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匹不解的看着裴苞,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裴苞的面色有些凝重,斟酌的说道:“大人,这邋遢道人的话,如果只是一句玩笑话呢?”
“嗯……你的担心我也不是想过,但是这谶语直接关系到我的女儿,我如何能不上心?他在府上的这半年,不时的会露一些我无法破解的幻术给我看,甚至有好几次我都是依靠他的本事化险为夷,你说他留下的谶语我如何能不重视?”
“可是这谶语里的话完全没有头绪啊!什么“遇竹多子,遇女多孙,两姓结环,衣冠相继”,这是什么意思,反正属下是完全没有理解出来”。
贾匹也似乎背裴苞的话带入了沉思,但是当贾匹想到姚弋仲的这个人的时候,又轻轻的点起了头,肯定的说道:“这遇竹多子我猜不出是什么姓氏,但用女字为姓的却只有姚姓,你看这两姓接环,那是否是说娶我女儿的人,其本人或者其后代子孙会贵不可言?”
“大人,谶语之事,向来不可太当真!”
“可是裴苞,你还记得吗?香云得此怪症时,我遍寻名医而无果,直到香云在病中发了一个梦,说是有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回来治她,不想没过一日就有一个道士前来,而他的打扮竟然和香云所言一般模样,而这病在这道士手中还真的是治好了!这又如何解释?!”
“这……”
“而且道人过去也曾跟我说过,我女儿贵不可言,乃是凤命!所以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我的女儿未来必定是要嫁给某个皇帝的!”
“皇帝?”
“不错,你看,这西南有成国,西北有汉国,而这晋朝……你我都清楚,早已经是名存实亡了,而各胡族却是各个人丁兴旺,不说他处就说我们的关中关西,羌人,氐人,鲜卑人早就遍布四野,略阳临渭的氐人蒲洪,卢水胡的彭荡仲,南安的姚保住,姚弋仲叔侄,嗯,还有仇池的杨茂搜,还有更西北的那些鲜卑人,这些都是异族里的翘楚,如果局势真如我所料的一样的话,一旦长安城破,这些人一定都会起来造反的!如果再加上北方东胡的拓跋氏,慕容氏,段氏,还有高句丽,百济等等各族都在虎视眈眈的等待着时机,王浚,刘琨二人虽然现在还有些势力,可是他们其实跟我们一样,都是在借助着外族的力量,所谓与虎谋皮,早晚都会败亡,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虽然这里的各部族都听我们的,但其实我们也是在依靠他们,甚至如果离开他们的话,我们马上会被他们灭亡,所以这其中的关键,别人不知道,你和我却是应该很清楚的!”
裴苞听到这里,心里也是一阵无奈的哀叹,他很清楚,贾匹所言句句是实,现在各胡族的人口早就已经超过了纯粹的晋人,甚至在不断通婚和变迁下,越来越多的晋人都已经开始依附于各族胡人以寻求庇护,而晋人的那些世家大族往往因为自己的腐朽和不思进取,渐渐被胡人的势力压制,乃至被兼并,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中原大地其实早就被各族胡人沦陷了……
想到这里,裴苞无奈的说道:“大人所谋深远,不是裴苞所能知晓的,只是大人如此厚爱姚氏,应该不是只是因为那几句奇怪的谶语吧!”
“当然不是,老夫在这安定多少年了,对于胡人的实力早就有了清楚的认识,如果说汉代的这些羌,氐之人虽然人数也不少,可总得来说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可是如今多少年过去了,我们晋人不断的在内耗,而他们却不断的在生衍繁息,广收我们的流民,所以如今的他们在人口上,早就远远超过我们当地晋人的人数了,你想想看,只要给他们一个时机,会发生什么事?!”
“大人,那这可怎么办啊?”
“只有先拉拢其中的一支才有可能待机而动了,本来卢水胡的彭荡仲是我的生死弟兄,现在他却先一步投靠了匈奴,完全打乱了我的阵脚,而现在看来,也只有这南安的姚氏一族了……”
“大人是否对姚弋仲过于青睐了?!”
“你还信不过我的观人之术吗?我在这些各部的酋长和首领来之前就知道了他们会带哪些人来泾川了,而这个姚弋仲恰恰是我一直关注的人,只是从未见过而已”。
“大人,这姚弋仲有何特别?种马?”
贾匹一听到种马二字,就想到了姚弋仲已经有那么多妻妾的事实,心里突然觉得自己的女儿非常的可怜,看来要留姚弋仲在自己府上更久些,这样不仅可以让他们小夫妻二人单独在一起培养感情,也可以少了许多妻妾之间的龌龊,三年,足够让香云诞下贾,姚两族的麟儿了!
贾匹想到这里,假装生气道:“裴苞,你有所不知,这姚弋仲在当地的所作所为并不像一个胡人,他不仅把他自己父亲留给他的积蓄财物都变卖了,并且不分胡,晋的送给每个需要救助的老幼妇孺,甚至还主动收留那些流离失所的流民为他们建房拓地,这样的人,志向怎么会小?
贾匹说到这里,又深深看了几眼裴苞,然后略微缓和了一下语气,慢慢说道:“裴苞,你可知道,我已经放下身段向南阳王世子司马保发出合兵的信函了,如果他愿意跟我联手,或许还可以扭转乾坤,毕竟这关西的各个大族都投靠了南阳王世子!
“大人,如此最好不过啊,可有回音?!”
“有!他当场斩了我的使者……”
裴苞听到这里,眼神马上就暗淡了下来,他很清楚,南阳王世子司马保之所以做的如此决绝就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以裴苞变得沉默了起来……
“你也无需多想,我早就料到会这样了,只是尽些人事而已,现在看来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等待长安方面的消息了……”
“大人,我听和您一起前来的护卫说,您把和大人跟傅家的大公子软禁了起来?”
“不错,若是真的需要暂时投降匈奴的话,我们也要有所表示的!”
“可是,傅袛老大人不是您难得敬佩的几个人之一吗?”
“哎,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又何必出此下策,只希望长安可以保住,那么我就不用使用这步棋了!”
裴苞也是一阵黯然,这投敌的事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是正如贾匹之前所有的分析一样,现在的局势根本不是自己愿意不愿意投降的问题,而是自己根本没有权利去选择不投降,如果选择抵抗,先不说这些胡人首领们会不会反戈一击,光是现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和匈奴硬拼基本就是白白送命!如果纯粹是为了送死而去死,裴苞觉得还是贾匹的决断比较合适一点!
裴苞想通了这些后,突然破口大骂道:“都是那些该死的腐儒!搞得什么狗屁王道,满足了他们的面子却害苦了子孙后代,要我说!谁允许胡人内迁的都应该被挫骨扬灰诛灭九族!”
(史记:西晋统治时期,中国北部、东部和西部,尤其是并州和关中一带,居住着许多处于不同社会发展阶段的少数民族,“西北诸郡皆为戎居”,关中百万余口,“戎狄居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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