥,楼房是石块铁板东拼西凑搭建起来的,裸露出来的钢筋就像光头上突兀的一撮毛。
街道上污水横流,没有什么路灯,只能靠着月光朦胧的看清楚脚下的路。
陈望向街边,围墙也是破了一层皮,只能依稀看见上面的标语和涂鸦,大多是修补过的痕迹。至于店铺,跟多索雷斯没什么太大区别,只不过都是窝棚,酒馆,武器店,还有妓院和吸烟的地方。
这一切让陈更加反胃,林家父女管理的贫民窟都不知道比这里干净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收集起情报?”陈想着还是快点将事情办完,好离开这个鬼地方,这里的一切都令自己反胃,她希望自己身上带满了手铐,冲进那些店里将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逮捕归案。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西格雷奥斯的身影突然猛地一晃,紧接着陈的耳畔传来:“咚!”的一声。
陈回过头,看到一个人被西格雷奥斯压在地上,用袖剑抵住了喉咙。
陈眼睛扫下去,发现自己的钱包被那人紧紧的捏在手里。
“等,等一下!”那人开口求饶道:“我……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可西格雷奥斯并不打算理会他虚弱的求饶,他知道这种地方毫无规则可言,放过他,天知道他会不会反过头来捅刀子,死了反而更让人安心。
就当西格雷奥斯准备将袖剑刺下去的时候,陈伸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喊道:“住手!”
西格雷奥斯感觉陈这里太过心慈手软了,冷着脸说道:“你不知道,晖洁,这种地方没有法律,天知道你放了他,他会你不会……”
对于陈来说,这只是一个小偷而已,并不是杀人犯,无论是法律还是道德的角度,最多也是打一顿拉到,而不是直接要了他的命。
“你真的不觉得自己太残忍吗?西格雷奥斯,你充其量最多把他打一顿就行了,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
“而且……“陈弯下腰,捡起了一个东西,递给那人,说道:”这把吉他是你的吧,看你说话的样子,应该也有好几年没吃饭了吧。“
西格雷奥斯看向那个吉他,是手工制作的,很简陋,但表面被磨损的很光滑,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
西格雷奥斯再仔细看这个人,头戴一顶棕色的破礼貌,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吊带裤,只不过衬衫这黑一块那灰一块,布满了肮脏。
他是黎博利人,黑蓝色的头发,五官长得很端正,但可惜跟身上的衬衫一样脏,看他的眼睛充满了惊慌,害怕。西格雷奥斯的手顺着他的身体摸索了一番,没有什么东西。
西格雷奥斯站起身,想着应该不是什么间谍,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于是他便站起身,问道:“你是什么人,最好老实交代。”
那人张了张嘴,只是发出了几个简单而无力的音节。
陈摇了摇头,蹲下身子将他扶了起来,对西格雷奥斯厉声说道:“你想要审问他的话,你应该想让他有力气说话,而不是直接质问他。”
这句话话喊得西格雷奥斯愣了一下,西格雷奥斯觉得陈误会了自己什么,对她解释道:“你不懂,晖洁,万一……“
“赶紧搭把手!扑街仔!“陈恨铁不成钢的吼道
西格雷奥斯心里叹了口气,对陈这种天真感到毫无办法。等陈又喊了一声“快点!”,西格雷奥斯这才上前帮陈搀扶这个人。
……
就馆内,陈和西格雷奥斯坐在一起,面前的人正狼吞虎咽的吃着桌子上的糊状食物。
西格雷奥斯看着那人,斜着眼睛,压低声音问陈:“你真的有必要救他吗?没准我们离开的时候就被盯上了也不是不可能。”
“那如果他不是呢?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这话有点过分了吧,万一他就是什么间谍或是别的什么呢?”
“他至多就是一个小偷!”陈指着西格雷奥斯,张着嘴蹦出了一个“你”字,却又不说了。
“算了,我知道对于你而言有些话跟放屁差不多。”
那人吃完了东西,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饱嗝,说道:“谢谢二位了,哦,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温斯顿·梅卡尔留,是一个游吟诗人。”
西格雷奥斯冷冷的说道:“撒谎也得打个草稿吧,玻利瓦尔根本没有什么吟游诗人。”
温斯顿双手压了压说道:“别说的那么绝对好吧,哦,话说回来我也不是什么玻利瓦尔人,我来自哥伦比亚。
西格雷奥斯听到哥伦比亚,眼皮稍微抬了抬,他心里也是微微一颤,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低声重复了一遍:“哥伦比亚?“
“嗯,我的梦想是成为像DDD那样耳熟能详的大人物,将那些英雄故事唱遍整个哥伦比亚,像是可汗,魔王,勇者,天马。”温斯顿兴奋的说道
“所以,你在这一路卖唱过来的吗?”陈问道
温斯顿听到这里羞红了脸,低着头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是……是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偷东西……”
西格雷奥斯看着温斯顿,心中的警戒放下了不少,结合刚下的动作,眼神,和语气,他一点都没撒谎,不像是什么间谍。
他看着温斯顿的样子,以黎博利的年纪来算才二十来岁,还是个年轻的毛头小子。
听着温斯顿说着那些天真幼稚的话,西格雷奥斯心底忍不住冷笑一声,而温斯顿却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如果我未来真的成为了全世界最棒的游吟诗人,出于这顿饭,我会免费给你们二位各一张门票怎么样?”
“但愿我看到的不是一个那个吉他的傻瓜死在了这片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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