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胆战心惊的还不是这漫山遍野刺耳的猴叫声!
随着此起彼伏的猴叫声,那些躲藏在羊群中或者牛群,马群中的山民,尤其是那些披着羊皮的山民都从动物群中现身而出,对着那些正在肆意抢掠的胡人就是一阵猛烈的突袭!
赵鹿,王阳的人马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躲藏在牛羊群之中,甚至还披着这些动物的皮毛对自己的人马发动突袭,而且耳边还不断传来那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猴叫声!
赵鹿,王阳眼见形式不对,拼命呼喊着让众人赶快放弃抢劫,撤离此处,可惜这些跟着石勒一路抢劫成瘾的人,怎么可能放弃收编已经唾手可得的战利品?
所以,无论赵鹿和王阳如何大声疾呼,也已经根本无事于补了!
这些强盗不仅抢劫牛羊马匹,甚至还因为抢劫的多少,互相残杀了起来,而那些山民更是乘着这个机会,不断的出击,不断的杀戮!
逯明的人马也完全已经失去了控制,面对着这样混乱的局面,无力的感觉再次涌上了逯明的心头,他的脸也是惨白惨白的!
而此时此刻,各个山谷之中还不断的涌出大量的山民,他们一刻不停的往山上冲去,但凡遇到胡人,就是一阵的屠杀,彪悍之极!
而李矩的人马在看到这样的局势后,也立刻配合着山上的山民们对着已经被夹击和突袭的逯明人马发动了全力攻击!
溃败,没有任何悬念,逯明大军溃败了!
他们被牛羊冲击,被马匹踩踏,一旦摔倒就会被自己人无情的踩死,甚至因为挡路直接被自己人砍死!
而那些山民更是像疯了一般,只要见到血,就是一阵阵的欢呼雀跃,每一次攻击都是玩命都是以命搏命!
面对这样疯狂的攻击,又如何是这些已经乱了心神的胡人能够抵挡的?
王阳和赵鹿二人在混乱中接连杀了几个山民后,也是慌不择路的带头逃跑,这主将一带头逃跑,仅剩的一点抵抗也立即消失了,所有人都开始往山下拼命逃跑,逯明大军彻底败了!
既然局势已经无可挽回,逯明也没有任何的犹豫,跨着战马就一路横冲直撞,但凡挡道的,不管敌我就是一阵劈砍,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保住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事了!
与此同时,从逯明追击李矩的那条路上,又杀出了一大队人马,而且越来越多,那些包围着逯明人马的山民顿时被这一阵冲击冲散,而带队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石瞻!
逯明的人马在绝望之际,突然看到一路人马从自己的来路杀来,而且还飘扬着一面“石”字大旗,顿时一个个都拼命往“石”字大旗的方向逃去!
石瞻的人马为了给逯明的人马打开一条逃生的通道,毅然和山民们混战在了一起,战况依旧极其惨烈!
李矩在高处也看了这一支突然杀过来的人马,心中顿时一沉,心道:不愧是石勒,果然还有后招!
李矩对着身边的一位山民长老说道:“老人家,敌人有援兵来了,让大家都往山上撤吧,这次看来是我害了你们了!”
“李太守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山民可没有一个孬种,敌人再势大,我想他们也没办法把整个山都围起来!”
“老人家说的是,不过这些胡人可不简单,我们现在杀退的不过是很小一批人马,我之前在密县和双龙峡设伏,都被他们识破,损失惨重,没想到今日,我还是低估了石勒军中的能人,看来这些人不过是石勒安排出来的诱饵而已!”
“石勒……?既然如此,我立刻命人发猴声让他们全部上山!”
“嗯,老人家,你看,那边又来了一路大军!”
老者闻言朝着李矩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旌旗飘扬,密密麻麻的人马正有条不絮的往此处山脚下赶来!
看到这一幕的老者和李矩二人都沉默了……
不一会儿,猴音再次响起,所有的山民和李矩的人马都慢慢撤到了山上!
而石瞻也并不恋战,只是在山脚下接应着逯明的溃军,没有一丝要上山攻击的意思!
这时,李三也来到了李矩的身边,不解地问道:“将军,为何又撤上山了?那个突然杀出来的小将好生厉害,连杀我们十多个弟兄!”
“石勒军中的小将,又带着石字大旗,应该是石勒本族的年轻将领吧!这胡人为何如此英雄辈出呢?”
“将军,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敌人援军已到,我们人数又太少,等待黑夜再撤退吧!”李矩一边说一边指点着李三看向了离他们越来越近的一支人马。
李三看到那些黑压压快速压迫过来的大军,脸色也变了,他有些慌张地问道:“将军,怎么那么多人马?”
“那应该是石勒的主力了,好大的阵势啊,好威武的大军,这该有多少人啊……”
“将军……”
“看他们行军的秩序,这石勒果然不愧是汉国的大将啊!”
“将军,您现在还有心思夸奖敌军主将?我们乘石勒还没有包围此山,赶快撤吧!”
“不行,必须等到夜晚再撤?!”
“这是为何啊!将军?!”
“秦王的人马走的慢,我估计现在还没有到达阳城县吧,我们再为他们争取一点时间……”
“秦王?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将军,他那么对你,你还为他做这些?将军!他是人,我们这些跟随你的将士,山民也是人啊!为他死,我李三不服!”
“三!住嘴!秦王就是秦王,和他的年龄有什么关系?”
“将军!三思啊!”
“不必多说了,我们等到晚上吧,三!我本来以为来攻击我们的只是石勒的一些爪牙,没想到竟然是石勒的全部主力,这些胡人也真是奇怪,他们不要一城一地,好不容易打下了洛阳,竟然还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目的不是要夺天下吗?要打天下却不要城池?怎么感觉就像是蝗虫和强盗一般,只是为了打劫?”
“将军,你所说的我不太明白!”
“呵呵,我也不明白,我只希望他们永远这样做强盗,永远不要一城一池,那样我们或许还有机会等到王师归来的一天!”
同一时刻,正在逃往阳城县的秦王司马业人马也快到达阳城县地界了!
阎鼎命令所部人马暂时原地休息一下,自己则亲自来到秦王司马业身边一阵的嘘寒问暖!
荀藩,荀组两兄弟一直跟随在秦王司马业的身边一路逃亡过来,此时他们看着阎鼎这样一副献媚的样子,心中都是一阵的厌恶,可是此时此刻,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去指责阎鼎吗?
荀藩骑在马上,呆呆地望着密县的方向,心中真的是一阵阵的懊恼!
荀组见自己的兄长如此这般,也是一阵阵的长吁短叹!
秦王司马业看到自己的两位舅舅如此这般,心中已然有些不悦,只是碍于情面不好说些什么。
反倒是阎鼎看到这两个人在自己和秦王面前如此做作,之前在密县时受这二人的窝囊气一下子就爆发了下来,他对着荀藩二人怒道:“荀藩,荀组!你们二人这是对秦王殿下的决定有不满吗?!”
荀组听到阎鼎那些话里话外都带着刺的话,心中就一阵的恶心,索性撇过头不去看这个小人了!
荀藩看到阎鼎这幅耻高气扬的德行,也是一阵的反胃,可是他毕竟圆滑,所以回道:“老夫是在为李矩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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